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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忘于瓦窯堡的崢嶸歲月

      2025-01-01 00:00:00李鐵輪
      延安文學 2025年1期

      天下堡,瓦窯堡

      瓦窯堡是陜北安定縣的一個市鎮(zhèn)。比周圍縣城如安定、延川、安塞等縣要好,論人口,城市規(guī)模,商業(yè)繁華程度,和當時的延安府城相差不遠。一般以堡命名的市鎮(zhèn),在陜北人眼里,它是首屈一指的。故在20世紀30年代中期,民間仍然盛行歷史流傳下來的“天下堡,瓦窯堡”之說。

      1933年陜北游擊戰(zhàn)爭開展起來之后,陜北有名的謝子長同志的家鄉(xiāng)——安定縣西區(qū)首先變?yōu)榧t區(qū),逐漸發(fā)展到全縣的農村。1934年至1935年初,瓦窯堡周圍也都成了革命根據(jù)地。1935年10月初,紅軍第15軍團(包括剛從鄂豫陜邊轉戰(zhàn)來陜北的紅25軍、陜甘邊蘇區(qū)的紅26軍、陜北蘇區(qū)的紅27軍會合后新建立的番號)在嶗山戰(zhàn)役勝利之后,瓦窯堡守敵聞風喪膽,棄城逃走,該城獲得解放。這是在第三次反“圍剿”戰(zhàn)爭中,繼第二次反“圍剿”解放安定、延長、延川、安塞、靖邊、保安六座縣城之后所解放的第七座城市。中共陜甘晉省委、西北軍委、陜北省蘇維埃政府及其他黨、政、軍、民領導機關都由延川縣的永坪鎮(zhèn)移駐瓦窯堡。它成了西北革命根據(jù)地的中心城市。

      1935年10月19日,中央紅軍陜甘支隊(以毛澤東同志為政委,彭德懷同志為司令員)及黨中央機關到達當時唯一存在的西北蘇區(qū)赤安縣邊境的吳旗鎮(zhèn)(今吳旗縣),結束了二萬五千里長征。10月底(或11月初)在洛河川上游的下寺灣一帶(中共陜甘邊特委及陜甘邊蘇維埃政府所在地),中央紅軍陜甘支隊與紅15軍團會合。毛主席及中央領導同志接見了中共陜甘晉委領導人之一郭洪濤同志,并聽取了匯報之后,黨中央于11月7日進駐瓦窯堡,設立西北中央局,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中共西北軍委,全國總工會駐西北辦事處。共青團中央及其他中央機關都在瓦窯堡。這時中央已把全國革命大本營放在西北,瓦窯堡已成為全國革命指揮中心。最先到達并駐進瓦窯堡的中央最高級領導人員——政治局委員及候補委員有:張聞天(洛甫)、秦邦憲(博古)、王稼穡、何克全(凱豐)、鄧發(fā)等同志,隨后毛澤東及周恩來等同志于直羅戰(zhàn)役后到達。后來還增加了剛從莫斯科回國的張浩同志。張聞天是中央書記,又是西北中央局書記。西北中央局的組織部長是羅邁(李維漢)同志,宣傳部長張聞天同志兼任,副部長是吳亮平同志,白區(qū)工作部長是張浩同志,秘書長先是歐陽欽同志,后是左覺農。西北軍委由毛澤東同志任主席,周恩來同志任副主席,張云逸同志任參謀長。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主任是博古同志,財政部長是林伯渠同志,國民經濟部長是毛澤民同志,教育部長是徐特立同志,司法部長是謝覺哉同志,土地部長是王觀瀾同志,糧食部長是鄧發(fā)同志,勞動部長是鄧振詢同志,內務部長是蔡樹藩同志,工農檢查部長是羅梓銘同志,西北保衛(wèi)局長是王首道同志(后為周興同志)。最高法院院長是董必武同志(后為雷經天同志),他還擔任中央黨務委員會(相當于現(xiàn)紀委)書記,中央黨校校長等職。團中央書記是凱豐同志,組織部長是劉道生同志,宣傳部長是劉英同志,還有管少先隊與兒童團的部長胡耀邦、賴大超等同志。全國總工會西北辦事處主任是劉少奇同志。此外還有紅軍后方政治部主任為袁國平同志。紅軍供給部部長為葉季壯同志。紅色中華報主編為任質彬同志。瓦窯堡薈萃著這么多的革命領袖及一批重要人物,幾乎是后來新中國的縮影,使瓦窯堡在革命史跡上增添不少的光彩。

      黨中央在瓦窯堡駐足半年有余(從1935年11月初到1936年6月下半月),中共中央在此開過重要會議,作過重要決定。如中央政治局會議通過《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的決議》,確定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方針。會后毛澤東同志在黨的活動分子會上作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即是有名的例子。紅軍“東征”“西征”都是中央在瓦窯堡時期作出決策的,并把陜北作為紅軍出征的總后方。在中國革命歷史上,瓦窯堡有它光輝的一頁。從這個意義上講,“天下堡,瓦窯堡”是獨一無二,名符其實的,也是當之無愧的。瓦窯堡現(xiàn)為子長縣縣治中心,它和保安(今改為志丹)、延安一樣,都是在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歷史時期起過重大作用的城市,是不應該被遺忘的。

      歡迎中央到達,

      一派團結興旺氣象

      1935年10月是西北革命,也是全國革命的關鍵時刻。一方面是國民黨反動派對西北革命根據(jù)地(轄有陜甘邊與陜北兩蘇區(qū),前者包括關中地區(qū),后者包括神府地區(qū))進行第三次“圍剿”已經開始。紅15軍團在徐海東、程子華、劉志丹等同志領導下,在甘泉縣嶗山殲滅了張學良東北軍110師,擊斃何立中師長。不久后又在榆林橋消滅107師的四個營,俘獲敵指揮官高福源團長。這兩次戰(zhàn)役取得了第三次反“圍剿”的重大勝利,使由洛川、鄜縣、甘泉、延安一線北上的敵軍主力(王以哲指揮的東北軍)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地位。另一方面,由于中共北方代表派來朱理治、聶洪鈞等同志組成駐西北代表團,他們受王明路線的嚴重影響,執(zhí)行了錯誤的肅反政策,把劉志丹及其他創(chuàng)造陜甘邊蘇區(qū)的領導人差不多全部逮捕起來了,由此而產生了軍心民心不穩(wěn),紅15軍團內部存在內訌、分裂的危險。還由于其他左的政策(如將要搞查田運動),在地方干部和群眾中也有不滿和恐懼情緒。在此千鈞一發(fā),危機四伏的10月里,中央到達陜北,迅即糾正了肅反擴大化的錯誤,迅即發(fā)布了改變對富農的策略及工商業(yè)政策。并于1935年11月21日到23日,在中央軍委毛主席、周副主席、彭德懷司令員親自指揮下,中央紅軍與紅15軍團合力殲滅了從西線進攻蘇區(qū)的敵軍主力部隊董英斌指揮的東北軍109師全部及106師一個團。109師師長牛元峰被擊斃。從而粉碎了敵軍的第三次“圍剿”,為黨中央把中國革命大本營放在西北舉行了一個勝利的奠基禮。中央到達陜北,挽救了西北革命,團結了三支紅軍力量(中央紅軍、紅25軍、西北紅軍即紅26軍與紅27軍),鞏固與擴大了當時唯一沒有喪失的革命根據(jù)地——陜甘邊蘇區(qū)與陜北蘇區(qū)。

      中央紅軍最初到達吳旗鎮(zhèn)時,陜甘晉省委并不知道,直到榆林橋戰(zhàn)役期間(10月25日前后),有人將中央紅軍的布告送到道佐鋪紅15軍團司令部,才知道中央紅軍到來了。程子華、郭洪濤同志即前往赤安(即保安,今志丹縣)的路上迎接中央。在下寺灣遇上賈拓夫同志。他是受中央之命,帶上電臺去找省委的。經電臺聯(lián)系,中央領導同志都來到下寺灣一帶。中央聽了匯報,了解情況之后,立即采取行動:一方面由毛主席、周副主席、彭司令員率領戰(zhàn)斗部隊去直羅鎮(zhèn),部署和指揮反“圍剿”的戰(zhàn)役;另一方面,由洛甫、博古、王稼祥等領導人率中央機關部隊去瓦窯堡,建立中央機關。郭洪濤同志迅即先回陜北,一路布置歡迎事宜。

      我是1935年冬從天津回到陜北蘇區(qū),12月中下旬始到瓦窯堡的。當時中央進駐瓦窯堡已一月有余,一切安排就緒。我沒有趕上目睹瓦窯堡群眾歡迎中央的盛況。據(jù)熟悉而又健談的李景波同志及其他同志對我講述:

      11月7日(蘇聯(lián)十月革命節(jié))那天,瓦窯堡及其周圍群眾在城外夾道歡迎中央機關到達,情況十分熱烈動人。有的說:“他們白軍有中央軍,咱們紅軍也有中央軍?!笔谷罕娛肿匀坏財U大了眼界,增加了革命勝利的信心。中央機關到達時,衣服雖然破舊,但精神旺盛,軍容整齊,盒子槍全部上套,編為一隊作前導,相當威武。前隊后隊連中央領導同志在內,歌聲嘹亮,口號雄壯,連綿不絕于耳。紅軍經過長征,千辛萬苦,來到陜北蘇區(qū),深感有了根據(jù)地的親切,衷心迸發(fā)出來的聲音,特別有說不出的勁兒。而陜北蘇區(qū)群眾全心全意擁護歡迎中央紅軍,也是很自然的情感。他們騰窯燒炕,殺豬宰羊,碾米磨面,縫衣服,做鞋子,日夜忙得不亦樂乎。陜甘晉省委還在機關里請中央領導同志吃了一頓豐盛的迎風飯,菜里有海參魷魚等海味。這些東西是攻克瓦窯堡沒收土豪的。中央領導同志高興地說:自遵義以來,還沒吃過這么好的飯呢!大家邊吃邊唱中央蘇區(qū)的革命歌曲,氣氛十分熱烈。當時王稼祥同志帶傷未愈,還給他弄到一頭奶牛補補身體。

      中央紅軍與當?shù)厝罕婈P系,像陜北農民和陜北紅軍一樣,水乳相融,毫無二致。中央紅軍都是南方人,風俗習慣不同,語言口音難懂,不免鬧出許多笑話,例如南方人把木板、門板稱為板子,陜北人把女性生殖器官稱為“板子”。紅軍宿營時,有人借木板或門板搭鋪,說要“借板子睡覺”。陜北人聽來就意味著對婦女……是一種侮辱。婦女紅著臉說“不借”。借的人就解釋說:“借來睡一晚就還你,也睡不壞嘛?!卑5录印に怪Z在《西行漫記》所敘述的,正是在陜北廣泛流行的笑話。又如,陜北人常說的“解不下”,是不知道或不懂的口語,外地人聽來,似是“害怕”,就解釋說:“我們是紅軍,不用害怕?!标儽比肆晳T把尿盆放在炕上,紅軍戰(zhàn)士以為是干凈的飯盆,就拿去盛飯。主人立即阻止說:“尿盆?!睉?zhàn)士就會解釋說:“你要盆,我吃完飯就還你。”如果不是群眾與軍隊的關系很好,就會幸災樂禍地看笑話,而不是連說帶笑地加以阻攔。類似這樣打岔的笑話,比比皆是。但人們從未聽到關系不好,發(fā)生口角及吵鬧的事。我所見到的紅軍干部戰(zhàn)士說:陜北干部、群眾真好,視如家人。尤其是張國燾軍閥主義鬧分裂之后,更感到有了陜北根據(jù)地與干部群眾的親切感情。

      我到瓦窯堡時,正值冬至前后,數(shù)九寒天。在此之前,中央一到瓦窯堡,就向陜北省委書記郭洪濤提出,指定林伯渠同志負責,陜北省蘇維埃政府財政部長艾楚南同志,西北軍委供給部長白如冰同志參加,組織群眾向前方送糧送豬羊外,并縫制冬服。因此,我所見到的中央機關干部及紅軍戰(zhàn)士,均已穿上新式棉衣,中央領導同志還穿上棉大衣,紅領章的列寧服及農村婦女做的新布鞋,給人以儀表修整,煥然一新的印象。只有個別干部原來就有較好冬服裝者,沒有換上新棉衣,可謂例外??偟恼f來,全體干部戰(zhàn)士既沒有軍餉工資,也沒有津貼、零用錢,但精神飽滿,誰也沒有一句怨言。在本地干部與外地干部之間,紅軍部隊與居民群眾之間,從未聽說過有什么隔閡。而親密團結,平等互助,卻是正常的普遍現(xiàn)象。

      艱苦奮斗,生氣蓬勃

      中共中央到達陜北,成立西北中央局、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駐西北辦事處及西北軍委之后,對西北黨、政、軍、民實行全面而正確的領導。首先是加強對駐在瓦窯堡的中共陜北省委、省蘇的領導,派出若干得力干部加強省委工作。當時中共陜北省委書記是郭洪濤同志,組織部長為王達成同志,副部長有李堅貞、馬義同志。宣傳部長先后為賈拓夫和郭滴人同志,白區(qū)工作部長為慕生忠同志,秘書長先后為李景波、馬文瑞同志,軍事部以鐘赤兵、戴季英為正副部長。婦女部有白茜(后為史秀蕓)、危秀英等同志,共青團省委書記為陳時夫同志,王月明、高朗山、劉英勇、史秀蕓等同志分任組織、宣傳、少先隊、婦女等部長職務。賈拓夫、李堅貞、郭滴人、鐘赤兵、陳時夫、危秀英等同志都是長征干部,中央指派李維漢同志經常幫助指導省委工作。當時陜北省蘇維埃政府以馬明方、霍維德同志為正副主席,財政部長為艾楚南同志,國民經濟部長為惠子明同志,教育部長為鵬飛同志,糧食部長為高旭光同志(后為羅成德同志),土地部長王海山同志,秘書長為范子文同志,保衛(wèi)局長為劉子義同志。省工會主席為高長久同志,瓦窯堡市委書記為崔田夫同志。省級機關都分別得到上級中央機關的直接指導與幫助,工作效率大為提高。特別是帶來中央蘇區(qū)的建設經驗與工作作風,瓦窯堡的精神面貌顯示出比較正規(guī),相對繁榮,但又是艱苦奮斗的、生氣蓬勃的景象。

      瓦窯堡是一個小城鎮(zhèn),原有居民不過千戶,約四、五千人,中央和省級機關部隊大約要增加一、二千人。從1935年11月初旬到1936年6月下半月半年多的期間,它一直是黨中央領導全國革命的中心。當時瓦窯堡的革命形勢比較好,由于紅軍在第三次反“圍剿”戰(zhàn)爭的勝利,陜北、陜甘邊地區(qū)的敵軍,都只能據(jù)城自守,沒有向蘇區(qū)進攻的能力。南線紅軍正圍困著延安、甘泉、鄜縣等城市的敵軍據(jù)點,敵軍靠空投給養(yǎng)維持生存。后來我方與敵方東北軍秘密達成協(xié)議解圍。1936年春,紅軍主力東征。西北蘇區(qū)的地方游擊部隊于中央到達后改編新建了三個軍:紅28軍以劉志丹同志為軍長、宋任窮同志為政委;紅29軍謝嵩、李仲英同志先后任軍長,甘維漢同志任政委;紅30軍閻紅彥同志任軍長,蔡樹藩同志任政委。此外還有兩個獨立師。主力紅軍東征時,劉志丹同志任北路總指揮,率領紅28軍北上葭、吳、神、府地區(qū),北線敵軍二高(高桂滋、高雙成兩師)兵力有限,驚惶自保不暇。瓦窯堡在陜北中心,有鞏固而安定的環(huán)境,政治秩序,經濟文化生活,都是比較活躍而正常的。

      從政治面貌來看,除前述的團結興旺氣象之外,政治秩序極為良好。瓦窯堡敵軍棄城逃走時,豪紳地主一部分跟著跑了,一部分被游擊隊、赤少隊俘獲。剩下的殘渣余孽也清除殆盡,工農民主專政的基礎是相當鞏固的。黨團組織、赤衛(wèi)軍、少先隊、貧農團、工會、婦女會等組織都是健全的。工作認真負責,蘇區(qū)內沒有路條不能通行,壞人活動機會很少,即使有少數(shù)反動分子也不敢亂說亂動。因此,社會秩序井然,政治謠言聽不到,安全保衛(wèi)一般都沒有問題。中央及省級機關,除軍委及保衛(wèi)局警衛(wèi)比較嚴格外,工作人員出入機關,都是很自由隨便的。黑夜單人上街行動也很安全,從未發(fā)生過不測事故。戰(zhàn)時后方的瓦窯堡,經常有敵機空襲轟炸,但人心安定,遵守秩序,警號一響,大家避入防空洞或磚窯內,解除警報后,各歸原位,該干什么仍舊干什么。如此習以為常,很少有驚惶零亂的現(xiàn)象。連小商販以及居民都是如此。

      從經濟方面來看:瓦窯堡沒有現(xiàn)代工商業(yè),沒有資本家大商人,只有小商小販手工業(yè)。整個經濟基礎,基本上是個體小商品經濟。瓦窯堡的炭是陜北有名的,全是小煤窯,用人工土法挖煤。多屬個體經濟,似乎當時還來不及組織合作社或生產互助組。這些小煤窯照常生產,有不少腳夫趕著牲畜往來販運。農民以農產品進城交易,換取生產資料與生活必需品。小商販與小商鋪也照常營業(yè)。當時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曾頒發(fā)布告,保護工商業(yè),免征賦稅。當時的個體經濟、商品經濟是完全自由的。西北辦事處國民經濟部(下設對外貿易公司,錢之光為其主要負責人)及陜北省蘇維埃政府國民經濟部都做了不少工作,爭取和鼓勵白區(qū)商人來蘇區(qū)貿易,以蘇區(qū)土產換購布、棉、食鹽及輕工業(yè)日用品,部分滿足軍民的需要。在國民經濟部領導下機關性的群眾性的合作社也開始興辦,但還未形成有組織的經濟力量。在瓦窯堡有兩個名為合作社的飯館:一在紅校(即紅軍干部學校,后改為紅軍大學)內;一在大街上,后者屬蘇維埃政府管。該合作社的主任楊厚珍同志是長征干部(羅炳輝將軍的夫人),一個小腳婦女,由江西走到陜北,真令人敬佩。據(jù)聞她經營有方,生意興隆。某日,我在街上碰見黃漢——即《文獻與研究》1984年6期所載的張子華。他曾于1934年擔任中共北方代表的交通到陜北根據(jù)地,這次作為國共談判聯(lián)系人的交通新到瓦窯堡,生活費有點剩余,他邀請了毛澤民、李克農、馮雪峰等五、六人去合作社吃飯,因碰見我,就拉上我同餐。席間,合作社主任楊厚珍同志親自動手做了幾個南方菜,非??煽?,我也沾光,大飽口福。此外,還有從事飲食業(yè)的小攤販及家庭工商業(yè)者。從商業(yè)面貌上看,是戰(zhàn)時有限的繁榮景象。

      當時物價穩(wěn)定,貨幣自由流通,銀元、國民黨政府的法幣,以及陜西、陜北地方銀行的紙幣都可以用。中央紅軍來了一切照常,物價沒有任何波動。最初有些紅軍戰(zhàn)士從中央蘇區(qū)帶來蘇幣,曾向農民購物。中央及時禁止中央蘇區(qū)的蘇幣流通,號召和動員干部戰(zhàn)士把中央蘇區(qū)的蘇幣作為紀念品保存起來。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成立之后,由西北銀行所發(fā)行的新蘇幣,可以兌換銀元,而國民黨政府四大銀行的紙幣改為“法幣”后,停止銀元兌現(xiàn),因此蘇幣比“法幣”的信譽要高。當時機關與群眾的購買力極低,物價非常低廉。例如一只雞或一斤豬肉才一角錢左右。一角錢可買雞蛋20至30枚。在合作社飯館,亦一桌豐富宴席也只要一元多錢。當然戰(zhàn)時生活,艱苦奮斗,市場是極為有限的。

      從文化方面看,陜北文化事業(yè)不發(fā)達,蘇區(qū)農村最為落后,小學以冬書房為主。在一個城鎮(zhèn)里,如果有一個高小,就是最高學府。高小畢業(yè)就是農村知識分子。瓦窯堡原來只有一個高小。蘇維埃政府成立,開始辦列寧小學,由陜北省蘇維埃政府教育部編寫教材,油印成冊。內容多是一般的簡易的革命常識。如“馬克思、恩格斯,革命二導師”之類。高小男女學生及教師也進行一些文化宣傳活動,唱歌,演戲,跳陜北秧歌或自編導的集體舞,形式還比較活躍。紅軍后方政治部文化教育工作做得不錯,大標語,大漫畫,編墻報,非常醒目。自編話劇給人留下深刻印象。陜北省蘇維埃政府也有一個劇團,自編自演,合乎當?shù)剞r民口味,在農民中間也得到好評。瓦窯堡唯一的較大集會場所是天主教堂,將它作為中央禮堂用。該禮堂可以坐好幾百人,大型會議、演戲都在這里。每次大型會議開始以及休息時間,總是歌聲不斷,相互挑戰(zhàn)比賽,中央領導同志也參加,非常活躍愉快。從蘇聯(lián)回來的危拱之、王盛榮等同志跳蘇聯(lián)舞、唱蘇聯(lián)歌是最時髦的,使干部觀眾大開眼界。還有會演滑稽劇、會說相聲的。一次李克農同志說相聲,學一個著名的在場的女同志的聲音和姿態(tài)講話,逗得大家捧腹大笑,那位女同志也跟著大笑。各機關還有列寧室(即俱樂部),辦墻報,唱歌及其他文娛活動都很活躍。中央蘇區(qū)流行的雄偉歌曲以及江西的民歌小調,都在陜北,首先在瓦窯堡廣泛傳播開來。

      那時瓦窯堡的全體工作人員的生活都非常艱苦,但工作極端緊張。人的精神面貌是非常好的,情緒飽滿而愉快。干部在工作之余,沒有什么娛樂消遣,多半是串門子聊天,都不期然而然地聽長征干部講長征故事。講得有趣,聽之有味,人們無形中受到很大的教育,而又加深了本地干部與長征干部之間的感情。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聽說從中央蘇區(qū)出發(fā)的一批女同志,在長征中沒有一個掉隊的。有的在長征路上還抬擔架,挑文件箱子,有的還在野外生過孩子,把孩子送給當?shù)鼐用瘢^續(xù)上路。還有小腳婦女,日夜行軍,并無牲口代步。這些女同志差不多都在瓦窯堡,據(jù)說共有23人。我現(xiàn)在還能記得姓名的有十余人。她們是鄧穎超、蔡暢、劉英、賀子珍、劉群仙、金維映、李堅貞、鄧柳金、危拱之、危秀英、劉彩香、楊厚珍、邱逸涵、錢希鈞、肖月華、陳慧清等。再一個給人留下深刻記憶的,是長征到達陜北的四位老人的逸事與印象。他們的突出表現(xiàn)是非常感人的,引人入勝的。當時稱作“四老”的是徐特立、董必武、林伯渠、謝覺哉四位老同志。論年齡都在五十開外,最老的徐老年58歲。在長征艱苦環(huán)境下,從面貌上看,都像六、七十歲的老人。但精神奕奕、干勁充沛。從儀表上見而生敬,在作風上給人留下吃苦耐勞,平等待人的印象。尤其是徐老,人稱“老青年干事”,常和青年及女同志一起唱歌,他的許多膾炙人口的逸事和佳話,感人至深。當時的《紅色中華》報常有介紹。他到瓦窯堡后,擔任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駐西北辦事處教育部長,按編制有一個勤務員和一個飼養(yǎng)員(喂馬的)。教育部有一個干部,其家屬從敵占區(qū)葭縣逃難來到瓦窯堡,生活無著。徐老自動取消了勤務員和飼養(yǎng)員,把他們的供給糧給了逃難的干部家屬,解決了吃飯問題。徐老自己每日去河下飲馬。博古主席知道了,又配備一人,但所配備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兒童,也是葭縣一帶敵占區(qū)逃難來的,這個兒童有時還尿炕,徐老還為他曬被子。這些佳話一再聽到人們重復與傳頌。

      總的說來,瓦窯堡時期就是艱苦奮斗,生氣蓬勃的時期。這一優(yōu)良傳統(tǒng),應是后來延安精神的先驅。

      第一次聽毛主席報告

      遵義會議糾正了軍事路線的“左”傾錯誤,確立了毛主席的正確領導。12月25日在瓦窯堡中央政治局會議通過《關于目前形勢與黨的任務的決議》,才在實質上對第三次“左”傾錯誤的政治路線進行糾正,但不是公開聲稱以前的政治路線有什么錯誤。會后,毛澤東同志在瓦窯堡黨的活動分子會議上,作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會議是在瓦窯堡的中央禮堂(原天主教堂)舉行的。由洛甫同志主持。會場上除坐滿排凳外,還有不少人在墻邊或窗口立著,大約有好幾百人或接近千人。駐在瓦窯堡的長征干部,陜北省級機關的領導干部以及因糾正了肅反錯誤,剛從監(jiān)獄釋放出來的劉志丹、習仲勛、張秀山等同志都參加了。毛澤東同志在熱烈的掌聲中出現(xiàn)在講臺上,第一次給我的印象:他似是一個慈祥樸實的長者;又像是一個溫雅幽默的學者。他的報告深入淺出,新穎流暢,不堆砌大量新名詞,還夾雜著不少文言、駢體文,甚至五經四書上的辭句,聽來非常有趣,時為笑聲和掌聲所打斷?,F(xiàn)在毛選一卷《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是文字上經過精練推敲后的作品,與我當時聽到的和會后油印的原稿報告相比主要內容一致,但報告篇幅長,內容多,那些駢體文都刪改了。例如批評蔣介石的賣國政策,“抗日有罪,冤獄遍于寰中”“賣國有賞,漢奸彈冠相慶”。贊揚長征路上“黃河之水天上來,形勢頗壯”“黑水蘆花青稞麥,味道不差”。這些是我僅能記憶起來的點滴。有時他還詼諧地說:“如君不信,有書為證”,引用一些古典古語,我都不記了。

      毛澤東同志的原報告,內容比較廣泛,除已在毛選上刊印者我不重復外,我還能補充一些記憶所及的內容。毛澤東同志在形勢估計及對階級關系變化的分析時,認為民族資產階級有參加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可能,至于地主買辦階級的命運已經注定頑固到底,他們沒有參加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可能。因此把過去打倒地主資產階級的提法改為打倒地主買辦階級。因為當時中國革命的主要目標是抗日,從前打倒一切帝國主義的口號不提了,唯獨提出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打倒賣國賊。由于對階級關系的重新估計,革命的策略任務隨之相應地改變。把中華工農蘇維埃改為中華人民蘇維埃共和國(毛選刊為人民共和國);工農民主專政改為人民民主專政,中國工農紅軍改為中國人民紅軍(毛選中未提)。當時提出總的口號是“抗日討蔣”。要聯(lián)合一切抗日討蔣的人。還提出“抗日救國十大綱領”。提出“全國人民總動員”“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有知識出知識?!毕驍耻娦麄鞴膭拥囊粋€主要口號是“停止內戰(zhàn),一致抗日”。關于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黨爭取領導權問題是十分強調的。黨所反對的一個主要傾向,是左傾關門主義,凡是愿意抗日的人,我們都歡迎。甚至說得過火一點,“不怕投機分子,我們歡迎投機分子大投革命之機”。據(jù)說后來毛澤東同志自己發(fā)現(xiàn)并糾正了這一錯誤說法,而凱豐同志在一篇文章中發(fā)揮了這一錯誤觀點受到了批評,撤銷了他的團中央書記的職務,改任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糧食部長。由此說明,領袖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一點錯誤也不犯,而問題在于能否改正錯誤。

      毛澤東同志在這次報告中,還有不少與張國燾的錯誤進行斗爭的內容。談到他在毛爾蓋會議上發(fā)言有20多條意見。我從中了解到張國燾路線的大概情形。他的右傾逃跑路線,軍閥主義統(tǒng)治,尤其是分裂紅軍,脅迫中央,另立中央,初次聽到這些駭人聽聞的情況,不禁毛骨悚然!但使我得到一個絕對信念,毛主席與黨中央是正確的。中國革命的前途是光明的。

      毛澤東同志在黨的活動分子會議上的報告很長,一個上午未完,下午接著講。會后我看到這個報告的油印文件。我想中央檔案館一定有保存的。我的回憶很不完全,甚至錯誤百出。油印本應是原稿,記憶上的錯誤可以糾正。進入毛選的《關于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是神圣的正本,是無可非議的。回憶錄作為個人的補充參考而已。

      依我看來,瓦窯堡會議應該成為《十二大文件》所載的中國民主革命時期兩次歷史轉變中第二次轉變,即由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到抗日戰(zhàn)爭興起的象征,中央政治局《關于目前形勢與黨的任務的決議》及毛澤東同志所作的《關于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的報告,是第二次轉變的關鍵。遵義會議未能解決的政治路線問題,在瓦窯堡會議上得到解決。也只有到了瓦窯堡才具備解決這個問題的條件。幸運的是中央到達瓦窯堡不久,張浩同志從莫斯科回來了,帶來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的精神及中共駐第三國際代表團以中共中央名義發(fā)布的《為抗日救國告全國同胞書》(即八一宣言),以及對中國革命許多看法,使經過長征到達陜北的中央領導同志開擴了眼界,獲得了啟示,然后才可能用馬列主義理論結合當時的實際,作出《關于目前形勢與黨的任務的決議》。由毛澤東同志在瓦窯堡黨的活動分子會議上作了《關于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這樣正確的報告。這一轉變也不是容易的。據(jù)聞中央政治局開始意見并不一致,張浩同志做了詳細的說明解釋工作。首先是毛澤東同志同意了,博古同志開始不同意,最后也取得一致意見。干部間傳說:毛澤東同志眼光敏銳,在大轉變關頭起了杰出的作用。

      開發(fā)白區(qū)白軍工作

      我在瓦窯堡,最初被分配到中共中央局白區(qū)工作部工作。部長是張浩同志,他有一個特務員(即警衛(wèi)員)胡景生同志,我擔任秘書職務。我們三個人同住一個窯洞,共睡一個鋪炕。后來有一個從西安來的談國帆同志匯報工作,炕上又增加一人未免太擠,胡景生同志搬到別處睡覺,吃飯仍在一起。張浩同志是新從蘇聯(lián)回國的,帶著第三國際的關系來找中央。我見他戴著大皮帽,踏著長統(tǒng)氈靴,穿著光板老羊皮長袍子,儼然像一個蒙古商人或是趕駱駝的腳夫。由于他安全到達陜北,與中央接上關系,才使中央政治局作出《關于目前形勢與黨的任務的決議》。時間非常湊巧。一次聶洪鈞同志來到白區(qū)工作部,我開玩笑說:“張浩同志來陜北時,如果中央未到,也許會遭到不幸?!甭櫤殁x同志臉一紅,大家一笑了之。張浩同志對人誠懸,平易近人,工作耐心,誨人不倦,我至今對他有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以平等待人的態(tài)度,他從不叫一聲特務員,命令他干什么,而總是很客氣很親切地稱“胡景生同志”。例如“你幫我弄點開水喝,有客人來了”。當時生活艱苦,還沒有興起“小灶”。包括中央領導同志在內,都吃“大灶”,經常是小米干飯,熬蘿卜、白菜、洋芋等。過年過節(jié)略加改善才有肉食。1936年元旦,張浩同志接到周恩來同志的紙條,請張浩同志去軍委會餐。附帶一句“你處還有其他同志都來”。張浩同志就帶著談國帆和我同去。經介紹第一次認識周恩來、張云逸、李克農等同志,毛主席也在座,因聽過他在黨的活動分子會議上的報告,這是第二次見到他。當時我的心情激動,也有些矛盾之處。一方面對他們充滿敬佩之情,另一方面我還看不慣擺筵席的吃法。認為這是地主有錢人的享受,革命家是不這樣吃的。當時我很天真幼稚,平均主義、極端民主思想以及游擊習氣都相當嚴重。后來我自作解釋:南方人中、貧農過年過節(jié)也擺筵席,不足為怪。舊歷年還有一次會餐,省委省政府還請過一次春客。其實所謂筵席,也不過六至八碗。豬、羊、雞肉加上饅頭,沒有煙酒。除這次過年之外,其余場合都是上下一致的大鍋飯,同吃同住,沒有任何特殊。

      此時開展白區(qū)白軍工作的首要任務,是將黨的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主張宣傳出去。除了抗日救國的十大綱領、八一宣言等外,還用黨、政、軍各種名義發(fā)出書函、通電、宣言,難以列舉。這些宣傳文件,有的是毛主席親自起草的。例如“中國共產黨告國民黨人書”,其文體與韓愈祭鱷魚文極相似。當時我的想法,國民黨冥頑不靈,與鱷魚類似。對于鱷魚,祭文不起作用,對于國民黨人,此書也不會起多大作用。不過給人民看,表達了我黨的抗日主張,可謂文字上的妙用。當時白區(qū)工作部沒有直接起草這些宣傳文件,有時參與些意見,但要想辦法將這些宣傳品送到白區(qū)白軍里去。送的主要對象是周圍城市及白軍據(jù)點。還要千方百計找線索去建立關系。有些人為此冒險犧牲了,馬××等三人去清澗、綏德的高建白、艾捷三(白軍84師高桂滋部下的旅、團長)部隊活動,慘遭殺害,就是一例。宣傳品大量由游擊隊向邊境白軍據(jù)點散發(fā),或向白軍喊話。主要口號是“停止內戰(zhàn),一致抗日”“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干部大多數(shù)都明白:這些口號要達到爭取敵軍、影響敵軍的目的,眼前的事實還沒有實現(xiàn)的可能性。但也有這樣幼稚的同志,如秀延軍事部長楊某帶領游擊隊在邊境活動,竟擅自撤回,問他為什么撤回?他說:“不是停止內戰(zhàn),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嗎?”周副主席向干部講話時,就舉過這一好笑的例子。黨的抗日救國主張,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方針,在南線敵東北軍中有很大的影響,爭取東北軍的工作逐漸開展起來。但北線反動軍閥二高(白軍86師師長高雙成、白軍84師師長高桂滋)的軍隊,仍然頑固不化。主要是因為這些部隊的一些軍官與當?shù)氐刂骱兰澋年P系密切及階級仇恨造成的。條件比較困難,工作難以進行。

      開展白區(qū)白軍工作,除了廣泛宣傳黨的抗日救國主張、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之外,培養(yǎng)和準備做白區(qū)白軍工作的干部是很重要的工作。從各機關部隊物色在白區(qū)白軍有線索(社會關系)的人,也有來自白區(qū)的革命者。講授一些黨的知識及白區(qū)工作經驗。當時在中央黨校專門設立了白區(qū)干部訓練班。班主任是鄧寅冬同志(四方面軍的地方干部,隨中央紅軍來到陜北),還有一個輔導員陳學鼎同志。由我擔任講授農民運動一課,并要自編教材。當時我的理論水平很低,參考書又很缺乏,我單憑狹隘經驗及用腦子設想,寫了一個講授提綱。這個提綱經校長董必武同志,白區(qū)部長張浩同志,組織部長羅邁同志,宣傳部副部長吳亮平同志共同討論一次,提出很多原則指示及具體修改意見,最后由吳亮平同志幫我修改,審查定稿。訓練班開了兩期,我參加講授,自己也得到鍛煉與提高。一次,我正在太陽地里給學員講課,第一次聽到飛機警報及飛機的響聲,學員紛紛向土窯洞里跑,我也跟著跑。解除警報后,兼教軍事課程的張云逸參謀長,批評了這種混亂、無紀律的現(xiàn)象,我也受到教益。訓練班的課程,除了我講授農民運動之外,還有政治常識、黨的建設等其他課程,列有課程表。

      1936年3月,我被分配到中共陜北省委擔任白區(qū)白軍工作部長時,省委專門開了一次會議,討論陜北的白區(qū)白軍工作。參加會議者除省委的領導成員外,還有中央局的周恩來、張浩、羅邁以及即將去擔任北方局書記的劉少奇等同志都親臨指示。周恩來同志對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發(fā)展形勢及對蘇區(qū)周圍消除赤白對立問題,作了重要指示。劉少奇同志講了很多策略與工作方式問題,特別指出在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爭取領導權問題,不是形式上和口號上空喊領導權,這樣就會把可能爭取的同盟者嚇跑了,而是要善于爭取同盟者。有些事只做不講,有些事眼前還辦不到的,就不勉強辦。要善于利用條件,利用一切公開合法的可能,要善于把合法斗爭與非法斗爭,公開工作與秘密工作區(qū)別而又適當結合起來。張浩、羅邁同志也都作了類似的重要指示。不搞關門主義的紅色團體。張浩同志尤其重視利用民間習慣上存在的現(xiàn)有形式,做聯(lián)系群眾的工作,如“拜把子”“在禮”(不吸煙、不喝酒)的組織形式進行活動等。省委根據(jù)這些指示,作了加強白區(qū)白軍工作的決定(未寫成文件)。在我負責這一工作期間,陜北蘇區(qū)各縣縣委都建立了白區(qū)白軍工作部,配備了干部;加強對邊境地區(qū)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宣傳活動;調查物色可派往白區(qū)白軍的線索,利用出入境商人了解白區(qū)白軍中的情況等辦法進行工作,工作開始有了某些初步開展。綏德城內師范學生中有個別關系,秀延、靖邊、橫山、延安都在白區(qū)建立了聯(lián)系點。由于宣傳統(tǒng)一戰(zhàn)線政策,邊境赤白對立現(xiàn)象有所緩和。白區(qū)白軍中也有少數(shù)人士棄暗投明,跑到蘇區(qū)來。內蒙古騎兵游擊隊、橫山、靖邊游擊隊發(fā)展到長城外邊綏遠邊境一帶進行活動。小橋畔、堆子梁有法國人的天主教堂,統(tǒng)治著周圍廣大地區(qū)的教民。中央也曾寫信給天主教堂,以法國人民陣線為例子,爭取他們中立或同情。當時聽靖邊縣委白區(qū)工作部匯報,據(jù)傳說:曾有從蘇聯(lián)回國的八個人,扮作商人,被法國教堂捕去殺害了。不過此事未調查清楚。劉長勝、閻紅彥從蘇聯(lián)回國,化妝為商人,由靖邊(或橫山)縣委白區(qū)部派人送到瓦窯堡。我曾問過他們,也未能證實或否定此一消息。延安縣委白區(qū)工作部負責開展延安一帶東北軍工作。主要做法是將中央宣傳部編印的《打回老家去》小冊子及標語口號送給東北軍士兵。《打回老家去》在東北軍中發(fā)生了很大影響。

      動員工作擴紅忙

      瓦窯堡會議傳達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策略之后,積極宣傳這一主張,積極開展白區(qū)白軍工作,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鞏固與發(fā)展紅軍力量,鞏固與發(fā)展革命根據(jù)地。1936年2月,紅軍東征宣言提出“紅軍主力集中河北,爭取對日直接作戰(zhàn)”的口號,除提出“抗日討蔣”外,又提出“抗日討逆”的口號。凡阻止紅軍抗日者都是賣國賊,討逆首先是指閻錫山。陜北蘇區(qū)是紅軍東征的大后方,一切為了前線的勝利,戰(zhàn)時的群眾動員工作是一切工作的中心,主要任務是擴大紅軍。決定在全蘇區(qū)動員8000人參加紅軍。中共陜北省委在中央派李維漢同志直接領導與具體幫助下做了大量的艱苦工作。陜北蘇區(qū)完成擴紅8000人的任務(李維漢同志《初到陜北》回憶為7000人,可查閱文獻證實之)。

      中共陜北省委的議事日程,“擴紅”占最主要的位置,不知討論過多少次,深入動員,檢查,派突擊隊,及時指導,糾正偏差,抓得很緊。我未直接參與這一工作,但每次省委會議,差不多我都是參加的。在會議上除了解情況外,學習到不少知識。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中央局對陜北省委的關懷與幫助。省委的重大會議,周恩來同志都親自參加,他經常是立而不坐,精神奕奕,目光炯炯,精明果斷,指示非常得力。還有羅邁同志,無論省委大小會議都是必到的。他坐在那里似乎是閉目養(yǎng)神,卻是在深思熟慮,有時在筆記本上記下幾個字的要點,他的發(fā)言,把別人發(fā)言中的問題都概括無余,正確的加以發(fā)揚,錯誤之處加以指明,簡明扼要而有說服力。省委書記郭洪濤同志最后總結時就大省力氣,根據(jù)周恩來、羅邁同志指示的要點,重申、闡發(fā)、補充而貫徹之。省委會議除了周、羅常去參加外,還根據(jù)討論的內容,按實際需要,也請中央其他領導同志有選擇地參加。如討論土地問題、農業(yè)生產問題,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的土地部長王觀瀾同志就參加。討論糧食問題,辦事處糧食部長鄧發(fā)同志就來參加。討論宣傳教育工作時,中央宣傳部副部長吳亮平同志必然參加。討論團省委工作,團中央的多數(shù)領導同志參加。省委得到中央各部門的直接指導與具體幫助很多。從前中央蘇區(qū)的成功經驗,在陜北大多得到應用與發(fā)揮,使陜北干部的工作能力與認識水平有所提高。西北中央局對省委的領導工作,尤其是動員工作“擴紅”是一個很大的推動。在“擴紅”運動之前,周恩來同志參加省委會議時提出整頓赤衛(wèi)隊、少先隊,并由賈拓夫同志起草了決定,為以后從赤衛(wèi)隊、少先隊中擴大紅軍做了準備工作,為“擴紅”運動打下工作基礎。

      從我所見所聞,可以綜合幾點經驗:

      1.廣泛而深入的思想動員。把消滅敵人,保衛(wèi)蘇區(qū),保護群眾的切身利益密切結合起來,形成“擴紅”的熱潮。父母送子,妻送郎當紅軍,青壯年爭先恐后報名當紅軍,以當紅軍為光榮。從而證實了,人們在擴紅運動中,充分而空前地提高了階級覺悟與革命的積極性。

      2.黨、團員起模范帶頭作用。當時黨、團支部組織都是秘密的,黨、團員以積極分子的面目出現(xiàn),影響和帶動群眾報名當紅軍。

      3.踏踏實實解決紅軍家屬所存在的實際問題。紅軍家屬的優(yōu)待工作做得好,法定紅軍分好地、助耕、代耕,使紅軍戰(zhàn)士無后顧之憂。

      4.以“擴紅”為中心,其他工作主動配合。例如春耕首先就想到紅軍家屬的春耕,婦女工作,首先就要了解和做好紅軍家屬的思想工作,青年兒童工作也是如此。

      5.為克服初當紅軍的家鄉(xiāng)觀念,新戰(zhàn)士先參加地方部隊(獨立師、獨立團、獨立營、游擊隊等),不脫離縣區(qū),然后逐步升級,輸送到主力紅軍。

      此外,還有補充師,把成千人的俘虜經過教育、爭取,補充了紅軍主力。這個工作主要由西北軍委直接管,省委協(xié)助,改變了陜北從前對俘虜單純發(fā)給路費遣散的辦法。

      陜北蘇區(qū)的“擴紅”工作頗有成績,擴來的紅軍戰(zhàn)士都是土地革命的基本群眾,在部隊中情緒穩(wěn)定,基本上沒有或很少有開小差回家的。

      戰(zhàn)時動員工作,除“擴紅”外,還有其他多種工作。如動員農民去參加支援前線作戰(zhàn)的擔架運輸隊,發(fā)動賣公糧,動員婦女縫衣服,做鞋子……及其他臨時任務,不能一一列舉。這些工作都無工資報酬,依靠干部黨團員、積極分子。因為基本利益一致,都是采取民主辦法而達到完成任務的要求的。

      紅軍東征、西征時做了大量的艱巨的動員工作。尤其是東征,為了突破黃河天險,在清澗黃河邊的無定河內,依靠地方黨、團組織及群眾,修造船筏,緊張而機密地進行。這個任務完成得最好,一點風聲未泄。據(jù)聞,彭老總曾夸獎清澗縣可與中央蘇區(qū)的模范縣——興國媲美。陜北有不少黨、團員,經過動員而參加了隨紅軍東征、西征去做地方工作,開展新區(qū)工作。我不知道詳細數(shù)字,估計以數(shù)百人計。1937年我在隴東碰到一些陜北干部,他們就是被動員到西線新區(qū)工作的。甘肅環(huán)縣及寧夏同心城一帶,原是哥老會、土匪、惡霸的勢力范圍,有些是回民地區(qū),民族隔閡較深,國民黨把這些地區(qū)稱為窮山惡水、淫婦刁民、鞭長莫及,也無法統(tǒng)治。這些地區(qū)群眾受敵軍及地方惡勢力的蒙蔽,對紅軍還不了解,對立情緒很嚴重,紅軍雖然到達那里,地方工作仍難開展,明殺暗害,地方干部有不少犧牲。慶陽縣委組織部長王××曾在那個地區(qū)開辟工作,據(jù)他說,做地方工作的干部,至少有一二百人犧牲了。我所認識的1934年在吳堡北區(qū)任區(qū)委書記的樊金堂同志,就犧牲在那里。陜北地方干部在西征中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瓦窯堡失陷的前前后后

      1936年上半年,陜北蘇區(qū)形勢大好,2、3月間,紅軍主力東征不斷取得勝利。原駐綏、米、葭、吳的晉軍都撤回山西去了。陜北新建的紅28軍由劉志丹軍長及宋任窮政委率領,向葭、吳、神、府出擊,不斷取得勝利。以前由于敵人采取碉堡和保甲政策暫時占領下的葭、吳地區(qū),那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革命分子(如吳堡民團中的薛士英)舉行武裝起義,歡迎紅28軍。曾被白軍占領的蘇區(qū)得以恢復和擴大。葭縣有些固守在寨堡里頑抗的地主武裝,平時看不起游擊隊,不肯投降。由于劉志丹的威名遠著,聽說劉志丹到了,在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政治攻勢下,為威勢所逼,有的就開寨投降了。在紅軍節(jié)節(jié)勝利的形勢下,陜北敵軍處于守勢,只有招架之功,卻無回手之力。4、5月間,蔣介石以十師兵力,阻止紅軍東征抗日,企圖與閻錫山合圍聚殲紅軍于山西地帶。紅軍不得已,即將回師陜北。紅28軍北進到神府地區(qū),東渡黃河,劉志丹在山西中陽縣三交鎮(zhèn)的戰(zhàn)役中不幸犧牲了。5月紅軍勝利撤回陜北。劉志丹同志的靈柩抬回到瓦窯堡,召開了追悼會,郭洪濤同志致了悼詞。把劉志丹同志的遺體安葬在瓦窯堡的城郊。安葬之日,萬人空巷,人心悲痛,儀禮莊嚴。中央領導同志都送了挽聯(lián),其中董必武同志書送的挽聯(lián),曾在我腦海中長期保留印象,可惜現(xiàn)在我卻記不全了。尚能記得的殘缺部分是:上聯(lián)為“志士成仁×××××××”,下聯(lián)是“丹心救國誓×××不顧身”。(前者大意是忠于革命甘流血,后者似是借用唐詩人陳陶的《隴西行》“誓掃匈奴不顧身”。這些留待考證。)劉志丹同志的死耗及葬禮,曾在當時的《紅色中華》報上登載。后來我見到敵方的《上郡日報》,引據(jù)《紅色中華》的報導而確認劉志丹死了。紅軍東征,除擴大黨的政治影響,宣傳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主張外,還擴大紅軍7000余人(可參證《中共黨史資料》五期聶榮臻同志回憶錄),獲得大量財物,解決了紅軍給養(yǎng)及革命經費問題。

      5月末紅軍西征,向寧夏、甘肅進軍,以配合紅二、四方面軍北上會師。陜北蘇區(qū)后方空虛,蔣介石嫡系湯恩伯、李仙洲兩師過黃河,到綏德、清澗一帶進攻陜北蘇區(qū)。南線敵軍,張學良的東北軍,也有北進配合進攻蘇區(qū)之勢,后來聽說中央與張學良有秘密協(xié)議,讓張學良的東北軍占領蘇區(qū)一些點線,以應付蔣介石逼令東北軍進攻紅軍的命令,有利于爭取東北軍。賈拓夫同志和我同去延安縣委(駐青化砭)傳達布置對東北軍的宣傳工作。然后賈拓夫同志去延長、延川兩縣委作傳達,逕回瓦窯堡。由于保密,我當時并不完全了解對東北軍工作的情況,因而對蘇區(qū)周圍情況的變化,并無充分的思想準備。

      在此期間,6月下旬某日,聽說瓦窯堡失守了。瓦窯堡為據(jù)守在石灣(橫山縣的一個重鎮(zhèn))的敵人,白軍86師張云衢營所攻占。我在距瓦窯堡約一天路程的某地,見到退出瓦窯堡的后方政治部的宣傳部長楊蘭史同志,從而知道了敵軍占領瓦窯堡的大概情況。

      石灣是介于橫山、米西(現(xiàn)為子洲縣)兩縣蘇區(qū)之間的一個白色據(jù)點,張云衢營依險據(jù)守,紅軍大部隊來了,他們堅守不出,紅軍大部隊走了,他們就出來搶糧殺人,頑固狡猾之極。瓦窯堡失守前不久,紅軍一個騎兵團,曾有一次去攻打石灣,由于麻痹大意,被張云衢夜襲,受到若干損失,更助長了敵軍的驕氣。大概是敵軍偵知到蘇區(qū)的虛實,竟敢以一營兵力,深入蘇區(qū)一百余里,出奇兵襲擊瓦窯堡。瓦窯堡方面確也疏于警戒,情報不靈,當敵軍迫近,距瓦窯堡三、四十里時始知。警衛(wèi)部隊倉促應戰(zhàn),主要依靠紅校干部隊伍抵抗,堅持了一天。到天黑時,中央和省、市機關全部安全退出了瓦窯堡。敵軍進入瓦窯堡西城門時,毛主席從南城門出走。省委負責人郭洪濤和省委機關也是在敵人進城時最后撤退的。所有干部和群眾都撤出來了,人和財務的損失都不大。民間傳說:軍委參謀長張云逸同志到瓦窯堡后新結婚的小腳老婆,馱在他的馬上,他自己牽著馬步行,在群眾中傳為佳話。

      敵軍張云衢兵力不過三、四百人,武器并不精良,平時死守據(jù)點,不敢輕舉妄動。此時為何敢于冒險,孤軍深入蘇區(qū),貿然侵入蘇區(qū)的心臟——瓦窯堡呢?我不知其中的奧秘何在!我和一些同志在閑談中得出這樣的看法:

      (一)是形勢使然,紅軍由東征撤回,掉頭西征。敵軍認為紅軍打了敗仗,形勢對他們有利;

      (二)是劉志丹同志陣亡,紅軍主力西征,陜北蘇區(qū)內無主力部隊。敵人認為陜北軍事指揮無人。一般地方部隊,他們看不起,不足為慮;

      (三)敵人偵知瓦窯堡的虛實(可能這是最主要的原因),或估計到東北軍準備向北進犯;

      (四)是張云衢邀功請賞,搶在東北軍進攻之前,襲占瓦窯堡。張云衢進占瓦窯堡之后,晉升為團長。如果當時我軍預知情報,打有準備之戰(zhàn),完全是有可能消滅這一營敵軍的。

      瓦窯堡被敵軍86師的張云衢營襲占之后,延安一帶的東北軍隨即北上,經青化砭、盤龍鎮(zhèn)直趨瓦窯堡,沿途遇到紅30軍及游擊隊的抵抗,但未能阻止其大部隊長驅直入。敵軍86師的張云衢營讓出瓦窯堡陣地,由東北軍據(jù)守。東北軍在瓦窯堡時,紅軍后方政治部寫在墻上的大標語、大漫畫依然存在。據(jù)東北軍官兵與我方接談中反映:這些抗日討蔣的標語漫畫,引起了東北軍官兵極大興趣,爭相圍觀,流傳甚廣。

      繼瓦窯堡及安定縣城被敵侵占之后,延川、延長等縣城也被敵軍占領,蘇區(qū)原有縣城,只剩下靠西邊的安塞、保安及靖邊等處。紅軍西征的勝利進展,又占領了靖邊境內的白色據(jù)點張家畔重鎮(zhèn)(今為靖邊縣治中心)及定邊、鹽池(屬寧夏)等縣城,隨后又解放了甘肅的環(huán)縣及寧夏的預旺、同心城等城鎮(zhèn)。這些地方都屬于新蘇區(qū),由以李富春同志為首的陜甘寧邊省委領導,但與陜北蘇區(qū)是連成一片的。

      瓦窯堡失陷后,中央局及中華蘇維埃駐西北辦事處等中央機關轉移到保安(今志丹縣),由紅軍將該縣唯一的白色孤立據(jù)點,反動頑固的地方武裝盤據(jù)的旦八寨子解放了。中共陜北省委及省蘇維埃政府移至瓦窯堡西邊百余里的安塞境內的譚家營、梁家坪等村莊,繼續(xù)堅持領導蘇區(qū)及游擊區(qū)的工作。中共陜北省委的組成:書記郭洪濤同志(調往中央局后由馬明方同志繼任),組織部長王達成,后增設副部長,李合邦擔任。宣傳部長李鐵輪,統(tǒng)戰(zhàn)部長龔逢春,軍事部長鐘赤兵(調走后,由周建屏繼任,并以吳溉之任副部長),省委秘書長崔曙光。省蘇維埃政府主席為馬明方(1937年后期為馬佩勛),副主席為霍維德,保衛(wèi)局長為劉子義,工會主席為惠子?。ㄕ{走后,由李子厚繼任),共青團書記為高朗山。紅軍部隊只留下紅30軍(軍長為閻紅彥)及獨立師(師長為文年生)在陜北與敵軍周旋。在敵軍占領下的葭縣、吳堡、綏德、米東、清澗、延川、延長等縣蘇區(qū)(有的變?yōu)橛螕魠^(qū)或敵占區(qū))成立東地區(qū)特委(特委主要負責人為戴季英、慕生忠、馬義等),在陜北省委領導下堅持東地區(qū)的游擊戰(zhàn)爭,領導群眾的革命斗爭。部分敵占區(qū),敵人恢復了保甲制度,有不少村莊是兩面政權,所謂“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保、甲長、群眾,仍能接受黨的影響與領導,或與黨保持一定的聯(lián)系,可以秘密地進行工作。

      西安事變后,停止了內戰(zhàn),實現(xiàn)了和平,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逐步發(fā)展,成立了陜甘寧特區(qū)(后改邊區(qū))政府,國民黨的縣、區(qū)政府及保甲組織與蘇區(qū)的革命政權同時并存,和平共處,一度形成兩重政權的局面。后來國民黨頑固派不斷制造磨擦,我方進行了反磨擦的斗爭。到1940年,終于驅逐了國民黨政府頑固派,革命與反革命兩重政權的對立的局面結束了。國民黨政權控制的綏德、米脂、葭縣、吳堡、清澗、安定(包括瓦窯堡)等縣城,都和陜北老蘇區(qū)一祥,完全統(tǒng)一于我黨領導的人民民主政權之下。其他如關中的旬邑、淳化,甘肅境內的正寧、寧縣、合水、慶陽以及鎮(zhèn)原等統(tǒng)戰(zhàn)區(qū)(有國民黨政權和保甲組織,而由八路軍駐防,黨和群眾力量占優(yōu)勢)國民黨政權和黨部機關也都不存在了,全部歸屬于陜甘寧邊區(qū)。此后,陜甘寧邊區(qū)以延安為中心,建成模范的抗日根據(jù)地。至今人們都知道延安精神,但延安精神是源遠流長的。瓦窯堡現(xiàn)為延安地區(qū)的子長縣縣治所在,它的光榮歷史地位,應與保安、延安齊名。瓦窯堡開其先河,一脈相承,到延安時期,延安精神得到發(fā)揚光大,始著名于史籍。希望寫黨史的同志,從艱苦斗爭中過來的同志,不要忘了瓦窯堡?,F(xiàn)在提倡延安精神,我認為不應局限于1937年后的延安時期,而應提前到1935至1936年的瓦窯堡時期?,F(xiàn)在延安地區(qū)就包括瓦窯堡(即子長縣)和保安城(即志丹縣)在內,都應屬于延安精神的范疇。

      說明:

      (1)我曾將初稿征求個別當事者的意見,蒙郭洪濤同志作了一些重要的改正與補充。其中有幾處與我的記憶不太一致,如馬文瑞擔任過陜北省委秘書長,劉少奇同志參加省委討論白區(qū)工作會議(去北方局前),我確信無疑,故原稿未改。

      (2)張云衢營進占瓦窯堡的時間,有人回憶為6月18日,有人寫的是6月21日,我未考察確鑿,籠統(tǒng)寫為20日左右,留待核實。

      (3)此稿所書的陜甘寧邊區(qū)不包括老蘇區(qū)神府、葭蘆等縣。神府蘇區(qū)后來劃歸晉西北根據(jù)地,作為晉西北對日作戰(zhàn)的后方。

      (4)由于年久,可能記憶有誤,甚至當時消息來源就不可靠。本稿若干資料,僅供考證的線索。

      化工部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

      1985年6月21日

      編者注:本文系油印稿,為首次公開發(fā)表。原稿存中共榆林市委黨史研究室,編號為回憶錄第311號。

      責任編輯:魏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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