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蹤蟬兒

你說的生活

我經(jīng)過他們的霓虹燈

經(jīng)過他們掌聲雷動的后面

對于他們所說的高潮

不能了解

所以

我總在進行可能的流浪

也必須貼近生計的盤算

那些鄙視緊貼我疏松的骨質(zhì)

它們在車水馬龍的對面引發(fā)脆響

讓我聯(lián)想到輕浮

這輕浮來得如此干凈

它藏著我一份窘迫一份游走的干系

今夜

我反復想著同事老徐

就在上午我的旁邊

被小鉆床

咬斷一節(jié)中指

老徐50多了

市醫(yī)院不敢接受只能去省醫(yī)院

此時

我原諒了自己的十指

在當時發(fā)出顫栗的痛感

也原諒了它們在記錄過程中忽略的

生活

食指

我從未像今天這樣果斷地

破碎細瓷的碗和與之匹配的

長箸

那些新鮮的斷痕

對峙大動的食指

據(jù)說食指與食欲有關(guān)

被饑餓至死的生靈

小而眾多

它們聚集在食指周圍

因為契約而虎視耽耽

我一向遠離不潔的事物

這不表明自己如何高尚

比如我對自己強烈的食欲

就充滿罪惡

我容忍它趁著夜色

吞噬鄰居的麥穗溫度種子

甚至村莊

我在來路試圖掩蓋

它的取之無道

我耕種的田地回暖了

新芽們集體添綠

而我只能在黑夜高舉食指

反復翻看我們禁忌高深的約定

你如果真的驚懼

就在此時離開……

關(guān)于痛

它不是鋒刃深入肌膚

有過的深度

那些經(jīng)歷也呈現(xiàn)舊容

我在自己的俗名里勞碌

裹挾著恍惚的土腥和卑微

這個秋季

已經(jīng)很深

我能聽見零碎的切齒聲

叢樹林的焚燒聲

一個人

他通曉了塵世的秘密

他打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