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鷺

（美）莎拉·朱厄特　林　文

6月的一個夜晚，一個小女孩匆匆跑過灑滿蔭影的森林。已經(jīng)晚上8點了，西爾維婭擔(dān)心她祖母大概會責(zé)怪她這么晚才回來。奶牛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來飲水，西爾維婭在一旁等著，把赤腳伸進冰冷、清澈的溪水中。

突然，從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口哨，西爾維婭知道這不是友好的鳥鳴聲?！澳愫?，小女孩。”一個年輕小伙子高興地叫道，“這兒離大路多遠(yuǎn)?”西爾維婭發(fā)抖著低語道:“兩里。”她面對的是一個帶槍的高個子小伙子。

陌生人開始和西爾維婭趕著奶牛在森林里穿行，“我一直在打鳥，”他抱怨道?！暗颐月妨?，你認(rèn)為我可以在你家過夜嗎?”

西爾維婭沒有回答，她很高興就要到家了，她可以看見祖母正站在農(nóng)舍門口附近。陌生人放下槍把他遇到的問題告訴微笑著的西爾維婭的祖母，“當(dāng)然，你可以和我們呆在一起，”她說。“我們不怎么富裕，但歡迎你和我們分享我們所有的食物。”吃完飯，他們?nèi)谖萃猓贻p人說他是個收集鳥類的科學(xué)家。

“你把它們裝在一個袋袋里?”西爾維婭問道?！安?，”他慢慢回答道，“我用槍把他們打下來，然后用專門的化學(xué)藥品把它們制成標(biāo)本保存起來。在我家里實驗室中，我收集了100多種全美國不同種類的鳥的標(biāo)本。”“西爾維婭也對鳥知道一些，”她祖母自豪地說?！八质煜ど?，鳥就在她手邊吃食。”

“那么，西爾維婭也許能幫助我?！蹦贻p人說，“兩天前我在不遠(yuǎn)處看見一只白蒼鷺，這些天一直在找它，小白蒼鷺是一種非常稀有的鳥類，你見到過嗎?”他問西爾維婭，但她沉默不語?！八且环N高大、奇特的鳥，有柔軟的白毛和又細(xì)又長的腿，它可能在大樹的頂上有自己的巢穴?！蔽鳡柧S婭的心開始狂跳，她在森林另一邊見過它!年輕人正盯著西爾維婭，“我將付給告訴我白蒼鷺在哪兒的人10美元?！蹦翘焱砩希膲衾锶撬妥婺赣?0美元能買的好東西……

西爾維婭第二天和年輕人一起呆在森林里，如果年輕人把槍留在家里的話，西爾維婭會過得更快樂些，她無法理解他為什么殺死他似乎很喜歡的鳥。

但西爾維婭看著年輕人，眼中流露著愛慕的神情，她從未見過這么英俊漂亮的人。

第三天，當(dāng)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她靜靜地離開家匆匆趕往森林。她最后找到一顆大松樹，她從那兒可以看見整個森林，她確信她可以看見白蒼鷺把巢藏在哪兒。

突然，西爾維婭又黑又灰的眼睛看見一道白光一閃而過，一只帶著寬廣白翅膀和又長又細(xì)脖子的鳥飛過來停在她下面的一根樹枝上。白蒼鷺?biāo)砷_羽毛并呼喚坐在旁邊另一根樹枝上的配偶。然后，它張開翅膀飛走了。西爾維婭長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她知道這只野鳥的秘密了。

大約一小時后，西爾維婭回來了。當(dāng)她跑進廚房時，她祖母和年輕人全站了起來?，F(xiàn)在是說出她秘密的最佳時刻，但西爾維婭卻沉默不語。年輕人友好的目光深入到她的眼中，他可以給西爾維婭和她祖母10美元，他答應(yīng)過，而她們需要錢。除此之外，西爾維婭想讓他開心。

但西爾維婭緘默不語，她想起白蒼鷺在金色陽光中飛行的情景和他們一起在世界頂端觀望日出的情景。她不能說，她不能說出白蒼鷺的秘密而出賣它們的生命。

年輕人那天晚些時候失望地離開了。西爾維婭很傷心，她想成為他的朋友。他再也沒回來，但許多個夜晚當(dāng)她趕著祖母的奶牛回家時，她聽見了他的口哨聲。

鳥可能比它們的獵人更是好朋友嗎?誰知道呢?

(劉偉、房子玉摘自《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