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 芯 蔣曉明 林 鳴
付不起的是心態(tài)
□曉芯
19世紀,美國建筑大王凱迪的女兒和飛機大王克拉奇的兒子,在雙方父母的撮合下,彼此有了情分,但兩個人的來往并不順利,爭吵時有發(fā)生。兩家人都是社會上的名流巨富,兒女們的這種關(guān)系,讓他們大傷腦筋。他們甚至擔心,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不測。
誰想,擔心什么就有什么。凱迪的女兒竟然被克拉奇的兒子毒死了。
克拉奇的兒子小克拉奇因一級謀殺罪被關(guān)進大牢,從此兩家人的生活變得暗無天日??死娴膬鹤釉谑聦嵜媲熬懿怀姓J自己的罪行,這使凱迪一家非常氣憤。
一年以后,法院作出終審,小克拉奇投毒謀殺的罪名成立,被判終身監(jiān)禁??死鏋榱四茏寖鹤釉诮窈蟮玫骄徯?,轉(zhuǎn)彎抹角不斷以重金為凱迪一家做經(jīng)濟補償,以便凱迪能不時到獄中為兒子說情。克拉奇每一次的補償都是巧妙地出現(xiàn)在生意場上,這使得凱迪不得不被動接受。
兩家人都是美國企業(yè)界的輝煌人物,然而生活都如此作弄他們,讓他們不得安生。
誰想,二十年過去,一件極為偶然的事件使事情全部變了樣,一名被判投毒的兇犯一再上訴,不承認自己給人投毒。這時醫(yī)學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發(fā)展,經(jīng)過多次化驗,發(fā)現(xiàn)死者原來是因為服用了一種罕見的藥物而中毒,與所謂的兇殺毫無關(guān)系。
這和二十年前克拉奇兒子謀殺凱迪女兒的事件一模一樣,原來也是一個誤判。
事實證明,凱迪女兒的死,并不涉及善惡情仇。事情引起了美國媒體的巨大轟動,面對記者的采訪,凱迪與克拉奇兩家都說了同樣的話:“二十年來我們付不起的是我們已經(jīng)付出的又無法彌補的心態(tài)?!?/p>
人生的所謂得與失,在很多時候并沒有什么實際上的意義,而是被帶入其中的無法挽救的或惡劣、或悲傷、或仇恨的心情,這可以使人們失掉對整個生活的感受和看法。這種因心情引起的得與失,比起物質(zhì)上的得與失更加致命。
人生在世,我們常常付不起的,正是生活中某類事件對我們心態(tài)所形成的那種漫長主宰。
佛家與道家,一再勸告人們不要去計較,要把一切想開放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要扭轉(zhuǎn)人們在某事某物到來時,牽制人們的那個心態(tài),因為這才是最昂貴又最付不起的。
人生漫漫,當事情過去,當經(jīng)歷的已經(jīng)經(jīng)歷,人們便會發(fā)現(xiàn),我們身在其中的苦,我們所飽嘗的種種滋味,正是我們曾經(jīng)所付出的一種又一種心態(tài)。
緩解痛苦聽悲傷音樂
□蔣曉明
利用音樂治療心理和生理疾病的方式已經(jīng)日益被現(xiàn)代人接受。音樂治療師正是利用音樂對情緒的巨大影響力來改變?nèi)说那榫w,最終改變?nèi)说恼J知。
但他們并不是簡單地給被治療者播放一些輕松美妙的音樂,讓痛苦的情緒得到緩解。相反,音樂治療師會大量使用抑郁、悲傷、痛苦、憤怒和充滿矛盾情感的音樂來激發(fā)被治療者的各種情緒體驗,幫助他們盡可能地把消極情緒發(fā)泄出來。當消極的情緒發(fā)泄到一定程度時,人內(nèi)心深處的積極力量就會開始抬頭,這時音樂治療師就會逐漸使用積極的音樂,以支持和強化被治療者內(nèi)心的積極情緒力量,最終幫助他們擺脫痛苦和困境。
對被治療者來說,在美的音樂感染下,痛苦的情感體驗和生活經(jīng)歷逐漸轉(zhuǎn)化為一種悲劇式的審美體驗,從而得到升華,最終成為自己人生不可多得的精神財富,其人格也因此走向成熟。經(jīng)過治療的人通常會在性格上變得更加開朗和自信,在人格上更加成熟,并獲得一種精神上新生的體驗。
身邊的兩種生活
□林鳴
這是個在城里流傳的段子:放羊娃在山上放羊,這時來了一位觀光客,問娃有啥理想?那個老實孩子答:“就想讓俺的羊越來越壯,母羊多下小羊。賺了錢,討媳婦,生個娃,讓他接著放羊?!背抢锶寺犕甓脊笮?,除了憐憫,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
老鄉(xiāng)聽了,自然不服氣。聽說他們也編了個段子,最近正在農(nóng)村流傳呢——一位老農(nóng)問城里“小眼鏡”:“娃,你的理想是哈哩”學生回答:“讀書,考試得雙百,上重點小學、重點中學、再上名牌大學?!薄叭缓罅ā薄罢曳葙嶅X多的好工作?!薄叭缓罅ā薄罢遗笥?,結(jié)婚,生孩子?!薄霸俸髞砹ā薄敖兴顣济?,找個漂亮女生,結(jié)婚生孩子,再……”
看來一旦把道理說透,城里娃和山里娃有什么區(qū)別?
人類越進步,越容易犯低級錯誤。有一種錯誤就是:某些人只是因為吃得好一點,穿得好一點,住得好一點,便喜歡俯視別人,并對人家的生活方式肆意指責,粗暴干涉。他們既不知道尊重他人,更不懂得如何比較。按照這一邏輯,經(jīng)濟上稍微落后的居民,見到富鄰居就得擺出畢恭畢敬的樣子?這顯然不合理。置身于漂亮的寫字樓,過的是一天;蹬車賣菜的,過得也是一天。城里人認為,山上放羊娃是虛度青春,愚昧無知;那么,農(nóng)村人同樣可以判斷出:逼迫孩子盲目加入“科考”,孩子活得并不快樂,也是受傷害。
再從另一個角度看:我有一位畫家朋友,從來拒絕拜訪深圳、廣州,而是專門往貴、滇大山里跑。他不好意思地感言,覺得自己像個“入侵者”和“剽竊者”,輕易闖進“富人區(qū)”去掠奪人家的財富,和人家分享心靈的寧靜。在他的畫展上,觀眾會被美麗的畫面所震撼,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相反,我也欣賞過他反映城市生活的作品,畫中人物要么哭泣,要么變態(tài)。我跟他開玩笑:我也算城里人,好像活得沒那么慘???他溫和地反駁,我沒畫您,我畫的是自己,只是試圖表現(xiàn)出被壓得透不過氣的感覺。再說了,我又怎能畫出“意氣風發(fā)”光北京就有60萬抑郁癥患者??!我明白,他是憑著藝術(shù)家的敏感,捕捉到“先進”與“落后”的差異。
當前的情況是,城市生活舒適,但壓力巨大;鄉(xiāng)間日子清苦,但活得安逸。非把兩者生硬地放在一個比較平臺上,找出愉悅自己的“平衡點”,恐怕是要發(fā)生錯覺的。因為你以為幸福的未必幸福,而你判定痛苦的并非痛苦。正所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瞧一眼苦不堪言的城市學童,再看看黃土地的放羊娃,他們之間肯定存在不小的差別,但有一點是共同的:孩子們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