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盜寶案真相

距今五十多年前，發(fā)生了一起震驚中外的東陵盜寶案。五十多年來，各種傳說和記實文字相繼見于報端，但情節(jié)多系編造，故弄玄虛，離奇失真。你想知道盜寶案真相嗎?請讀清東陵文物管理所所長于善浦先生的專稿——

楔子

距今五十多年前，發(fā)生了一起震驚中外的重大事件，這就是大軍閥孫殿英部下，在清東陵制造的一起挖墓盜寶案。

這起盜案中所盜的兩座帝、后陵中，一座是清朝第四帝乾隆的裕陵，另一座是臭名昭著的慈禧太后的菩陀峪定東陵。兩座墓中的奇珍異寶被洗劫一空，盜徒劈棺揚尸，骨骸狼藉，令人不堪入目。這一事件，成為當時新聞界的中心內容，盜陵題材的小說，也相繼問世，轟動一時。

時至今日，又有東陵盜寶等著作問世，刊載在報刊之上。雖然寫的是歷史事件，怎奈時隔五十多年，所編造的盜陵情節(jié)未免太離奇，幾乎失真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譬如:在情節(jié)上，僅就奪取慈禧口中大珠一事，就有諸多故弄玄虛的描述。有的說，打開棺蓋，慈禧如同活人一樣，當撬開慈禧嘴時，眼巴巴地看著那顆大珠子吞咽到喉嚨中去了，硬是捏著慈禧的下巴，才把大珠子從嘴里摳出來；有的講，慈禧把大珠子咽進肚里，為了取這顆珠子，便將慈禧尸身拽到院子里，把她大頭沖下，倒懸在松樹上，然后用大木板子拍打慈禧尸身，一連幾十大板，那顆珠子才從嘴里吐出來……在選用場地上，也寫得不真實。有人講，一進慈禧地宮，迎面八口大棺材，劈開棺木，里面全是金銀財寶，唯獨不見慈禧尸身，又向前走，一道鐵門，打開鐵門，又見一道石門，進入石門才發(fā)現一具真正殮有慈禧的棺槨……這一點描述，就連清朝末代皇帝博儀在《我的前半生》一書中所寫的“東陵事件”一節(jié)中，所引的史料也有錯誤。因為溥儀一生，根本沒來過東陵。史料所載:“墓中隧道全用漢白玉砌成，有石門四進，亦全系漢白玉雕刻，寢宮為八角形，上覆圓頂，雕塑著九條金龍，閃閃發(fā)光……”這段文字與已開放參觀的乾隆裕陵和慈禧陵地宮都不相符。盡管溥儀引文有誤，由于他身為末代皇帝，相信他的文章的人還不少，如再引用他的這段文字，則必會造成以訛傳訛。本文依據大軍閥孫殿英及其部下軍官口述的盜陵見聞，又參看了清代遺臣在盜陵之后，親赴東陵重行安葬乾隆、慈禧尸骨時所寫下的日記、筆記，又翻閱了一些有關史料，如實地記敘了東陵盜寶案的真相。究竟東陵盜寶案是怎么回事?地宮中有哪些藏寶?

第一回刮民膏清皇陵墓葬無價寶假剿匪孫麻子見財起歹意

1928年，軍閥猖撅，土匪當道。這年剛過五月端午，公歷七月初，在遵化縣清東陵就發(fā)生了一起轟動中外的大盜案。盜匪頭目就是號稱國民革命軍十二軍軍長孫殿英。他是河南永城縣人，本名孫魁元，號殿英，自稱“孫老殿”，因為他小時候生過天花，落了一臉麻子，所以他又得了一個“孫麻子”的綽號。別看他沒念過書，斗大的字識不了幾個，可是，卻十分機靈，眼珠子一轉悠，就是一個鬼點子。他當過土匪，造過假鈔票，賣過大煙，開過賭場，還愛搞個封建會道門，弄神作鬼，聚集了一伙信徒，拉大旗，率領過一彪人馬，也打過幾次勝仗，頗有點勢力。平時，他離不開兩件心上之物，一件是大煙槍，另一件就是賭錢用的骨牌，他抽足了大煙，就賭錢。他總抽大煙，人抽得猴瘦，閑來沒事干，他手里總擺弄著那副心愛的骨牌，經過天長日久的琢磨，他只要拿到一張牌，就可以猜出牌面上是么、是六。他在擲骰子時，更能通“神”，想要幾個“點”，一撒手就應點而出?？煞Q得上賭場的“常勝將軍”。他還把賭牌贏得的錢，用來請客、送禮，所以在江湖上也結識了不少的“朋友”。1928年，孫殿英正率軍駐扎薊縣馬伸橋一帶，這里與清東陵只一山之隔，孫殿英對清東陵也早有耳聞。

清東陵共有九座帝、后陵。因為乾隆朝是清代鼎盛時期，慈禧是一位奢侈無度的皇后，所以這兩處墓內所葬之物最貴重，均為無價之寶，孫殿英對這兩處陵早已垂涎三尺。

清朝滅亡后，按優(yōu)待清室八項條件規(guī)定，陵寢仍屬保護之列，除設有護陵大臣外，還駐守有八旗陵戶。由于民國初年時局動蕩，土匪伺機而動，守陵官員常不在署，又有直系、奉系軍閥陸續(xù)進入陵區(qū)，任意砍伐陵區(qū)古木，數十萬株蒼松古柏都被砍倒變賣了。護陵大臣也串通內務府郎中，指使守陵旗丁，竊盜大量祭陵用的金銀器皿，私運出陵變賣，從中漁利。又將隆恩殿前的鼎式銅爐、銅鶴、銅鹿、銅缸，運出變賣。陵戶們見“護陵大臣”尚且任意拆毀陵上物件，隨之也動手拆殿宇楠木梁架去變賣。當滿載著陵上物件的車輛途經薊縣時，孫殿英部駐馬伸橋的一伙匪兵，見財起意，分外眼紅。正在孫殿英無從下手之際，偏巧探聽到馬福田率兵進入陵區(qū)的消息。這馬福田本是東陵東溝村的一名土匪，他游手好閑，?？俊敖壠薄边^日子。這“綁票”就是土匪綁架過路行人，再派人到被綁者家中去“說票”，從中敲詐勒索民財。馬福田聽說奉系軍閥二十八軍軍長岳兆麟到馬蘭峪一帶收編土匪，擴大武裝。馬福田見機行事，搖身一變，成了堂堂的一名團長了。后來這支隊伍調防，從保定開赴灤縣，途經玉田縣屬的新安鎮(zhèn)時，馬福田暗地里派人到東陵去探聽情況。當他得知東陵地區(qū)無人看守時，真是喜出望外。馬福田密謀同伙歹徒，開槍打死奉軍武部長的通信員，自稱部長，拉出一支人馬，直奔清東陵旁的馬蘭峪，蓄謀挖墳盜寶。孫殿英部下飛報這一情況，孫殿英緊緊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命第八師師長譚溫江帶著二旅人，連夜出擊“剿匪”，7月2日拂曉趕到馬蘭峪鎮(zhèn)。兩軍相遇，分外眼紅，開槍拚刀，一場激烈戰(zhàn)斗，持續(xù)了幾小時，馬福田部終因兵少力單，敗退西逃。譚師長率軍，以搜索敵人、檢查武器為名，大肆搶掠，火燒了六家商鋪之后，揚長而去。他們并不回馬伸橋，而是開進了陵區(qū)，為遮人耳目，又到處張貼布告，聲稱在東陵搞軍事演習。從而安營扎寨，遍布崗哨，路斷行人，規(guī)定陵戶只準在“圈”內活動。這“圈”本是用青磚修的大院墻，里面住著幾十家陵戶，都是祖祖輩輩的守陵人，每個圈只有一個門出入，譚溫江所率的一旅人，動用了工兵、炸藥，在七天七夜之間，盜挖了慈禧陵，另一旅人同時盜掘了裕陵地宮，將兩座地宮中的隨葬珍寶洗劫一空。正是:

演習是假盜寶真，可嘆祖輩守陵人。

究竟這兩股土匪怎樣挖墳盜墓的呢?

第二回為盜寶眾匪徒人闖菩陀峪遭兇禍西太后暴尸定東陵

譚溫江帶領著的一伙匪徒，進了菩陀峪定東陵(慈禧陵)的宮門，只見里面的黃瓦金棟盤龍金柱的大殿，無比富麗堂皇。闖進隆恩殿，更加眼花繚亂，頭頂是金龍的天花板；腳下的金磚熠熠發(fā)光；周圍墻上磚雕貼金的五蝠捧壽，萬字不到頭的錦地，光芒四射；棟梁上直接瀝粉貼金做成的千姿百態(tài)的龍蝠紋，更是別具一格。尤其是殿內外“金龍盤玉柱”六十四根，在黃花梨木上，用半立體銅鎏金嵌的金龍異常生動，比紫禁城太和殿內的金柱還高超。據記載，這三殿裝飾僅貼金一項，就用了黃金四千五百九十多兩。

匪徒們把柱上的金龍全部砸毀、拆走。繞過隆恩殿。匪徒們又從陵寢門進入后院，沖入古洞門，有的扒上明樓，掀翻地面金磚，有的登上寶頂(墳頭)開始刨墳。可他們把地面翻得亂七八糟，也不得入門之穴。后來抓住一位熟悉地宮建造的人當向導，才得知入地宮之道。明樓是每座陵的最高建筑物，下面是方城，在方城正中有個入口，即古洞門，洞內為青磚發(fā)券，盡頭處為青磚加鐵筋砌的一道墻，叫金剛墻。金剛墻東西各有扒道口，從此向上可達寶頂和明樓。匪徒們在金剛墻前用炸藥將地面炸開，取出坑中破碎磚石，又將對面金剛墻拆開一個洞，里面露出一堵漢白玉石墻，抽下墻上三塊石板，就露出了進地宮的洞口。

匪徒們順洞口向下爬行，通過一道斜坡隧道，迎面即是第一道石門。門三米高，兩扇門寬為三米，門框和門樓全部用漢白玉石雕制。門樓上的出檐瓦垅、獸吻橫梁、走獸都刻得十分精致。匪徒們掄刀揮斧，連砍帶鑿，又推又撞，頭道石門被打開了，迎面又堵著一道石門。匪徒們發(fā)覺了頭道石門內有頂門石(自來石)，就先頂翻了自來石，毫不費力地打開了第二道石門，進入了停放棺槨的墓室(金券)。

這金券全部為石墻、石券頂，正中的石座稱做寶床，上面停放著慈禧的棺槨，兩旁有兩個小石座，叫冊寶座，上面有個方形木箱，內存謚寶(印)和香冊。匪徒們將木箱砸碎，見里面沒有珍寶，只是一顆木印和木冊頁，大失所望，反轉身便將寶床上的金色外槨劈開。這金槨本是套在內棺外面的一層棺木，是選用名貴的金絲楠木制成的，外面涂上四十九道漆，最外面的金漆上，還請喇嘛寫下了四天王咒。劈開的外槨里面又露出一具紅漆填金的內棺，在細微的萬字錦紋地上，排列著齊齊整整的藏文佛經，金光閃爍。官長生怕?lián)p壞了棺中寶物，下令撬開棺蓋。內棺頂呈五面斗形，蓋頂金漆九尊團佛和鳳凰戲牡丹紋飾。當匪兵們小心翼翼地撬開棺蓋后，棺內珠光寶氣竟奪去了手電筒的光芒。只見曾經不可一世的“老佛爺”躺在棺木內，象睡覺一樣，死后二十年依然尸體不化。慈禧口中含有一顆很大的夜明珠。據說這顆珠子分開是兩塊，合攏起來則透出一道綠色寒光，夜間在百步之內，可照見頭發(fā)。

匪徒們?yōu)榱吮M取慈禧周身珠寶以及棺底的寶物，又把慈禧尸體扔到棺外，掀開棺槨，底下露出一眼“并”。傳說這口“井”多旱的天氣，井水不干涸，多澇的時節(jié)，井水不外流，故稱“不竭不溢”的金眼吉井。實際這口“并”并不是水井，而是風水“穴”位，慈禧生前曾親臨這里點“穴”，她把手腕上那串十八顆珍珠手串取下來，十分虔誠地投置在“穴”中，本來要取吉祥之意，不料卻反而招來兇禍。這正是:

佛法護尸不堪信，珍寶填陵引盜賊。匪徒盜走了多少寶物呢?

第三回貪榮華西太后生享人間貴巧豪奪那拉氏死葬世上珍

同治十二年，當時的圣母皇太后——慈禧只有三十九歲，從這年起，她就開始為自己修建陵墓了。在昌瑞山腳下，咸豐皇帝定陵的東側，修建了一座華麗的陵寢，歷經五年，耗銀二百二十七萬兩。慈禧并不滿足，光緒七年慈安暴亡后，從此她就大權獨攬了。當光緒二十一年，慈禧慶六十大壽的第二年，即甲午戰(zhàn)后(1895年)，國家大量賠款，國庫空虛，又遇上全國性旱災，真是民不聊生，餓殍遍野，慈禧全然不顧。她居然以年久失修為借口，把已修好的陵寢拆除，嚴令原材料絲毫不得牽就，開始了重建工程。重建后的慈禧陵，在用料和裝修上都十分考究，其豪華裝飾居明清兩朝各帝、后陵之上等，其工程一直持續(xù)到她死時才告終。慈禧從十八歲人宮，卒年七十四歲，死于1908年10月22日。她一生在歷史舞臺上掌實權達四十七年之久，干盡了喪權辱國之事，享盡了人間的榮華富貴，死后又將一生巧取豪奪的珍寶隨葬棺中。世間流傳的翡翠西瓜、蟈蟈白菜等，僅是隨葬珍寶的一部分。還有大量價值連城的珠寶，不為世人可知?？墒?，慈禧身邊最得寵的太監(jiān)李蓮英對此事是一清二楚的。他不僅參加了慈禧入棺殮寶的儀式，還記下了詳細的筆記，其中所載:慈禧入棺前，先在棺底鋪上一層金絲鑲珠寶的錦褥，厚七寸，上面鑲著大珍珠一萬二千六百零四粒，紅藍寶石八十五塊，祖母綠兩塊，碧璽、白玉二百零三塊。在錦褥上，又蓋上一條繡滿荷花的絲褥，上面鋪滿五分重圓珠，共有二千四百粒。在這層圓珠上面又鋪上繡佛串珠薄褥一層，褥上用二分珠一千三百二十粒。慈禧尸體入棺前，先在頭前部位放置一個翡翠荷葉，重二十二兩五錢四分。荷葉滿綠，葉筋不假人工雕刻，為天然長就，甚為珍貴。又在腳下部位放置一個重三十六兩八錢的粉紅色瑩光奪目的碧璽大蓮花。慈禧尸體入棺后，頭頂荷葉，腳踏蓮花，寓意“步步生蓮”，使亡靈盡快進入西方樂土。慈福身上穿著多層壽衣，僅金絲串珠絲繡禮服和外罩繡花串珠褂兩件，就用了大珍珠四百二十粒，中珠一千粒，一分小珠四千五百粒，寶石一千一百三十五塊。慈禧胸前佩戴著兩掛朝珠和各種佩飾，用珠八百粒，寶石三十五塊。另外還有串珠九鏈，圍繞全身。在臂間，擺放十八尊蚌佛。身上又蓋有織金陀羅尼經被，被上用真金捻線織出佛像、佛經，極為精致，經被上還鋪珠八百二十粒。慈禧頭戴珠冠一頂，冠上鑲嵌著外國進貢的一粒雞卵一樣大小的珍珠，為稀世珍寶。在慈禧身旁還有金、翠、紅寶石雕制的佛像各二十七尊，共一百零八尊。其中金、銀佛每尊重八兩；玉、翠佛每尊六兩；紅寶石佛每尊三兩五錢。慈禧腳下，左、右各置一西瓜、兩枚甜瓜。西瓜為翡翠所制，青皮紅瓤，黑籽白絲。四枚翡翠甜瓜，兩枚白皮、黃籽、粉瓤；兩枚青皮、白籽、黃瓤。此外尚有青色粉尖的翡翠桃十個。黃寶石李子一百個。紅、黃寶石杏六十個。紅寶石棗四十個。在這大小二百來件雕刻的果品之外，又有王公獻的兩顆翡翠白菜。這白菜綠葉白心，在菜心上落著一個滿綠的蟈蟈，萊葉旁還停落著兩個黃色馬蜂，在選料和雕琢上，都恰到好處。在慈禧尸身旁，左邊放著一支玉藕，藕為三節(jié)，沾有天然生就的灰色污泥，藕上長出綠色荷葉，粉紅蓮花，還有一顆惟妙惟肖的黑色荸薺。右邊放著一枝紅色的珊瑚樹，上有櫻桃一枝，青根、綠葉，紅果，樹上還落有一只翠鳥。為了填補棺中空隙，又撒在棺內約四升珠寶，計有八分大珠五百粒，二分珠一千粒，三分珠二千二百粒，紅藍寶石二千二百塊，僅這一項就價值白銀二百二十三萬兩。最后蓋上一件寶物叫網珠被，被上用了二分重珠子六千粒。正當要上棺木子蓋時，一位公主又趕來獻寶，有玉制的八駿馬和十八尊羅漢。這十八羅漢高不及二寸，白身、白足、著黃鞋、披紅衣，手執(zhí)紅蓮花。公主獻完寶物，覆蓋上網珠被，再扣上子蓋，才封閉了棺蓋。這正是:

裝殮奇珍為超度，招引賊盜反生非。

匪徒是怎樣盜走這些寶貝的?

第四回盔異寶譚溫江洗劫慈禧墓奪奇珍韓大保搜刮裕陵寢

譚溫江一伙匪徒以火藥轟開陵道石門以后，眾匪徒就闖進了地宮。進了地宮以后，譚溫江便下令將禧慈的外棺打開，又撬開內棺，盡搜棺中珍寶。關于這一過程，據審問譚溫江手下一個參加盜陵的連長口供記錄說:“彼奉令掘西太后(慈禧)陵，當時將棺蓋揭開，見霞光滿棺，兵士每人執(zhí)一大電筒，光為之奪，眾皆駭異。俯視棺中，西太后面貌如生，手指白毛寸余。有兵士大呼，速以槍桿橫置棺上，防僵尸起而傷人，但亦無它異。霞光均由棺內所藏珠寶中出。乃先將棺內四角所置大西瓜取出，瓜皆綠玉皮，紫玉瓤，中間切開，瓜籽作黑色，霞光由切開處放出。西太后口中所含大珠一顆，亦放白光。玉枕長尺余，放綠光。其他珠寶，堆積棺中無算，大者由官長取去，小者各兵士陰納衣袋中。眾意猶未足，復移動西太后尸體，左右轉側，悉取布滿棺底之珠寶以去。于是，司令長官下令，卸去尤袍，將貼身珠寶搜索一空。乃曰:‘不必傷其尸體。棺中珠寶盡，再索墓中各處殉葬之物，棺底掀轉，現一石洞，中儲珍寶亦盡取之。搜畢，由孫殿英分配，兵士皆有所得。貴重大件用大車裝走?！?/p>

當譚溫江率部在慈禧陵挖掘地宮時，另一股匪徒由陵西的葦子峪下山來，匪首為柴云陛部第七旅旅長韓大保。他所率兵一團、工兵一營、迫擊炮一連，也打著軍事演習的幌子，揚言與譚溫江部不和，即行宣戰(zhàn)，把隊伍開進了裕陵、孝東陵等處。韓大保于7月6、7兩夜盜掘了裕陵。裕陵是乾隆皇帝的陵，規(guī)模比皇后陵大得多。因為乾隆皇帝在位六十年，又當了三年多的太上皇，實際是掌實權六十三年零四個月，是中國歷史上統(tǒng)治時間最長、年齡最大的一位帝王，他死時八十九歲。乾隆年間，國家昌盛，裕陵是在乾隆八年(公元1743)始建，直至乾隆皇帝死，持續(xù)了五十多年，不僅選用了天下精工美料，殿堂內的陳設以及地宮中的石雕都十分精美。

韓大保等匪徒進入陵寢后，直奔古洞門，穿過青磚門洞券，里面又有一個院落，俗稱啞叭院，實稱月牙城。正對古洞門的北墻上有一座琉璃照壁，據說工兵中有位白發(fā)長須的老兵，疑系當年修過陵的人，所以由他當向導，順利地找到了地宮入口。匪徒們在琉璃照壁前打洞、埋炸藥，炸出一個深坑，清除坑內殘磚斷石，又向北掏挖，從金剛墻上打開一個洞口，匪徒們就魚貫而人了。這座地宮不太深，隧道卻比較長，總共有九券四門組成。盜匪接連闖過三道石門，沒有撈到什么油水，面前第四道石門又阻住去路。他們盜寶心切，一時又推不開第四道石門，便用炸藥炸開。隨著轟隆巨響，碎石紛飛，整個拱券式的地宮內硝煙彌漫。第四道石門里的墓室稱做金券，高達九米，十分開闊，在寶床上停放了六具棺槨。正中是乾隆皇帝，左邊是孝賢皇后與孝儀皇后，右邊是慧賢、哲憫、淑嘉三位皇貴妃。

匪徒們闖入金券，見六具大棺，格外眼紅，掄鎬揮刀，將所有棺槨砍刨得七零八落。為奪棺內寶物，他們把尸骨揚在墓室地上。其中五具尸身已化為殘骨，唯有一具女尸肌膚尚完好，也被拋在棺外，不堪入目。7月9日、10日，大軍閥孫殿英夜間乘汽車自馬伸橋至馬蘭峪。11日，譚溫江、韓大保等部同時向西開拔，逃之天天，由馬伸橋司令部調來大車二十輛，滿載盜陵寶物而歸。

盜陵案發(fā)生后，村民才醒悟:夜間聽到的轟隆巨響是盜陵的炮聲；士兵去馬蘭峪買菜，滿腿是白灰，是盜陵時地宮中的白灰漿。那位清宗室的“護陵大臣”早嚇破了膽，他不敢留守東陵，更不敢向住在天津的溥儀遜帝報告，悄悄地溜回北京寓所，閉門不再外出了。這正是

心照不宣剿匪假，欲蓋彌彰盜陵真。

孫匪盜陵一案是怎樣露的馬腳?

第五回查珠寶孫老殿盜陵露馬腳搭靈堂清遜帝張園祭祖靈

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睂O殿英盜陵后不久，這年八月四日，從天津開往青島的一艘“陳平丸”客輪上，碼頭探警查獲了兩個形跡可疑的乘客。從這兩人的貼身衣袋里搜出了一千多元天津鈔票，兩個戒指，還有三十六粒珍珠。又從他倆的行李里面翻出了國民革命軍二十四軍的符號。他倆被押送到青島膠澳商埠警廳。廳長王慶堂親自審訊。一個供稱是國民革命軍第十二軍的隨從兵，名叫張岐厚，一個是國民革命軍第十二軍的伙夫，名叫張殿元，兩人謊稱開小差回家鄉(xiāng)。經王慶堂一再追問張岐厚隨身金錢珠寶的來路，才透露出孫殿英盜清東陵的罪惡活動來。張岐厚的供詞如下:“我年二十三歲，安徽南宿州人。從先在第六軍第二混成旅一團團部當隨從兵，以后改編在第十二軍軍部當隨從兵，軍長孫殿英。我們的隊伍向駐薊州一帶，于今年五月(公歷七月)間，隊伍開至馬蘭峪打土匪，駐在東陵。是由軍長孫殿英領著兩旅人去的，人數不足，旅長有韓大保及柴(云升)旅長，于五月節(jié)前二三天，由軍長下命令，叫工兵營用地雷將西太后及乾隆皇帝二墳炸開，當時我未得去，由軍長的人把著門，都是團、旅、營長們下去拿東西，別人不得進去。他們拿完了，到天明以后，我才去的。我這三十六顆珠子，就是在西太后的墳里拾的。以后我們隊伍就往熱河開，走在楊哥莊地方，我因當兵不易發(fā)這些財，再跟著隊伍打仗去也無益，所以才由楊哥莊偷著跑到了天津。我還曾在天津賣了十顆珠子，賣了一千二百元錢，當時買了兩個金戒指，一只手表，由天津坐船來青，再赴上海，轉回原籍去。我這三十六顆珠子是在天津賣時，人家揀剩下的。我的一千零十元錢是在天津賣了的那十顆珠子去了花費剩下的……”一樁扒墳盜墓的重大案件，從此暴露出來。

無獨有偶，1928年8月初，孫殿英部下的師長譚溫江(松艇)居于北平中國飯店，將一部分珠寶玉器賣給了琉璃廠古玩鋪“尊古齋”鋪掌黃百川，價值約十萬元。北平警備司令部抓住這條線索，立即派員將譚溫江、黃百川二犯捕獲歸案。黃百川對此事供認不諱。第二天就將本案及黃百川解送衛(wèi)戍司令部訊辦。因譚溫江身為軍官，通知其所在部隊索回看管處理。

至此，天津、北平兩地報刊均登載了東陵盜案的特大新聞。這震驚中外的盜案，也觸動了退位后一直居住在天津張園的末代遜帝溥儀，他急令專人去北平，把東陵“護陵大臣”毓彭叫到天津。溥儀對毓彭的所作那為十分氣忿，可是此時的溥儀又無有生殺之權，只得把毓彭從宗室中除了名，才解了心頭之恨。同時，他在張園搭造了靈堂和祭壇，供奉著乾隆皇帝、慈禧太后的靈位，朝夕奠禮，諸臣工也隨同行禮舉哀。

溥儀素服減膳，無比悲痛，他向北平當局呼吁，要求究辦盜陵人犯，保護東陵。這正是:

諱莫如深終要露，瞞天過海世人知。

孫殿英等盜匪是否會得到懲處呢?

第六回悲欲絕清遜帝多方告首犯賄要員孫殿英四處送珍寶

清末遜帝溥儀，得知東陵被盜之后，心情萬分悲痛。他讓御前大臣分別向南京國民政府的蔣介石與北平衛(wèi)戍司令部司令閻錫山及各地報館發(fā)出通電，要求嚴懲盜陵首犯孫殿英。盡管如此，卻無濟于事。孫殿英狡猾多端，他耍了一套江湖騙術，不僅保全了自己，還保釋了盜陵的師長譚溫江。

孫殿英對東陵盜寶之事，直言不諱。他對人講:“乾隆陵與慈禧陵都是用炸藥炸開的。”又說:“乾隆墓中陪葬的珠寶不少，最寶貴的是乾隆皇帝頸項上的一串朝珠，上面有一百零八顆珠子，聽說是代表十八羅漢的，都是無價之寶。其中最大的兩顆朱紅的，在天津與雨農(戴笠)見面時，送給他做了見面禮。還有一柄九龍寶劍，有九條金龍嵌在劍背上，還嵌有寶石，我托雨農代我贈給委員長(蔣介石)和何部長(何應欽)了……?！苯又终f:“慈禧太后墓被崩開后，墓室不及乾隆陵大，但隨葬的東西就多得記不清楚了。從頭到腳，一身穿掛都是寶石，翡翠西瓜托雨農代我贈宋子文院長，口里所含的一顆夜明珠，分開是兩塊，合攏就是一個圓球，我把夜明珠托雨農代我贈給蔣夫人(宋美齡)。宋氏兄妹收到我的寶物，引起了孔祥熙部長夫婦的眼紅，接到雨農電話后，我選了兩串朝鞋上的寶石送去，才算了事……”正因為孫殿英把盜陵珠寶中的珍品孝敬了國民黨的要員，所以他才受到庇護，又因為當時孫殿英擁有上萬人的軍隊，是一支勁旅，南京當局見孫殿英手中有重兵，不敢對他怎樣，一來投鼠忌器，二來想招他歸附，以免又打一場仗，所以這場轟動一時的東陵盜寶案就這樣不了了之。

孫殿英盜陵之后，又干了許許多多罪惡活動，最后竟役靠日本侵略者手下，充當了漢奸走狗。日本投降后，他又投入胡宗南部下，到1947年，在河南湯陰戰(zhàn)役時，被中國人民解放軍生俘，最后是在監(jiān)獄中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時年六十歲。

清東陵被盜的兩座陵，由溥儀派了專人進行了善后之事。博儀在天津張園召開了“御前會議”，在清陵被盜后四十多天時，派遣了清朝遺臣寶熙、督齡、陳毅等人赴東陵詳查并籌辦善后之事。寶熙當場提出善后之工作事關重大，應派懿親二三人同往，以示鄭重。于是加派了公載澤、貝子溥伒代祭，又遣將軍溥侗、公恒煦隨同行禮。另外還有隨員、仆從、官役、工匠、廚役、警備司令部衛(wèi)兵、官長，共七十余人，分乘了小汽車十輛、大汽車六輛，滿載著行李等物，奔赴東陵進行調查及重新殮葬事宜。此次一行歷經二十二天，至這年九月十日才結束了重新殮葬乾隆與慈禧尸骨及封閉兩陵地宮洞口的工作。這正是:

蒙混過關江湖術，昏天黑地縱惡人。

慈禧的尸骨是怎樣重新人葬的?

第七回善后事清遺臣再進東陵地理地宮西太后重葬紅漆棺

溥儀派往東陵詳查并處理善后之事的官員們一進東陵風水墻，但見遍地禾黍，大碑樓破爛不堪，石象生亦殘毀，百萬株松柏，均被軍閥砍伐一光。昔日金壁生輝、光彩奪目的整個帝、后、妃陵寢的所有殿宇殘毀，門窗拆存失無，全部被盜。

8月23日這天，連連下雨，時止時作。裕陵頭道石門內水深四尺，水怎么解決?善后官員就一起共議撤水之法。溥伒認為水泉甚盛，應先封住地宮，再回津向溥儀請旨；耆齡認為骨骸不應過久浸在水中，回津請旨往返費時太長，堅持先借大庫機器引水，如不生效，再進津買新水機，于是，他們借來大庫水機，撤水果然生效，水勢大減。但尚不能進入地宮。

第二天，菩陀峪慈禧陵地宮隧道打通，地宮內無水。于是，載澤、恒煦、博伒、博侗、寶熙、耆齡、陳毅等人手持雨具來到慈禧地宮前，仆從們攜黃綢包袱兩個，內裝黃緞被褥、殮服、藏香、冥紙等物，點燃手燈、洋蠟，各位遺老又改換夾棉衣著，順洞口直下，約五、六尺處，見地宮外層石壁，下通一小口，方僅三尺，眾人俯伏蛇行而入。通過隧道，又經過石門兩重，多人持燈在內引導，直至內宮。墓室橫約三丈，縱兩丈有奇，遍地堆棄棉花、燈草及霉爛之被褥、冠冕、霞披、絲絳等物，穢污難聞。金漆的外槨欹斜石床之下，槨蓋拋離西北角上，在這仰置的槨蓋上有片板覆之，開視，見慈禧太后尸體側臥其中，臉朝下，頭北腳南，左手搭于背上。發(fā)色青黑，散而不亂，發(fā)報仍有紅頭繩纏繞著，她上身袒裸，附體之衣被扒光，肉皮貼骨，身上呈現出拳大斑痕數點，生有白毛。慈禧下身著褲，色澤已辨不清。腳上穿著綾襪，一只襪已脫，棄身左。員外郎和仲平率旗婦十余人參加盛殮。耆齡命婦差用黃綢緊束慈禧尸身，再用黃緞被貼槨蓋，使尸身緩緩轉正。只見慈禧面色灰白，兩目無珠，深陷二坑，顴骨隆高，不異昔表。唯唇下有殘痕，乃系匪徒取珠所致。所幸朱漆內棺未毀。婦差們將棺內外拭凈，用如意板(抬尸體之木板)上鋪黃緞褥，承慈禧尸體入棺。在尸身上蓋以黃緞被，又將棺內外拾到當日殉殮時已脫落之牙及剪下之指甲，用黃綢包好，置于黃緞被外，載澤將慈禧生前所贈之遺念衣二件獻上，置于被上。又將地宮中所拾到的十五粒珍珠錘碎，藏于石床。這紅漆填金內棺的蓋口，原有榫，當殮葬時，同人敬謹監(jiān)視、抬扶，掩棺后用漆封口，并涂以金漆，力圖與厚棺上所畫之萬字不到頭錦地結合。

8月25日至梓宮封口貼金齊備后，他們又將拾得的龍袍及香冊十葉，還有地宮內尋得的香寶(印)一方，包入黃袱，安放在冊寶石座上，同時掩閉了石門，填砌了隧道，至此完工。這正是:

昔殮太后皇貴體，今葬慈禧曲尊身。

乾隆裕陵地宮是怎樣殮葬的?

第八回排積水裕陵寢尚存一完尸驗尸骨乾隆帝并葬同棺槨

8月28日，天空放晴。裕陵地宮四道石門內水剩無幾，載澤、溥伒、寶熙、耆齡等進了地宮。只見三道石門洞開，第四道石門被火藥炸壞。右扇石門被炸倒，門上壓著一具棺木。左扇石門的門軸被炸壞，門斜掛著壓住了另一具棺木。在這具木棺蓋上被鋸一孔，可見金漆萬字朱棺十分精美。其余棺槨有全的有散的，縱橫錯亂，狼藉遍地。破被爛衣，碎木白骨，混雜在泥水之中，經過一番清理，才有了立腳之地。

隨員們在石床西邊兩棺之間，發(fā)現一具女尸，身著明黃龍袍，特命四位女差抬著一塊裹黃綢的木板，上面鋪著緞褥，由泥水之中將女尸請起，停放在板上。細審其面貌如生，頗多皺紋，齒未全脫，似五、六十歲人。皮骨均存，絲毫沒腐爛，唯發(fā)已全脫，右耳尚戴耳環(huán)，臉上笑容可掬，一只腳光著，有五寸多長。婦差們用黃綢蓋上女尸，又蓋一層緞被，暫安于石床西北角，徐榕生在女尸旁揀到一雙明黃緞地彩繡鳳紋的高底朝靴。用水一洗，顏色鮮艷如新。

隨員徐榕生為了便于指揮匠人工作，在明樓下古洞門正中，搭了一個人字式席棚，作為值班人休息之所。連日來，在地宮中拾到的遺骨甚多，因地宮被盜時，許多珠寶掉入地面的泥水之中，為了撈取泥中珠寶，就把地面的泥土抬到外面去，用水沖洗，所以有些碎殘尸骨也被拋在陵外了。地宮內除了一具女尸，只找到四個頭骨，尚缺少一個頭骨。隨葬的官員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有人發(fā)現被炸碎的石門壓著一口棺木，猜想那具頭骨在這口棺內，便派了工匠鉆進棺內探看，果然找到一具頭骨。經辨認，這頭骨正是乾隆皇帝的頭骨。不過下頦已碎為二，好歹其余尸骨大部齊全。

重行殮葬乾隆地宮的尸骨，先由地方法院檢驗官祁耀川聘請其檢驗吏俞源審視，之后，婦差們將地宮居中的棺木揩拭干凈。在棺內先鋪上黃龍緞褥五重，由耆齡主持，隨員用黃綢奉乾隆頭骨至，溥伒首先將頭骨殮入棺中；寶熙當前和立，親手將黃綢中骨骼捧出，敬給載澤，殮葬了四肢，恒煦、溥侗相繼助殮。尚有一后三妃尸骨，均已十不存五、六，只因盜陵之時，許多人為搶取寶物，將尸骨扔得遍地皆是，繼而又抬灰泥用河水過濾，致使尸骨散在陵外者不少。怎樣安葬這四位后妃?眾說不一，原打算用黃綢束裹尸骨，各自為葬，可是，這些尸骨不全，又無法辨認哪是后體，哪是妃身。耆齡主張把這些尸骨合葬一棺，他說，既然奉安在同一地宮，就等于同穴，同穴，何不可以同棺。載澤、溥伒也無異詞。于是在石床正中的乾隆皇帝棺中，將尸骨各放乾隆帝尸骨左右兩具。在尸骨上，又蓋上了三重黃緞花被。載澤又將光緒帝所贈的兩件遺念衣服，敬獻棺中，蒙在乾隆帝的尸骨上。

在地宮中所發(fā)現的那具女尸，究竟是后、是妃，眾人爭議不下。載澤說，與其后認為妃，毋寧誤認為后，這樣可以避免失禮。眾人所議此女尸當為乾隆四十年所葬入的令懿皇貴妃，因為她是嘉慶帝的生母，所以在嘉慶帝登基時，追封她為孝儀皇后，這具尸身被放入皇帝棺之右側的棺木之中。

9月1日，裕陵地宮中的棺蓋漆口貼金完畢，灑掃石床，掩閉三道石門，只是地宮中地面的泉水上涌不止，用灰填堵，亦不生效，最后用石灰封死隧道入口，才算結束。這正是:

殉殮殘骨入一棺，怎能分清女和男。

后記

在舊中國，軍閥當道，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里，祖國的文化遺產面臨著一場浩劫。清東陵這座舉世聞名的古建筑群被軍閥歹徒們幾度蹂躪。地下寶藏被挖掘一空，地上建筑被拆得七零八落，陵園內瓦礫成堆，雜草叢生，呈現出一片破敗的景象。

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十分關懷文物古跡。派專人，組建了清東陵文物保管所，撥?？?，維修和清理了殘破的古建筑和陵園。往日垃圾成堆，荊棘叢生的陵園內，已是潔靜整齊、殿宇輝煌的旅游勝地了。

軍閥孫殿英所盜掘的乾隆皇帝的裕陵地宮和慈禧太后的地宮，相繼進行了清理，安裝了照明設施，都開放了。已被炸毀的門坎、地面、石門都進行了修補，人們在地宮中既可以欣賞精美的石雕，也可以重溫一下盜匪在炸陵時的情景，地面的殿宇琉璃瓦頂不斷修繕，門窗隔扇也重新進行了安裝。古建筑煥發(fā)了青春，許多墓中清理出的器物也陳列在大殿之中，成為教育人民的好教材了。這正是:

憶往昔，群魔亂舞，陵園遭劫難；

看今朝，常青修茸，古墓換新顏。

(插圖:楊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