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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擊壤

      2008-12-29 00:00:00
      上海文學(xué) 2008年3期


        擊壤歌,雜歌謠辭?!兜弁跏兰o(jì)》:“帝王之世,天下太和,百姓無事。有老人擊壤而歌云云?!薄讹L(fēng)土紀(jì)》:“壤,以木為之,前廣后銳,長三四寸,形如屐。臘節(jié),童少以為戲,分部如摘塼?!薄端嚱?jīng)》:“壤長尺四,闊三寸。將戲,先側(cè)一壤於地,遙於三四十步,以手中壤擊之,中者為上。古野老戲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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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老人騎白鶴而來
        太陽光亮
        一臉暖意
        抵達(dá)一面鏡子
        
        鏡自燃燒
        歷史倒放一個楔形
        
        鏡子里
        一個老人 高爾夫球場安詳而
        過
        美婦人招手
        ——一只小鳥向空中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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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深了
        想回故鄉(xiāng)
        聽擊壤而歌
        動地而美
        
        憧憬:
        日出而作:
        耕田
        鑿井
        憧憬:
        日落而息
        食谷
        飲水
        ………
        
        懷想那古代
        田野放晴
        人類云雨
        春風(fēng)孕育
        蒼天在思考
        
        堯時兒童
        不識又不知
        若無歌聲
        大地太安靜
        康衢里歌謠:
        立我蒸民
        莫非爾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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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聲昌耀田野
        穿越一堵老墻
        兒時故鄉(xiāng)
        蘆葉碧青
        蘆花嫩白
        水邊 風(fēng)逝嗚嗚
        一葉扁舟港汊里飄悠
        一嶼汀洲
        雎鳩關(guān)關(guān)
        
        ………鳴,又鳴
        酒是燈
        花為王
        抱壺而隨心
        井邊歌唱
        ——億身桃樹
        夢接天堂:
        五月
        ——桃花灼灼
        八月
        ——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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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像是滑石
        夢里醒來:
        故鄉(xiāng)河邊 桃樹
        被伐
        大人樂兒童悲
        小女孩問哥:
        喜鵲還要不要桃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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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景不再光景不再
        一個老人
        ——高爾夫球場邊過
        ——故鄉(xiāng),秋深了………
        
        打工者不停地唱:
        如果你錯過了那次日出,
        你就知道我已經(jīng)走遠(yuǎn)
        你可以聽到牛哞在百里之外
        百里之外
        你還聽到百里之外牛哞
        如果你錯過了那次日落,
        你就知道我已經(jīng)走遠(yuǎn)
        ……………
        
        其實牛哞已消失
        只聽見高樓路邊壕溝里
        鋪下水道工人
        憑著簡單工具 鋼釬和十字鎬
        傳來不變的一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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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奇跡曾畫在雪地
        祖父的墓碑頹豎
        他名字就叫田野
        活著時候
        小河里釣三五只蝦
        抱一壺酒有滋有味
        想遠(yuǎn)方還有大海和鯨………
        
        河道早已消失 那些高樓
        是另一類風(fēng)骨
        樓前的少年
        既愛穿西服又想穿馬褂
        一只覓食麻雀
        像一粒石子跌落地上
        水泥屋子
        迷宮一間連一間
        每間都有陽光
        每一間都不能讓人走出
        窗欞后 臉被方框分割
        
        7
        
        ——大地變了修辭:
        森林里多了槍洞
        綠松石閃爍淚光
        蔬菜也長了毛毒
        一尾鱖魚報告消息
        海在土地身邊危險起伏
        北冰洋浮動漂木
        ………
        智者在一方小小九宮格上
        做著“數(shù)獨”
        有多少種想像和推理
        夜里誰背著你飛行
        飛過墻垣,
        飛過樹枝,飛過沙漠,冰川 ………
        
       ?。?br/>  
        一種驚懼
        一種漠然:
        多少陌生人家大地上
        多少活墳?zāi)?br/>  夢之飛船穿梭
        天一亮就見到人間萬象
        到處與死亡抗?fàn)?br/>  
        懂得為什么有夢如鳥
        乘夜飛來
        為什么 窗下
        總有凄婉歌聲
        為什么總想對人說
        那個擊壤老人是祖先
        為什么會懷想堯時
        為什么總是想到
        故鄉(xiāng)蘆葉碧青
        蘆花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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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老人
        ——高爾夫球場飄過
        一只牡蠣向天空張開著口
        
        歷史倒放一個楔形
        進(jìn)入地“深處”
        曙光如火
        黎明 壯麗
        瀑布般瀉下
        人們向前走,在風(fēng)中離散
        
        聽誰在唱:你發(fā)如雪紛飛了眼
        淚………
        
       ?。玻埃埃担保埃赋醺?br/>  2006~2007曾多次多次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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