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 越
青春是一列轟然駛過的列車。我握著被剪掉一角的車票,蜷縮在車廂里,形形色色的人在我眼前更替。我曾和其中的一些人相互用眼神交流最真摯的情感,我們會開心地笑,笑得很真??墒堑搅苏荆撓萝嚨谋仨毾萝?,甚至倉促到來不及揮手,無法挽留。
很快又有一個好友到站下車了。
那是小軍,我的死黨之一。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好可愛的一個男生:眉清目秀,身材“嬌小”,舉手投足間稚氣未脫,認(rèn)識他的人對他的評價是“一個十足的老好人”。
他是生活委員。班里抹布沒了,他去買;粉筆用完了,他去領(lǐng);值日生不夠了,他來頂。他幫著在黑板上寫各類通知,幫著把掉下來的地圖掛到墻上,幫著找膠帶紙貼布告,幫著課代表發(fā)本子……他整天忙得像個陀螺,即便如此,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
記憶中他唯一表達(dá)不滿的方式是假裝生氣瞟你一眼??赡阍倩仡^時,他已默默照著你說的開始做了。此時,作為朋友的我們心中會涌起一種愧疚。但鑒于他總是樂呵呵的從不反抗,下一次我們又會狠下心來“重蹈覆轍”。
他來自江西,講一口不很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英語發(fā)音更是奇怪得不得了??伤麖膩聿恍哂谠诒娙嗣媲罢宫F(xiàn)自己。印象中只要是輪到他上臺用英語演講,他都會事先準(zhǔn)備得很充分,密密麻麻地寫好幾頁紙,有些單詞還會注上音標(biāo)。到了臺上,他竭盡全力地演講,常常是手舞足蹈以便讓我們更加理解他的意思。他不在乎臺下有人一針見血指出他的讀音錯誤,改正過來后他只會更專注更投入,絕不輕言放棄。最近一次是他在英語課上講有關(guān)奧運會的往事,看得出他又精心準(zhǔn)備了一番,每張圖片他都能講出背后的故事。下課鈴響了,大家不耐煩地“趕”他下臺,他卻執(zhí)意要把內(nèi)容全部講完。我看出他是用心在講,便對他多了一分敬意,為他的執(zhí)著……
包括老師在內(nèi),我們都愿把他看成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盡管有段時間他耳濡目染了很多事也學(xué)著“不規(guī)矩”起來,可他的本質(zhì)始終沒有變。他會隔著兩個大組向坐在角落里的我興奮地招手;他會眨著大眼睛抿著嘴露出酒窩說“嗯”;他會認(rèn)真地寫好數(shù)學(xué)題的詳解并不厭其煩地教我;他會在我說“好怕呀,如果壞人沖出來怎么辦”時配合做驚恐狀,然后伸手拉住我,像是兩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走在漆黑的街道上,警惕未知的危險。
小軍,我會記得你坐在補習(xí)班第三排認(rèn)真地記老師板書,周圍空蕩蕩的是你的翹課的同伴們的位子;
我會記得你收班會費時非常耐心一絲不茍的樣子;
我會記得你畫很多可愛的圖畫拿給我欣賞;
當(dāng)然,我更會記得我們每天一起去食堂、一起討論題目,一起去春游、一起排練話劇的時光。
你也一定得記住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記住你的朋友里永遠(yuǎn)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