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帥杰

蘋果

我吃下一口蘋果

據(jù)說它來自六十五年前

在那個叫作鹽源的地方

誕生于一名女學(xué)者的手中

也作為一百株的樹苗

是存活下來的十五分之一的后代

它很甜

正好吹過那年春風(fēng)

也借著那春風(fēng)走過了更遙遠(yuǎn)的地方

它很紅

不只是顏色

衛(wèi)星上也可以看得見它的蹤跡

就是點綴那鹽源地頭的一片、一片

我吃下一口蘋果

它的汁液流過我的心田

也讓我的眼睛可以看到

在六十五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

那名女學(xué)者看到它成熟時

洋溢的笑臉

青銅史歌

我站在兩千米高的地方

那里離天空很近

離大地很遠(yuǎn)

我站在兩千年光陰的地方

這里離歷史很近

離我們很遠(yuǎn)

我看到粗獷，看到細(xì)膩

看到了另一面塵封著的鹽源

我的左手邊是刷子

它慢慢剝?nèi)q月的痕跡

然后告訴我們這里存在過的文明

以及那時人們生活的場景

而我的右手邊是風(fēng)的呼聲

它雄渾，壯美

像歌頌了兩千年時間的

一首有關(guān)于青銅的歌

瀘沽湖與我的眼睛

我吹過一陣比云要長的風(fēng)

湖面上有它掠過的蹤影

小心船會劃破玻璃

像玻璃一樣的湖面

落葉也能在表層打出褶皺

還有炊煙在天空中升起

但在湖水中成為火車駛過的痕跡

鳥兒向我歌唱

遠(yuǎn)方有祥和與安靜

我走過洛洼堡，走過瀘源崖

之后住進(jìn)好客主人的家

共飲一樽爽口的酥理瑪酒

我總在醉后吹一吹晚風(fēng)

鸚鵡學(xué)舌般唱歌

也常在瀘沽湖的邊緣

反復(fù)試探著自己的內(nèi)心

然后我得到大山，得到森林

得到我那雙和湖水一樣

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