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枷鎖下的“教授”

韓永飛

我們有許多扭曲的東西沒有回復(fù)，沒有遵循道，所以才有教授的百態(tài)，才有欲望橫流。

來到中關(guān)村后，還沒時間看出版的小說，網(wǎng)絡(luò)小說倒是看了幾部。感到意境，情節(jié)，筆法都有可學習之處。

應(yīng)友人之約，看了新出版的小說《教授》?？聪氯サ牧硪粋€原因是因為我近教授圈幾乎20年，想知道《教授》是如何寫教授的。

在中國漫長的歷史上，有知識的人很多，能夠稱得上為知識分子的人不多，教授中知識分子也少。知識分子是完全自己獨立思考的群體。中國千年形成的皇權(quán)遠遠大于一般權(quán)利，它左右人們的升遷，苦樂和生死。這在歐美史上幾乎是沒有的。歐州史上幾個為真理而獻身的知識分子至今仍光芒四射。中國史上為真理獻身的千萬知識份子名字都被皇權(quán)掩埋了。在皇權(quán)下敢做知識分子的人沒等成名就斷頭了。魯迅也只能算半個知識分子，他對中國文化的批評是通過祥林嫂、孔乙己等平民實現(xiàn)的，承襲了儒家向下批評的思維方式。他對皇權(quán)的批評是自保的和溫合的，所以他的頭一生無恙。張志新是個可歌可泣的知識分子，她對真理追求和對文革中權(quán)威的批判，是中國鐵骨錚錚的知識分子典型。所以她被割喉了?！督淌凇分锌吹降氖歉鞣N名家，唯獨沒有知識分子。既奇怪，也不奇怪。

《教授》中的“我”倒是很大一部分教授的寫照，他仍在舊的圈子里放不下身架走出來，對新的圈子在嘖怪中又有向往，怕失了身價，又不時的撇清。有點“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架勢。他們用含蓄和正派來解釋自己。這倒不全怪不得他們。幾千年皇權(quán)扭曲了的事情太多了，象一些官員將做愛說成做事，將貪腐講成為民。不給百年時間，低俗文化的影響力難消，無法回復(fù)人性的原貌。80后對這類教授會鄙而遠之。

教授趙亮我不認為是反面人物，他在變革的混亂中，勇于思考，勇于實踐，突破了皇權(quán)定義的教授形象，倒是個與時俱進的人物?，F(xiàn)實的社會，除了皇權(quán)的遺影，利益又成為新的枷鎖，他在這雙重枷鎖下，無法成為知識分子。同一些“大師”一樣，實際是“小巫”。可以說，錢是殺人不見血的刀，權(quán)是害人找不到北的毒藥，色是讓人昏昏死掉的飄搖。但他同我們體制內(nèi)樹起的幾個大師相比，還有一點人性。他不虛假的一嘆。

小說中有不少筆墨描寫色情場所，多少有些欣賞的味道。這確實是件當今中國繞不過去的話題。小說中的“小姐”也都有情有義。這里是否有理想的成份。 理想的成份同該小說的基調(diào)不符。中國古語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是不是不對? 曾聽一位官員說過現(xiàn)在夜場的小姐大都身懷六甲，即假名，假姓，假地址，假情，假義，假高潮。到底誰說的對？總之，中國如此多“小姐”的內(nèi)在原因，小說并未挖掘，可能只顧欣賞了吧。

我聽人說過，北京有近兩百萬“小姐”，據(jù)此推論，全國應(yīng)有五千萬。每人年收入十萬，就是五萬億。這五萬億若有效的計入內(nèi)需，政府拉動內(nèi)需的壓力是否會輕些。財政即使收了百分之二十的稅，還到一萬億，何必搞個財政負增長。官員如只會打守法良民的主意，大家都想做娼去了，得了便宜還有人保護和贊賞，多美！中國的經(jīng)濟GDP，至少遺漏了兩塊。一個是小姐的收入，一個是貪官的收入。都叫灰色收入吧。黃色有點過分。

現(xiàn)實不去面對，問題不去解決，亂象總會亂出個結(jié)果來。我們的經(jīng)濟下滑，華爾街只是推波助瀾，我們不能拿華爾街去說事。中國的教授問題，小姐問題，不是西化的結(jié)果。還是我們有許多扭曲的東西沒有回復(fù)，沒有遵循道，所以才有教授的百態(tài)，才有欲望橫流。這本身教授是有責任的，但是更深的責任不在他們，其中的真實原因小說沒有表述出一二三。這是小說看是新，實而淺的原因。

中國的教授是個復(fù)雜的群體。過去是毛，現(xiàn)在毛都不是了。有點像小姐，需要的時候用一下，不需要時放回娛樂城。有些教授就也真有小姐態(tài)，小姐心。趙亮有，“我”也有。但中國的教授群體中歷來都有學者，歷來都有知識分子。小說的不深刻，不入骨可能和沒有觸及到學者類，知識分子類的教授的人性有關(guān)。他們的人性絕不是嫖娼扶貧，也不是酸溜溜的欲迎還拒。全世界的知識份子類的教授的人性是一致的。小說表現(xiàn)的特定時代，特定文化背景下的一部分教授，不可能反映全體，也不可能描寫永久。小說雖可看，因為它有真實的一面。但象新聞評述，有點媒體的特征，無法深刻，無法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