◎馮浩然
浙江省德清縣第六中學204 班
人,是海面上飄飛的樹葉。風從八方來,葉不會只往一處去。
我好像很怪,總是逆著風跑。少時,班級掀起“學孔子”的熱潮,隨處可聞“之乎者也”,大家好似都變得博古通今了,就連最貪玩的幾個同學也能脫口而出:“逝者如斯夫!”可我不同,常被嘲笑無知,但每每我問起這些話的含義,那些“滿腹經(jīng)綸”的同學卻答不上來,只能重新用一傳十、十傳百的“班級名言”來駁回我的提問。
我好像很怪,過了幾年,我有了“主意癥”。別人看書我寫詩,別人唱歌我畫畫。我會在別人都著急趕回家的下雨天里,慢慢地,看著壓低的烏云,任憑風裹著雨點打在臉上,有一種“何妨吟嘯且徐行”的淡定——原來這時,風格已具雛形。
即使是在學業(yè)繁重的高中,我仍愛思考。我贊嘆古人那“直掛云帆濟滄?!钡臍馄?,感慨“數(shù)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豪邁。夜爬泰山,堅守到凌晨,我跟著姚鼐欣賞了一番“正赤如丹”的紅日。有人說高中生的風格是所謂的“板刷頭”搭配厚厚的眼鏡,他們認為高中生最好的風格就是“沒有風格”。但我覺得,人無法更進一步的原因之一,在于給自己設(shè)限。人自身這把鑰匙可以打開任何鎖,這把鑰匙上可以有精美的紋路,可以有獨特的香氣,不拘于形。
我提醒自己:不要用別人的成功標準來定義自己,不要懷疑自己。看著別人獲獎,我鼓掌、我贊美,但我不會說:“他成績好,我要去追趕?!比瞬荒芤恢被钤趧e人的影子里。初中時的我,美術(shù)課的設(shè)計作品便是有樣學樣,毫無風格。作為“追隨者”的我,沒有取得任何成績,作品處處是別人的樣子。
我常因為字難認被老師批評,我給自己的字命名為“有風格的草書”。當下美的事物千篇一律,我們模仿別人練字、畫畫、學習、生活……要到何時,我們才會摘下統(tǒng)一訂制的面罩?“美”這股風往一個方向聚合,就是“畸形”的開始,也是“同化”的開始。
大鵬同風起能扶搖直上九萬里,但我從未停止過抗爭,從未停止過逆風而行。風格不是出格,個性不是順應(yīng)自我。整潔的字跡可以讓作文更富“美”的意義,有時順風而行并非羞事,也并非難事。天下風云出我輩,我要做那大鵬同風而起,更要成為強風,做那猛烈的風。
風斜,獨自成風;風真,緊隨其身;風盛,則成新的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