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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彥布答姜紅偉

      2009-08-06 10:03
      詩林 2009年4期
      關(guān)鍵詞:哈爾濱詩人詩歌

      姜紅偉(以下簡稱姜):請您談?wù)勀膫€人工作、創(chuàng)作簡歷。

      巴彥布(以下簡稱巴):我在崗四十一年(1960—2001年),先后做過的是:十三年中學語文教員。十七年的編輯工作(1973年—1990年),即從《哈爾濱文藝》月刊詩歌編輯到《詩林》的主編、哈爾濱文藝雜志社副總編輯。從1990年初至2001年(哈市文聯(lián)黨組又把我留任一年至2002年完全退下),是在哈爾濱文學創(chuàng)作所——從創(chuàng)建到任所長,又十余年。即:語文教員——文學編輯——文學創(chuàng)作所的一半行政、一半業(yè)內(nèi)外創(chuàng)作,貫穿了我的“職場生涯”。

      正是這四十余年經(jīng)歷,形成了我的詩觀和個人追求:

      為尋求人生的清新與剛健,我讀詩,寫詩,編詩,辦刊,只求“童心”與“詩心”同在;為追索人間的真誠和光明,我學牛,贊馬,更愛駱駝的跋涉,只因人生苦短,而大野無邊……

      ——《北方文學》1996年8期封二:巴彥布

      我的“創(chuàng)作”簡歷,可謂之曰:既長又短,既簡又繁。

      所謂“長”是說,我十三歲(1954年)小學五年級所寫的兒童詩《種向日葵》(組詩《草原上的小鼓聲》之一)先后登場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星星火炬”欄目(1954年5月2日播出)和《詩刊》1962年第一期(因該期有元帥詩人陳毅的組詩《冬夜雜詠》,其名句“大雪壓青松/松高挺且直”、“有草名含羞/人豈能無恥”即出自該組詩;本期作者跟著“借光”,所以難忘)。言其短,是指純粹的“專業(yè)”創(chuàng)作可以說沒有。來到文創(chuàng)所之前不必說,就是到了“所里”也是在干“業(yè)余”,因為我還有個“所長”頭銜:主業(yè)是隨時隨地為作家提供服務(wù)。至于創(chuàng)辦和主持《詩林》期間,連來稿都看不完,哪有心(甚至說:不忍心!)占著位置先去忙活自己的。因此,退休前的五部詩集:《鮮奶與花朵》、《愛的傾吐》、《飛馳的色塊》、《東方的節(jié)奏》、《跋涉波爾卡》,連同小說、散文等全部是業(yè)余“習作”吧。我對文學編輯的敬重,同你一樣,對那些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為他人作嫁衣裳的編輯,如我所懷念和感激的已故陶耶老師和健在的李清泉、陳昊先生等,始終視做良師和楷模之列,原因也就在此了。

      姜:《詩林》是在什么背景下創(chuàng)辦的?

      巴:簡單點兒說,是在無版面、無園地、無法生存狀況下出生的。這也是一種“絕處逢生”或曰“死而后生”吧!

      具體到我單位,原《哈爾濱文藝》于1981年10月正式改刊為《小說林》后,就沒有詩歌版面了。實踐與事實證明,這是一次成功的辦刊改革,而不是當時外傳的要以“扼殺詩版面為快”;倘若《哈爾濱文藝》繼續(xù)與各地市的綜合性文學期刊一樣,沒有特色,“地名+文藝”,小說、散文、詩歌、評論“老四樣”,各類文學品種平均使用力量,百刊一面,就是“死路一條”!眾所周知,上世紀70年代中后期,全國的詩歌從《天安門詩抄》的沸沸揚揚,一下子沉寂變冷。當各種報刊以壓縮或取消詩版面當做出路時,確實觸痛了我的“神經(jīng)”。小說應繁榮。報告文學該發(fā)展!詩之國的詩歌呢?詩,當務(wù)之急就是“圖存救亡”、突出重圍,因為人間要好詩,“國歌”就是詩?。∵@是毫無疑義的,一個最能表達民族情懷、意志、精神和公民心靈……的文學品種,就這樣蕭條下去嗎?當然不能。就這樣,我一方面很賣力地當起《小說林》“中篇組”編輯,如在北京查病時也不忘為《小說林》約稿——從錢鍾書大師到北京作家群新涌現(xiàn)出的“黑馬”……同時,也暗暗鼓起勁來:詩歌,同樣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來!就這樣,我從1981年到1984年10月《詩林》正式創(chuàng)刊前,前后差不多用了四年時間,我不間斷地為申辦《詩林》而奔走、游說、求助……從主管官員到全省第二次作代會作家簽名(本人至今保留著一份黑龍江省81名作家簽名的原件;如今,相當多的簽名人走了,如關(guān)沫南、林予、潘青、李北開、韓統(tǒng)良、梁南、陶耶……留下大名的程樹臻、張抗抗……也遠登京華)。這是我在本地的活動,用省委宣傳部原老領(lǐng)導陳鳳翚先生后來回憶起來的話說:“……那時候,我在(哈爾濱)市委宣傳部工作,正好分工聯(lián)系文藝界。為這個詩刊問世,寫報告,找人批,反反復復,很是忙了一陣。大量的實際工作,都由他去做。他有那么一股勁,總算辦成了?!对娏帧?,終于在北方破土而出。哈爾濱市,從此結(jié)束了沒有詩刊的歷史。這當然是省委、市委、宣傳部、文聯(lián)集體行為??蓻]有巴彥布的熱心,用那三寸不爛之舌,到處游說,也許不一定辦成。在我們這里,應該辦成而沒有辦成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每當我看到《詩林》,我就會想起,當年巴彥布辦刊的情景?!彼謱懙溃骸霸谵k《詩林》的那些日子里,遇到的困難出乎想象。那時的詩風急劇變化,不同的主張,不同的流派,不同的風格,各有所好,各展所長,辦一個為所有詩人和詩的讀者都滿意的詩刊,實在不易。更為難堪的是,經(jīng)費捉襟見肘。為了這個剛出土的幼苗不至于夭折,巴彥布真是殫思竭慮,費盡心血。他探索和企業(yè)辦刊的道路,最早和哈爾濱啤酒廠聯(lián)系……與此同時,他又辦詩歌“沙龍”,又辦“中國首屆冰雪節(jié)詩會”,無一不是求《詩林》的生存與發(fā)展?!保慀P翚:《巴彥布印象》載于《哈爾濱日報》1995年3月15日。)

      而在省外,最早如在“東北地區(qū)詩歌工作者座談會”(丹東,1980年8月)、“綠風詩會”(新疆石河子,1982年9月)等這些跨地區(qū)的全國詩歌會議,都被我所“利用”——宣傳造勢有之,結(jié)交學習有之;更多的是為了《詩林》一旦問世,在一無辦刊經(jīng)費,二無人員編制,即無錢無人情況下怎么活下去而作著準備。因此,當看到由你主編的《中國八十年代著名詩歌編輯家訪談錄》中,有在下的名字忝居其上時,不無苦澀,也自覺相差多多;唯在苦求《詩林》誕生、保其生存和為省內(nèi)外詩之愛者傾以真心全力上(如中斷精力最好時期的文學創(chuàng)作,過勞帶來的眼疾腿病等等),實話實說是:捫心無愧。

      在這里,作為當事人和親歷者我要鄭重強調(diào)兩點,一是在《哈爾濱文藝》基礎(chǔ)上改刊成《小說林》;為彌補詩歌空白而誕生了《詩林》。沒有《哈爾濱文藝》母刊,也就沒有“二林”,同樣沒有《小說林》先來,也就沒有《詩林》后到。其二,《詩林》的誕生,是我龍江文學界大團結(jié)的產(chǎn)兒,促其問世的不止是詩界(如上面對簽名者所述);而哈爾濱市文聯(lián)對全省詩歌界的付出與開拓,既是對共和國詩歌刊物建設(shè)上的獻禮,也是一筆精神財富,在地方文學史上留下了珍貴的一頁。這也是我為什么在殫精竭力下的如牛負重、如履薄冰,而不敢懈怠。

      姜:請您談?wù)劇对娏帧吩?0年代的輝煌及影響情況。

      巴:“輝煌”,不敢當。影響卻可從本省、全國和國際三條線來概述一二。

      1984年10月(國慶三十五周年)問世的《詩林》雙月刊,正式結(jié)束了哈爾濱乃至黑龍江省有史以來無詩歌專刊的歷史,或曰填補了詩歌刊物的空白。它在愛詩的青少年、工青婦、黨政軍、各民族、國內(nèi)外所產(chǎn)生的影響,是我這個參與創(chuàng)辦又主持《詩林》最初歲月的人,所始料不及也預想不到的。各界反響無法一一歷數(shù)(比較具體的事例,可見我的《噴綠六載流韻八方》一文——載于《哈爾濱市文聯(lián)文藝志·文學卷》1990,8月),僅就詩歌的主體與未來——青年詩愛者而言,看看《詩林》和由《詩林》創(chuàng)辦的“詩人沙龍活動中心”、《沙龍詩報》、《沙龍詩選》及至“中國·首屆冰雪節(jié)詩會”吧,那狹小簡陋而又漏雨的《詩林》編輯部確乎成了當年詩之“鳥巢”、集散地?!对娏帧返亩鄠€欄目(輪換推出)幾乎無一不是為各族各界青年所開設(shè)(除“舊體詩詞”欄青年作者少了點兒);而“大學生詩選”、“中專生詩壇”、“詩社作品集萃”、“兄弟民族青年詩人”、“苗圃青青”以及專門推出本地的“紅松與白樺”和重在探索現(xiàn)代派的“五花山”等等欄目(欄目題字系我向美術(shù)家范曾先生討要來的),成為各類學校(中學、中專、大專院校)校園和廠礦企業(yè)詩歌社團、詩社報刊、詩歌朗誦會所關(guān)注的目標,又常常有投稿者直指其欄目名要來亮相。因此,在那些歲月中,我的一項長年任務(wù)是:除了張羅辦刊經(jīng)費外,就是參加到社會各界詩歌活動里;審稿是下班后熬夜干,而無星期節(jié)假日。這樣,省城的全部大專院校,從哈工大、黑大、師大……到各中專(特別是與“全國中專語文教研會”合作,已擴展到全國所有有中專學校的所在城市;因為《中專生詩壇》系《詩林》獨家開辦)。而在全省各地,從南部雙城(當年松花江地區(qū)最南邊一個縣級市)的“龍·虎·雪同題詩會”(龍·虎·雪三字是錢鐘書先生應邀所題,是錢公晚年留給《詩林》的一份墨寶吧?)到北部黑河、漠河風情篇;從西部“大興安嶺地區(qū)詩人作品展”到東部“牡丹江地區(qū)詩頁”,《詩林》以赤子之心,對龍江家鄉(xiāng)父老和繆斯子孫做了真心回報與反哺;黑土詩魂與詩的種子和林木,壯大而豐富了北疆詩的森林??!

      在全國,由于《詩林》于1985年與哈爾濱軸承廠組建了“詩人沙龍活動中心”(《詩林》創(chuàng)刊一周年慶祝大會就在“哈軸”舉行的),繼而與哈爾濱啤酒廠、白酒廠等企業(yè)聯(lián)姻建成了“《詩林》文化經(jīng)濟聯(lián)合體”(市委、市政府領(lǐng)導出席簽字儀式),而面向全國開展的“詩與酒”詩歌大賽,也就又一次將全國詩作者聚攏到《詩林》這里來(上一次聚攏為“龍·虎·雪同題詩全國大展”)!波及所至,四川瀘州酒廠創(chuàng)辦《詩酒報》,本人被聘為“顧問”之一。

      更直接、更大量又常態(tài)化地為全國詩作者服務(wù)的是:“詩歌沙龍活動中心”,其函授成員已覆蓋全國各省市;每天的函授信件,每月一期的《沙龍詩報》(由黑龍江名詩人、資深編輯家輪流主編);出席1988年1月在哈爾濱舉行的“中國·首屆冰雪節(jié)詩會”的名詩人除外,光是獲獎的沙龍成員就來自全國21個省市;當他們手捧有自己獲獎的作品被收入的《沙龍詩選》,那明眸,那笑容,真是綻放在冰雪節(jié)的詩之花??!且不說,發(fā)自港澳臺的賀詩、賀信;還有葉文福那富有燃燒與穿透力的朗誦……冰雪節(jié)詩會不僅是一次詩的大檢閱,更展示了《詩林》已得到全中國包括港澳臺詩人的信賴、幫助與厚望。說到這兒,我一要感謝全省老中青三代詩人、業(yè)余詩歌愛好者的大力鼎助;二為《詩林》能有市委宣傳部全方位的扶持和全力以赴而幸運自豪——從陳鳳翚部長親自幫助與企業(yè)家共商詩歌大業(yè),到文藝處同志全員出動,以至同中直、省直單位聯(lián)系,竟常常由宣傳部出面幫助(包括出介紹信),這樣的領(lǐng)導部門所言的“領(lǐng)導就是服務(wù)”,本人信然而肅然。說到我個人,我無法忘記,亡妻當年為我承擔的這份工作所做的全部付出,身為高三畢業(yè)班教師(又當班主任、又做教研組長),她的英年早逝,是與常年不得休息有直接關(guān)系啊……

      姜:《詩林》在80年代發(fā)現(xiàn)和培養(yǎng)了哪些有才華的青年詩人?發(fā)表了哪些有影響的作品?

      巴:上世紀80年代中期的青年詩人,現(xiàn)在都已四十多、近五十歲了吧?25年了,四分之一世紀!就黑龍江講,當時有才華的青年詩人,無一不在《詩林》上以整組、整版的詩作一次次被推出,甚至“處女作”都如此(如依曉峰、何抒秀、戴立然等);“同期加評”(即在整組作品發(fā)表的同時,有詩評賞析、推介),更是司空見慣,成為經(jīng)常項目。對本地詩社涌現(xiàn)的新秀、詩星,如“馬蹄蓮”的陳丹妮、潘紅莉,黑大“冰帆”的楊川慶、陸少平、沙碧紅,“島畔”的羅凱、吳馬克,以及在全省已有影響的李琦、馬合省、龐壯國、雪村、邢海珍、張曙光、任永恒、文乾義、馮晏、潘洗塵、馬永波等都曾以組詩(“集束手榴彈”?。┐笃卣故尽ν馐〉男滦阋嗳唬ㄈ缌耗舷壬鷮颖鼻嗄曜髡邨钊缪┰娮鞯脑u析)。毋寧說,現(xiàn)在仍活躍于黑龍江詩壇的中年詩人、評論家、編輯家……無不是當年《詩林》的骨干、中堅力量。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刊物面臨的問題如詩的多元化、轟動效應的喪失,詩作者的轉(zhuǎn)產(chǎn)或改行等等,又無不同全國一樣。同樣,當時受到好評、有影響的作品和詩論,在《詩選刊》、《詩刊》、《文藝報》等報刊頻頻轉(zhuǎn)載,當時的《詩林》每年不止一次地統(tǒng)計公布。由安徽文藝出版社每年度編輯出版的《全國詩歌報刊作品集萃》、各種詩選集、個人專集,都有刊載于《詩林》的篇什。獲得讀者喜愛即有影響的作品,我能記起的有:公劉、牛漢、梁南、葉延濱、葉文福、劉暢園、李琦、陳景文等。當年部隊在哈作者白連春(發(fā)表在《詩林》上的處女作署名“李當然”)可說是《詩林》第一發(fā)現(xiàn)、又很有成就的青年實力詩人之一),90年代他就被《詩刊》社列入《21世紀詩歌之星》,出版詩集多種。其他如至今創(chuàng)作實力雄厚的吉狄馬加(現(xiàn)青海省副省長),《大涼山變奏曲》(《詩林》1985年,一期);著名影視編劇鄒靜之(《乾隆微服私訪》作者,業(yè)內(nèi)同行譽其為“天下第一編”),組詩牛河梁(《詩林》1988年,第6期)等……實在不勝枚舉?。?/p>

      姜:您認為《詩林》為中國當代詩歌的發(fā)展做出了哪些方面的貢獻?

      巴:這道題,我以為由文學史家或?qū)iT對我省、全國詩歌作過較全面研究的行家來談更好,通過縱向、橫向比較研究分析,會得出更切近實際亦即實事求是的評估。好在黑龍江省第三次作代會工作報告中,(記得)專有一章節(jié)論述了自《詩林》創(chuàng)辦后,全省詩歌創(chuàng)作、評論所出現(xiàn)的新局面,那當然是匯集了各方面的意見而不是“一家言”。本人作為曾參與創(chuàng)辦、又主持了80年代《詩林》的一名老林工,我既親歷了創(chuàng)辦之初的艱難、坎坷與樂在其中的快慰,也能體味到“詩歌熱”與“黃金時代”過后的種種不易;貴在堅持和“創(chuàng)業(yè)難,守業(yè)更難”也同樣適用于詩歌報刊吧。僅就此而言,我對90年代接過《詩林》擔子的幾位詩編同行,始終心存感激和敬意,是他們幫我卸下重擔(本人已感“透支”了?。?,不僅“留得青山在”、保住了詩的“火種”,并積累了更多的經(jīng)驗和智慧,以至今天的《詩林》以其特有的英姿神韻挺拔于黑土沃野之上,遠播著黑土詩魂……

      如要我作一粗淺概括,恐怕至少有以下幾點——

      其一,從黑龍江本地文學生態(tài)來講,地處“詩國”的北陲“從無到有”開辟出一處“詩墾地”,為文學多門類的發(fā)展繁榮提供了基地——這也是當年決意創(chuàng)辦《詩林》的初衷和根由吧。

      其二,從詩歌藝術(shù)的發(fā)展和繁榮來看,《詩林》自誕生之日起就集聚起一個有地域特色的詩歌隊伍群落;一代代“關(guān)東詩人”發(fā)展壯大和藝術(shù)上的精進,已為建設(shè)和發(fā)展有黑土地域特色的詩歌提供了“平臺”。而《詩林》,就是這些“詩星”的發(fā)射場!

      其三,從《詩林》所在地的自然、地緣、人文優(yōu)勢出發(fā),擴大開放交流,與周邊國家作詩的交流借鑒,讓中國新詩成果更快地走出去。如90年代初以來,詩友潘紅莉?qū)ε_灣詩刊、詩人所作的那樣富有成果;此前80年代末《詩林》已與前蘇聯(lián)遠東地區(qū)詩人建立了聯(lián)系與溝通。這就是說,《詩林》曾經(jīng)并將繼續(xù)為我國詩壇發(fā)揮獨特作用,作出貢獻;而關(guān)鍵是《詩林》的質(zhì)量與特色及其影響面。

      姜:請您談?wù)劗斈旰碗鼥V詩人、大學生詩人及其他青年詩作者交往的故事和趣聞?,F(xiàn)在您和他們還有來往嗎?您現(xiàn)在對他們還很關(guān)注嗎?

      巴:正如前面所述,《詩林》開設(shè)的“五花山”專欄名曰探索,實際就是專門為朦朧詩人舉辦;仍覺不足,又開“八方云”加以增大。在那五年間,出現(xiàn)在《詩林》上的朦朧詩人的作品有顧城、江河、楊煉、芒克、海子……北島則譯介國外芬蘭詩人作品(《索德格朗詩選(十首)》——《詩林》1986,第4期),是他應邀出席我在北京民族文化宮云南廳舉辦的“《詩林》《小說林》《外國小說》與在京詩人、小說家、翻譯家、文學評論家座談會”上,將譯作交給與我同行的韓非子、劉大平);而女詩人舒婷則于1987年7月,應邀專程來到哈爾濱,同省城詩人與各界詩友會面并做了講學,受到熱烈歡迎。

      這里重點說說與顧城、江河的一段往事吧。大約是1985年8月末,江河和顧城二位結(jié)伴,自費從北京來到哈爾濱,之前沒有打電話,下車就摸到《詩林》編輯部找我:“巴老大叔,請幫助我倆到大興安嶺看看,走走……”顧城的“老大叔”之稱,蓋源于其父顧工先生。我視詩人顧工為師輩,起碼是我的兄長,因為60年代初,在《解放軍文藝》上,斐聲軍內(nèi)外的詩人顧工的詩同我的習作發(fā)在同一期詩版面;我擔任《哈爾濱文藝》詩歌編輯的70年代,曾向他約過稿,彼此多有信往……可能顧城看我長得蒼老,在編輯部又成疲倦相,故以抬愛之語作了個調(diào)侃,也足見詩友間的不外……我陪他倆走到哈爾濱防洪紀念塔,聊到大興安嶺,我問:為什么不早點來,提前打招呼?通過省市作協(xié)能安排得更周到……顧城的黑眼睛盯著我:“我相信《詩林》,你有辦法!”此話確實讓我受寵若驚,難得老少詩友間的信任和互助?。≌劦健对娏帧返钠D難,初次見面的江河問我怎樣評價自己的現(xiàn)實處境,我答:一是老兒童的天真在冒傻氣,二是唐·吉訶德式的與商品經(jīng)濟的風車斗……江河說:能為詩歌作出付出,值!就這樣,《詩林》在全省的“詩歌網(wǎng)”,迅速地成全了他倆的大興安嶺之旅!我當天就打長途給大興安嶺地委宣傳部長、詩人陳士果(一位值得懷念的英年早逝的詩人?。。?,經(jīng)陳熱心安排,在大興安嶺詩友群誠摯而周到的幫助下,此二人完成了大興安嶺深秋之行。

      大學生詩人,說說貴州的唐亞平吧。大約1986年冬,正在貴州電視臺畢業(yè)實習的她,趁哈爾濱冰雪節(jié)開幕前,只身趕到長春,約了另一女詩友搭慢車(為了省錢吧),找到《詩林》時早已天黑。隆冬時節(jié),唐亞平一身秋裝,腳上是不保暖的球鞋。當她倆由哈爾濱詩友陪同來到我家時,我老伴的疼愛感動之語,不絕于口……這些敢闖、敢吃苦的愛詩的人?。?/p>

      現(xiàn)在還保持來往的原黑龍江大學《冰帆》詩社社長沙碧紅(曾先后在中央電視臺《半邊天》、《講述》節(jié)目任編導)常常同我在北京回憶起,她和詩社同學參加《詩林》和“沙龍活動中心”的工作情景……她曾提起:為幫助《詩林》舉辦的“沙龍中心”學員審稿,當時我推出了這么一項,曾在《詩林》多次發(fā)表過作品、基礎(chǔ)好的本地作者,編輯部請來負責審稿和寫信給“沙龍”成員,每封信經(jīng)編輯部審閱合格的付給“五角錢”通勤費。她認為,這樣一來,鍛煉了本地作者,加強了與外地作者溝通,又了解、體察了編輯部工作……她說:“巴老師,你可能記不得了,你那時真是聲情并茂地說:‘大家都是為了詩聯(lián)系在一起,寫詩的甘苦你們都有體會,你們的作品發(fā)出來了,而他們呢?不認真看稿,提不出有思考價值的意見,字又潦草……干脆,讓《詩林》關(guān)門!詩心的上帝就是真善美,不真心實意對待共同追求者,還談什么愛?”——沙碧紅這幾句話,自然勾起我對當年自己一些做法和說法的反思與反省……怎么能這樣講話呢?傷人??!

      說到這里,我必須提起兩個人,一個是陳丹妮,一個是韓非子(漸銳)。陳丹妮腿有殘疾,《詩林》一開張,她就從雜志社辦公室過來幫助我,即《詩林》正式編制就我二人。丹妮自幼酷愛文學,詩與散文并茂,時有新作發(fā)表于報刊。到了《詩林》后,一頭撲在編輯部日常工作上,家雖近,卻常常不能正常吃上午、晚二餐,同我一樣無星期假日……也因此,有丹妮在編輯部“坐陣”,我就大放寬心。也可以說,沒有丹妮這個搭檔,也就沒有我廣泛“殺”向社會的后方,至少要事倍功半……正因如此,我老伴在世時,曾多次向她的教師同行們提起陳丹妮,又不無深情地說:“老巴身邊就有個‘張海迪!”誠哉斯言啊!

      另一個“車軸漢子”韓非子,愛詩熱烈,雙城縣文化館工作人員,擅長組織與經(jīng)營,沙龍活動中心大量事務(wù)性工作由他承擔……幾次累病住院,足見《詩林》的工作是地地道道的苦差事,同“吟詩作賦”絕然兩個情景。

      拉回正題——“現(xiàn)在對他們還很關(guān)注嗎?”我至今仍關(guān)注《詩刊》上青年作者的詩(更多的詩報刊,看不過來了,特別是自1994年眼疾過后的視力消退);當下青年詩人的詩,是我讀詩的首選;當然我也一直在尋找那些富有情感和精神力量的詩篇:深刻、厚重,又有漢語言文字魅力的!

      姜:大家都認為80年代是詩歌的黃金時代,您認同這個觀點嗎?為什么?

      能否回憶描述一下您印象中的80年代詩壇盛況?

      巴:為節(jié)省時間,請允許我把這兩個問題合到一起談吧。

      80年代詩壇盛況,完全可以概括為:“詩報刊崛起”和“詩社遍地”。——僅東北三省公開發(fā)行的詩報刊就有6家,即“五刊一報”,從南往北是:遼寧省的《當代詩歌》(阿紅主編)、沈陽市的《詩潮》(劉文玉和羅繼仁相繼主編)、撫順市的《琥珀詩報》(關(guān)鍵主編);吉林省的《詩人》(蘆萍、黃淮、梁謝成分任正副主編);長春市的《青年詩人》(何鷹、滕勵前后主編);黑龍江省哈爾濱市的《詩林》(陳昊、巴彥布共同主編)。說到詩社,僅以哈爾濱一個城市為例,若說哪所大專院校沒有“詩社”,倒是新奇!連相當多的中學都利用校園文化節(jié)開展詩歌活動,本人就參加過哈爾濱市五中、九中、十五中的詩歌小組、詩社活動。工廠企業(yè)呢,哈爾濱軸承廠的“蓓蕾詩社”、哈爾濱啤酒廠每年一次的全廠大型“三八節(jié)詩會”、東安廠的“銀燕詩社”和汽輪機廠的“紅葉輪”詩社都有定期的大型詩報……朝鮮族小學的詩歌朗誦藝術(shù)團、蒙古族“納達慕”大會上詩與歌舞的同臺表演……都曾在《詩林》上作過報道展示。而《詩林》每天收到我省各市縣詩社寄來的鉛印、油印的詩刊、詩報、詩集……大信封裝不完,進入塑料編織袋,再碼進書柜——這還不算來自京津滬、西藏、海南、四川、江浙、寧夏、內(nèi)蒙古等外省區(qū)的。也不算“汪國珍熱”在名牌大學風起的當時。

      怎樣評價上述詩歌景觀、文學現(xiàn)象?特別是它的發(fā)生和由來表明了什么?本人能力不夠,卻愿將自己的實感和直覺提供給理論家們。中國新詩,這個“西風東漸”的產(chǎn)物,它的一個與生俱來的品格就是:神權(quán)崩塌后,以人為本的心靈訴求與變革,對美好人生的追求與表達(表現(xiàn))。在追求民主與科學,歌詠人性、青春與活力,呼喚公平與正義,向往與憧憬美好理想上,新詩或狂飆突進,或深切入微,成為人們精神生活的陽光、氧氣和清流。埋葬了文化專制主義,中國的春天是最好的歌唱季節(jié)。“人望幸福樹望春”,社會充滿期盼,人人都有要表達美好的心境與熱情,不是外界外力所能影響得了的了,因而詩歌這個主情(夢想、激情)的文學品種,一旦受到擠壓、冷落,社會提供不了或滿足不了這種需求時,“物極必反”效應便隨之產(chǎn)生;愛詩的追求者們?nèi)巳藚⑴c,就再自然不過了。因為“文化沙漠”和“窮得只剩下錢”的空間,決不是人人追求的目標、目的;而在心靈和精神文明的追求上,詩歌的精練優(yōu)美溝通與感染的群眾性、便捷性又一次展示了它的優(yōu)勢。因此,我相信,詩的再次崛起——在新的起點上以更高品位的發(fā)展繁榮,只是時間問題。君不見,京城《詩國》的創(chuàng)刊(由丁國成、朱先樹主編)、承德《國風》的復刊,《詩林》有史以來成為月刊,這是我當年的一個夢想,而今由陳明、潘紅莉、安海茵等三位女將“夢想成真”,我怎能不欣然感動而自豪!連黑龍江省納河市的《星光詩刊》也開始了又一個春天……這還是我這個退休后孤陋寡聞?wù)咚?。我感到又一個詩的“黃金時代”或曰“鉆石時代”正在到來……

      姜:80年代給您留下深刻印象的詩歌社團和民間詩歌報刊都有哪些?

      巴:現(xiàn)在還能記得起的,大約是這么幾個:南京的《他們》,四川的《非非》、《漢詩:20世紀編年史》、《巴蜀現(xiàn)代詩群》,北京的《幸存者》,上海的《傾向》,杭州的《北回歸線》,美國的《一行》,貴州的“中國詩歌天體星團”等。有詩評家給它們命名為“八十年代全國性民刊運動”,真是嘆為觀止?。?/p>

      為了防止“掛一漏萬”,這一項,我還想求助你——你曾主編的中國首部校園詩歌史專著《尋找詩歌史上的失蹤者——20世紀八十年代校園詩歌運動備忘錄》,聽到詩友們的好評是:收藏豐富完備,很有史料價值;可惜我至今未能讀到?!对娏帧肥盏降漠吘共皇侨浚诌^了二十余年,為了準確起見,待我拜讀了您這部書后,專門對校園詩歌社團的民間詩報刊做一下回憶,再同你交流,如何?

      姜:大家對您的近況都非常關(guān)注,請您談?wù)勀诵莺蟮墓ぷ鳌?chuàng)作及生活情況。

      巴:在我的慢性疾病中,視網(wǎng)膜病把我搞得最苦!不論讀或?qū)?,我不得不受制于“管束”,每坐于桌案前只能?5~40分鐘間,再長一點兒視力就不管用了;在此我提示詩友們,寧可有其他病(雖然那也是一種痛苦?。?,也不能把“愛護眼珠”掉以輕心啊!在對時間的“零打碎敲”中,我以“應對”報刊約稿為主(當過編輯,也就深知被約中的信任、期待與抬舉,不敢怠慢?。?,我所在的黨派(九三學社,退休前我曾忝居過該學社哈爾濱市委常委兼宣傳部部長)、政協(xié)(前后任過哈市政協(xié)三屆常委、科教文委副主任;黑龍江省政協(xié)委員及其文史委成員;2006年在定居北京通州三年后,被人“舉報”又被該區(qū)聘為“政協(xié)特邀文史委員”)所給予的撰寫、創(chuàng)作任務(wù),或被授獎,或被收入紀念文集中。前者如散文《“新通州人”的福祉與戀情》;后者如回憶錄《落花時節(jié)讀華章——憶劉紹棠先生復出后首次在哈爾濱講學二、三事》,網(wǎng)上點擊率不低,于是又成為“劉紹棠文集編纂委員會”成員之一;我之所以把當年的社會兼職部門看得如此之重,絕非有其他企圖(眼看七十歲人了?。粸椤皥蠖鳌薄谥鞒帧对娏帧返漠斈?,是這些部門或搖旗助威,或頻開綠燈……我怎敢當“負心人”!在“作家不能缺席”的2008年,抒情詩《生命之光》發(fā)于《北京文學》,被《文史選刊》轉(zhuǎn)載,又收入《奧林匹克的中國盛典》(中國青年出版社2008版);組詩《思語于鳥巢與水立方之間》、《奧運三唱》在“第三屆北京西山詩歌節(jié)”(八大處公園二處廣場)被首都青年朗誦藝術(shù)團“鏗鏘”出節(jié)奏與旋律時,我謝絕授獎的理由是“把獎狀、獎金獎給本地青年作者更有意義,我這輩子干的就是這個!”后“妥協(xié)”成與中國作協(xié)、北京市作協(xié)領(lǐng)導與首都詩人食指等一道上臺給我的年輕詩友們頒獎。此事發(fā)生在2007年10月21日上午,被《北京晚報》和《參考消息·北京地區(qū)版》等各傳媒同時報道過。2008年第6期《民族文學》所發(fā)的《把酒杯舉向南方——我的2008祝酒詞》曾被我的母校中央民族大學附中、九三學社北京市委領(lǐng)導爭相朗誦,又一次涌起我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館參加文學研討會、在人民大會堂內(nèi)蒙古廳出席文集首發(fā)式時的心緒,體味到的不僅是:詩與人同樣有苦盡甘來,有耕耘,才有可能收獲;更強烈地感受到:只要有人的感情在,詩就不會衰亡;而小說家的詩與詩人的詩是不一樣的……“天生我材必有用”,“直掛云帆濟滄?!薄T姼枥献胬畎椎脑捲诒仆酥以欧^的——“雞叫三遍了,騎手還能睡多久?人過六十了,號手有心氣卻不夠”(蒙古族諺語),因此,我封筆前的詩作集《京東詩草》(暫定名)想在中國現(xiàn)代新詩的民族化上再作一次“老兒童”的努力,也許是又一次地“與風車斗”?但愿能像《詩林》一樣,照預期、成正果。

      啰唆了以上這些,意在告訴同愛同行們,我這個“準盲人”活得很充實,有憂更有喜,因而也很滋潤!

      姜:很多《詩林》的老作者,在不同場合都曾表達過對您的敬重和感恩之情,您對他們想說點什么?

      巴:首先謝謝您給我?guī)淼倪@一珍貴信息!能有往昔詩友的記憶(不論是美好的,還是遺憾的)就是最大褒賞。這是因為,我們都曾以真情,對詩愛過、付出過,有詩把我們聯(lián)系在一起,甚至是一生——有了這一點,就足夠了。

      對《詩林》的老作者們,我想說的就是:假如能將自己的一生與詩攜手到“白頭偕老”,則不能滿足于不當“敗家子”(在對自己民族文化的豐厚積累上),也不能停留于作個恪盡職守的“保管員”,要發(fā)展,要突破,要精進,要創(chuàng)新,就得學習、借鑒、引進、開放……而新老詩友間的互相學習與互相欣賞,就是最聰明、直接、可靠的辦法。這里有“包容”、“和諧”的元素。恰恰是“和諧的中國”絕然離不開、也少不了“詩意的中國”——正是在這一點上,我們這些愛詩人都能有所作為,至少在心靈、精神和文化上,而不管收獲有多大。

      在此,我還要向你——姜紅偉詩友,表達我的欽佩、贊賞與祝賀!這個“訪談錄”本身就是所有詩歌工作者心中的一團火,其燃燒的內(nèi)核是“愛”——對詩心的珍視與呵護,是精神高地上的一棵樟子松,在噴綠、滴翠……

      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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