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編輯室日志》,提到《讀書》的一個無可奈何的“特色”:無序。其實,雜志誠然可有“雜”而無序的一面,而作為一項事業(yè),又應(yīng)有“有序”的另一面。四川德陽東方電機廠王作進先生來信,加強了我們這個認(rèn)識。
王先生信上說:“在十二期末尾讀到讀者購書不易之苦惱。豈只一位,我等皆然。為購三聯(lián)版《美國山川風(fēng)物四記》等書,幾次托在京同事找尋,不得如愿。今見有鄭州分銷店可托,不禁喜出望外,即打電話0371—332127。盡管回話此書售缺,但一位張姓工作人員十分客氣地表示歉意后,要下了我的地址,表示以后一定要寄書目訂單來。我忙不迭地謝謝,他卻說‘還得謝謝您!所有這些,猶如寒冬里的暖流?!?/p>
感謝鄭州分銷店我們未曾謀面的張先生,您的有條理的工作大大地彌補了我們的不足。
更有一件事提醒我們不可事事“無序”,這便是去年十一期呂叔湘先生的《剪不斷,理還亂》一文,及其反響。
一二個月來,關(guān)于此文的來信不少,有不少是批評《讀書》自己就是“剪不斷,理還亂”,指出雜志上錯字、病句連篇,證據(jù)鑿鑿。關(guān)于錯字的來信,是每月來信中較多的,其次則是批評印刷質(zhì)量下降。《讀書》之錯字,確已到了“理還亂”的地步。
武漢大學(xué)圖書情報學(xué)院首憲云先生來信說,讀了呂先生的文章,“覺得是一把火,把我的臉燒得好燙;也像一根針,刺得我渾身發(fā)痛。一字一句直似沖我而來——也許是‘作賊心虛吧?!薄罢f句心里話,呂老先生批評的是。”
這也是我們在編發(fā)呂文時的心情。
因受到批評而對呂叔湘先生表示謝忱的還有一位北京讀者黃集偉先生。呂文中批評了“一本檔次不低的刊物開卷第一面上”的一些病句,黃先生說:“我愿意告訴呂先生,那篇文章就是我寫的,那些被呂先生客客氣氣歸納為‘不管妥貼與否,胡亂堆砌的病句,也一并都是我為漢字漢文那理不清的糊涂帳所作的‘奉獻。我感到非常榮幸的是,呂先生竟是除去我中學(xué)時代國文教師外認(rèn)真指出我寫字作文好堆砌毛病唯一的人。這一次我一點兒不悚然。這一次我開始明白‘空谷足音的另一層含義和它會給人以怎樣的滋養(yǎng)。”
《讀書》有幸,常常能發(fā)表一些前輩的文字,而受到讀者的歡迎。甘肅讀者周普生先生來信說,“當(dāng)許多青年人因此或因被受了些挫折,以致竟至于
編輯部同仁這個月(九一年一月)太忙,沒有舉行例行的“服務(wù)日”活動,但也辦了一件并非沒意義的事情:為漫畫界的前輩丁聰老人祝壽,向我們這個編輯大集體的七十八歲高壽的家長致意。一位美國批評家談到《紐約客》雜志時說過:“欣賞《紐約客》雜志里的文章不能算聰明,但如能真正體會《紐約客》里所畫卡通的意義,才是真正聰明過人的?!都~約客》不是我們的范本,我們也判定不了這句話的可靠性。但所說關(guān)于雜志中文與畫的關(guān)系,卻是我們竭力追求的。準(zhǔn)此,我們理出一些中國的真正聰明過人的讀者的來信,送給老丁留念。
編輯室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