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
上期回顧:皮尺先生把奶奶得了健忘癥的事告訴了白布。
剪刀先生想息事寧人,平靜地說:“皮尺說的是實話,沒有他,你的確只能是一塊布?!?/p>
“你是誰???再說,一條惡心的蛇怎么可能阻擋我成為裙子?”白布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不屑道。
“你說話也太不知輕重了吧?告訴你,沒有皮尺你就成不了裙子!沒有剪刀,你就只能是一塊碌碌無為的棉布!”頂針大姐實在看不下去了,奮力從針線盒下面擠上來。
“你又是哪根蔥?竟敢?guī)退麄冋f話?”白布俯下身瞪著頂針大姐。
“孤陋寡聞了吧,她可是深藏不露的頂針大俠。她并沒幫誰說話,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一向與世無爭、跟誰都和和氣氣的線團小姐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對,事實就是如此?!贬樏妹眉毬暭殮獾馗胶偷?。
白布抱住自己的胳膊,眼睛里都是不屑,說:“你倆又是哪頭蒜,也敢來說三道四?”
“哈哈,沒有她倆這頭蒜,你依然還是一塊棉布!”剪刀先生輕蔑地掃了白布一眼。
白布心想:“怎么沒一個人幫自己說話啊?!彼悬c心虛,便不再吭氣。她剛沉默了片刻,又一驚一乍地尖叫起來:“誰?。扛蓡岽廖已??”
剪刀先生離白布最近,嫌疑最大,他只好粗聲粗氣地說:“不是我。沒有主人的命令,我從不擅自亂動?!?/p>
頂針大姐也老老實實地說:“除非主人想到我,其余時間我都會一動不動地待著。線團小姐和剪刀先生他們都知道的?!?/p>
線團小姐馬上說:“我當(dāng)然知道。剛才我們明明誰都沒有動???紐扣,是你嗎?”
紐扣小姐連忙解釋:“我是個合群的家伙,從不欺負初來乍到的伙伴,更不會搞什么小動作。我可以發(fā)誓!”
皮尺先生立刻說:“我可以做證。其實,我們針線家族的每個成員都很知書達理,從不恃強凌弱。這一點,全世界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
白布更加生氣了,說:“照你這么說,是我無事生非、造謠生事嘍?”
頂針大姐小心翼翼地說:“皮尺先生不是這個意思。你可能只是有點嬌氣罷了?!?/p>
白布怒氣沖沖道:“我嬌氣?難道有人戳得我生疼,我卻只能沉默?”
頂針大姐嚇得不敢再說話。
剪刀先生、皮尺先生、頂針大姐和線團小姐他們都搖搖頭,覺得白布太不可理喻了,便不想搭理她。
針妹妹雖然小,卻是個直性子,她實在看不慣白布飛揚跋扈的性子,說:“頂針大姐說你嬌氣,并沒有惡意。她只是想說,你像豌豆公主一樣高貴,沒吃過什么苦?!?/p>
白布不依不饒:“我可不管什么豌豆公主還是黃豆公主,我就是我,是美麗高貴的裙子,我干嗎要吃苦?”
“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塊棉布,沒什么好驕傲的。”剪刀先生不客氣地說。
皮尺先生忍住不高興,好聲好氣地勸道:“白布,你不要太敏感了,我們針線家族的人其實挺好相處。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剪刀先生打斷皮尺先生的話:“別跟不知好歹的人費口舌,一點兒用都沒有。有這力氣,不如打瞌睡。”
白布很聰明,看到大家都堅定地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知道形勢對自己不妙,便不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白布若無其事地問:“老奶奶真有健忘癥嗎?嚴重嗎?”
“嚴重不嚴重,看看我滿身的銹斑不就曉得了?”剪刀先生說。
“嚴重不嚴重,看看我身上的銹跡不就清楚了?”針妹妹說。
“嚴重不嚴重,看看我身上的銹跡斑斑不就明白一切了?”頂針大姐說。
白布又去看皮尺先生。
皮尺先生有氣無力地說:“嚴重不嚴重,看看我軟綿綿的樣子不就知道了?說實話,我都忘記工作的滋味了。”
白布又去看線團小姐。
線團小姐笑著提醒她:“最好別靠近我,不然我身上的霉味會引起你的極度不適。”
下期預(yù)告:白布躍上窗臺,離開了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