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友
她忘了全世界,唯獨沒有忘記我。
——題記
從我記事起,便和爺爺奶奶還有太奶奶生活在一起。長大后,我離開老家進城求學,兒時的記憶漸漸變得零碎,依稀只記得太奶奶整天拿著掃帚打掃院子的場景。每當爸爸送我回老家時,她總是靜靜地坐在門口等我回來,臉上泛起淺淺的笑容。我有許多小名,但太奶奶只叫我“友兒”。
我一天天長大了,太奶奶的腿腳也變得不利索了,還得了阿爾茲海默癥。那次我們回村時,她坐在床邊聽我們聊天,但是我們說話的內(nèi)容她已經(jīng)聽不懂了。我半開玩笑地和她說:“太奶奶,您看看我是誰呀?”“友兒!”太奶奶篤定地回答,我驚訝不已。其他人問太奶奶時,她思索半天,卻沉默不語。原來太奶奶只記得我了。
老姑說,前些天她丟了五千元現(xiàn)金,把家里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幫太奶奶收拾東西時卻在衣柜里找到了。原來,已經(jīng)患病的太奶奶是想幫我攢錢,以為老姑是“外人”,便把錢拿走塞進一堆衣服里藏了起來。
前年過年,大伯給了太奶奶一摞壓歲錢,讓太奶奶分發(fā)給向她拜年的晚輩們,給每個晚輩的金額可大可小,全由太奶奶定。當我恭敬地說出新年賀詞后,太奶奶一眼便認出了我,嘴里小聲叫著“友兒,友兒”,把口袋里所有的錢和一些皺巴巴的衛(wèi)生紙一股腦兒地塞給了我。我笑著婉拒,最后只拿了一小部分。在親戚們的歡聲笑語中,我心里酸酸的,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時間又過去了這么久,沒想到她還記得我。
去年,太奶奶安靜地離開了,我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惦記我的人。
我的生日快到了,我又回到了村里。再叫一聲太奶奶,卻再也無人應答了。我切了塊生日蛋糕放在她的照片前,照片里的她還是那樣慈祥可親,可我再也聽不到那句熟悉的“友兒”了。
(指導老師:郭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