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 寧
寫狀容色,每有生動之語?!扒尚毁?,美目盼兮”,早被許為妙盡形容;大雅集王羲之書興福寺碑殘石,功德主為宦官某氏,碑記其妻云:“圓姿替月,潤臉呈花”,啟功《論書絕句》譽為雋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據(jù)《管錐編》稱引,乃與西人繪刻婦人形貌,有同工之妙。這些我們已都熟知。法國維庸《美麗的制盔女》一詩寫一位老婦悲嘆青春不再,中有數(shù)行形容之語卻算得別致:
哪兒去了,……
挺拔的腰股豐滿、修長,
正適合做愛的競技場;
而在寬廣的腰股之間
有神秘而迷人的力量
隱藏在這座微小的花園?
詩為維庸傳誦最廣的名作,四百年后,羅丹據(jù)以創(chuàng)作了同名青銅雕塑。但中譯本外國詩選多不見收,唯飛白編譯的《詩?!?漓江出版社一九八九年版)選錄,譯筆可謂典雅傳神。想起魔鬼梅非斯特所說:“貞節(jié)者不可缺少的東西,不能對著貞節(jié)的耳朵提起”(《浮士德》第一部第十四場),假如這就是此詩屢屢落選的原因之一,那么人類怕真的要輸給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