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血跡的手帕

張國忱

1公安局刑偵值班室夜

窗外，閃電傳送著雷聲，大雨彌漫。

電話鈴驟響。

身材魁梧、氣宇軒昂的齊虎探長閃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抓起電話：“喂!哪一位?請講話。”

電話里梅芳：“我是市房地產開發(fā)總公司，李克總經(jīng)理在臥室床上被害，清快出現(xiàn)場?！?/p>

齊虎挎上手輪：“謝良、王英，有現(xiàn)場，怏上車。朱科長，請帶上設備、人員跟我走?！?/p>

2房地產總公司李克臥室夜

兩位保安員看護現(xiàn)場。

梅芳身著藍色的睡衣，披頭散發(fā)站一旁流淚。

謝良手里的照相機閃著鎂光。

技術科小王肩扛著錄像機，鏡頭來回擺動。

法醫(yī)馮振輕輕撩開床上天藍色的毛巾被，赤裸的李克全身發(fā)青，七竅流血，中毒而亡。

齊虎打手機：“救護車嗎，馬上到市房地產開發(fā)總公司，把死者李克拉回公安局進行尸檢?！?/p>

王英：“探長，你們下樓稍等一下?！?/p>

齊虎：“你就是噦唆，動作要快一點?！?/p>

王英揭開二人床上鋪的毯子、褥子。在中間挾著五條帶血跡的白手帕。她小心翼翼用白紙將手帕包好，放進偵查兜里。

推出片名：帶血跡的手帕

3房地產總公司樓門口夜

四個身穿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將死尸抬進救護車，救護車駛離。

4房地產總公司值班室夜

保安員小李和小王哆哆嗦嗦來到值班室。

齊虎：“上半夜你們兩個誰值班?”

李鐵：“我值班，小王睡覺了?！?/p>

齊虎：“小李，昨晚上誰來過李克的辦公室?”

李鐵：“天天晚上來找李總辦事的男男女女多了，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多數(shù)都打聲招呼才上樓，也有不說的就上樓了。”

齊虎：“把登記簿拿出來看一下。”

李鐵：“沒有登記簿?！?/p>

王甫：“從來沒登記過?！?/p>

謝良：“要你們保安干啥?純屬是兩個廢物!”

齊虎：“不是廢物也是聾子耳朵一配搭!”

謝良：“你們兩個是正式工人嗎?”

李鐵：“不是。我們都是農民工，臨時的。”

齊虎：“是什么鎮(zhèn)什么村的?”

李鐵：“我們都是郊區(qū)東關村的?！?/p>

齊虎：“李鐵，你好好想想，寫一份經(jīng)過，把昨晚十二點前后都誰來過李總的辦公室，特別是最后走的人要寫清楚?！?/p>

李鐵：“那會兒要下大雨了，一下子下樓二十多人呢，有內部職工，也有外單位人員?！?/p>

齊虎：“你們兩個是咋知道李克死的呢?”

李鐵：“十一點多鐘吧，天正下大雨，梅副總身穿藍色睡衣跑下來不是好聲地喊，說李總被害了，讓我們快上他辦公室看好現(xiàn)場，她往公安局打電話報警!我把王甫喊起來就上了樓。”

5公安局會議室日

周洪：“根據(jù)齊探長、馮振法醫(yī)的匯報，這起殺人案件是一起特殊的投毒案件。我宣布，齊虎為偵破組長，王英、謝良為偵查員，直接歸局偵破指揮中心領導，專案組需要人時臨時安排?！?/p>

邱靜：“偵破組應放一名刑警副支隊長任組長，強化偵破能力?！?/p>

周洪：“先干著再說，需要時再由偵破指揮中心研究。你現(xiàn)在有病休息，暫時就不要介入此案啦。散會。”

四十多名刑警呼啦一下從會議室離去。

6審訊室日

梅芳被帶進來。

梅芳：“你們這是干啥?想審問咋地?我不是殺人犯!”

齊虎站起身：“梅副總，你誤解了。你報的案，你了解情況，我們不找你詢問清楚找誰去呀?這不叫審問，這是詢問調查!”

梅芳：“齊探長，你不要板著臉兒和我說話，誰不知誰的老底呀!”

齊虎：“知道就好，我有什么錯誤你可以找組織揭發(fā)。但今天我問你什么，你要如實地回答，有半句謊話，你要負責任的?！?/p>

王英將地中間一個方凳用腳往前踢踢，扯著梅芳的衣袖：“梅副總，清你不要激動，李克總經(jīng)理被謀害誰也不愿見到，這起謀殺案不但公安局下大氣力偵破，作為副總你也不能讓他這樣白白死掉?！?/p>

梅芳邊坐邊不是好臉色地說：“不管怎么說，反正我不是殺人犯!”

齊虎坐在梅芳面前三米遠的一個長條桌前，圓圓的雙眸觀察著這位大高個兒、瓜子臉、高鼻梁、披肩發(fā)、身著藍色衣裙、肉皮色高筒襪、白色半高跟皮涼鞋、十分標致的梅副總的神態(tài)。

謝良坐在齊探長的身旁，把詢問記錄紙攤好：“我們沒認定你就是殺人犯，你是協(xié)助我們偵破此案?！?/p>

齊虎：“還用我做你的思想工作嗎?我看你就從頭說說吧。”

屋內一陣沉靜。

王英：“你倒是說話呀!給我們一個痛快的!”

梅芳：“那我就從頭說起吧?！?/p>

7人才市場日(回憶)

一些人在看市房地產開發(fā)總公司招聘廣告。

梅芳穿一身白色衣裙，挎一個皮兜，揚脖瞅一會兒廣告。就到一旁拿過一份表格填好后，走到一位女辦事員跟前，把表遞過去。

女辦事員：“我給你蓋上公章，你直接到公司找李總經(jīng)理?！?/p>

8房地產總公司總經(jīng)理辦公室日

梅芳敲門進來：“是李克總經(jīng)理嗎?”

李克坐在辦公桌前：“你是……有事嗎?”

梅芳：“我是新招聘的干部，這有一份人才市場表格?！?/p>

李克瞅一眼俊俏的梅芳，接過表格：“你是什么大學畢業(yè)?”

梅芳：“外語學院?！?/p>

李克看后，簽上字，說：“你到樓下人事科報到，安排到售樓部吧，每月工資800元?！?/p>

梅芳：“李總，你也太摳了，我本科大學畢業(yè)就給這點錢?”

李克：“你想要多少錢?”

梅芳：“最低每月也得4000元?！?/p>

李克：“那是我貼身女秘書的工資，當秘書你干嗎?”

梅芳：“想試試，不是有三個月試用期嗎?不行你可以解聘啊!”

李克：“那好，你就做我第三個貼身秘書吧，主管招商引資和管理工作。你的辦公室在三樓，叫玲玲主任給安排一個秘書級辦公室。你上樓吧，我馬上給主任打電話?！?回憶完)

9審訊室日

齊虎：“你說的是招聘經(jīng)歷，這和李克之死也不貼邊呀?”

梅芳低頭想了想：“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們不要著急呀?！?/p>

齊虎：“那好，你繼續(xù)說?！?/p>

梅芳繼續(xù)說了起來……

10李克辦公室夜(回憶)

梅芳在匯報工作：“就這樣談定了，1300萬元，購買那個高爾夫球場?！?/p>

李克笑了笑：“干得不錯，漂亮，像你人一樣漂亮，我十分滿意?！闭f著，就去摸梅芳的手。

梅芳：“李總，沒事了我就先走了。”抽身就走。

李克一把拽住她，說：“別忙著走，我還有話要說呢。你要和我好，馬上提拔你當副總經(jīng)理，主管全面工作，每月工資加到6000元。”

梅芳：“你松開我的手，你總經(jīng)理怎么能這樣?”

李克冷笑著：“你實在不愿意，那就算啦，咱們交個朋友不行嗎?以后就兄妹相稱。我知道你晚上還沒吃飯，你

坐一會兒，咱哥倆喝點酒，這事就算過去。”

梅芳想了想，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

李克打開冰箱，取出一碟大花生米和一碟醬牛肉放在茶幾上，回手又拿出一瓶高級水果酒和一瓶白酒：“你愿意喝啥都行，以后公司來客人，你要坐陪的。菜簡單些，喝點好回去休息。”他把水果酒瓶啟開，給梅芳斟滿。

梅芳拿起杯和李克碰一下。就將酒干下肚。

李克拿起筷子給她夾一塊醬牛肉：“來，吃一塊，壓壓酒。”

梅芳：“我酒量不行，腦袋有點疼，不行，我得回去休息?！彼鹨徽?，晃晃蕩蕩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回憶完)

11審訊室日

齊虎：“后來怎么樣了?”

梅芳臉一陣紅一陣白，低頭不語。

王英：“你要把話說完，不要留半句嗎!”

梅芳：“他是一個真正的臭流氓!不是人!他酒里下了蒙汗藥，強暴了我?！?/p>

12李克臥室晨(回憶)

梅芳快速穿好衣服，就要出屋。

李克攔住她：“你想干啥去?先別忙著走，咱們倆到街上去吃點早點?！?/p>

梅芳用力一甩他的手：“我去公安局告你去!”

李克：“小梅，別這樣，咱倆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飯，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有上億的財產都是你的了，這還有一百萬的存折，你拿去隨便花。”

梅芳眼里含著淚。(回憶完)

13審訊室日

梅芳：“我前思后想就和李克鬼混在一起了。昨晚上我本想去他屋里睡覺，咋推他也沒動靜，我打燈一看，他已死了，我就急忙報了案?！?/p>

齊虎：“你先回公司工作吧，有事我們會隨時找你的。王英、謝良，你們倆開車把梅副總送回單位?！?/p>

14探長室日

馮振拿著化驗單進來：“死者是喝了一種含有無色無味帶有性激素的慢性毒酒。喝了這種酒，只要在有效的時間內發(fā)生性關系，就死亡。”

齊虎思索著：“可梅芳說還沒和李克發(fā)生關系呢，就……她為什么謀害他?是為了錢財?”他狐疑地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技術科張志拿著一份報告進來：“五條手帕上的東西化驗出來了，是男人的精液和女人的分泌物。精液是李克的，而分泌物是不同的五個人的?！?/p>

王英：“指紋清不清楚?”

張志：“酒杯上，除了李克的指紋外，還有一個人的指紋，非常清楚。而從臺階揀到的銀灰色女式?jīng)鲂浤z跟上的那一指紋看不清楚?！?/p>

齊虎：“看來，殺人兇犯非常狡猾，不能死盯著梅芳，必須查出這五個女人的真相?！?/p>

張志：“從足跡上看，除李克的外，還有兩位女式?jīng)鲂挠≯E比較清楚，其中一個肯定是和李克最后發(fā)生關系的女人?！?/p>

15市委辦公大樓日

市政法委書記裴忠撥通電話：“邱副局長嗎?我是裴忠啊，聽說房地產公司總經(jīng)理李克被人謀害啦?他是市有名的明星企業(yè)家，又是納稅大戶，你們必須下大力氣盡快偵破此案。”

電話里邱靜：“此案已安排完，由周局長親自掛帥。現(xiàn)在我休息，等幾天才能上班，有事請直接和周局長聯(lián)系?！?/p>

16梅芳辦公室日

敲門聲。

梅芳：“請進?！?/p>

齊虎與王英等刑警進來。

梅芳急忙站起身讓座：“是齊探長。各位快請坐?！?/p>

齊虎：“梅副總，我們今天來是找你的秘書班子了解情況的，請你安排一下。”

梅芳：“另外兩個秘書都在家，就叫麗麗秘書先接待一下吧。我馬上去市政府開招商引資會，兩小時后回來。”

王英：“你安排吧，我們要分別談話。你的辦公室先別鎖。”

梅芳抓起電話：“麗麗嗎?你接待一下齊探長他們，我去開會。好的?！彼畔码娫?，拎起兜，“探長，我開完會就回來。”

17麗麗辦公室日

王英和一刑警坐到麗麗面前。

麗麗拿出中華香煙放到桌上，又忙著沏茶。

18梅芳辦公室日

齊虎檢查辦公室。

齊虎來到臥室內，打開鞋柜，掏出微型照相機，把六雙鞋分別取了足跡。又從衣箱取出一個小包，查看著里面的物品。之后從床下找出兩條用過的女人內褲放到物證袋里。

19麗麗辦公室日

王英在詢問著麗麗。

齊虎和謝良進來。

齊虎：“王英，你和麗麗秘書到梅副總辦公室談，我和謝良在這兒研究點事兒?！?/p>

王英與麗麗出去了。

齊虎和謝良走進麗麗秘書臥室。

齊虎打開鞋櫥，取足跡。

謝良翻出兩條內褲裝進物證袋里。

20梅芳辦公室日

王英在記錄。

麗麗：“我是第二個秘書。第一個是美美，在501號辦公。我中學畢業(yè)，由農村貧困的家庭走出來，想來到城內找一個可心工作，改變一下生活條件。把帶的一百多元花光后，沒臉回家，就到歌廳當了舞女，遇到第一個舞伴就是李克。他問完情況后就把我聘為貼身秘書。我的工資雖然多，但每天晚上得陪他睡。后來，李克從社會上又聘了一個比我長得俊的梅芳，我就不用天天晚上陪他睡了，啥時叫我，我就啥時去。李總死那天我沒陪他睡，他是怎么在床上死的，我不知道?！?/p>

王英：“關于美美，你能提供些什么嗎?”

麗麗：“美美這個人……”

21美美辦公室日

齊虎和謝良在查找可疑物品。

22梅芳辦公室日

王英在對美美進行詢問。

王英：“把你的自然情況和李總被害前后公司發(fā)生的不太正常的事給介紹一下，不要說謊?！?/p>

美美身著藍色衣裙，坐在王英面前，微低著頭：“我25歲，在這任秘書兩年。我是農村人，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也沒正當職業(yè)，就來市內東方大酒店當了舞女，每天晚上能掙八九十元。一次和李克跳完舞后，他把我叫到包房……完事后給了我1000元，并聘請我為他的貼身秘書，每月4000元。后來，梅芳來了，就把我甩了?！?/p>

王英：“聽說你是個有家的人?”

美美：“我是結了婚的，有家。因家里太窮了，還有弟弟念書，才迫不得已干這傷風敗俗的事?！?/p>

王英：“還有別的女人到李克這里來嗎?”

美美：“那就多了，關系比較密切的還有辦公室的玲玲，高爾夫球場女老板孟薇、基層一公司的會計。不敢說她們和李克都有性關系，反正感情很不一般?！?/p>

23公安局大院日

謝良駕車回到公安局大白樓院內。

齊虎和王英等人鉆出車，進樓。

24市政府大樓外日

梅芳走出市政府大灰樓，上了奧迪黑色轎車，打開手機：“喂，裴書記嗎?我的車在東側?！?/p>

四十多歲的裴忠，中等個兒，體形微胖，小分頭，架金絲眼鏡，圓臉膛，身著白襯衫，紅色領帶，銀灰色褲，挾一個黑色文件包，大步流星地上了奧迪。

梅芳駕著奧迪徐徐駛出門外，她媚笑著看著裴忠說：“齊探長帶兩名偵察員在公司正調查呢。”

裴忠：“你出來誰接待他們呢?”

梅芳：“我告訴麗麗秘書了，咱倆去東方，和他們不掛拐。”

25東方飯店包房日

梅芳和裴忠在低聲說著什么。

一號服務員趙英挑簾進屋，對裴忠：“先生，請點菜?！?/p>

梅芳：“四菜，一湯，白酒一瓶，青啤四瓶。”

趙英：“什么菜?”

梅芳：“就說我吃的，廚師都知道。”

26公安局長室日

周洪：“馬上秘密盯緊梅芳，現(xiàn)在看雖然她還不是重大嫌疑人，但偵破此案也得從她身上突破。”

齊虎坐在局長的對面，用筆記錄著：“是全天候?還是白天?”

周洪：“全天候，一刻也不能放松?！?/p>

27街路上日

梅芳駕著奧迪在行駛。

身著便衣的偵察員胡可駕著一輛出租車，離前車一百多米緊跟。

梅芳的車進了高爾夫球場大院，梅芳下車，進了三層小白樓。

胡可將車開到院門口的路邊停下。

28探長辦公室日

齊虎：“辦公室主任玲玲也應當列入重點對象?！?/p>

王英：“技術科正在化驗，化驗完了看看結果如何再擴大范圍也不遲?！?/p>

謝良：“別看你是公安大學畢業(yè)。明知道李克喝完刺激性毒酒，發(fā)生性關系后會致死，送去化驗的是五條手帕，可只有三個女人的內褲，還差兩個人呢?你咋保證這三個人中就有一個是兇犯呢?笑話!”

王英騰一下，火冒三丈：“我也沒說這三個人內褲就能化驗出有兇犯的。我尋思，按正常的案情發(fā)展，把重大嫌疑人應鎖定在梅芳的頭上?！?/p>

謝良：“望遠鏡觀天——一孔之見。沒你想得那么簡單，我分析一下案情，咱眼中的三個女性，誰也不是兇犯，這個重大嫌疑人還沒在咱們掌握之中。”

王英：“你別老母豬哄清泔水——瞎冒泡啦!簡單的案子也得叫你整復雜了。”

謝良：“嗯，我不跟你吵，咱們走著瞧吧!”

手機響，齊虎急忙掏出手機：“我是齊虎，請講?！?/p>

29房地產總公司樓前日

梅芳下了轎車，進了大樓。

出租車內的胡可對著電話：“梅芳中午把裴忠送回市委大院后，直接到高爾夫球場，不知道辦什么事，現(xiàn)在，已回單位。”

30刑偵辦公室日

齊虎：“嚴密監(jiān)視!”他扣上手機，“又出來一個線索，高爾夫球場女老板孟薇。她還是個大姑娘呢，父親是泰國華僑，拿錢在這兒買了三百畝地建了一個高爾夫球場，叫剛大學畢業(yè)的孟薇小姐管理。孟薇為了求學，想把球場賣掉，市委決定讓李克出資，將高爾夫球場買下來，折騰半年多了，因價格太高，一直沒談下來。李克這回見閻王爺去了，梅芳還繼續(xù)運作呢。聽說以前，孟薇和李克有過很多花邊新聞，這次她又成了本案中的嫌疑人?！?/p>

謝良：“怎么樣?探長都不敢肯定是誰毒害了李克。剛畢業(yè)幾年的大學生呀，沒通過實際鍛煉，分析問題還欠點火候?！?/p>

齊虎：“你們倆別斗嘴啦，分析的各有各的道理，等技術科化驗完了，真相就大白了，過早地爭論沒什么必要。走，去高爾夫球場。”

31高爾夫球場日

謝良駕車駛進郊區(qū)的高爾夫球場。

齊虎：“貼孟薇的白色桑塔納轎車停下，她在家呢?！?/p>

三個人下車，奔向三樓。

32孟薇辦公室日

孟微聽見門衛(wèi)報告，急忙打開辦公室的門：“齊探長，大駕光臨，未曾遠迎，見諒!見諒!”

齊虎：“甭客氣!無事不登三寶殿哪!”

孟薇：“服務員，沏茶?！?/p>

王英：“別麻煩別人，自己來?！?/p>

齊虎：“到你這來，咱們就別拿褶啦，有啥就得說啥?！?/p>

孟薇面帶笑容：“關系到李克的事吧!”

齊虎：“你怎么知道的呢?”

孟薇：“今天早上我去市政府辦事，聽裴書記和我講的，這可是一起大案呀!”

齊虎：“是呀，誰也沒承想他死得這么慘，今年才48歲，建筑大學畢業(yè)后就來到蒙市，在政府的支持下，搞起民營，有上億元財產，又成了市明星企業(yè)家。”

孟薇：“別看他是本科大學生，誰不知道他那兩下子，就會走上層路線。”

齊虎一笑：“孟主任，你真得說說李克都走什么上層路線了!”

孟薇：“人都死了還說那些有啥用?！?/p>

齊虎：“他不是正常死亡，是被人謀害而死，我偵破此案時，什么材料都需要。你還是說說的好，除此之外，把你兩家的關系再詳細介紹一下?！?/p>

孟薇：“他被市里評上明星企業(yè)家就花了二百萬元，是用錢買的。這次被選為市人大常委，通過邱靜活動，給裴忠書記一百萬元，公開給人大撥款就一百萬元?！?/p>

齊虎：“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孟薇：“我也是人大常委，占的是華僑指標，李克是民營指標，他不花錢活動，哪能選上他了呢。”

齊虎：“你說得都不錯，你再介紹一下你們單位和房地產公司的關系吧?！?/p>

孟薇：“我們高爾夫球場的白樓是他們公司建的，賬已結清。年初，我想上學念書，和父親商量想把高爾夫球場賣掉，1500萬元買的，1300萬元就賣，此事和市政府已經(jīng)說了，市政府同意讓李克公司買，可他非給1200萬元，我們談了幾次也沒達成協(xié)議。他死了，他的常務副總梅芳又過來一趟，還是給1200萬元，我沒有答應，她很不高興地走啦。”

齊虎微微一笑：“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們在交往中，發(fā)生過什么新聞沒有?”

孟薇把臉拉了下來：“這個人非常壞!是蒙市最大流氓!他也不是差100萬上，是尋機糟蹋我。我也不嫌丑了，有一個晚上交往時，吃晚飯時，他在白酒里下了蒙汗藥。他把我拉到他的辦公室，這時才晚九點鐘，他把別的秘書攆走，他去開門，一看是梅芳，他傻了眼，愣在門旁?！?/p>

(閃回)梅芳看著眼前的一切，問道：“你想干啥?她可是華僑，又是沒結婚的姑娘，你不怕去吃牢飯?”

李克：“梅總，你小點聲，別亂喊，我還沒等動她，你就來了?！?/p>

梅芳走到床頭撩開毛巾被一瞅：“你想咋辦?是送醫(yī)院?還是陪你睡?”

李克：“不可，不可，還是背到你床上住吧，醒了她問你，你就說她喝多了。”

李克背著盂薇出了屋。(閃回完)

齊虎：“酒里下藥梅芳知道嗎?”

孟薇：“她肯定不知道，是玲玲主任一手操作的。李克把三個秘書和玲玲主任攆走，她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梅副總告訴我，她出辦公室后，又馬上回來，扒門縫往里瞅，看李克沒安好心，她就敲開門，把我救了。”

齊虎：“這是強奸未遂，也是犯罪，你咋沒告他呢?”

孟薇：“我想告，梅芳不讓，我就忍氣吞聲了。直到他死前，這幾個月也沒談球場之事。”

齊虎：“就談到這吧，今天談話要保密，以后有事再來找你?！?/p>

33公路上傍晚

謝良：“這個孟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燈，把她和玲玲應列入重點對象?！?/p>

王英：“謝良同志，不要總用灰色

眼光看女同志?！?/p>

謝良一吐舌頭：“又沖王偵探的肺管了，不說啦，不說啦，咱們就聽探長的吧。”

警車掠過田野，在油漆路上飛馳。

34齊虎辦公室傍晚

齊虎：“誰也不用回家，王英，你打三個飯菜來，就在辦公室邊吃邊研究案情?！?/p>

朱陽拿著一沓化驗單走進辦公室：“齊探長，送來的化驗物，都已化驗完了。白粉是甲級，灰色粉末是鼠藥。三條女人內褲分泌物分別和一號、二號、三號手帕上分泌物一致，這三個女人不是昨晚上和李克發(fā)生性關系的女人；第五個手帕上女人的分泌物，酒杯上女人的指紋，才是兇犯的。涼皮鞋膠跟是構芳鞋上的，不是昨晚上床的鞋印?！?/p>

齊虎沉著臉：“好吧，把材料放到這，我們研究一下，謝謝朱科長?！?/p>

朱陽和齊虎握一下手：“不用謝，這是我們的工作。”他轉身走出。

齊虎坐在轉椅上翻閱著材料。

王英給齊虎倒水：“美美不是謀殺兇犯，也是吸毒者，樓上沒老鼠她買鼠藥干啥?應立即抓起來審問，對破案是有幫助的?！?/p>

謝良：“視線內的玲玲、孟薇，還有一公司的女會計，盡陜調查清楚。”

齊虎：“我去向周局長匯報，你們兩個人就一個人在床上，一個人在沙發(fā)上睡一覺吧?！彼巡牧贤道镆谎b就上了樓。

35局長辦公室夜

“當當當!”敲門聲。

周洪：“請進。”

齊虎：“報告局長，有事匯報?！?/p>

周洪在辦公桌前站起身子：“快坐，快坐。案子進展到啥程度?”

齊虎：“三個女秘書都否了。另外發(fā)現(xiàn)總公司辦公室主任玲玲和李克有關系，這個人還沒動。高爾夫球場女老板孟薇，在買賣球場時，兩個人有過花邊新聞，在調查中，孟薇揭露了李克的惡劣行為，是梅芳解救了她，其他線索就不貼邊了?！?/p>

周洪：“梅芳這個女人是怎么否的?”

齊虎：“經(jīng)化驗，她內褲上的分泌物是第三個白手帕上的，而致死李克的分泌物，在第五個手帕上，上邊的血跡是射精時帶出來的，不難看出這毒酒的藥力有多大了。使用酒杯的指紋，女人的和李克的都非常清楚，腳印有兩個女人的，一個是梅芳的，另一個還沒查到。但在外邊臺階上揀的涼鞋膠跟是梅芳的，但上邊指紋不清楚。美美秘書雖然不是重大嫌疑犯，從她臥室搜查出一袋甲級白粉、一包老鼠藥，我們想將此人拘捕送到戒毒所待審?！?/p>

周洪：“我分析這起案件不是情殺，也不是仇殺，是金錢所致。梅芳這個人還要嚴密監(jiān)視，沒她行動線索，案子是偵破不了的。美美不能抓，根據(jù)這線索要深入調查，兩起案子一起抓，把大魚要撈出來。李克的妻子也得調查，從中找出線索。此案已定是昨晚上和李克發(fā)生性關系的女人投毒謀害。我分析這個女人沒出蒙市，而且，和李克還非常熟悉，不要盲目擴大線索，要發(fā)動周圍群眾檢舉揭發(fā)，縮小線索范圍，打個中心開花。對兩個保安員采取里緊外松的方法，一要保護他們，二要叫他們提供線索。必要時，抽一名女偵察員打入總公司的內部。吃燒餅的人沒有不掉芝麻的!”

齊虎站起身：“我回去就安排下步計劃，還有指示沒有?”

周洪：“不要急，安排完就休息，養(yǎng)足精神，才能保證任務的完成?！?/p>

36偵探室晨

晨霧迷離，朝露團團。

嘀嘀嘀!嘀嘀嘀!齊虎打開手機：“喂!有話請講?！?/p>

(電話里)胡可：“夜里十二點左右，梅芳駕車到城內東北角一家白色四間北京平房，小院沒有開燈，她提一個保險箱進去，屋內開了電燈，不到半小時，她就駕車走了，回到公司三樓辦公室，現(xiàn)在還沒睡呢?！?/p>

齊虎：“嚴密盯住她，有情況立即報告。”

謝良、王英已聽到齊探長打手機，忙起來站到他旁邊。

王英小聲：“又是啥情況?出擊嗎?”

齊虎：“你們咋都起來了，不睡覺?是胡可匯報，沒什么情況?！?/p>

王英：“梅芳盯不盯沒啥用了，應找新的重要線索。”

齊虎：“反正你們也不睡覺，按局長指示，我重新寫一個行動計劃，你們倆分別看一下?！?/p>

37房地產總公司大樓外日

警車內，齊虎對駕車的謝良說：“你們倆到高爾夫球場調查，我到公司去?！闭f完，下車。

謝良拉著王英走了。

齊虎身穿便衣，挾一個文件包步行來到總公司樓下，打手機：“胡可嗎?上午你們回去睡覺，我和梅芳有事。你們再出來時換一臺車和一身便衣?！?/p>

胡可：“是。”

38梅芳辦公室日

齊虎敲了下門，進來：“梅副總，今天你想干啥去?”

梅芳：“還沒安排呢，探長，快請坐。”

齊虎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fā)上：“我想去李克老家一趟，有些事要跟他妻子說。今天，我的車修理去了。開你的車咱們倆去一趟吧，你看如何?”

梅芳哈哈大笑：“探長，我不但是重要審查對象，搖身一變又成了偵察員了，你不怕我給跑漏風聲嗎?”

齊虎：“只要你不說，別人誰知道咱們是干啥去?”

梅芳：“那咱們馬上就走，路還很遠呢?！?/p>

39鄉(xiāng)路上日

齊虎坐在副駕駛座上：“你去過李克的老家嗎?他家怎么樣?還有啥人?”

車徐徐前行。

梅芳：“我給他開車去過兩趟，一個兒子在高中念書，七十多歲的老爹和兒媳在一起過，條件還很不錯的。三層小白樓，三百平方米，紅磚院墻的小院，家中吃的都是李克送?！?/p>

齊虎掏出一盒中華香煙，點燃兩支，遞給梅芳：“來，吸一支，精神精神，別睡著了將車開翻了，造成車毀人亡?！?/p>

梅芳接過煙，微微一笑：“老開車的了，你就放心吧?！?/p>

齊虎看她正聚精會神目視前方，便瞇著眼睛裝睡，偷偷掏出微型錄音機粘在副駕駛座位下。

車駛進屯子，在一院落前停下。

梅芳捅一把齊虎：“探長，李總的老家到啦，下車吧。”

齊虎下車，關好車門往前一瞅，一座小白樓出現(xiàn)在眼前……

40高爾夫球場日

謝良把車開到球場，下車走到警衛(wèi)室：“同志，打聽一下，孟老板在家不?”

值班保安員趙影：“老板去泰國了，走了一個多小時，現(xiàn)在快到機場了?！?/p>

謝良點一下頭，將車開出：“她咋現(xiàn)在出門呢?”

王英：“是不是逃避調查?”

謝良：“不像，昨天來調查時，從談吐上看，她是很爽快的女人?！?/p>

王英：“除三個秘書，就她像了。她還和李克有仇恨根源?！?/p>

謝良：“我是小巷子里趕豬——直來直去，再有仇恨也不能拿自己的貞操報這個仇啊!”

王英：“昨天說的要是編造的呢?實際她真叫李克給強暴了，這不是一份假材料嗎?要按你分析的，咱們調查還有啥用?”

謝良：“這是我的分析，定案還不得實事求是嘛?！?/p>

王英：“咱們怎么辦?就得進行另一項了，去找羅英，她是一公司的會計，是李克的姨?！?/p>

謝良：“進行一項是一項，走吧?！?/p>

41李克老家日

梅芳：“李嫂，我們走了，晚上還得趕到總公司呢?！?/p>

齊虎：“房淑珍同志，從李克總經(jīng)理那論，我得叫嫂嫂呢。李克雖然已故，但還有一部分工程、財產需要管理，你到總公司應總經(jīng)理一個名就行，日常工作你啥也不用管，都叫梅總來辦?！?/p>

42房地產總公司走廊日

房淑珍一副四十來歲婦女模樣身著藍地白花上衣、灰褲、平底黑色皮涼鞋、白襪。

梅芳：“李嫂，你就在李總的辦公室吧，臥室在里屋，他的屋啥也沒動?！?/p>

齊虎：“那屋可以啟封，就叫李嫂在那屋住吧，明天到人才勞務市場找一個小姑娘侍候李嫂?！?/p>

梅芳把二樓房門打開：“就這屋，李嫂，你看多漂亮。”

房淑珍本來就對梅芳有看法，她一扭臉：“我不在這屋住，我和梅總換換吧?！?/p>

梅芳：“李嫂，你說了算。我上這屋來也行。”

齊虎：“這樣也好。”

43人才市場日

王英與一位俊俏、標致的姑娘張杰在人才勞務市場家庭服務處說著什么，又給她一張照片，她看著照片。

梅芳來到人才市場，在大廳東張西望。

張杰從懷里掏出照片一瞅，忙站起走到梅芳跟前：“小姐，雇人嗎?家務活干啥都行。”

梅芳：“每月工資多少錢?”

張杰：“供吃供住每月400元。”

梅芳：“你是哪的人?什么學校畢業(yè)?叫什么名?”

張杰：“我是西郊菜農，中學畢業(yè)，因家貧寒，才到外打工。”

梅芳：“多大歲數(shù)?搞對象沒有?”

張杰：“十八歲，還沒處對象?！?/p>

梅芳：“那你跟我走吧，我是市房地產總公司的，總經(jīng)理因病故去，你到公司就是去照顧他夫人，她是農村老太婆，很厚道一個女人。我是公司的副總。”

44泰國曼谷機場日

孟招衡西服革履，站在驗票大廳出口張望。

孟薇：“爸爸，女兒在這?！彼持粋€皮兜就往孟招衡跟前跑。

孟招衡：“女兒!女兒!。”

孟薇上前摟著孟招衡：“爸爸，你老可好?”

孟招衡：“好好好!快上車吧，你媽媽還在家等著呢!”

爺倆高興地出了大廳。

45市委大院日

“嘀嘀嘀!嘀嘀嘀!”齊虎打開手機：“我是齊虎，請講。”

(電話里)胡可：“梅芳開車進了市委大院，拎一保險箱上了大樓，你看怎么辦?”

齊虎：“叫張方上樓看她是否到裴忠書記辦公室去了，看準了就下樓，在車上監(jiān)視她?！?/p>

46市委大樓日

張方大步流星來到樓門，剛想進去，被一民警攔?。骸白C件?！?/p>

張方從兜急忙掏出證件一亮，就上了三樓，一瞅，東西走廊鴉雀無聲。他自語：“是這個樓層呀，怎么沒人呢?”

東頭第一個房門開了，走出一位年輕辦事人員，手還提著暖壺。

張方上前幾步：“同志，方才上來一位女同志到哪屋去了?我是司機，她把材料忘到車上了，我給送來。”

年輕人邊走邊指一下房門。

張方悄悄來到門口，聽到屋內有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裴忠：“小梅呀，你們雖然是民營企業(yè)，但也要把這賬處理好，防止被上邊查出來?！?/p>

梅芳：“李總死得很突然，這二百萬元錢早就準備出來了，是去年工程提成，就是沒得機會送來?！?/p>

47市委大院日

張方急步走回車上：“梅芳給裴忠送了二百萬，說是提成錢?！?/p>

胡可：“你親眼看著的，還是扒門縫聽到的?”

張方：“是聽到的。”

胡可：“你看，她出來啦，沒提保險箱，跟上她，慢點開。”

48商業(yè)城日

梅芳在賣鞋的攤位前與營業(yè)員說著什么，交完錢，她拎兩個紙殼兜走了。

張方馬上來到鞋攤，把證件掏出一亮：“我是公安局的，方才那個女人買什么鞋?”

女營業(yè)員忙把樣鞋拿到柜臺：“她買的就是這銀灰色的皮涼鞋，三百六十元一雙，沒講價就拿走了?！?/p>

49房地產總公司大樓前日

胡可在打電話：“張杰，我是你胡哥，百靈鳥飛回去沒有?”

(電話里)張杰：“早就到家啦?！?/p>

胡可又撥個號：“喂!探長嗎?百靈鳥叼的草扔啦，中途又到一家商城，叼點東西回來了?！?/p>

(電話里)齊虎：“好!謝謝你們，辛苦啦。”

50洗手間日

張杰從兩堆女人的內衣中拿出兩條內褲，裝進一紙袋內，然后將兩堆內衣分別泡入兩個盆內，走到辦公室對房淑珍說：“房大娘，我去街上買兩袋洗衣粉，回來好洗衣服。”

房淑珍：“去吧，選好的買，這錢不花白不花呀?！?/p>

51公安局化驗室日

張杰在化驗室門外等待。

朱陽拿著一包東西出來，將東西交給張杰：“好了，回去吧?！?/p>

張杰：“是。”拿著東西走了。

52齊虎辦公室夜

朱陽拿著化驗單找到齊虎，遞過化驗報告：“李夫人和玲玲也是廢物?！?/p>

齊虎：“又養(yǎng)活孩子叫貓叼去了——白費勁!”

朱陽：“另找線索吧。”

齊虎：“莫非真是她!但她又回泰國了，是探家?還是逃了呢?”他抄起電話，撥通國際號，“孟薇老板嗎?我是齊虎哇，李總的案子還沒偵破，有些事情需要你回來證實?！?/p>

53泰國孟微家夜

孟薇在華麗的客廳昕電話，她不緊不慢地說：“我想多呆幾天才能回中國。就這樣吧?！彼畔码娫?，“真麻煩，這個梅芳，圖錢也不能害命啊!”

孟招衡坐在客廳喝著茶：“誰給你打的電話，出了啥事?”

孟薇：“房地產公司李經(jīng)理死啦。公安局找我了解情況，叫我早點回去?！?/p>

孟招衡：“該回去就得回去，完了事再回來，高爾夫球場有人買，一千萬元出手吧，十月份好上學?！?/p>

孟薇：“我明天就飛回去，要不然，公安局該有想法了?！?/p>

54東方大酒店外傍晚

“嘀嘀!嘀嘀!”胡可打開手機：“小杰。你講，我是你胡哥?！?/p>

張杰：“百靈鳥晚上在東方請客，都是大人物，還沒到場呢?！?/p>

胡可：“知道啦。”他又撥手機號，“喂!探長嗎?梅總今天晚上請客，聽說都是高級人物，怎么辦?”

(電話里)齊虎：“晚幾點鐘聚齊?！?/p>

胡可：“大約六點吧。”

(電話里)齊虎：“你們繼續(xù)在外面監(jiān)視，屋里的事由我安排?！?/p>

55東方大酒店雅間夜

身著服務員服的公安人員楊英在桌上擺了七套餐具。高檔啤酒、白酒在雅間犄角臺柜上擺著，餐巾紙盒底部放著微型自動錄像機。

梅芳陪著裴忠等客人進來

梅芳對陪在一旁的孫萍說：“孫經(jīng)理，人到齊了，上菜吧?！?/p>

孫萍：“梅總，喝什么白酒?”

梅芳：“一瓶茅臺，喝完了用啤酒找平?！?/p>

孫萍：“好。我早就安排好了。”

楊英不時地上菜。

裴忠一笑：“這菜上得這么快?”

梅芳：“我提前就安排好了?！彼舆^酒瓶給各位斟滿一盅，“今天我做東，在以往的日子，總公司在各位領導大力支持下，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我代表全體員工敬各位一杯!先干為敬?！彼?脖，一盅酒下了肚。

大家也跟著喝了下去。

裴忠：“小梅呀，李總不幸故去啦，你可要把公司的業(yè)務抓起來，有什么困難你吱聲，市委會替你說話的?！?/p>

邱靜舉杯：“梅副總，你就大膽地干吧，有市委領導撐腰，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缺錢的話有咱們張行長頂著。來，把這杯酒也干了?！?/p>

裴忠干下酒：“小梅呀，聽說李總沒死前，買高爾夫球場一事卡了殼?孟薇要1200萬元不多，政府研究賣給她這三百畝地時要的是1500萬元，人家二話沒說，就把款撥到政府賬戶，這幾年建設?又花了上百萬元，她要不求學，她才不賣呢?！?/p>

梅芳：“我們公司賬戶就600萬元，還差700百萬元，沒辦法就停了?！?/p>

裴忠：“張行長，公司有了困難，你再貸給七萬元吧。”

張行長：“只要市委領導有話，我頭拱地也要想辦法把這幾百萬元給擠出來?！?/p>

梅芳笑容可掬地站起身：“為感謝裴書記、張行長、邱副局長的鼎力相助，我再敬各位一杯，而且還得蓋個帽?！币恢寻拙?、一杯啤酒一干而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席間，歡聲笑語。

梅芳：“玲玲你陪張行長，孫經(jīng)理你還陪裴忠書記，我來陪我的局長，到舞池跳一曲舞，活躍活躍身子，消消酒氣?！?/p>

56舞池

音樂聲優(yōu)雅動人，西洋鼓震人肺腑。

三對舞伴步入舞池，在紅、藍、綠相間的轉球燈下，順心地跳著蹭步。

梅芳摟著邱靜的脖子：“走，回屋說幾句話?！?/p>

邱靜：“看你喝的，沒量可少喝點嘛?！?/p>

兩個人東倒西歪地回到雅間。

56雅間

梅芳：“服務員你出去，我們有話說?！?/p>

楊英出屋。

兩個人抱在一起親吻。

邱靜推開她的嘴巴：“你想說啥?快說。”

梅芳：“案子還沒破，可別把我當成重大嫌疑人抓進去呀!”

邱靜：“有我呢，你就放心吧。好好坐著，他們幫快回來了。”

58公路旁夜

“嘀嘀，嘀嘀”，胡可打開手機：“我是胡可，請講話?！?/p>

張杰：“百靈回窩?！?/p>

59東方大酒店外夜

楊英來到齊虎的車前，把錄像機交給齊虎：“探長，我圓滿完成任務?！?/p>

60周局長辦公室夜

齊虎：“錄像帶取來了，局長，聽聽嗎?”

周洪：“放一段吧?！?/p>

齊虎將錄像機打開，傳出一男一女的浪聲和影像。

周洪：“閉了吧，這帶子將來會用上的。”

齊虎：“應當向市委匯報，把裴、邱起碼先雙規(guī)了，再順藤摸瓜進行調查。”

周洪：“不要打草驚蛇，邱也是公安大學畢業(yè)，再加上多年的經(jīng)驗，不炸嘴的石榴——一肚子花花點子，反偵察能力很強，先動他，對偵破此案會不利的。叫退二線的莊科長出山，這事我找他談。你們還要按原計劃開展工作，盡快找出線索。李夫人對三個秘書都有意見，叫她多聽聽周圍職工都說啥?別讓她亂表態(tài)，瞎冒炮?！?/p>

齊虎：“是，局長，我們就等孟薇回來。”

周洪：“我分析，她不一定是兇犯，兇犯還沒有露頭?！?/p>

61齊虎辦公室日

齊虎：“王英，裴忠、邱靜受賄的報告由你寫。謝良，你把這幾天的進展情況整理一下。我去總公司找梅芳?！?/p>

謝良：“邱副局長上班了，他方才來這屋打聽過案子情況。我們就說，重大嫌疑人還沒露頭，案子沒什么進展?！?/p>

齊虎：“什么也不能跟他說，他愿怎么辦就怎么辦，對他敬而遠之?！?/p>

王英：“方才接到孟薇電話，她說今天下午能到。”

齊虎：“飛機到機場準確時間知道不?”

王英：“下午四點到達。”

齊虎看一下手表：“走，到機場接她去，她要敢回來，她的作案可能性就小了。王英，你把案情秘密告訴她，接她到公安醫(yī)院直接去檢查，看有什么反應?不是也貼不上，還得保護人家?！?/p>

62公安醫(yī)院夜

婦科主任將一份化驗單交給王英：“報告單出來了，孟薇是處女?！?/p>

63公交醫(yī)院外夜

王英等人將孟薇扶進齊探長的轎車。

王英悄悄把報告單交給齊虎。

齊虎看了看，說：“孟老板，你可別生氣，這是案子需要，必須得這么做，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p>

謝良：“孟大妹子從泰國能飛回來，就知道你與這起案子無關系了，要是重大嫌疑犯，就不能回來?！?/p>

齊虎：“孟老板，另外我們得知，市政府幫梅副總把款貸出來了，準備了1200萬元，要成交的話，錢到位立即匯走，處理善后時，不要亂走，我們要保護你。最近我們秘密給你派四位保衛(wèi)人員，以后你的行動必須告知我們。梅芳對你不有恩嗎，到單位你就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一個你回來的信兒?！?/p>

孟薇：“這我會做到的?！?/p>

齊虎：“咱們到飯店吃點飯后再送你回去?！?/p>

64孟薇辦公室晨

孟薇迎出：“梅姐，你來得好快呀!怏屋里請?！?/p>

梅芳：“我接到你的電話，就來啦。”把禮物放到沙發(fā)上，“姐，你看我給你買什么東西來了?”

孟薇高興的樣子，只瞅瞅包裝和顏色，也沒往外拿東西，拎兜放到床上：

“你是我的恩人，我還沒想買些東西報答你呢，可你倒搶先了?！?/p>

梅芳：“咱們姐倆誰跟誰，別看商場中吵得很兇，平時歸平時嘛。為了商場競爭，為了金錢，要是無人拼命競爭，事業(yè)就不會進步。孟妹妹，球場的事，市委指示，1200萬買了，你做手續(xù)吧。”

孟薇：“款貸下來啦?”

梅芳：“張行長答應了，明天我就去辦。”

盂薇：“姐，謝謝你對我的關心，咱們分別行動吧?！?/p>

65路上日

梅芳邊開車邊打手機：“喂!邱局嗎?我是梅芳，你說的事情辦成啦!非常順利，她昨天下午飛回來的。”

(電話里)邱靜：“以后你不要在車上打電話。小心走漏風聲?！?/p>

66房地產總公司辦公室夜

李夫人要敲梅芳的門。

張杰將她攔?。骸懊房偤榷嗔?，回來就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p>

李夫人：“梅芳這個婊子，她掌握大權，我要一臺車回家看看她都不勒喳我?！?/p>

張杰：“李大娘，這點事我給你辦，明天保證叫你走上?！?/p>

67梅芳辦公室晨

齊虎進來，見辦公室里間臥室的門還關著，便坐到沙發(fā)上看報。

李夫人嗚嗚喳喳下樓，邊走邊說：“這個小婊子，她不給我安排車，我就不饒她?！?/p>

張杰跟在她身后：“李大娘，有話好好說，何苦把事辦了，又得罪人呢!”

李夫人進屋，一看探長在，尷尬地

站在門口一笑：“我找梅總要車，想回家看看?！?/p>

齊虎微微一笑：“她昨晚都喝懵了，還沒起來呢，能開車嗎?我找她談不了話，我送你回家吧，下午我再找她?！?/p>

梅芳推開臥室門出來：“李嫂，我洗把臉，咱們馬上就走?！?/p>

齊虎：“看你那樣，誰敢坐你開的車呀，你好好休息半天，我替你送李夫人去，下午回來咱們再嘮?！?/p>

梅芳一回頭：“嗯，齊探長什么時候來的呢?”

齊虎：“找你有事，上班就到了?！?/p>

梅芳：“謝謝探長，你開我的車去吧?！?/p>

李夫人：“小張，你也回家看看老人，晚上回來就行?！?/p>

小張點點頭：“祝李大娘一路順風?！?/p>

68公安局一偵探室日

邱靜：“謝良，齊虎干什么去了?”

謝良：“局長，他走時沒向我請假呀。”

邱靜：“扯他媽的淡，他向你請的什么假?！?/p>

69農村公路上日

“嘀嘀!嘀嘀!”電話鈴響。

齊虎拿出手機：“喂!哪一位?請講話?！?/p>

(電話里)邱靜：“偵探線索斷啦?請你馬上回來，組織人力重新勘察現(xiàn)場?！?/p>

齊虎：“我在遙遠的農村，不能回去，你組織吧，專案組人員都在家?！彼P上手機。

70李克辦公室日

干警們進來，照相機閃著鎂光，錄像機來回轉動。

梅芳：“邱局長，齊探長已經(jīng)勘察過了，我已在這屋辦公多少天了?！?/p>

邱局：“這是公安局內部的業(yè)務，你知道什么!”

梅芳站到一邊，給邱局使一個眼色。

邱靜：“謝良、王英，你們來幾個人把二人床抬開檢查?！?/p>

幾個人抬床，在底下發(fā)現(xiàn)一個涼鞋軟膠跟。

王英用白紙托著，走到邱局眼前：“局長，這是新發(fā)現(xiàn)的，有用嗎?”

邱靜：“拿回去化驗。有多么疏忽，第一次勘察時為什么沒發(fā)現(xiàn)?”

王英：“沒有把床抬開。十個指頭按跳蚤——難免有疏忽之處。”

邱靜：“看哪個地方?jīng)]檢查，好好細致地查查，人命關天的大事，千萬不能馬虎?！?/p>

偵察員認真地查著。

71公安局化驗室日

張志：“科長，拿這些破亂東西化驗啥呀?這都使用多少天了，化驗出來準嗎?”

朱陽：“能化驗啥就化驗啥得啦，急歪啥?”

72李克老家院外日

齊虎：“李嫂，你先進屋，我整整車，小毛病?！?/p>

李夫人拿一兜水果進了院，老爹和弟弟都出身迎接，問這問那。

齊虎看李夫人進了屋，把掀開的機蓋子扣上，又摳下副駕駛座底下的微型錄音機放在兜里。

73公安局化驗室夜

朱陽：“今天搜來的物件已經(jīng)化驗完，報告單都寫清楚了?！?/p>

邱靜：“軟膠跟是誰的指紋，這雙涼皮鞋找到?jīng)]找到?”

朱陽：“指紋不清楚，女式皮涼鞋是新膠跟。這雙鞋找到?jīng)]找到，你得問專案組去?！?/p>

邱靜：“法醫(yī)，你最后化驗結果如何?”

馮振：“和原來化驗的一樣。”

邱靜：“酒就是壯陽的東西，專案組找到毒藥沒有?”

馮振：“可能沒找到。”

邱靜：“沒找到你瞎說，殺人不得有證據(jù)嗎!”

74齊虎辦公室夜

朱陽：“齊探長，這是第二次現(xiàn)場勘察的化驗單、錄像和照片。邱很反常，對專案組有很大意見。”

齊虎：“我知道啦。”他翻閱著材料。

王英：“探長，你看看新搜出來的女涼鞋膠跟?！?/p>

齊虎：“把軟膠跟給我拿來。”

朱陽：“那不有照片嗎?！?/p>

齊虎：“我要看看實物?！?/p>

朱陽走了。

齊虎：“第一次出現(xiàn)場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王英：“因沒抬開雙人床，只在門口臺階上揀一個軟膠跟，是梅芳皮涼鞋上的。這個是新發(fā)現(xiàn)的，又是新的，這里肯定有點說道?！?/p>

齊虎：“分析一下，他是什么目的?他想宙渾水摸魚?還是案子與他有關?”

王英：“不管怎么說，先得把這雙皮涼鞋找到，有了缺跟鞋，啥都好解釋了?！?/p>

朱陽跑回來：“探長，膠跟叫邱局拿去了?！?/p>

75公安局會議室夜

刑警們在聽邱靜講話。

邱靜：“第二次現(xiàn)場勘察成果很好，女式皮涼鞋跟在李克床底下，第一次勘察就沒有找出來，這證明我們偵察員太粗枝大葉了。把這個女人必須給我找出來，這樣案子才能畫上句號。第二次化驗還是中毒而死，我問，是什么毒?馮振說，無色無味慢性毒酒，只要發(fā)生性關系，喝毒酒的人就得死，不發(fā)生關系還沒事，這純屬無稽之談。酒本身就是壯陽的，男人喝完酒上來勁，沒有一個不發(fā)生關系的。喝酒時，男女共同喝的酒，那怎么近幾天沒有女人因喝毒酒致死呢?這種化驗純屬添亂!偵察員們，只要找到這雙皮涼鞋，這個女人就抓住了，真相大白于天下。專案組同志，行動起來吧?！?/p>

朱陽走到邱靜跟前：“邱副局長。這個膠跟給我們吧?！?/p>

邱靜：“這可是破案的證據(jù)，要保管好?！?/p>

76周局長辦公室夜

齊虎進來：“局長，我有話要說?！?/p>

周洪：“他講的話我全聽見了。第二次勘察是裁贓的現(xiàn)場，你們要多長一個心眼，不要急，一定盡快把這個女人調查清楚。在定案會上，有理、有據(jù)、有節(jié)地駁倒他。你告訴大家，先不要向他提反面意見，看準后放炮?！?/p>

77孟薇辦公室日

齊虎：孟老板，我給你找的這四個保安可是絕對厲害，保衛(wèi)工作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就是了?！?/p>

孟薇：“謝謝齊探長了?！?/p>

王英：“近兩天梅芳有什么動作嗎?”

孟薇：“昨天她來了，把高爾夫球場的事定了下來，正辦著手續(xù)。另外她還給我?guī)c東西來?！?/p>

齊虎：“都是啥東西?能不能拿出來看看?”

孟薇：“我說不要，她扔下就走了，我連盒還沒打開呢。”她從立柜拿出來兩個兜，往桌上一扔?！熬瓦@東西?！?/p>

王英打開手機：“胡可嗎?你在商貿城門口等我，五分鐘就到。孟老板，別說其他的，這里有圈套，東西我們先用一下?！?/p>

孟薇打個冷戰(zhàn)：“小騷貨，算計到我頭上來啦!”

王英：“不要胡猜，這里有大魚?！?/p>

78商城日

齊虎、王英、胡可走到鞋攤，把證一亮：“我是公安局的，這鞋是你賣給一個女人的嗎?有一只還缺一個膠跟，這是怎么回事?”

女營業(yè)員：“這可沒有的事，是自己整丟的吧?實在不行換一雙吧?！?/p>

王英：“不用，你看看是不是這個鞋跟?”

女營業(yè)員：“正是這個，你給整掉了，還來找我?真是。”

齊虎：“那位女的要發(fā)票沒有?”

女營業(yè)員：“要啦，標價380，賣給她360?！?/p>

謝良用照相機拍了下來。

79公安局會議室日

偵破指揮中心和專案組幾個人在研究案情。

邱靜：“通過化驗和偵察，案情清楚，兇犯找到，材料齊全，為了不出漏

動，專案組同志，暢所欲言發(fā)表意見，該不該收網(wǎng)?”

會場沉悶無聲。

吳娟：“有什么意見只管提，不然就部屬收網(wǎng)方案了?！?/p>

齊虎：“我是專案組組長，根據(jù)調查，第二次勘察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皮涼鞋軟膠跟，經(jīng)調查是高爾夫球場女老板孟薇的涼鞋軟跟，是別人于八月十五日上午送給她的禮物，價值360元。還有一套藍色超短裙，高級面料，價值1800元。而李克死是八月十二日晚，此證不能算證據(jù)，這里還需要調查真相，我不知邱局長說的兇犯是誰，該怎么收網(wǎng)?”

邱靜：“既然是這樣，就要繼續(xù)把證據(jù)搞細，盡快逮住兇犯。散會?！?/p>

80酒店雅間夜

邱靜：“案子快收口了，今天咱們慶祝一下勝利吧!”將一瓶茅臺酒打開，為倆人斟上，“這是我車上的，不到半瓶，咱們都給它喝掉?！?/p>

梅芳：“這點酒算得了什么。這么快呀，兇犯定下來啦?你這個套真管用?！?/p>

邱靜：“主管副局長說了不算誰說了算，你就放心吧。”

梅芳：“真要實現(xiàn)，我還給你一百萬?！?/p>

邱靜：“完事以后，你要和李夫人處好，這個事業(yè)早晚就是你一個人的了?！?/p>

兩個人大笑。

梅芳：“親愛的，那太好啦。來，先碰一杯!”

兩個人一飲而盡。

梅芳：“這事需要特別保密，別喝完酒啥都說?！?/p>

邱靜：“我受過特殊訓練，這點事我還不知道。”

梅芳媚笑著躺在邱靜懷里，兩個人把嘴嗍啦得吱吱響。

邱靜看一下表，說：“快點喝，九點鐘我還有個會。”

81梅芳辦公室晨

張杰在敲臥室的門：“梅副總，都快八點啦，起來吃飯哪?！?/p>

臥室里沒有動靜。

張杰想了想，推開門。

梅芳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七竅流血。

張杰馬上退了出來。

李夫人路過：“咋的啦?看把你嚇的?！?/p>

張杰：“快報案，梅總死了。”

82審訊室夜

美美戴著手銬，低聲說著：“我真名叫周美美，今年28歲，家住平川鄉(xiāng)榆樹村，20歲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便結了婚，生有一男孩，因家窮，我就離家出走，當了李克的第—個私人秘書?！?/p>

謝良：“平川鄉(xiāng)是哪個縣?家里找過你嗎?”

美美：“平川鄉(xiāng)是庫倫旗的。我半年給家匯一次錢，每次匯錢我都到外地匯，信封上的地址是假的。去年春節(jié)前，就在這兒匯出5000元，我也想看看家人，特別是七歲的兒子。不幾天我當家的真拿照片來了，保衛(wèi)人員看這男的傻乎乎地就給攆跑了?！?/p>

王英：“你咋知道的?”

美美：“是保衛(wèi)人員嘮嗑時隨便說的?！?/p>

王英：“你來蒙市干過哪些違法的勾當?”

美美：“我可沒害梅副總啊!我可沒害她呀!”

王英：“你買老鼠藥什么意思?”

美美：“梅芳剛來和李克有暖昧關系后，我很忌妒，想投毒害了她。這事我和麗麗秘書也說了，她不讓我干。她說，咱們就是為了掙錢，愿意找，到歌廳有的是。耗子藥還在我抽屜里，沒用?！?/p>

王英：“白粉是怎么回事?你是吸毒還是販毒?”

美美：“我不知道啥叫白粉，我沒有。”

王英：“朝北市有個禿男人在東方賓館305房間找你干什么?”

美美：“是睡覺?！?/p>

王英：“都給過你什么東西?”

美美：“只是錢。”

王英：“沒有白粉?”

美美：“沒有?！?/p>

王英：“他是個吸毒販毒的罪犯，你知道嗎?”

美美搖搖頭，披肩發(fā)垂下，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只有抽泣，沒有言語。

謝良：“你的違法行為是獨眼龍看戲——一目了然。我們不掌握證據(jù)能找你嗎?你想想，你臥室那袋白粉是哪來的?”

美美抬頭一看，傻了眼，跪下叩頭；“我都說!我都說!請警官饒我這回，給我一個悔改機會，以后我再也不干啦!”

王英：“你是吸毒還是販毒?”

美美：“我是販毒，在市內共有吸毒人員50名，禿子只跟我聯(lián)系，由我給50人發(fā)，拿錢領白粉，錢少的給杜冷丁。每三個月禿子帶入來一次，吃喝玩樂五天，他們才回去?！?/p>

謝良突然抻起她胳膊瞅瞅，沒有針跡。

王英：“他們什么時間還來?”

美美：“梅芳死前和我說，孟薇也需要白粉，叫我給她一袋，因當時沒有，我叫她直接和禿子聯(lián)系，我把手機號給了她，又教她怎么說。她打完電話沒跟我說什么時間來。按我們的規(guī)定，九月五號前必來一趟?！?/p>

王英：“她和禿子必有約會，來時，你要接待好，不能露出破綻。禿子要問梅芳，你就說出國了，因走時很急，告訴你來接待。這是給你立功贖罪的機會。你先回去吧?！?/p>

美美：“謝謝!謝謝!我一定按你們說的辦?！?/p>

83房地產總公司夜

“嘀嘀，嘀嘀”電話響。

張杰：“喂!哪位?有話請講。”

王英：“美美承認錯誤，把她當鴿子放回了，你要監(jiān)視她，情況不正常時，立即報告?！?/p>

84警衛(wèi)室夜

李夫人與警衛(wèi)李鐵在閑聊。

李夫人：“作得緊死得快呀，我早就建議把她抓起來，除了她沒別人，現(xiàn)在可倒好，不用抓，自殺了?！?/p>

李鐵：“李夫人，你說得不對，謀害李總的不一定是她。這些天，公安局天天叫我寫材料，叫我回憶那天晚上都有幾個女人上李克總經(jīng)理屋了。想起來的人，公安局都否了。梅總這么一死。不知那根神經(jīng)忽悠一下，眼前閃出一個身穿藍色長裙，長發(fā)、瓜子臉、大眼鏡的女人來找李總，是十一點多鐘走的。”

李夫人：“你認識不?”

李鐵：“不認識，從未見過這個女人?！?/p>

李夫人：“你向公安局說沒說?”

李鐵：“還沒來得及說呢，這不剛想起來嗎?！?/p>

李夫人：“這可人命關天哪!你可要想好了，今晚你就寫一個報告，把這事說了。對別人千萬不能i井?！?/p>

李鐵：“是，李夫人，一定聽你的話。”

85公安局技術室夜

齊虎領著李夫人來到技術室，王英、謝良也跟進來。

齊虎：“李夫人，你向朱陽科長仔細介紹一下，叫他把像畫出來?！?/p>

李夫人描述，朱陽在電腦上畫著，經(jīng)幾次修改，李夫人終于認可。

齊虎：“王英，別光嘮嗑，過來看看，認識這個女人不?”

王英：“這不是她嗎!是誰發(fā)現(xiàn)的?”

李夫人：“今晚和警衛(wèi)李鐵嘮嗑時，警衛(wèi)說的。”

齊虎：“他認識不?”

李夫人：“他說不認識，從未見過這個女人。”

齊虎：“王英。你說她是誰?”

王英：“她是……”

(閃回)邱靜領一位姑娘正在街上溜達，東張西望，有說有笑。

王英走過來碰一個對頭，微微一笑：“邱局長，這是您的女朋友吧?”

邱靜：“哪兒?老婆死剛過百天，哪能呢。這是我表妹，從農村來市里看看病，我領她找大夫?！?閃回完)

王英：“當時，我就尋思邱局長肯定處對象了，可這么多年又沒見這個女人，邱局又沒舉行過婚禮，這里邊有什

么原因?”

齊虎：“王英，你把李夫人送回去，我到周局長那匯報。”

朱陽：“你把這畫像帶上。”

馮振：“你稍等，梅芳的解剖化驗馬上就完，你一起匯報吧?！?/p>

86周局辦公室夜

齊虎敲完門，進來。

周洪：“齊虎啊，快坐，自己點煙、沏茶。”

齊虎點著香煙吸著，喝著茶水。

周洪看著材料：“梅芳和李克的死因完全相同，都是同樣毒藥酒?誰和她發(fā)生了性關系?”

齊虎：“經(jīng)排查，公司財會部主任會計孫巡有重大嫌疑，這個人跑了?！?/p>

周洪：“這張畫像上的人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有人認識嗎?”

齊虎：“這是李夫人和公司警衛(wèi)嘮嗑時發(fā)現(xiàn)的，李夫人剛說完，朱陽科長就畫出來了。王英四年前看過邱局領這個女人在街兒遛彎，王英以為邱局長對象呢，還和邱局搭了話，邱局說是他農村的表妹，來看病，不是對象。從那以后，再也沒見過這個女人?！?/p>

周洪抓起電話：“喂，莊科長嗎?我是周洪，影子捕捉到?jīng)]有?”

(電話里)莊科長：“還沒捕捉到，正在運作?！?/p>

周洪放下電話，說：“李克和梅芳之死，是一個人指使干的。壞人行動了，你們要時刻警惕呀!應保護的對象都要保護起來?！?/p>

齊虎：“把他逮住得啦!”

周洪：“不行，謀害李克的女人還沒露面。”

87郊外夜

警燈閃爍。

鄉(xiāng)間公路道中間倒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年輕小伙。肇事車輛已逃逸。

一交警看著一個工作證打電話：“叫李鐵，是蒙市房地產總公司保安……”

88房地產總公司日

張杰打手機：“喂!齊探長嗎，美美已外出，去了東方賓館。她和李夫人說，今天中午來客人需要接待，是房地產開發(fā)商?！?/p>

89公安局日

齊虎放下電話，向王英示意。

王英打手機：“周美美，有什么情況嗎?”

電話里美美：“禿子已到東方，中午在一起吃飯?，F(xiàn)在他們五人都上街了，一會兒就能回來?！?/p>

王英：“帶東西沒有?”

美美：“一人就背一個小兜，可能是隨身帶著呢。”

齊虎：“準備逮捕。同時還得做第二手準備，派幾個人到東方賓館等候。咱們去高爾夫球場?！?/p>

90高爾夫球場日

禿子帶領四個人在高爾夫球場大門前和四個保安員打了起來。

一保安飛腳撂倒三個人。

禿子掏出自制鋼珠手槍，啪!啪!兩槍把兩個保安打傷，然后大喊一聲：“有詐!快撤!”他鉆進一輛黃色桑塔納轎車里，轎車飛速朝高速公路開去。

齊探長的警車跟著上了高速公路。

王英下車，看著警員們將兩名傷員扶上車，將四個嫌疑人押上車，拿出電話：“周局長，我是王英，禿子朝高速公路逃了，齊探追去，其他四人披逮捕。”

91朝北檢查站日

公安人員設了路障。

禿子駕車已靠近檢查站，他看見了前方的路障及公安人員，又回頭看看后面追趕的警車，無奈地停住車，下車向路邊逃去。

齊虎和后跟上的兩輛警車趕到，迅速朝禿子追去。

92審訊室日

齊虎：“叫什么名字?”

禿子：“我姓龐，沒大號，外號叫禿子。”

齊虎：“籍貫?”

禿子：“北平鄉(xiāng)人。”

齊虎：“這次你帶四個人到蒙市干什么來了?”

禿子：“沒干什么，只是想掙點錢?！?/p>

齊虎：“白粉哪來的?”

禿子沒說話。

齊虎：“還是講出來吧，我們掌握你的好多情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么快就抓住你?！?/p>

禿子想了想：“有一個泰國商人給我供應白粉，掙了錢，我給他百分之五十?！?/p>

齊虎：“那個泰國商人叫什么名字?他在中國的什么生意?多長時間來一趟?你們干了幾次?販毒多少?”

禿子：“他本想在中國辦地礦買賣，他和我聯(lián)系上后，什么也不做了。共干了五次，賣白粉兩公斤，杜冷丁500支。我打電話他就給送貨，地點隨時定。他沒有真名，代號叫老球?！?/p>

齊虎：“你想不想立功贖罪?”

禿子：“想，當然想!”

齊虎：“你在蒙市發(fā)展了多少吸毒者?誰是頭頭?”

禿子：“共發(fā)展了五十名。名單在房地產總公司美美秘書手里，她是這里的頭子?！?/p>

齊虎：“你們這次來還沒落腳，怎么就去砸高爾夫球場?”

禿子：“美美給我打過手機，說總公司副董事長梅芳小姐找她買白粉，叫我們直接聯(lián)系。不到兩個小時，梅小姐就來電，叫我把高爾夫球場孟老板做了，給錢一百萬，拿人頭取錢，地點另定。我們來了后，按她指的路線，直奔高爾夫球場，誰知道叫你們發(fā)現(xiàn)了?！?/p>

齊虎：“你給美美打電話沒有?”

禿子：“打了，她說梅小姐出國急著走，錢在她那里。完事，提人頭到她那兒取錢。本想晚上動手，怕有變故，就提前了?！?/p>

齊虎：“其他四人跟你干什么?”

禿子：“他們是打手。”

齊虎：“你在什么時間給外商打電話：”

禿子：“9月10號?！?/p>

93周局長辦公室日

齊虎把帶子插進錄放機，熒屏上出現(xiàn)邱靜住宅、院套、停放的車輛及訪客，他們一段段地看著。

王英一擺手：“停!這個舞劍女人就是四年前邱局領的小姐。你們看，長相、身條、嘴角那兩個小酒窩，和朱科長畫得多像?！?/p>

謝良：“上個月我去邱局家一趟，就他一個人，連做飯用的工具都沒有。他說，一天活著也沒啥意思，一個人飯、菜也沒法做，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飯店?！?/p>

齊虎：“最近去沒去?”

謝良：“沒去。”

王英：“是不是金屋藏嬌啊?晚上來睡覺，白天到城內哪個單位上班呢?”她狐疑地搖搖頭，“不對，這里肯定有問題?！?/p>

周洪：“上幾天邱去省城干啥?誰知道?”

王英：“他休病假時，去省城復查去了。他回來和干警們說，病好了，第二天他就上了班?！?/p>

周洪：“對邱宅嚴密監(jiān)視，全城各大知名酒店、賓館、歌廳、夜總會要秘密檢查，發(fā)現(xiàn)和畫像同樣的女人，立即逮捕?！?/p>

這時，齊虎的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

電話里聲音：“齊探長嗎，我是山西追捕第十組，在省公安廳幫助下，在一個縣城已將孫巡逮住，經(jīng)過突審他已認罪，并揭發(fā)邱局受賄300萬元、裴忠200萬元的事實。明天，我們坐火車就回蒙市?！?/p>

齊虎：“你們辛苦啦!回來再嘮!”

周洪：“王英、謝良，你們分好工，給其他29個小組打電話，讓他們撤回。”

94齊虎辦公室夜

齊虎和謝良、王英疲憊地進來。

謝良：“這夜總會、歌廳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我一進去就頭暈，亂哄哄地，鬧死了。”

王英把三盒牛肉面擺上，又把榨菜、花生米打開包，兩暖壺開水都拎過來：“這才哪到哪呀?找不到畫像上的女人，就還得慢慢找，每家歌廳、夜總會地進?！?/p>

謝良嘆了口氣：“唉，熬吧。小

王，我看還少點東西呢?”

王英：“工作這么緊張你還喝酒?”她吐了一下舌頭。

齊虎：“喝酒!喝酒!今天是星期六，喝點吧。”他拿過一張報紙坐在茶幾跟前，“你們看看這個啟事，人走失四年了，爹爹才想找?！?/p>

王英搶過報紙看著。

謝良：“來，我給探長先斟上。”兩人連喝三口，“這百年三溝老酒真不錯喲!”

王英：“你們看看這尋人啟事中的照片，這女人的眼睛和小酒窩，有點像咱們找的人?！?/p>

謝良：“神經(jīng)病，那么湊巧，咱們破案要找的人，就是要尋的人?”

王英：“你先看看再發(fā)言，大千世界，也許就有巧合的事情發(fā)生?！?/p>

謝良：“拿來，我識別識別?！彼蛄艘魂囎?，“你眼睛大，瞅人不一定準。”他一笑。

王英：“你這個螃蟹，總走橫道，說橫話?！鄙先ゾ痛蛩麅扇?。

謝良：“你還別說，小王這雙眼睛夠毒，這可真是一條新線索。”

齊虎一笑：“事情往往在不經(jīng)意中就會發(fā)現(xiàn)新問題，明天去庫倫調查?！?/p>

王英：“還啥明天哪，現(xiàn)在都下半夜三點啦?！?/p>

齊虎喝一口酒：“都他媽地過蒙啦?！?/p>

95庫倫旗四家子村日

一家小院，齊虎、王英、謝良在一名當?shù)孛窬呐阃逻M來。

小院主人劉山迎出，當?shù)孛窬c他說著什么。

王英問齊虎：“你能聽懂吧。”

齊虎：“我是蒙族，在蒙族初中學過?！?/p>

劉山對齊虎：“快進屋坐吧?！?/p>

齊虎掏出報紙：“這位姑娘是你的女兒嗎?”

劉山：“是呀，高中畢業(yè)沒考大學就走了，四年沒回家。春節(jié)前來過電話，說在蒙市做小買賣。已經(jīng)結婚了?！?/p>

齊虎：“沒說她對象是干啥的?多暫回家?”

劉山：“她都沒說。來的電話是鎮(zhèn)里給傳過來的，我家沒電話。她犯啥法啦?”

齊虎：“我們見到報紙尋人啟事后，在蒙市找了一天一宿也沒找到。后來，領導指示到這邊辦事時，順便了解一下情況?！?/p>

劉山：“好人啊!好人哪!”

齊虎：“你女兒叫啥名字?今年多大啦?家中幾口人?”

劉山：“她叫劉蘭花，今年25歲，她媽因想女兒得了大病，沒錢治死了。妹妹在家放牧呢?！?/p>

王英：“你家不是很富裕嗎?咋還沒錢治病呢?”

劉山：“改革開放后，這幾年我家富啦，那時要像現(xiàn)在似的，她媽哪能病死呢?！?/p>

96蒙市街上夜

齊虎駕車在行駛。

電話響，傳來莊科長的聲音：“邱宅門口出現(xiàn)一位身穿灰布褂、頭戴白涼帽的白胡子老漢，敲門進了院。”

齊虎：“嚴密監(jiān)視。別關手機?！?/p>

莊科長：“老頭出院，順大街往東走了?！?/p>

齊虎：“王英，謝良，有一白胡子老頭從邱院出來，往大街東走去，堵截抓捕?！?/p>

話機里傳來謝良的聲音：“明白!”

97街上夜

謝良駕車與王英緩慢行駛。

王英：“你看，鉆胡同那個老頭就是，趕緊跟上?！?/p>

謝良把車拐進胡同，徐徐前行搜索。

啪!啪!兩槍射過來，謝良趴在方向盤上。警車砰地撞到墻上。

王英掏槍下車搜索。啪!一槍打中王英。

一個老頭跑來把王英塞進車，又把謝良拖到后座，他上車將車倒出小胡同，車順大街向西疾馳。

98街上夜

齊虎駕車高速行駛。

話機里莊科長的聲音：“探長，一輛白色警車停在邱宅門口，下車人像方才的老頭。又出來啦，還帶著一個女人，開車向東飛奔?！?/p>

齊虎：“不好!警車被截，你騎摩托車跟上，隨時聯(lián)系，我馬上就到?！?/p>

莊科長：“警車進了東郊車場，一輛黑色轎車從車場出來往東疾馳?！?/p>

齊虎：“你在車場門口等我?！?/p>

齊虎快速行駛，來到車場門口，在莊科長跟前停下。

齊虎搖下玻璃，探頭：“白警車呢?”

莊科長：“進院沒出來，只有一輛黑色轎車出院往東跑了?！?/p>

齊虎：“看著人沒有?”

莊科長：“沒看著誰開車，也沒看見車號?！?/p>

齊虎：“進院?！?/p>

警車進院，燈光一掃，只見白色警車停放在東北墻角。

這時，周洪帶著幾輛車也趕來。

齊虎等人抽槍下車從車后撲過來，幾個人同時舉槍：“不準動，舉起手來?！?/p>

齊虎用手電一照，謝良滿身是血，躺在后邊，王英斜著身子依臥在副駕駛座位上，手槍掉在座下。

周洪忙打手機：“救護車立即來東郊停車場?！彼咽种竿跤ⅰ⒅x良鼻孔前一放，“王英還活著?！?/p>

齊虎把王英抱下車放在懷里，手掐著人中：“王英小妹，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小妹!小妹!你快醒醒，我是齊虎，周局長也來啦!”

王英慢慢睜開眼睛發(fā)出像蚊子—樣微弱的聲音：“齊哥，我愛你。邱……人頭像?！彼髦鵁釡I，頭歪在齊虎的懷里。

齊虎：“小妹，小妹，你不能死，你要挺住哇!”

99公路上夜

警車在飛馳。

周洪打開手機：“省廳刑偵處嗎?我是蒙市周洪啊，一臺京A尾號108的黑色奧迪逃往桃仙機場，重大持槍殺人犯想乘飛機逃跑，請求警力協(xié)助攔截。車剛出城15分鐘。”

100檢查站夜

兩輛警車橫在公路中央，武警臨陣以待。

省廳侯處長正在打電話：“對，彰武、新民、黑山等縣要道要進行布控，先準備好，等候我這里的消息?！?/p>

李科長：“侯處，我記得這輛車號是蒙市公安局邱局的轎車呀，他是從北京車輛交易市場買出來的。上幾天，你不叫我給他辦去加拿大的護照嗎，你咋忘了呢?”

侯處長：“那得問問，是不是他。”他打手機，“周局嗎?那輛車不是邱靜的嗎?怎么邱靜殺人啦?”

(電話里)周洪：“正是他，還有他小姘，叫劉蘭花?！?/p>

侯處長看看夜光手表：“都下半夜4點了，再有兩個小時，飛機該起飛了，怎么還沒過來呢?這里繼續(xù)攔截，抽一部分人去機場?！?/p>

101候機大廳夜

侯處戴著口罩，身著便衣在大廳一側觀望。

大廳里公安人員及便衣人員已布控完畢。

102公路上夜

齊虎猛一腳剎車，警車嚓一聲停住，他對著話機：“局長，前邊有車停著，我先下車搜查?！?/p>

齊虎及警員們下車。

齊虎撲到路邊黑轎車跟前，看了看：“局長，是邱局的轎車，里邊沒人。”

周洪來到車跟前：“坐別的車跑了?！?/p>

齊虎打開車門：“局長，手槍還在，別的什么也沒有?！?/p>

周洪：“發(fā)動一下車，看看能不能開走!”

齊虎上車把車由路邊開上來，他看看儀表：“沒毛病，能開走?！?/p>

周洪：“這小子真他媽的鬼，他已猜出咱們要堵截，他截車跑了。胡可，你開著奧迪，走，去往機場?！?/p>

張方：“局長，你說邱局他不開自己轎車去機場，半路上他咋換車了呢?自己車也不是不能開?”

周洪一笑：“這個人計謀太多。他是全省有名的偵察標兵，在這小河溝要

是翻了船，那還算什么有名的偵察員哪?！?/p>

103候機大廳晨

周洪、齊虎等人著便裝進入。

齊虎小聲：“局長，你看看那邊穿便衣的那個人是不是侯處長?”

周洪瞅一眼，沒有吱聲。

104機場公安處值班室晨

省公安廳偵緝科長李平在凳上坐著喝水，見周洪等人進來忙站起來：“周局長，你們來得好快呀!”他分別和周局、齊探長、張方握手，“侯處也來了，在大廳里，都布置好了，只要一來，這兩個人就跑不了。”

周洪：“我打個電話。”他拿出手機，“白輝副支隊長嗎?我是周洪，正在機場布控，你帶來的人和車先別進入機場，在檢查站等待，防止暴露目標。聽我的電話?！?/p>

侯處長進來，把口罩一摘：“老周，你就等著往回帶人吧?！?/p>

周洪：“他中途換車了。”

侯處長：“小把戲。狐貍再狡猾，也逃不出獵人的槍口?！?/p>

105候機大廳日

大廳里喇叭：“去往加拿大的航班請到2號登機口登機，請各位把東西帶好，按順序登機?！?/p>

侯處長在旁邊來回走動觀察，檢票員有序地驗著登機牌。

106機場安檢口

外邊呼哧帶喘跑進一男一女，拎著三個保險箱。

邱靜：“我是蒙市公安局的，去加拿大探親，保險箱里是衣物和書，我的手機、槍支都放局里了，時間來不及了，叫我趕緊上飛機吧。”

安檢員：“我們必須遵守規(guī)定，請把保險箱放到傳送帶上，檢查完，你們好上飛機?！?/p>

傳送帶把東西輸送過去。

侯處長使個眼色，六個民警把三個保險箱一拎。

一民警：“請跟我到值班室來一趟?！?/p>

邱靜：“我們沒帶危險物，飛機要起飛了，趕緊讓我們過去?！?/p>

民警：“飛機會等你們的?！?/p>

107公安值班室日

邱靜、劉蘭花一進屋，看周洪、齊虎、張方坐在值班室，傻了眼，愣在那里。

齊虎：“邱靜、劉蘭花，你們被逮捕啦?！彼咽孪葴蕚浜玫拇蹲C亮出來。

邱靜：“老周，你這是陷害，我要告你?！?/p>

侯處長進屋把口罩一摘：“老同學，你還瞎喊啥?好懸沒把李科長和我送進棺材座子里去，你就服法吧。”

邱靜低頭亂了方寸。

周洪打手機：“白支隊，把車開過來，把兇犯拉回蒙市?！?/p>

108公路上日

幾輛警車在奔馳。

周洪：“把他們送到看守所，回頭到公安醫(yī)院看看謝良、王英去。”

齊虎：“局長突審吧，時間一長，怕有變故。”

周洪：“幾個連鎖案就要畫上句號，你可忙啥。他不是一般人，拿正常公安辦案方法不起作用，對他要冷處理，多想想辦法?！?/p>

109公安醫(yī)院日

周局長下車，院長莊東在大門口迎接。

周洪邊和莊東握手邊問：“謝良、王英怎么樣?”

莊東：“謝良中六四手槍子彈兩發(fā)，直接打入心臟，當時致死。王英胸部只中一槍，從肋骨穿進，經(jīng)過手術，將彈丸取出，脫離了危險。現(xiàn)在正進行特護，還不省人事，不能探視?！?/p>

齊虎：“院長，請把這柬鮮花轉給王英，這束我們到獻給謝良同志?！?/p>

莊院長：“走，我?guī)銈內??！?/p>

110冷凍室日

莊院長拉開冷凍柜。謝良全身凍得挺挺的，身邊塞滿了鮮花。

齊虎：“謝大哥，我是齊虎。周局長帶我們來看你來啦。兇犯已經(jīng)逮住，咱們沒有白干，案子就要畫上句號，你安息吧!我和王英一定來送你最后一程”他泣聲不止。

莊東院長：“齊虎，起來吧?！?/p>

111房地產總公司日

張杰：“李夫人，謀害李克的兇犯已從沈陽桃仙機場抓回來了，是一男一女?！?/p>

李夫人：“兇犯是誰呀?怎么跑到那么遠去抓人呢?”

張杰：“是公安局的人，另一個女人是他小姘，他們犯了罪，想出國潛逃。為了抓捕他們倆，偵察員謝良獻出了生命，王英負了重傷……”她拉住李夫人的手泣不成聲。

李夫人：“這是真的嗎?我得去看望看望他們專案組的人員去，為了給李家找殺人犯，謝良同志還遇難啦!多好的同志呀，才四十出頭?！彼靡陆竽ㄖ鴾I水。

112公安局辦公室日

周洪：“審前，要對其住處再搜查一次，找出毒藥和女人的內褲，化驗結果出來再審，這樣做才更利于徹底破案?！?/p>

齊虎：“我有個想法。邱靜建四間北京平房，當時局里正分房子，他分到的是三樓三居室，他說啥也不要，堅持翻蓋土房，多要八千元補助款，這里是不是有原因?有打算?聽說動工時，就給設計出一個地下室，我是沒看見。他有小姘四年之久，大家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下室生活了，把這事調查清再搜查較好。”

周洪：“如果他真有地下室，我們搜查時，必須防備暗箭傷人。他這個人在省里時，大家就說他是墳圈子貓——鬼兔、客棧里的臭蟲——誰都咬。調這來后，因為他是三級警監(jiān)副局長，知道的也不敢叫了。有必要調查清這北京平房的構造?！?/p>

白輝：“邱建房時，我們這些人多數(shù)沒來呢，找找管基建的老同志，或者當時的木、瓦匠，一問就明白了。”

113莊科長家日

莊科長將齊虎讓到沙發(fā)上。

齊虎：“有一事不明，來這請教?！?/p>

莊科長：“探長太謙虛了。你是優(yōu)秀的偵察員，有啥不懂?”

齊虎：“在突審前，我們要徹底搜查一下邱宅，聽說他家有地下室?有沒有設暗器，局里人誰也不知道，只好問你了?！?/p>

莊科長：“問我就對了，當時我是局辦主任，主管基建。他家的確建一地下室，自動開關門，設沒設暗器我不知道。你搜查時，告訴我一聲，我去幫你指點指點?！?/p>

齊虎：“那太好啦，只要順利打開暗室，什么都清楚了?！?/p>

114邱宅黃昏

齊虎、莊科長及攝影和錄像的警員走在前面，其他警員在后，進了屋。

警察們交頭接耳：“怎么還有地下室?”

莊科長先進了屋，直奔地下暗室方位，他稍停了一下，望望四周墻壁各電器開關，將六個開關拉一下，沒有反應。他看著墻壁自語道：“一定有開關，不能沒有?！?/p>

齊虎：“莊科長，你看看這墻壁上咋有磨的手印呢?是不是開關在這?”

莊科長：“你們往后站，地下室的門就在這墻邊?！彼p輕往下一按。

北墻屋角幾塊木制地板響了兩聲開了，嗖!嗖!嗖!射出八支鐵尖暗箭，扎到墻上。

齊虎：“各組進屋吧，地下暗室打開了?！?/p>

錄像機轉動著鏡頭，照相機閃著鎂光。

115公安局院內夜

李權科長帶著兩名事故員在檢查那輛京A尾號108的黑色奧迪轎車，齊虎在一旁看著。

三個人分別把前后輪胎印取下，拿著手電筒和放大鏡趴在車底下檢查。

片刻，三個人都爬出來，累得滿頭大汗。

齊虎：“科長，有收獲嗎?”

李科長：“有，從后橋摳下微小的幾塊血跡和一塊腸皮，得拿省廳鑒定。你們咋想起邱局長的車可能是肇事車呢?”

齊虎一笑：“鑒定完了你就知道了，暫時我還不能告訴你?！?/p>

周洪走到跟前：“你們說的我在三樓趴窗戶都聽到了。李科長，你馬上回去取死者血樣和腸皮，同方才在車下取下的血跡和腸皮送往省廳去化驗，逃逸車也該找到了?！?/p>

116省廳化驗室日

侯處長：“抓緊時間化驗，蒙市同志都在招待所等著呢!”

方華：“馬上就完。”

侯處長：“毒藥和女人內褲上的分泌物，和蒙市拿來的原化驗單是否一致?”

方華：“毒藥就是蒙市化驗室從身體提出來的無色無味刺激性毒藥，只要吃了這種毒藥，無論男女只要發(fā)生性關系必死無疑。要想不死，必須提前一小時吃五十克解藥?！?/p>

齊虎：“方華主任，你方才說的，是否都寫在化驗報告上了?”

方華：“你是蒙市專案組人員吧?”

齊虎：“是的，我專門負責這個案子?！?/p>

方華：“你們干得很好。這個案子非常復雜，毒藥、解藥都很特殊，是舊社會留下的老方子。邱靜怎么會弄到這種藥?你們還得好好調查調查。李克致死就是喝了毒藥茅臺酒后和劉蘭花發(fā)生了性關系，劉蘭花提前吃了解藥沒犯藥勁，而李克七竅流血上西天了。劉蘭花的內褲上的分泌物和帶血的精液是很好的證據(jù)。”

侯處長：“逃逸車輛是怎么定的?”

方華：“血跡和腸黏膜都是一個人的，這點小事，他們局本身都能化驗?！?/p>

侯處長：“方主任，把化驗人員都叫著，任務已順利完成，我請客，陪蒙市同志喝點酒去。”

方華：“侯處，局里規(guī)定不準喝酒你不知道啊?”

侯處長：“今天是星期天，不能扣你工資，走吧。”

方華：“化驗報告都裝訂完啦，齊探長你可帶回去，需要時再來電話，電腦里還存著?！?/p>

齊虎：“謝謝方華主任，謝謝候處長。有機會請到蒙市看看?！?/p>

方華：“好!我們一定去。”

117看守所審訊室日

各位警官整整齊齊坐在一排，邱靜揚眉吐氣地不聽審訊，大吵大鬧。

118看守所另一審訊室日

劉蘭花低頭就是哭，問什么也不說。

119看守所會議室日

齊虎：“審訊失敗了，沒承想兩天過去了，兩個頑固派一個只是哭，一個是屎殼郎打噴嚏——滿嘴噴糞!”

周洪：“這是預料之中的事。開始審訊，邱靜就都認了罪，那他就不是公安學院畢業(yè)的高材生了?！?/p>

齊虎：“分頭拋幾發(fā)炮彈吧?不能再做思想政治工作了?！?/p>

周洪：“今后對邱還是冷處理，五天內不審，他就拿不準咱們的路子了。這幾天全力對劉蘭花進行攻心戰(zhàn)，該拋炮彈時，就得不客氣地打出幾發(fā)。只要把女方攻下來，老邱也就難圓其說了。兩個組合并為一個組。齊虎，你好好想想應扔什么炮彈?可不能放空炮啊!”

120審訊室日

齊虎：“劉蘭花，你爸爸劉山想你呀，四年前你高中畢業(yè)因家窮沒報考大學，離家來到蒙市謀生，想找一個可心工作，沒成想你遇到邱靜這個流氓，在地下室混混沌沌地過了四年陰間一樣的生活。現(xiàn)在，你們四家子村富了，你家養(yǎng)3500多只羊，你妹妹放牧，你爸爸還種了幾千棵果樹，用余錢又買了拖拉機。如今，庫倫旗人民遵照改革開放政策努力奮斗，大大變了樣。你有文化，又年輕，怎么叫別人利用了呢?還不敢承認罪過呢?邱靜是共產黨員，黨教育多年的干部，在事實面前他也得認罪，那時，你就悔之晚矣!你看看這是啥東西?”他把茅臺毒酒、解藥、八支箭，50萬元人民幣和一沓化驗單都放在桌上，“你看看這幾盤帶子再聽聽錄音?！?/p>

胡可打開錄放機。

熒屏的畫面：邱靜正和梅芳在東方大酒店雅間親吻，梅芳撒嬌地搖擺著，邱靜雙手揉搓著梅芳的乳房。

齊虎：“停!劉蘭花，你看，電視里是誰的圖像!”

劉蘭花抬頭一看，神色凄然，嗷一聲：“老鬼，你騙了我，你不是人，是頭號大流氓!”拍著腿大哭起來。

齊虎：“錄音機再放一遍?！?/p>

胡可打開微型錄音機，里面放出一男一女的對話。

梅芳：“今晚上你去我那睡行嗎?”

邱靜：“不行，我今晚有會，明晚去吧，好好陪你玩玩?！?/p>

梅芳：“那咱撤吧，這也不是親嘴的地方。”

邱靜：“好!撤吧?！?/p>

齊虎：“停。劉蘭花，你聽出是誰的聲音嗎?這是梅芳和邱靜的私語。”

劉蘭花猛抬頭，把長發(fā)甩到背后，抹一把眼淚：“我說，我全部都給他抖摟出來?！?/p>

121地下室夜(回憶)

邱靜遞給劉蘭花兩片白色藥片：“這是解藥，你和李克發(fā)生完性關系，他七竅流血，你就出來，我在馬路對過等你。不把他治死，他向上面揭發(fā)我受賄三百萬，咱們就全完了?！?/p>

劉蘭花：“事情已到這地步，別說啦，送我去吧?！?/p>

122李克辦公室夜

李克：“蘭花，你來得好快呀，是邱靜送來的嗎?”

劉蘭花：“他把我送到門口，就去局值班了，叫我自己來和你說?！?/p>

李克：“你坐，喝茶。你想說啥，邱局都和我說了，你明天就來當我的副經(jīng)理，主管后勤工作，每月工資四千元?！?/p>

劉蘭花：“李總，你真敞快，真有大企業(yè)家的姿態(tài)。”

李克：“蘭花，今天你咋想穿一身天藍色衣裙呢?”

劉蘭花嬌笑：“聽說你最喜歡穿藍衣裙的女人呀!”

李克臉一紅：“蘭花，陪我喝幾盅吧，預祝你我工作配合成功!”

劉蘭花：“哎呀!好懸忘了，老邱還給你帶一瓶茅臺酒呢?！彼龔陌锬贸鼍品诺讲鑾咨?。

李克：“正好，今晚咱們就品嘗茅臺?！彼厣泶蜷_冰箱，拿出醬牛肉、大花生米、核桃仁、榨菜放到茶幾上，“就這些啦，喝點小酒吧。”

劉蘭花啟開茅臺，給李克滿一盅：“來，李總我先敬一杯，感謝李總的關懷?！彼屠羁伺鲆幌轮丫透上氯?。

李克：“好酒，好酒!來，我給蘭花嫂斟一杯?！彼闷烤徒o蘭花倒一杯，“來，蘭花，把這杯也干了。”

兩個人一仰脖子，一盅酒就下了肚。

此時，劉蘭花面頰浮出紅暈。

李克拽住蘭花雙手：“蘭花，小弟太難受了，看你長得這么俊俏，真想摟摟你?！?/p>

劉蘭花假裝也來了醉意：“李老弟，你看我好，怎么不抱我上床呢!”

李克：“好好好!我就抱你?！彼阉鶓牙镆粨?，拖拖拉拉就上了床。

123房地產總公司外夜

劉蘭花撐著雨傘慌張地出了大樓。

邱靜看蘭花出來，鳴幾下喇叭，她就鉆到車里。

邱靜：“成了嗎?”

蘭花：“他已七竅流血。”

黑色轎車開走了。(回憶完)

124審訊室日

齊虎拿起一只由塑料袋裝著的物證說：“這條彩色內褲是你的嗎?”

劉蘭花：“是?！?/p>

齊虎：“他給梅芳喝毒茅臺你知道

不?”

劉蘭花：“知道。那天晚上他說裴忠書記已經(jīng)雙規(guī)，這錢都是梅芳送來的。一不做，二不休，她也得死，不死，將來也是禍害。當時，我勸他，你已經(jīng)毒死一個人了，一個女人有啥尿，要她的小命干啥?你也不怕犯了案，叫公安局抓去槍斃了你!他解釋，這毒藥是一位老爺爺給的，他是舊社會的郎中，現(xiàn)在沒這藥，老郎中己死，這藥也斷了根?！?/p>

齊虎：“撞死公司警衛(wèi)是怎么一回事?”

劉蘭花：“他聽我睡覺時念叨，那天我下樓時，可能姓李的警衛(wèi)看見了。當時，他說，小毛孩子知道個啥!上些日子他回來說，知道的人絕了，你就放心吧。后來聽說這個人魂斷車下，我就猜是他干的，但沒問過他。”

齊虎：“他槍殺公安人員和你商量過嗎?”

劉蘭花：“沒有。我們跑那天，他就叫我把錢、衣服裝好，他去開車?；貋砦乙簧宪?，才發(fā)現(xiàn)有兩個公安人員死了?！?/p>

齊虎：“你們是怎么到桃仙機場的?”

劉蘭花：“我不知道老邱是咋想的，我只知走在半路，他突然說，公安局發(fā)現(xiàn)啦，得換車。他攔住一輛大貨車，給了司機1500元錢，我們坐在大箱里，就到達機場門口了。我們下了車，他說還沒到點，不能去大廳，飛機要飛前，咱們再進去，防止別人發(fā)現(xiàn)?！?/p>

齊虎：“叫她簽字畫押吧?！?/p>

胡可把記錄材料讓她看一遍，按上手印。

齊虎：“把她押走?！?/p>

劉蘭花被兩個女獄警押走時說：“警官，我要活著!我要活著!”大哭不止，淚水如雨。

125審訊室日

邱靜帶著手銬腳鐐坐在地中間，警察們瞪圓眼睛瞅著這頭困獸。

齊虎：“邱靜，你還想瞞天過海、心存僥幸嗎?你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你的小姘劉蘭花，把你的罪行已經(jīng)都交代了，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周洪：“邱靜，犯罪的人都存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僥幸心理，你是有文化的人，又是高級領導干部，明知法律的威嚴，你還要以身試法。不用你先承認罪惡事實，你先看看你的罪證吧?！?/p>

齊虎從長條桌抽匣里拿出東西，有茅臺酒兩瓶，解藥一瓶，暗箭八支，人民幣五十萬元，化驗單一沓，手槍子彈殼三枚，手槍一把。

周洪：“你需要看看劉蘭花交代的記錄嗎?”

邱靜瞪大快要凝滯的眼睛像斗敗的公雞——蔫了：“我怎么i兌也是撈上來的泥鰍，服了?！?/p>

126殯儀館日

哀樂聲中，市委有關領導，公安局長周洪、齊虎、王英、胡可、張方等人，李夫人和幾百名干警緩步走到鮮花、翠柏圍欄的靈堂，向謝良同志遺體告別。

李夫人來到齊虎身后。眼濕聲咽地小聲問：“齊探長，張杰穿一身警服站在謝良妻子旁邊，是謝良要來的女兒吧?”

齊虎回頭：“不，是親生女兒。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和監(jiān)督梅芳，組織派去的公安戰(zhàn)士?！?/p>

李夫人恍然大悟，自語道：“難怪這孩子素質這么高，懂事這么多呢!”

137街道日

莊嚴肅穆的靈車在二十輛白色摩托車護衛(wèi)下緩行……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