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金

“畬”字來歷甚古。唐劉禹錫《竹枝詞》云：“山上層層桃李花，云間煙火是人家。銀釧金釵來負水，長刀短笠去燒畬?！彼畏冻纱蟆秳诋尭返溃骸爱屘铮瑣{中刀耕火種之地也?！碑屪宓摹爱尅弊衷恰盎鸱N田”的意思，早先用了“刀耕火種”的原始耕作方法，這樣勤勞的人民，被稱為“畬民”。

畬族起源于廣東潮州鳳凰山，后遷居福建、江西、浙江。傳說畬族始祖是盤瓠。盤瓠與高辛帝的三公主結(jié)為夫妻后，生下第一個孩子跟父姓盤，叫盤自能；生下第二個孩子時，放在籃子里養(yǎng)，就姓藍，叫藍光輝；第三個孩子生下時，天上響雷，就姓雷，叫雷巨；第四個孩子生下時，是一個潑妮崽（女孩），下地時，剛響起“當當當”的鐘聲，就姓鐘，招女婿叫鐘志深。

景寧是畬族遷移浙江生息最早的地區(qū)之一。畬族史詩《盤瓠王歌》里有道：“三姓子孫人來多，分居景寧和云和?！?/p>

在浙江的畬族散居于景寧、云和、遂昌、武義、龍游、衢縣、平陽、瑞安、蘭溪、泰順、青田、文成、龍泉、慶元以及桐廬等縣的山區(qū)和半山區(qū)。

畬族自稱“山哈”，意為居住在山里的客人，有自己的語言，沒有本民族的文字，通用漢字。也有借用漢字而賦予新的意義，或者干脆利用漢字部首創(chuàng)造新字。

畬族《起源歌》里述說了遷徙的緣由：“田差難種吃，田好官來爭；官多難生養(yǎng)，思量再搬遷?！碑屪鍙膹V東至福建、江西、浙江頻繁地遷徙，采取大分散、小集中的聚居方式，在山區(qū)森林中搭寮居住。他們從事狩獵、種山，勞動艱辛，生活困苦。在景寧敕木山和云和崗頭庵一帶的畬民間流傳著一首歌謠：“山洞作住房，蓑衣作衣裳，烤火代棉被，野菜作糧草，辣椒作油炒。”他們男女共同耕作，雖然生活艱苦卻保持著樂觀的性格。

他們在勞動和生活中，創(chuàng)造了豐富的畬族文化，其服飾、婚嫁、祭祖、喪禮、紅年豬、操石磉、水竹嗒等，都非常具有民族特色。

一

畬族人喜唱山歌，男女老幼出口成歌，有“處處是歌海，人人是歌手”之稱。

他們不但在各種節(jié)日和喜慶場合唱歌，在日常生活中、勞動中也常以歌代話。兩個陌生的畬族人，通過對歌，以了解對方的姓氏、住家以及生活狀況等；男女青年以對歌來談情說愛。

畬族山歌多為七言一句或五言一句，有歌頌畬族始祖功績的“史歌”，有歌頌生活的“頌歌”，有傾吐男女之間愛慕之情的“情歌”，有反映勤耕苦種的“種田歌”。據(jù)說，用畬族語言編唱的山歌本有3800多本、山歌幾萬首。

畬族人世世代代口頭留傳下來的《盤古歌》（也叫《高皇歌》、《盤瓠王歌》、《麟豹王歌》），是畬族的史詩，全歌長達260行，七字一句。這是一篇敘述畬族始祖盤瓠功績、本民族起源以及婚姻、喪事等習(xí)俗和盤、藍、雷、鐘姓氏的由來與民族遷徙過程的歌，畬族男女老少都會唱。

畬族的“情歌”，往往是以物傳情，通過比喻來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下面這首《蝴蝶采花》，即是一例：

蝴蝶成雙飛采花，鯉魚成雙躍溪灘。

畫眉成雙撲枝頭，郎妹成雙共一家。

二

在畬民的家庭里，老人或長輩都會受到小輩的尊重。當父母把子女養(yǎng)育成人后，一般在小兒子家度晚年。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小輩們總要讓老人先品嘗。離開父母單獨成家的子女，每逢莊稼成熟，也要給老輩人先嘗新。當年長的人走進一戶人家，無論是不是相識，年輕人馬上站起讓位，請長輩或客人坐。

在畬族人的心目中，老人都是富有生產(chǎn)、生活經(jīng)驗的師長。年輕人對老人都很孝敬，有新鮮東西，就連普普通通的蔬菜、番薯成熟了，也要請老人先嘗新。

畬族嘗新有一定的規(guī)矩：在割新谷和舂新米時，任何人都不許把谷或米放入口里，甚至不許碰著嘴唇，誰把谷或米放入嘴里，就被認為是對上輩不孝。在割嘗新谷時，首先割幾棵稻子或稻稈送給牛吃，意為牛耕田辛苦，先讓牛嘗新。待香噴噴的新米飯做好后，首先盛一大碗擺到庭堂桌上讓祖宗嘗新后，再讓本家或親房年紀最大者吃一口新米飯。上輩吃過一口新米飯后，隨即用筷子把碗里的米飯?zhí)粢稽c放在桌上，表示有吃有余，年年有余。接著，全家老少圍坐一席，共同嘗新，喜慶豐收。

陌生的客人到畬族家里去，只要把雨傘或手提袋掛到庭堂的壁上、房屋柱上，或者直接走入房間，他們就會讓位請坐、沏茶，夏天遞給扇子，冬天送上火籠取暖，并請吃飯。如遇節(jié)日，更是熱情款待，家中有什么都端到桌上來。

誰家造房子，只要主人捎個口信，人們就會聚集起來，幫助抬木、下料、平地基，樣樣爭著干。誰家遇災(zāi)難，大家解囊資助，送米、送菜、送豆、送柴……有什么送什么。即便殺一頭豬，全村也要熱鬧一番，各家各戶都要請一人來“散豬?！?。肉一片片切得巴掌那么大，讓大家吃個痛快。

畬族人民對始祖盤瓠是十分崇拜和信仰的。在他們的心目中，盤瓠是至高無上的，好像人生的一切都是盤瓠賜給的。孩子出生的第一天，當夜深人靜時，便在廳堂擺設(shè)酒菜飯，祈告始祖盤瓠誰家某年某月某日添丁加口；人去世了，也同樣備酒菜飯稟報誰某年某月某日歸陰府了；建房、嫁娶等也都備擺酒菜飯由當家人念念有詞地祈禱一番；要從事某項事業(yè)，也祈求始祖盤瓠保佑某事順利。

三

農(nóng)歷三月初三日，是畬族人祭祖的節(jié)日。

每到三月三，畬族男女老少都穿著鮮艷的民族服裝，聚在一起對歌，人人唱起《盤瓠歌》，歌頌始祖盤瓠的功績。山歌從早晨一直唱到日落才散場回去。到了深夜各村寨掛出盤瓠圖像，緊閉樓門。由一個人化裝成道士，頭戴神額，身穿神裙，手執(zhí)靈刀、龍角，跳舞祭祖。祭祖時，不許外人看見，偷看是對他們風(fēng)俗的不尊重，必將受到懲罰。一般是罰跪在始祖盤瓠圖像前敬酒。

三月三這一天的晚餐，各家各戶要染烏飯祭祖先，有的吃“山茉頭飯”（山茉頭系一種植物，果如黃豆大小、成串，成熟時呈黑色，以汁染飯，叫“吃烏飯”）。相傳畬族始祖盤瓠為了部下的居住安全，不讓他們遭受野獸的襲擊，日夜守在山上，以山茉頭為食。他度過無數(shù)個年年月月，除掉了不少獸害，相傳在三月三那天，他在追獵時不幸殉身。盤瓠的部下，為了記住三月三這一天，每當此日，便采摘山茉頭的葉煎湯做飯吃或?qū)⑷~蓋到做好的飯上。這種習(xí)俗，現(xiàn)在有的村寨已不流行了。

農(nóng)歷十二月二十四是畬族人除舊迎新的日子。這一天，畬民家家戶戶都忙于“打塵”，他們穿起蓑衣，戴起箬帽，先通煙囪，打掃廚房和房屋里的灰塵，爾后，擦洗板壁和地板。把房屋里外都打掃得干干凈凈以迎接新年。

打過塵后，畬民一般都不上山下地勞動，也不外出走親訪友，大家都守在家里做豆腐、做年糕、殺豬殺羊、殺雞宰鵝等著過年。

從十二月三十至正月初五，是畬民的過年時間。他們每天晚上都把蠟燭點到天亮，表示除舊迎新。大年農(nóng)歷三十日晚，家家戶戶舉行“紅年豬”。就是吃了除夕團圓飯，大人小孩圍著鍋灶，把事先備好干燥的一只楓樹樁放到灶后的爐灰坑（火爐塘）里，蓋上柴禾屑和爐灰，慢慢地?zé)?，直燒到天亮。燒楓樹樁的意思是預(yù)兆來年養(yǎng)豬像風(fēng)吹那樣長快膘肥。其實，“紅年豬”表示來年生活紅紅火火、更加美好。

正月初一至初五，不論哪家有客人，村里的人都來和客人對唱山歌。首先以山歌相互祝賀新年，接著相互通報姓名、年齡、家住何處、家里有些什么人，然后，以山歌相互詢問過去的一年取得了哪些好成績，辦了些什么好事，在新的一年里有什么打算，有什么事要辦。

畬族青年結(jié)婚第一年，農(nóng)歷正月要去岳母家拜年，一般選擇在正月初二起行。先備辦豬腿、鴨腿、年糕、豆腐干等禮物，分別放在木盆里，裝入紅布袋，請一人用紅扁擔(dān)挑到岳母家去，小夫妻穿著民族服裝隨后走。

四

畬族女子過去穿的衣服，衣領(lǐng)、右襟、袖口和褲腳管都鑲著鮮艷的花邊，衣袖和褲管既大又短。畬族女子與男子一樣上山下地勞動，袖和褲管大而短，免得干活時卷袖卷褲管。已婚女子在勞動時，腰系土織的粗布“攔腰”（用一塊布攔系在腰間），頭裹白毛巾。

男子的裝束要簡單一些，大多穿對襟衣和大管直筒褲。

新婚男子腰間系著彩帶。這條彩帶，是新娘親手所織的，并繡有象征性的動物圖像，如鴛鴦、龍鳳等。彩帶繡織得粗與細，是衡量一個女子有無才能和手藝好壞的標準。在日常生活當中，姑娘通過與男子對歌，互相了解并相愛之后，姑娘便悄悄地將精心編織的彩帶贈送給愛慕的男子。男子也把手鐲、銀戒指回贈給自己愛慕的姑娘。兩人又進行對歌，互相訴說要永遠相愛，像彩帶一樣系在一起。男子得到心愛的彩帶，要收藏起來，到結(jié)婚那天，新郎就以這條彩帶把新娘牽入洞房。此后，男子把彩帶系在腰間上山下田勞動，以示夫妻時刻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畬族的婚姻一向比較自由，往往是小娘追求小郎。明鄺露《赤雅》說：“十月祭多貝大王，男女聯(lián)袂而舞，謂之踏瑤，相悅則男騰躍跳負女而去?！碑屪迦⒂H一般是由新郎到女家迎親。新娘頭戴鳳冠，裹著紅帕，身穿衣領(lǐng)、右襟、袖口鑲有紅、黃、綠鮮艷花邊的服裝，撐著雨傘，在黎明前隨新郎走到婆家，以示走向光明。

畬族女子出嫁都在凌晨起行。白天，男方擔(dān)著一些簡單的禮物，請來兩名父母雙全的“赤郎”（男歌手）陪新郎一同來到女家，女家也同樣請來兩名父母雙全的“赤娘”（女歌手）在家等候。這時女家的親戚朋友都前來賀喜，宴請過后，客人們就圍攏起來對歌，一般唱些喜慶歌謠和夫妻恩愛、勤耕苦種等方面的指望歌，男女歌手各唱自己家鄉(xiāng)的歌，歌詞大都即興編唱，高亢悅耳，熱鬧非凡。

山歌一般唱到下半夜，根據(jù)到婆家路程遠近而定，要求新娘天亮前到達婆家，以免在路上碰見生人，說在路上碰到人，是不吉利的。從新娘起身至進入婆門這段時間，也不許孕婦看到新娘。為防萬一，新娘身上都帶有化解物——桂圓，桂圓象征吉祥。如果新娘不帶桂圓，萬一遇到孕婦，說是到了孕婦分娩時，夫妻也要分離。有時兩個新娘同一天出嫁，同走一條路或同走其中一段路，在這種情況下，兩個新娘必須事先商定，誰先誰后，一般是讓到婆家遠的先走，否則就會出現(xiàn)搶先恐后的情況。因為新娘一切都是新的，后走者，意為舊路。遇此情況，那怎么辦？畬族人也有化解的辦法，那就是后走的新娘，用一頭角系紅布、掛著紅花的黃牛在前面踏路，新娘隨后。這頭牛叫“踏路?！?，意謂牛踏過的路便是新路，還含有莊重的意思。一些家景好的新娘，都有踏路牛做嫁妝。

哭嫁、帶種出嫁是畬族別具一格的禮節(jié)和習(xí)俗。

姑娘到了出嫁那天，哭得越傷心，說是對父母越孝敬。當婆家迎娶人來到后，姑娘便由兩名陪嫁姑娘（送新娘去婆家的姑娘）陪著躲在房間里，閉門不出，低聲哭唱（邊哭邊唱）?？蕹礁璧膬?nèi)容大都是歌頌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從娘十月懷胎哭唱到養(yǎng)她成人出嫁。

姑娘一直哭到下半夜出嫁時辰到，三眼銃響停止（三眼銃，即專門為喜事之用而制做的一種三只孔的土銃）。第一銃響，赤郎唱起《備行歌》，請姑娘開門，出到廳堂來向父母和娘舅、叔伯等上輩告別。這時，姑娘的父母親和上輩都依次排列在廳堂里給姑娘送行。姑娘由陪嫁姑娘扶著從房間里走出，來到廳堂首先雙手拉著母親和父親的雙手行個半跪禮。母親和父親分別送女兒一件心愛、比較珍貴的禮品后，姑娘又根據(jù)排行一一向娘舅、叔伯等上輩行半跪禮，被行半跪禮的這些上輩都要送姑娘一樣禮品。此時，赤娘唱起《勸告歌》，安慰姑娘高興地去婆家，勸告姑娘到婆家要孝敬上輩，公婆（夫妻）恩愛，積極勞動，共同建設(shè)幸福家庭……

畬族姑娘出嫁，其他嫁妝好壞倒是次要的，惟獨帶種子重要。

姑娘臨近了嫁期，便認真地篩選品種優(yōu)良的谷子、黃豆、花生等，一袋袋、一包包盛裝好，以備陪嫁。姑娘出嫁一般有兩對枕頭，其中一對盛裝谷子。

帶種出嫁象征出去的姑娘要像種子一樣在那里生根、開花、結(jié)果。枕頭盛裝谷子是表示人的生存離不開它，帶去種子，好好耕種，取得豐收。

出生是人生一件大事，孩子生下地，家長首先要備辦酒、菜，請叔伯鄰居來吃“落地酒”。陌生客人更是非請不可。孩子一生下，孩子的父親要擔(dān)著一只大公雞一大壺酒和雞蛋去向岳母報喜，如果生的是男孩子，在酒壺嘴上插一朵紅紙剪的大紅花，如生的是女孩，則在酒壺上貼個紅紙剪的“喜”字。岳母將女婿送來的雞、雞蛋燒熟，請叔伯、鄰居吃過后，就拎著早已準備好的孩子衣服，跟女婿一起去看孩子。

孩子生下第三天，要做“三旦”。這一天，親戚朋友都提著雞、蛋、兔子等禮物來祝賀。主人殺雞宰鵝，辦起酒菜感謝前來賀喜的客人。

做“三旦”這天，要用菖蒲、芝麻稈、萎和一種土名叫“地藤”的苔蘚植物，放在鍋里煎水給孩子洗澡，據(jù)說，這樣孩子的皮膚就白凈好看。

五

畬民也稱“民”（音shē）（見于南宋末期文獻），意為在山間搭棚居住的人。畬語屋叫“寮”，是有其原因的。

畬民舊時由于居處常有虎豹出沒，獸害極多，為了安全和生活，他們一般都會打獵。畬族《起源歌》里說，始祖盤瓠是在森林中打獵而殉身的，所以他們狩獵，除了消除獸害，還帶有替始祖報仇的意思。狗是畬民狩獵的得力助手，他們非常愛狗，形成習(xí)俗。

畬人生活在山區(qū)，稻谷和番薯是他們的主糧。牛是種田的主要動力，幾乎家家戶戶都養(yǎng)牛。春天，各家各戶都把牛牽到山上比一比，看誰家的牛養(yǎng)得最壯，毛色最光滑。由養(yǎng)得最好的人向大家介紹飼養(yǎng)耕牛過冬的經(jīng)驗。

母牛產(chǎn)小牛的第三天，主人也要給牛兒做“三旦”。這一天，主人殺雞宰鵝，做豆腐，做麻糍，備辦豐富的酒菜，請親房叔伯和村里人來過牛兒“三旦”。麻糍分給村里每一個孩子，表示他家又增添了一頭小牛，希望孩子們愛護小牛，幫忙飼養(yǎng)。主人還要給母牛吃紅糖拌米飯，雞蛋和紅糖混合的黃酒，以表示給母牛補身。

小牛養(yǎng)大出售給別人時，當買牛的客人跑進牛欄牽牛時，主人家便叫一個孩子站在牛欄門口，不停地揚著鞭子不讓客人牽牛出欄。這時，客人就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孩子。這個紅包叫做“牛出欄錢”，孩子接過紅包，用剪刀剪一點牛頭和牛尾巴上的毛放進牛欄里，然后把事先備好的一塊紅布系在牛角上，這才讓客人把牛牽走。

六

在1200多年前，畬民就在敕木山區(qū)培植出名茶——惠明茶。

敕木山海拔1519米，終年云霧繚繞，景色秀麗。俗話說，“高山云霧出名茶”，早時敕木山區(qū)半山腰有一座惠明寺，據(jù)傳是唐惠明和尚在此建立，他曾與當?shù)禺屆裨谒略褐車俚胤N茶。

據(jù)《中國名茶》介紹，惠明茶是：“茶條肥壯緊結(jié)，色澤翠綠毫顯，湯色清澈明凈，旗槍朵朵相列，滋味甘醇爽口，花果色香齊全，一杯淡，二杯鮮，三杯甘醇，四杯、五杯茶韻猶存。飲后使人心曠神怡，堪稱名茶極品?！?/p>

“操石磉”是畬族傳統(tǒng)體育運動，畬家兩個后生仔架起一個潑泥仔（姑娘）或小伙子，腳蹬一只百來斤重的石磉（柱下墊石）向前推滾。傳說古時的畬村布局像一個倒掛的琵琶，而條條蛋石路就像根根琴弦。琵琶不彈不響，年年正月，畬家都要用石墩在蛋石路上推滾，發(fā)出“咕嚕?！钡捻懧?，就像推動了琴弦，這樣村里才會人財兩旺，消災(zāi)祛禍。最吸引人的算是“對磉”（即石磉與石磉相撞）的一幕，選力量相當?shù)膬山M，分別在石路的兩頭，隨著“嘟”的一聲哨響，兩組推起石磉迎面滑來，“轟”的一聲，泥土、灰塵飛起數(shù)米高，石磉相撞得火花四濺。

“水竹嗒”又叫“野豬嗒”，是畬民為了嚇跑野豬、跳麂等野獸，虛張聲勢保護莊稼的一大“法寶”。在深山野嶺中或山邊種植番薯、苞米、黃豆等農(nóng)作物，常被野豬、猴子等野獸糟蹋，在山間、地角有水處常要安裝“水竹嗒”驅(qū)趕野獸。

“水竹嗒”是利用山澗小溪、田水或開鑿的小水渠引來水流，形成一定落差，用木槽或空竹筒引水，利用水的沖力，帶動一個小竹輪或圓筒形狀的撈子，待上頭竹筒灌滿水后下沉，另頭（原著地頭）竹翹起，待上頭下沉倒掉水，竹筒迅速回復(fù)原狀時，重重敲擊在預(yù)先置好的一塊石頭上，發(fā)出“啪嗒”聲，隨水勢的緩急強弱而變換著頻率與分貝，晝夜在山間田園響徹，守護著莊稼，隔幾里路、幾道山梁也能聽到“啪 ——嗒”、“啪——嗒”的美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