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大男子主義
《讀書》的宗旨是要把對外的窗口開得大一點,近年來確是做得不錯,把西方哲學文論上的種種爭論頻頻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但你們忘了西方社會文化中的新產(chǎn)品:女權(quán)主義。中國人的大男子意識沒有隨著政治措施而完全更新,介紹女權(quán)主義的文論與哲學思想對讀者有益,而且也可使刊物顯得開放。否則的話,我的印象仍然是編輯們以為婦女亞于男子,至少在深奧的理論方面。
幾天前讀第二期,發(fā)現(xiàn)一個很小但又不無意義的錯誤?!岸逃崱币粰诶锾岬矫绹薐anet Utts所編的《紐約時報雜志卡通索引》,卻用了人稱代詞“他”。不知是作者的無知,還是有意取消男女分別?若是取消男女分別(那是對婦女的極大尊重),則為什么要用男性的“他”來做標準?
李文英
兩篇文章和一個錯字
柳蘇談金庸和梁羽生的兩篇文章實在好,談梁羽生的尤其好。這兩篇我都看了兩遍,看第二遍的時候在談梁的一篇里發(fā)現(xiàn)一個錯字,錯的妙,妙在既非音近而誤,又非形近而誤,似乎講得通而又講不通。抄錄如下:
“當然,棋話只是梁羽生的‘俠之余,不象文史隨筆也是他的‘俠之余?!?第三期,140頁)
中間的“不”字是“正”字之誤。發(fā)現(xiàn)這類錯字的人是認真讀書的人。我建議,凡是發(fā)現(xiàn)這樣的錯字的讀者,雜志社送他一本三聯(lián)書店的書。至于發(fā)現(xiàn)音近或形近而誤的,道謝可也。
呂叔湘
也說“累贅”
程亞林在《讀書》一九八八年第三期上發(fā)表《必不可少的“累贅”》,贊揚書中附錄注釋、參考書目的做法,誠然不無道理。但我卻想說另一種注釋。一次,出版社的一位總編輯對我感嘆,現(xiàn)在的書稿注釋“看漲”,不要說讀者,就連編輯也感到頭痛。這種病癥現(xiàn)在頗不少見。其實,文章也罷,成書也罷,無非是要表達作者對世界的獨特感受、獨特悟察、獨特見解,貴在一個新字。前人的或同代人的思想文化材料不可不知,不可不用,但知要心知,用要化用,作為形成自己獨特視角、得出獨特結(jié)論的一個“原始”因素。一味地照抄照搬,即便不是有意拉大旗作虎皮,也難免有吃現(xiàn)成飯之嫌。這才是真正的累贅。
秦弓
別忘了孫大雨
《讀書》一九八七年十二期上楊匡漢《詩人琴弦上的sonnet變奏》指出,十四行詩“二十年代在中國出現(xiàn),從鄭伯奇、聞一多、朱湘、馮乃超到李金發(fā)、馮至、曹葆華、卞之琳……,不乏佳作?!蔽矣X得這里遺漏了一位卓有成就的詩人:孫大雨。
孫大雨于一九二六年四月十日的北京《晨報·副鐫》上發(fā)表的《愛》,可謂是中國最早的一首格律嚴謹?shù)氖男畜w詩。現(xiàn)照錄于下:
往常的天幕是頂無憂的華蓋,
往常的大地永遠任意地平張;
往常時摩天的山嶺在我身旁
峙立,長河在奔騰,大海在澎湃;
往常時天上描著心靈底云彩,
暴風同驚雷快活像得要瘋狂;
還有青田連白水,古木和平荒;
一片清明,一片無邊沿的晴靄;
可是如今,日夜是一樣地運行,
星辰底旋轉(zhuǎn)并未曾絲毫變換,
早晨帶了希望來,落日底余輝
留下沉思,一切都照舊地歡欣:
為何這世界又平添一層燦爛?
因為我掌中握著生命底權(quán)威!
孫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