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道別聲過后,校園里漸漸安靜下來——警務(wù)室里的我,是那么多余。墻上的鐘表嘀嘀嗒嗒的,仿佛在說:就剩你自己了,同學(xué)們都走了,你媽媽怎么還不來呢?
嘀嗒嘀嗒,5點(diǎn)40了。
嘀嗒嘀嗒,5點(diǎn)50了。
嘀嗒嘀嗒,6點(diǎn)了。
直到6點(diǎn)10分,我才看到媽媽開著車緩緩而來。我說不上是開心還是生氣,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shí),噘起了嘴巴??墒菋寢屧诳吹轿业臅r(shí)候,并沒有跟我說話,她一只手拿著電話,滔滔不絕地講著,另一只手只是沖我招了招,就頭也不回地走回了駕駛座。哼!這么晚來接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就知道聊天兒!我心里不悅地想。
悶過了乘車的一路,悶過了上樓,悶過了吃晚飯——無論是我發(fā)泄式的腳步聲,還是泄憤式的戳碗聲,都沒能換到她一個(gè)眼神,她依舊抱著手臂拿著電話說個(gè)不?!?/p>
我想著不去看她,可實(shí)在意難平。我怒氣沖沖地走向臥室,可到了門口,卻倏地停下了腳步——在燈的暗影處,我看見媽媽的手在胃部輕輕地揉著,媽媽的眉眼在陰影中暗暗地蹙著,而媽媽的口中卻謙恭地說:“您別生氣,是這樣的……”我的鼻子突然有點(diǎn)兒酸,什么也沒做就回到了餐桌旁。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遲到的不僅僅是今天的媽媽,還有一直以來的不曾長(zhǎng)大的我。
(指導(dǎo)教師:楊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