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元
一個初冬,黃昏時分。我丟了我的友情,在已無落葉的小徑閑游。閑游本應(yīng)快樂,可實在是配不上這孤寂的天氣,于是也把孤寂的顏色染上身。
沒有鳥鳴,沒有蟲聲;沒有問候,沒有關(guān)心;沒有開心,沒有難過。我只是走著走著,捧著染色的心,拖著疲憊的身體,就這樣,一直地走著,直到不經(jīng)意的看見它。
它一襲白襖,柔順地貼在它暖和的身上,尾巴擺擺便放了下來。天氣很干燥,很冷。可它并不在意,它只是走著,顯得悠閑而灑脫,像個貴婦人似的。
我停下腳步,它也停下腳步。我望著它,它也望著我。我不說話,它也沉默著。對峙,再對峙。那雙棕色的眼睛襯著白得令人心寒的大衣再明亮不過了。一秒,又一秒。我仿佛看到了一如黑洞般的深邃。它,真的只是一只迷路貓嗎?還是一個戴著毛型面具的思想者,抑或是套著貓皮的詩人?
不容我思考須臾,它走了,不,是比剛才的腳步急了,疾了,似乎我嚇到了它,抑或是我的眼神?它走幾步,又回過頭向我望過來,神色緊張,似乎連氣兒也不敢再喘幾分。就這樣,幾度回頭幾度走,最終它還是沒入高至膝蓋的草垛,躲進夕陽的余暉之中。
我望著它的遠去,肅立地站著。突然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每個人的想法不同,為什么一定要按你的想法去看問題呢?”
“你的想法不對,我自然要說出來?!?/p>
“每個人的人生觀價值觀都是不一樣的,你不應(yīng)該強迫任何人的想法與你一樣!”
“既然你不認可我,我還是去找那些與我志同道合的人好了?!?/p>
“隨便你。”
朋友的離去,讓我的心更加落寞。連他都不愿跟我在一起,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還是錯過了什么卻仍然懵懂不知?“它能說話該有多好!”我自語??晌抑老M矫篮镁驮诫y實現(xiàn)。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么?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抑或是還未珍惜,就匆匆收到了失去的通知單?
曾聽說貓很善于揣摩心情,難道它是我的一面鏡子,在那一刻它反映的只是我望它的神情吧?
眼神過于憂慮,過于氣憤了。我評價著,卻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失去友誼?!澳愕脤W(xué)會豁達了?!蔽易哉Z。感到心陡然地暖了,就像披了它的白大衣似的。
我想,我會記住那一天的。
那天,我與貓有個邂逅,很溫暖,亦很溫馨。
學(xué)校:華中師大一附中
導(dǎo)師:周文濤
點評:本文寫作者在失去朋友后邂逅一只貓的經(jīng)過。貓本不會與人交流,但作者通過成功的心理描寫,讓人看到一只會思想的貓。實際上,這貓,是已經(jīng)失去的朋友,更是另外一個自己。本只是一個平靜內(nèi)心的過程,作者卻引入貓這個意象,把空洞的傾訴就寫得意趣橫生了,這是作者的高明之處,同時體現(xiàn)了作者對友情的珍惜。(肖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