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艷玲
小小說又名微型小說,其順應(yīng)現(xiàn)代快節(jié)奏生活,讀起來方便、快捷,是許多年輕人喜聞樂見的文學(xué)體裁。想要寫好小小說,需要注意個性化人物的塑造、情節(jié)發(fā)展的跌宕起伏、虛構(gòu)的真實等方面。
一、個性化人物的塑造
人物是小說三要素之一,要想寫好小小說就要塑造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如一提到《祝福》,我們會馬上想起祥林嫂這個形象,她三次來魯鎮(zhèn),從開始的“臉色青黃,但兩頰卻還是紅的”“順著眼”到后來的“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肖像描寫展示了人物內(nèi)心世界的變化,反映了祥林嫂的人生走向悲劇的過程。
【示例】
兒子問道:“爹,你這輩子最高興、最幸福的時候是在啥時候?”
黃老漢把煙桿子一放說:“嗯,是糧食大豐收的時候。”
“爹,這叫空話,大話,當(dāng)農(nóng)民的誰不希望糧食大豐收。”
“那,兒子,你什么時候最幸福、最高興呢?”黃老漢反問。
兒子答道:“下屬給我匯報工作情況的時候?!?/p>
黃老漢又點燃煙桿子,吧嗒吧嗒抽了幾口后說:“那有啥可高興的,一個人坐著,聽一群人在那里嘰里呱啦講個不停。”
兒子馬上接口道:“哪里啊,他們都是揀我喜歡聽的話說,只要他們稍一講錯,我就敲敲桌子、碰碰茶杯或‘唉一聲什么的,他們就不敢說下去了?!?/p>
黃老漢把煙桿子放在石凳上,使勁敲了兩下。兒子問:“爹,你咋了?生氣了?我沒惹你老人家呀?”
黃老漢接口道:“小子,你爹剛才說得不對,現(xiàn)在我重說。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就是有你這個村里第一個考上大學(xué)的兒子。可現(xiàn)在的你卻使我很失望,沒當(dāng)幾年官,官氣倒長了不少……”說完,黃老漢站起來要回里屋。
突然,黃局長激動地站起來,厲聲喝道:“同志,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還沒說散會呢!”
(選自方婷《農(nóng)民的局長兒子》,湖北通山一中)
選段以“最高興、最幸福的時候”為切入的話題,通過描寫人物的對話、動作、神態(tài)等,生動地向我們展示出父親的憨厚樸實和兒子的官威凜凜,通過鮮明的對比引發(fā)我們思考,啟發(fā)我們不忘“本心”。
二、情節(jié)發(fā)展的跌宕起伏
一部好的小說,情節(jié)往往是曲折回旋、跌宕起伏的,可以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如《裝在套子里的人》一開篇就寫道:“我的同事希臘文教師別里科夫兩個月前才在我們城里去世”,一下子就抓住了讀者的內(nèi)心:別里科夫是怎么死的?為什么“我”對同事別里科夫的死如此冷漠呢?情節(jié)懸念的設(shè)置,激起讀者繼續(xù)閱讀小說的興趣。
【示例】
早上,杰克去公司上班。出門前,妻子照舊遞給他一個飯盒。他很喜歡妻子做的鰻魚飯,一直吃不厭。這五年來他每天在公司吃的都是這種飯。為此,同事們總是取笑他,說他是個用情專一的男人。
中午,他呆呆地看著那一盒苔絲飯,思緒萬千。還記得最后一次吃苔絲飯是外婆還在的時候……他不知妻子為何突發(fā)奇想要這樣做,但他很開心,甚至喜極而泣,將這盒意義非凡的苔絲飯就著淚水吃了下去。
晚上回家時,杰克一路哼著小曲,路過水果店時還特意破費買了幾個很貴的香梨,準(zhǔn)備帶回去給家里人嘗嘗。家里,兒子湯姆正朝著媽媽抱怨:“我明明不是說過了我要苔絲飯嗎,你怎么還給我鰻魚飯!”媽媽一直在道歉,原來她把湯姆和杰克的飯盒搞混了!
奇怪的是,自那天起兒子的態(tài)度就好了很多,雖然說話還有些橫,但也學(xué)會控制自己,不再沖父母發(fā)火了。
(選自徐煜《誤會》,湖北通山一中)
選段講述了妻子給杰克準(zhǔn)備的一直是鰻魚飯,而杰克突然吃到“意義非凡”的苔絲飯,他以為是妻子“用心良苦”,于是高興地在回家的路上買了昂貴的水果,結(jié)果沒想到竟是妻子把飯盒搞混了。本以為故事就此打住,沒想到兒子因為“意外”而改變了對父母的態(tài)度。故事雖短,但一波三折,引人入勝。
三、虛構(gòu)的真實
虛構(gòu)是小說寫作常用的方法。虛構(gòu)的真實指的是通過語言和敘述營造出來的一種真實感,并非客觀事實的直接反映,是人為創(chuàng)造的“第二真實”。小說的寫作過程中,虛構(gòu)的真實更能讓讀者身臨其境,吸引讀者的興趣。如《林教頭風(fēng)雪山神廟》中林沖踏著瑞雪、迎著北風(fēng)回到草料場,看到草廳被壓塌,怕火盆中火炭延燒,于是搬開破壁子,探半身去摸,只拽得一條絮被,鉆了出來?!鞍帷薄疤健薄白А薄般@”一連串動作描寫,表現(xiàn)了林沖小心謹(jǐn)慎的性格。
【示例】
男人嘆了一口氣:“每當(dāng)我的腦海中生出罪惡的念頭,是它的鐘聲一次又一次地洗蕩我的罪孽,一次又一次地解救我的靈魂。那高大建筑的每一磚每一瓦,甚至是每一?;覊m,都讓我如此的癡迷。我深愛著上帝和圣母瑪利亞,只有他們才會不顧我卑賤的身份來愛我,愛每一個圣教徒。我始終渴望著有一個自己的禮拜堂,渴望與圣人朝夕相處,渴望在夢中與他們促膝而談。他們的樣貌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我熟知像圣喬治、圣安東尼這些偉大的名字,以及他們各代表什么,我愛他們,甚過于給予我生命的父母!哦,天啊!你聽到了嗎?那首童謠,怎么唱來著——橘子與檸檬,吟著圣克萊門特的鐘;你欠我三法郎,響著圣馬丁的鈴;幾時還我?哼著老貝利的鈴;等我闊了,答著肖迪奇的鐘……”男人的思維似乎有些混亂了,話剛說到一半竟有點語無倫次,到最后卻變得像個孩子,拍著手唱起了童謠。
(選自王瀟《照亮黑暗的光》,湖北通山一中)
選段著重描寫男人的語言,用他的嘆息和說話的語無倫次,以及到最后像個孩子一樣拍著手唱起了歌謠,向我們呈現(xiàn)出一個活靈活現(xiàn)的人物。人物雖然是虛構(gòu)的,但給人以真實的感受,仿佛身臨其境與人物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