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艷雪
【摘要】先鋒派作家對暴力、血腥、死亡以及殘殺等所謂的惡的敘事表現(xiàn)出濃厚的興趣,這些特點在莫言和余華的作品中體現(xiàn)尤甚,但由于二人的個人氣質(zhì)與創(chuàng)作風格迥異,因此其筆下的敘事方式和敘事特點也有所不同,特別是在先鋒思潮逐漸退去后,二人的死亡敘事呈現(xiàn)出鮮明的個人特色。
【關(guān)鍵詞】莫言;余華;死亡敘事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45-0063-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45.019
一、對于死亡的認知
莊子說:“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泵總€生命體出生的開始就是奔向死亡的開始,而死亡又宣告著另一種層面的新生,萬事萬物都在不斷輪回。這種超然的態(tài)度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人的死亡焦慮卻無法從根本上終止人們對于死亡的探討,不同時代的思想家和作家們依舊以他們自己的獨特方式來闡述他們對于死亡的理解。
(一)莫言:饑餓造成的死亡
作家對于死亡的認知與其個人經(jīng)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而在莫言的作品中,與死亡緊密相連的,往往是饑餓,他坦言正是對于一日三頓都能吃上餃子這種美好生活的渴望才形成了他最初的創(chuàng)作動機。在《吃事三篇》中他曾提到自己因為肚子餓去偷生產(chǎn)隊的馬料吃而被保管員抓??;還曾去偷過生產(chǎn)隊的蘿卜充饑,這個經(jīng)歷讓人聯(lián)想到《透明的紅蘿卜》中同樣偷人家蘿卜吃結(jié)果被人發(fā)現(xiàn)后扒光衣服的黑孩兒,以及同樣受到饑餓脅迫的《豐乳肥臀》中的鳥兒韓和司馬糧。對于饑餓的深刻體驗使莫言形成對于死亡的獨特看法,在他的諸多作品中,人物面對饑餓時的恐懼心理都被描寫的真實而深刻,饑餓往往是造成其筆下人物遭受苦難或走向死亡的主要原因,特別是在《豐乳肥臀》中,饑荒、對于死亡的恐懼、由于食物匱乏而造成的帶有明顯心理補償性質(zhì)的過度飲食都是導致人痛苦的根源。
馬斯洛的人類需求五層次理論的最底層便是生理需要,滿足饑、渴、衣、住、行的需求是人進行一切其他社會活動的前提,而在生理需求中,最先要解決的便是饑的問題。饑餓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生理感受,雨果直言“饑餓使婦女墮落”,在莫言的筆下,女性的失節(jié)也大多是為服膺于物質(zhì)上的滿足,與饑餓伴隨而來的是死亡,對于死亡的恐懼進一步加劇了人們對食物的渴求,當基本生理需求無法得到滿足時,人們的精神開始變得恍惚,他們對待死亡的態(tài)度由最初的恐懼轉(zhuǎn)變成后來的冷漠、麻木,對于眼前餓死的尸首都再無余力多看一眼?!澳陨瞄L描寫?zhàn)囸I的細膩感受,饑餓使得人們渴望著死亡的溫暖與踏實?!盵1]饑餓和由過度饑餓所引發(fā)的貪婪,都是莫言作品中展示的對于人類生存最大的威脅,也是其筆下人物邁向死亡的主要原因。
(二)余華:非正常性死亡
余華是一位擅長寫死亡的天才型作家,在其相關(guān)作品研究中,僅關(guān)于其“死亡敘事”的主題就有五十余篇,相比莫言,余華的作品中所描寫的死亡大多是突發(fā)性的,甚至不會給讀者留下太多的反應時間,其小說主題揭示了余華對人生命運無常的思考。
余華有過從醫(yī)的經(jīng)歷,他在醫(yī)院長大,哭聲和死亡伴隨著他的成長,同時形成了他對于死亡的獨特認知,他對死亡有著更為客觀、冷靜的態(tài)度,他敢于直面死亡并將自己對死亡的態(tài)度巧妙地熔鑄在筆下塑造的人物中,在《活著》中,福貴相繼經(jīng)歷了父親去世、母親病死、兒子有慶被抽干血而死、縣長(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懸梁自盡、女兒鳳霞、妻子家珍、女婿二喜以及外孫的慘死之后,對死亡的認知變得更加清醒、冷漠,他深刻體會到生命的脆弱和無常。在《第七天》中,余華亦多次提到人物的非正常性死亡,在這部新聞體的小說中,除了基本的生老病死,余華還通過意外的情節(jié)設(shè)置來巧妙地使人物完成肉體上生命的消亡,共同聚集在陰間敘述自己生前的故事以此服膺于其對于現(xiàn)實社會的批判。在余華看來,死亡并不是失去生命,而是完成對時間和空間的超越,在余華看來,只有看清生命的真相,直面死亡帶給人的恐懼才是有效消解死亡焦慮的最有效方式。
為了進一步體現(xiàn)出生命的不確定性,余華在作品中有意縮短其筆下人物死亡的過程以此體現(xiàn)生命的荒誕感,在《活著》的最初版本中,他描寫了一系列人物在偶然與巧合中接連死亡進而突出主人公福貴所承受的生命難以承受之重,在“《收獲》中篇版中‘家珍之死’被安排在有慶死后‘過了兩天’,且只有兩三百字簡單敘述。”[2]直到后來為了改編成電影才做出進一步改動,延長了家珍的壽命,這在一定程度上加劇了人物命運的悲劇性和作品的沉重感,同時也體現(xiàn)出余華對其筆下人物的憐憫之情。
二、對于死亡的書寫
對死亡的不同認知形成了莫言和余華對于死亡的不同書寫,這一點從其對于筆下人物死亡的處理方式上可以看出,莫言在敘事時會延長人物的死亡過程以此展現(xiàn)出生命的韌性與頑強,而余華則更多以宏觀的視角出發(fā),注重展示人突發(fā)性的、短時間的肉體上的死亡,以此展現(xiàn)出生命的脆弱和荒涼。
(一)莫言:精神病死
尼采的“超人”理論提到“超人掌握的生命本身的強健力量,是人戰(zhàn)勝虛無的武器”[3]。這句話強調(diào)了人自身所具有的旺盛的生命力對人戰(zhàn)勝死亡,對抗虛無的重要性,同時也揭示出生命自身潛在的無限力量,而莫言則是善于去深度發(fā)掘人生命本能的作家之一,他筆下的人物雖然經(jīng)常處在惡劣的外部環(huán)境下,卻往往有著異于常人的生命力,表現(xiàn)出堅韌不屈的精神,即便遭受身體上的摧殘甚至面臨死亡的威脅,卻依然頑強抵抗,莫言尤其擅長的,正是以“不死”的方式來展現(xiàn)出人物在極度殘酷的環(huán)境背景下生存所扭曲、異化了的心理和靈魂。肉體的頑強與精神的病死之間的沖突構(gòu)成了莫言小說敘事的獨特之處,也構(gòu)成了他描寫死亡不可或缺的部分,這一敘事特點在《檀香刑》中得以全面展現(xiàn),在這部書寫各種刑罰對人生命迫害的小說中,作者寫出了施刑者趙甲的冷漠與麻木,受刑者生命的頑強與堅韌,同時更寫出了看客們以看人死前備受折磨為樂的心理上的扭曲,文中用了大量篇幅來描寫錢雄飛所受的凌遲刑和孫丙所受的檀香刑,文筆之細膩令人不忍卒讀,作者有意延長二人的受刑時間,使他們的死亡變成尤為艱難之事,這使讀者驚嘆他們生命頑強的同時產(chǎn)生期待他們能夠盡快死亡以此獲得解脫的愿望,莫言更是借此展現(xiàn)周圍出“看官”們雖同生為人卻已喪失人的基本悲憫之心,以觀賞他人受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來滿足自身快感的異化心理。
莫言筆下異化了的人物描寫不僅僅體現(xiàn)在《檀香刑》中,在《豐乳肥臀》里亦有所體現(xiàn),生活在特殊時代的七姐為了活下去偷農(nóng)場的雞蛋,為了一個饅頭她被丑惡的工人奪去了貞操,最后暴食而亡;身為革命模范、戰(zhàn)斗女英雄的龍場長卻意欲強奸上官金童,以一種近乎變態(tài)的方式來宣泄欲望,渴望從上官金通那里得到回應卻最終未果的她,最后選擇了以自殺的方式結(jié)束生命,讓人不禁慨嘆黑暗社會環(huán)境造成的人精神上的困苦。小說在寫上官壽喜父子之死時,寫到日本人闖入后,父親的后腦勺被開了一個大口子的場景,而大啞二啞的死亡經(jīng)歷也與這父子二人相似,他們在戰(zhàn)場逃竄時就被不知何方的炮彈一個沒了半個腦袋一個肚子上留了大窟窿。莫言通過具體的、形象的暴力、血腥和死亡描寫為我們展現(xiàn)了小說極強的畫面感,在一個個生命凋零的背后,隱藏著目擊死者遭受身體摧殘后而產(chǎn)生心理恐懼的生者,作者通過對死亡的細致描寫向人們展現(xiàn)出那些需要亟待被拯救的靈魂,希望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
(二)余華:肉體消亡
1986年,寫出《十八歲出門遠行》的余華備受關(guān)注,繼而余華創(chuàng)作出一系列充滿死亡和暴力的作品,其中《現(xiàn)實一種》和《河邊的錯誤》顯得尤為突出,余華作品中的死亡敘事也在日臻完善,直到《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的推出,其獨特的創(chuàng)作風格終于形成。
余華作品中的死亡主題之所以在先鋒派作家群中獨樹一幟除了他本人對死亡的清醒認知外,還體現(xiàn)在他在作品中為讀者展現(xiàn)了多種不同人肉體上的不同死法,以此追求其心向往之的藝術(shù)真實:在《現(xiàn)實一種》中通過描寫互相殘殺的山崗和山峰兄弟一家向人們展示了生命的脆弱與生存的荒誕之感,何以皮皮像木偶人一樣將自己的弟弟摔在地上而死,叔叔山峰為給兒子報仇又一腳將他踢死,繼而哥哥山崗為給兒子報仇竟選擇將弟弟綁在樹上被黃狗活活舔死,凡此種種,讓人不禁在心底產(chǎn)生疑問,這原是生活中的現(xiàn)實嗎?不僅如此,小說《河邊的錯誤》中出現(xiàn)的尸體的頭顱;《在細雨中呼喊》中為救溺水的孩子而被淹死的孫光明;在糞坑中死去的父親孫廣才和被家人忽視最終病死的蘇宇;以及在《第七天》中因被情人染上性病選擇在浴缸中自殺的李青,為了收取顧客餐費喪失最佳逃生時機而被炸死的譚家鑫一家,因暴力拆遷,下了夜班在睡夢中被埋到廢墟中的鄭小敏的父母;因不忍兒子承擔巨額醫(yī)藥費選擇拖著沉重的病軀離家最終死亡的楊金彪;在即將移民美國投奔女兒時被寶馬車撞死的李月珍以及在大霧中等待公車卻遭遇車禍被碾壓死的肖慶和因執(zhí)行計劃生育被強行引產(chǎn)的二十多名無辜的死嬰……這種新奇又符合現(xiàn)實真實的死亡顯示出余華對現(xiàn)實的敏銳捕捉和卓越的創(chuàng)作才能。
相比莫言對于死亡過程進行詳盡、具體的展示,余華的死亡敘述則顯得簡練的多,他在作品中有意減少人物在面臨死亡前所承受的煎熬,著意展現(xiàn)的是死亡的結(jié)果,有時為了省略其中的過程三言兩語便將筆下人物給“寫死”,以此展現(xiàn)人類生存的荒誕主題。如果說莫言的作品善于對死亡進行藝術(shù)化的處理,預設(shè)讀者對其筆下人物在邁向死亡前遭受折磨的“看客”心理,那么余華的作品則更多的是通過直截了當?shù)拿鑼懖煌问降娜怏w消亡來激起讀者的心理快感,使人產(chǎn)生對“下一個死者會是誰”的疑問或者期待。
三、死亡敘事的價值
伊壁鳩魯說:“死亡對于我們是無足輕重的。”[4]人們所經(jīng)歷過的“死亡”和對于它的見聞,都是從他人的死亡以及文學作品虛構(gòu)的死亡中獲取的間接經(jīng)驗。死與生相伴相隨,文學中的死往往是作者通過發(fā)揮充分的想象力實現(xiàn)最大限度的深化死亡,引人深思,其中折射出的是作者的人文思想和對于生命的終極關(guān)懷。
(一)莫言:美學價值
《檀香刑》和《豐乳肥臀》中的死亡書寫尤為突出。莫言擅長通過生者的視角,以戲謔的筆調(diào)描寫人物死亡時的生命形態(tài),在《檀香刑》中,寫孫眉娘夢見自己父親被公爹砍頭,“俺爹的頭為了逃避孩子們的追打,一下接一下地跳上了俺家的臺階?!盵5]通過天馬行空的想象和生動的語言將人物靜態(tài)的死亡予以動態(tài)化的展示,與馬爾克斯筆下“會拐彎兒的血液”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莫言的小說注重展現(xiàn)死亡對于人肉體上的摧殘和精神的異化,在《檀香刑》中更是通過對閻王閂、腰斬、凌遲刑、斬頭以及檀香刑各種刑罰的細致描寫將一具具破敗的身體殘軀展現(xiàn)在讀者眼前,通過文字的敘述對骯臟、血腥、暴力、死亡的畫面描繪得淋漓盡致,這種敘事方式打破了傳統(tǒng)死亡美學的安靜、祥和與完整性,對于傳統(tǒng)美學的形成一定的沖擊,成為“以丑為美”的獨特存在。
“審美現(xiàn)代性是一個具有超越性的范疇,這個范疇的力量就在于與傳統(tǒng)、慣性等乏味平庸的事物相決裂,抵抗來自強權(quán)暴力的一體化和同質(zhì)化?!盵6]因此《檀香刑》在檢驗人的肉體純粹承受痛楚能力的同時也通過殘酷的場景描寫了劊子手的冷酷和“看客”無聊、麻木的心理,對不公正的社會現(xiàn)象和社會制度予以批判。
在莫言的筆下,生命匆匆而逝,其中既有為了實踐生的意義和愛的美好的有價值死亡;如《豐乳肥臀》中為維護女性尊嚴,用白綾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魯五亂的妻子,因信仰的主遭受到他人的嘲笑,心愛的人被他人當面奸污而受到信仰和男性尊嚴的雙重威脅最終用跳樓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馬洛亞,在《檀香刑》中因刺殺袁世凱未遂被處以凌遲刑的錢雄飛,被處以斬首刑罰的戊戌六君子以及因殺死侵犯自己妻子的德國人勇于與侵略者做斗爭而被處以檀香刑的孫丙;在《豐乳肥臀》中,因給司馬庫送包子而遭受無妄之災的趙六以及在戰(zhàn)場逃竄時被炸沒了腦袋和肚子的大啞二啞……凡此種種,形成了其作品特有的死亡美學,莫言正是通過對死亡的各式描繪,展現(xiàn)出人在無常命運中對生的意義追求和遭遇意外后生命猝然長逝的飄零之感,真實地呈現(xiàn)死亡原貌,同時又從審美的角度超越性地建構(gòu)死亡,通過以死扣生的敘述增強作品的內(nèi)涵。
(二)余華:哲學價值
“文學中的死亡可以跨過客觀阻礙,充分的展開想象,將生與死雜糅在一起?!盵7]余華是一位善寫死亡的能手,在他的筆下,這種超越一般人的智慧所思考出來的死亡即體現(xiàn)在其小說蘊含的向死而生的哲學主題中,他熱衷于關(guān)注苦難的生命,體察生命不能承受之輕,以此尋求生命的意義與世界的本真。
盡管生命在死亡面前盡顯虛妄,但余華筆下的人物總是在絕望的處境中倔強地反抗絕望?!盎钪闶巧聛?,活下去”這一句具有普適性意義的生存哲理將眾多于艱難困苦的環(huán)境中喪失生存希望的人拯救出來。在《活著》中,富貴目睹身邊親人接二連三離世后依然選擇活下去,即便最后只有孤零零的一人與一頭老牛相依為命卻仍舊未放棄生的希望,以活著的姿態(tài)來對抗生命的虛無和死亡的荒謬,展現(xiàn)出極強的生命韌性。在余華的作品中,死亡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的基本指證,也是貫穿其小說的主詞,《死亡敘述》和《現(xiàn)實一種》中充斥的暴力、復仇與死亡無不展現(xiàn)出民間社會固有的冤冤相報的樸素真理,通過對不同種死亡的描寫,余華不僅強調(diào)了命運的意志和力量,也在冷靜地探究著人性,在《命中注定》里,他已經(jīng)向我們展示出死亡是生命之初就開始的一次約請,不同的只是長短不一的掙扎過程。在此行進過程中,人性的善惡是最大的原動力,它們決定著人如何去死,如何來生。
人生來孤獨,死后也將重新歸于孤獨,在余華筆下,孤獨常常伴伴隨著死亡主題而產(chǎn)生?!对诩氂曛泻艉啊防铮艿軐O光明為了救落水的孩子跳入水中,最終被河水淹沒,走向死亡,可是那個被救的孩子在幾年后卻忘記了這個事情,此時孫光明的死顯得孤獨且無意義;因喝得醉醺醺而掉入糞坑,被他人當成是豬的尸體而打撈起,在認清后又重新被扔進糞坑的孫廣才,死法荒謬且悲涼;在《第七天》中,擔心自己的病軀拖累兒子,最終選擇一個人離家出走,從容迎接死亡的楊飛的父親楊金彪;因暴力拆遷在睡夢中被埋在廢墟里窒息而亡的鄭曉敏的父母;在《活著》中,家人不在身邊,被不負責任的大夫抽血過量致死的有慶,因家中無人,吃豆子被活活撐死的外孫苦根,無不體現(xiàn)出生命的脆弱渺小與極盡荒涼之感。余華筆下諸多單獨走向死亡的人物形象也體現(xiàn)出其作品中蘊含的人生來便是孤獨死后終究再次歸于孤獨這一母題。
四、結(jié)語
赫拉克利特說:“生與死,醒與夢,少與老始終是同一的東西?!焙笳吲c前者相輔相成,互相轉(zhuǎn)化。在文學家的筆下,死亡大多是慘烈而決絕的,作家借死觀照生,通過對死亡的想象與描寫反面探討生存的價值與意義,為讀者更深刻地認識和理解死亡提供了豐富的角度。莫言與余華通過不同風格的死亡敘事使作品呈現(xiàn)出有差別的審美風格,既從不同側(cè)面展現(xiàn)了人類所面臨的永恒的生死哲學問題,同時又為死亡美學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值得我們深刻研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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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姜艷雪,女,漢族,內(nèi)蒙古赤峰人,遼寧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