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

張佳倫

打小我就知道,去外婆家的近道只有一條,很窄,像一條蛇,歪歪扭扭地藏在齊腳踝深的亂草里。如果對面來了車輛,走路的人不得不避讓。稍大一點的汽車則根本開不進去。聽外婆說,這條路是大家走出來的,早些年,路上還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蛇呢。

我常去看外婆。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路變了,變寬了,路面也鋪上了石子,像模像樣。那時我也有了自行車,我總愛神氣地在小路上,把車蹬得飛快。

不過,石子路只在晴天時好走,若是遇上下雨,就到處積水,即便是騎車,鞋子還是會被車輪濺起的水花打濕,走起路來“撲哧撲哧”地響。

在我11歲那年,小路上響起了打夯聲,路口也被攔了起來。不久,我看見很多挖土機開了進去,小路兩邊也建起了大量廠房和門面房。小路正在改造,我也和它告別了一陣子。

三年后,我又走在小路上,我驚訝于它的繁華:廠房、超市、飯店、住宅高樓、川流不息的人影……這就是我走過千百遍的小路嗎?兒時的那份親切,仿佛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但是對比前后的變化,還是令我感慨萬分。

路連接了城市與村莊,方便了人們的往來。外婆的小村里,砌樓了,建大棚了,小店多了,年輕人也大都在路邊的廠子里找到了工作。有了大路,村民們常去城里買賣東西,日子過得滋潤多了,就連外婆,也愛上和其他老太太一起搭便車去城里逛超市了。

60年一“路”走來,這條“路”就像腳下的路,越走越寬,越走越好。你聽,遠處夯聲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