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強
寫歷史貴直筆實錄,寫自傳亦然。然而要真正做到這一點,遠比寫別人的傳記來得難,唯其如此,也就益發(fā)顯得可貴。盧梭說:“我要把一個人的真實面目赤裸裸地揭露在世人面前。這個人就是我?!彼沁@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在他的《懺悔錄》(人民文學版)中,他“沒有掩飾半點壞處,也沒有添加絲毫德行”,他把沒有第三者知道的自己的陰私也坦率地披露出來。聯(lián)想到他撰寫這部自傳時,正是人們把污蔑和誹謗的污水向他潑過來的時候,他卻不怕這部自傳授人以柄,這該具有怎樣的自信!由此使人想到某些自傳作者,他們恰如盧梭曾批評的那樣,“名為自述,實為自贊,把自己寫成所希望的那樣,而不是實際的那樣”。他們諱己之過,掠人之美,給自己涂抹上多得要掉面兒的脂粉。這樣的曲筆,也許是為了使自己流芳百世吧,但這樣虛偽造作的自傳,從古至今,被歷史的浪潮所淹沒的不知凡幾,而《懺悔錄》卻以其真實坦率而打動千百萬讀者心靈,個中道理,難道不值得我們深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