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上的黃色便利貼是伐木生活般的繩結(jié),標(biāo)記日子的刻度,串聯(lián)驚險的歷程。
按部就班,好在生活的陽面著陸。
摒棄自由散漫的時間碎料,在生活的原木上精準(zhǔn)砍鑿,一截一截的日子,就成了會動的畫片。
偶有遲滯的時刻,才會想起:
自己,已成了那把鈍刀子。
多余的水
每一滴水都從你的身體流走,你得到,又或者失去,承受或者拒絕,都無法阻止苦難駐足。
沒有清水能洗凈你,只有你自己渴飲著眼睛的苦澀,好像繼承了它的意愿,得到被刺痛的清醒。
如此反復(fù)。
眼淚莫名地涌出。一口井望著被汲取走的水感到困惑,但某種外溢的液體,也許像過度飽和的咖啡因一樣,被放逐。
身體叫囂著:離開,離開我吧,這沉重?zé)o助的異類。于是,眼淚就退出身體,像情緒無法多執(zhí)一詞,稱自己有用。
我把我的一部分排出體內(nèi),我把我自己留在了這里。
我不能找到他。
紙殼味道
那股木頭味帶著濕氣,變得有些輕微刺鼻。
驛站是不會安空調(diào)的,只有生銹的裁紙刀拴著辨不出顏色的繩,連接在被廢紙箱堆淹沒的開裂的木桌上。
在廣州逼近攝氏40度的晴天,即使用大功率的黑色電扇吹著,那股濕氣也好像不會驅(qū)散一樣,興許,是汗意拉高了濕度。
那股紙殼味成為我每次來到這里的一把鑰匙。
只要聞見,就是收領(lǐng);
只要聞見,就是開啟與丟棄。
它的濕意提醒著我,每一件物品都有看不見的期限。
我并不是指驛站所稱的“三天不取出就退回”的規(guī)則,那些快遞被木頭做成的紙殼保護(hù)著,可是,聚集著的濕氣是否在發(fā)出慢性損耗的威脅?
那些內(nèi)容物究竟能完好如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