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是傳播信息的一種重要方式,人們在今天沒有理由不重視它。不過,要是在《讀書》雜志的某處,赫然出現(xiàn)一位美目盼兮的時裝仕女,或者一部岸偉壯觀的新款機器,也許會使人覺得突兀?!蹲x書》印數有限,讀者群中怕是書迷居多。登出這類廣告,在此時此地,恐不免成為“冗余信息”,起不到應有的作用。為有關企業(yè)考慮,我們還是暫不登載工商業(yè)某些產品的廣告,而把篇幅留給大家喜愛的圖書。這是我們多年來的想法。
從今年開始,我們又把原來可以用來刊載廣告的篇幅勻出一點來,登載作家的手稿和書信,大多在每期的前后里封。近年以來,名人手跡很受重視,各種題詞墨寶時見發(fā)表,尤其在各種大大小小的節(jié)慶之際。相比之下,似乎對于同一類的手跡——作家的手稿、書札,注意還不夠。學者、文人當然也是凡人,他們一有了“知名度”,不見得連手跡也成了圣物,我們不必對此作過份的渲染。不過文學史和科學史也表明,研究手稿和書信,是研究一個作家或學者的重要方法。從手稿的修改,可以揣知他們思路的蹤跡,學習寫作的方法,更不要說可以從中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品德、興趣、特色。三聯(lián)書店前不久搜集了翻譯家傅雷的手澤若干件,在香港展出,博得不少中外知識分子的贊賞。不少人認為,這是一次無言的教學??粗迪壬切┕ふ墓P跡,誰都不期然地聯(lián)想到,它的作者是一位守正不阿的學者,一位嚴肅認真的文士。
在近代中國歷史上,魯迅的手跡曾被包過大餅油條。十年浩劫之中,許多作家手澤如有留存,僅僅是因為它們可以作為“罪證”。這樣的時代已經過去。重視作家手稿、書信,應當是重視知識的一種體現(xiàn)?,F(xiàn)在已經開始設立機構保存這些珍貴的材料,但對我們這類傳播工具來說,則應著力于它們的發(fā)表?,F(xiàn)在我們利用極為有限的篇幅,做了一點點的工作。大規(guī)模的整理發(fā)表,則有望于較為富裕的來日,寄愿在更加堅實的中國編輯家和出版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