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詹姆斯·歐德瑞斯科 張 蕾
我與法律僅有過一次糾葛。當(dāng)時,被逮捕和被帶上法庭的經(jīng)歷非常令人不快,但它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好故事。它之所以變得有些令人討厭是因為逮捕我和隨后在法庭上裁決我命運的武斷情況。
事情發(fā)生在12年前的一個2月。當(dāng)時我已離校兩個多月,10月份才開學(xué)。那時我還住在家里。
一天早晨我走出家門——我家住在里士滿的郊區(qū),打算尋找一份散工以便攢些錢去旅游。那是個好。天氣,我又不著急,于是就慢慢溜達,不時看看商店櫥窗,在商場里逛逛什么的,或者有時就停下來四處張望??隙ㄊ沁@明顯的漫無目的導(dǎo)致了我的倒霉。
這件事發(fā)生時大約是11點半鐘,我剛走出本地的圖書館。我在那兒進行了一次失敗的求職嘗試。我看見一個顯然想和我說話的男人正在過馬路。我以為他想問我?guī)c了,他卻說他是個警察并要逮捕我。起初我認(rèn)為他在開玩笑,但是另一個警察出現(xiàn)了,他穿著制服,我不再懷疑了。
“為什么?”我問。
“你到處閑逛,有犯罪的企圖。”他說。
“犯什么罪?”我問。
“偷竊?!彼f。
“偷什么?”我問。
“牛奶瓶子。”他板著臉回答。
“哦?!蔽艺f。
原來那個地區(qū)發(fā)生了許多小竊案,小偷專門從門前臺階上偷牛奶瓶子。
然后我犯了個大錯。那時我19歲,留著亂蓬蓬的長發(fā),把自己看成是60年代“反主流文化青年”中的一員。我想表示對這事兒的漠不關(guān)心,于是我用我所裝得出的最漫不經(jīng)心的會談口吻說:“你們跟蹤我多久了?”我顯示出自己對這種情形很熟悉,這就使他們更加確信我完全是個聲名狼藉的家伙。
幾分鐘后一輛警車到了。
“坐到后面去?!彼麄冋f,“把你的手放在前座靠背上別動。”
他們上車后坐在我兩邊。那可不大有趣。
他們在警察局里審問了我好幾個小時。我繼續(xù)裝作老于世故和對那種情況知之甚詳。他們問我在干什么時我告訴他們我在找工作。“哈哈!”我知道他們腦子里在想:“一個無業(yè)游民?!?/p>
最后,我被正式指控并被告知下個星期一到里士滿地方法庭受審。然后他們放我走了。
我本來想在法庭上給自己辯護,但是當(dāng)我父親一發(fā)現(xiàn)發(fā)生了什么事時,他就請了一個很好的律師。星期一我們帶去了各種證人,包括作為品格證人的我的英語教師,但是他沒機會被傳喚作證。我的“受審”并沒有長到那個地步。法官在15分鐘后就不受理我的案子了。我被當(dāng)庭釋放,那個可憐的警察再沒機會勝訴了。律師甚至使法庭把訴訟費判給警方支付。
于是我不會有犯罪記錄了。但那時最令人吃驚的是我被取消指控所依賴的東西。我有“正確的”口音,受人尊敬的中產(chǎn)階級的父母也到庭了,還有令人信服的證人,并且很明顯我請得起一個很好的律師??紤]到指控的含糊性質(zhì),我清楚感受到如果我來自一個不同的社會背景,而且真的無業(yè),很可能我會被認(rèn)為有罪。
當(dāng)要求支付訴訟費的時候,我的律師的辯護詞顯然是以我有“杰出的學(xué)院記錄”為支點的。
同時,就在法庭外面,逮捕過我的一個警察沮喪地向我母親抱怨別的對警察有敵意的年輕人。“我們逮捕你時,你本來能多幫點忙?!彼?zé)備地對我說。
他是什么意思?可能我應(yīng)該被激怒并說些“喂,你知道你在和誰講話嗎?我是個有杰出學(xué)院記錄的優(yōu)秀學(xué)生。你怎么敢逮捕我!”之類的話。然后他們可能就會道歉,或許甚至?xí)旅弊?,讓我走我的路?/p>
(鄧若彤摘自《中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