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羅賓·福塞特
〔摘要〕文章有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中國學者介紹經過語義化的英語語氣系統(tǒng)網絡,其二是說明以新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替代之前舊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的重要性。文章的前半部分,即一至四章,通過介紹本文的研究方向,回答關于語氣系統(tǒng)的三個問題,回顧早期對語氣系統(tǒng)的語義化描述,并闡釋影響語氣系統(tǒng)語義化進程的因素,從而說明第二個目的。第一個目的由較長的第五章實現,它和附錄一起構成了文章的后半部分,著重呈現了一個全新的經過語義化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
〔關鍵詞〕加的夫語法;語氣系統(tǒng)網絡;語義化
〔中圖分類號〕H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2689(2009)02-0083-16
一、研究方向
(一)兩個目的
本文創(chuàng)作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向中國的語言學家和應用語言學家介紹加的夫語法框架中從語義角度建立的英語語氣系統(tǒng)網絡,以便讀者在需要時使用。該系統(tǒng)可指導讀者對語篇人際意義進行語義分析,尤其是用于分析口頭語篇。口頭語篇,包括小說中的對話,在語氣系統(tǒng)中的選擇最為廣泛,因而語氣系統(tǒng)也可以用于書面文體學分析,還可為制定成人英語口語教學計劃提供幫助,或者用于學校英語課程的開發(fā)
等②。
然而讀者可能要問,這一系統(tǒng)網絡和多數介紹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著作中出現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有何不
同③?這也就引出了本文的第二個目的——解釋這一語氣系統(tǒng)網絡形成的歷史背景和理論背景。
現在,我們對上面的問題做出簡要回答。簡單地說,本文要介紹的系統(tǒng)網絡是從語義出發(fā),而標準系統(tǒng)網絡(即韓禮德60年代提出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則是從形式出發(fā)。
語言運作圖式是解釋二者重要差別的最簡便的方法。見圖1:
語氣系統(tǒng)網絡是整個語言意義潛勢系統(tǒng)網絡的一部分(圖1左上角的內容是用韓禮德本人的術語來表述的)①,因而系統(tǒng)網絡中的特征為語義特征。換言之,我們認為,語氣是語言中可供選擇的一個語義范圍,不同選擇為發(fā)話者(說話者或作者)和受話者(聽話者或讀者)分配了不同交際角色,如“信息尋求者”、“信息給予者”、“提出動作的執(zhí)行者”、“提出動作的允許者”以及后文將要提到的其他交際角色。
通過該系統(tǒng)網絡可生成一個“選擇表達”作為其輸出結果,即一套語義特征。一個簡單的語氣網絡的輸出結果包括兩個特征:“信息”和“給予者”,二者相互結合,從而生成一個“信息給予者”。
但是這些語義特征并非“懸在半空之中”。如圖1所示,它們被作為輸入成分由一套明確的體現規(guī)則來處理,得到的輸出結果是形式層的一個結構。
這就是系統(tǒng)功能語法中所有意義體現為形式的過程,但語氣意義的體現形式是什么呢?以下是一套完整的形式類型:
(i)功能句法(即語法結構),
(ii)形式項(說明小句成分和其他單位的詞),
(iii)語調或標點——取決于語篇形式是口語還是書面語②。
在本文第五部分我們將看到,以上所有形式都在語氣意義的體現中發(fā)揮作用——盡管這一部分介紹的重點將集中在句法和形式項上。
與韓禮德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本文第二章第一節(jié)中的圖5將對其進行概括)相比,在表達交際角色分配的微妙差別上,從語義出發(fā)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提供的資源范圍更廣,內容更豐富。這一點不難證明。韓禮德的系統(tǒng)網絡創(chuàng)立于20世紀60年代,之后幾乎沒有做過修改。韓禮德在創(chuàng)立該語氣網絡之后才提出系統(tǒng)網絡應將意義選擇模式化的觀點。結果,他的網絡看起來仍處于形式層,我們在圖1中看到的體現規(guī)則就處于這一層面。這正是他在早期文章“語法理論的范疇”[18]中提到的有關系統(tǒng)網絡歸屬層面的觀點。而本文將介紹的系統(tǒng)網絡處于語義層。這意味著,比起僅體現形式選擇的系統(tǒng),該系統(tǒng)網絡更有助于我們理解英語使用者對語氣系統(tǒng)的選擇。
前面已經提到,本文的第一個目的是將經過語義化的英語語氣系統(tǒng)網絡介紹給中國的學者使用,而第二個目的是揭示用新的語義化語氣系統(tǒng)網絡替代之前舊的系統(tǒng)網絡的重要性。文章的前半部分,即一至四章,說明第二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則在篇幅較長的第五章和附錄部分實現,第五章和附錄一起構成了文章的后半部分。如果讀者朋友對選擇這一系統(tǒng)網絡的原因不感興趣,而只是想了解該分析語篇意義的工具,可以跳過前半部分,直接閱讀第五章。
第一章其余內容是這樣安排的:第二節(jié)為導入部分,第三至五節(jié)大概介紹語氣系統(tǒng)與其上一層即語篇結構的關系。第六節(jié)建立了語氣和其他英語語義系統(tǒng)網絡的關系。第七節(jié)首先介紹了這一系統(tǒng)發(fā)展的歷史背景,緊接著提出了四個關鍵問題。圍繞著這四個問題,第八節(jié)概述了文章剩余部分的內容和框架。
(二)語氣系統(tǒng)與其他語言成分的關系
在韓禮德和其他人的介紹性著作中,語氣系統(tǒng)網絡通常被認為是和其他主要系統(tǒng)網絡(如及物性和主位系統(tǒng)網絡)同時進入的。但事實并非如此。這種觀點從韓禮德早期探討性的系統(tǒng)網絡延續(xù)下來,是對各系統(tǒng)網絡之間真正關系的簡化。
要理解語氣系統(tǒng)網絡在英語及其他語言中的真正位置,必須從兩方面考慮它和語言其他部分的關系。一方面是考察它和更高一層語言成分(根據馬
丁[23]提出的模式,這種成分有不止一個),即語篇結構的關系;另一方面是考察它和生成語篇-句子的成分,即英語詞匯語法語義系統(tǒng)中其他系統(tǒng)網絡的關系。
(三)語氣系統(tǒng)與語篇結構的關系:概述
生成和分析語篇結構的模式有三大類,是我們稱為“語篇語法”①的主要組成部分。一些語言學者(如計算機語言學中自然語言生成研究領域)僅使用其中一類(這大大限制了他們能夠處理的語篇類型)。多數系統(tǒng)功能學者使用兩種類型。少數人使用三種,如本文進行的研究及馬丁在《英語篇章:系統(tǒng)與結構》[23]中的做法。
每一類“語篇語法”都生成語篇結構的一個不同方面,如下所示:
(1)體裁結構(多種語篇語法,每一種體裁都對應一種語篇語法,但某些“次級體裁”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相似的“體裁語法”);
(2)交換結構(所有體裁共有的語篇語法,但隨著體裁的變化也會有所不同;多數用于口頭或書面的對話);
(3)修辭結構(所有體裁共有的語篇語法,但和交換結構一樣,隨著體裁的變化也會有所不同;多數用于口頭或書面的獨白)。
本文認為這三種“語篇語法”緊密聯系,實際上構成一個大的“語篇語法”(與馬丁[23]提出的模式不同)。整個結構由體裁結構支撐,馬丁通常將其定義為“有階段、有目標的社會過程”[23](505)。
我們這里關注的不是體裁結構;影響語氣系統(tǒng)的“語篇語法”是生成交換結構和修辭結構的“語篇語法”。這些結構的最高一級單位“填充”體裁結構成分,而較低一級的單位則以行為結束。正是這些行為直接或間接地影響著對語氣系統(tǒng)的選擇。然而,我們應該注意,交換結構和修辭結構之間也存在相互作用(因而在對上述(2)、(3)類型的描述中我們用了“多數”一詞)。因此,一個內部結構相當復雜的修辭結構(如一個有趣的故事)可能作為交換結構中的一個“話步”。情況也可能相反,即一個簡短的交換結構(如要求澄清事實)可能被嵌入在諸如演講或趣味故事等修辭結構中。
從語氣系統(tǒng)的角度來看,這兩種較低層次的“語篇語法”中較有意思的是生成交換結構的語法。本文所采用模式的最初版本在福塞特 [24]中有詳細描述。該模式建立在對交換結構早期研究的基礎之上,這些研究包括辛克萊和庫爾塔德[25]、庫爾塔德和蒙特哥么
利[26]、貝利[27][28]。之后,它作為加的夫語法的描述框架被充分完善,并作為計算機生成程序被貝森·戴維
斯[29]運用到了COMMUNAL項目中。
但是我們也不能忽略生成修辭結構的“語篇語法”在預先決定語氣網絡的選擇時所起的作用。加的夫語法中的描述建立在用于分析書面語篇的描述性框架之上,該框架由曼恩和湯普森[30]以及曼恩、馬提森和湯普森[31]提出并描述,后由其他人作為計算機生成模式加以發(fā)展和運用,這些人包括斯科特和德蘇
茲[32]、霍維[33]等。以下我們將看到,這一框架在預先決定語氣網絡和其他系統(tǒng)網絡的選擇上也起著重要作用。我們可以而且應該說:
實際上,所有語篇最終都可以巧妙地當作對話來處理。這樣一來,任何獨白, 無論長短,應具備什么樣的結構,都可以被看作對話中延伸的話輪[原始版本中強調之處][34](152)②。
整個語篇生成模式的三個部分都以流程圖的形式呈現,但很多決策點乍一看去,與小型的系統(tǒng)網絡類似③。
首先,我們將討論交換結構中與語氣網絡相關或不相關的行為類型,二者同樣重要。接著,我們將對修辭結構作類似的研究。因此,各類型結構中處于最低層的單位是行為。我們要談的兩種“語篇語法”,每一種都包括多種行為。這里,我們只對其概念進行說
明④。
(四)語氣系統(tǒng)與交換結構的關系
在交換結構中,行為類型對系統(tǒng)網絡選擇最顯著的作用體現在:交換結構中某些成分的最低一層行為和人際意義主要系統(tǒng)網絡(即語氣系統(tǒng)網絡)的選項之間通常有著直接的聯系。因此,用來填充話步中心內容的行為類型通常預先決定了語氣系統(tǒng)中的主要選項。
然而,這里有兩個限制條件需要注意:(i)以上結論只適用于交換結構的“某些成分”;(ii)即使對于這些成分,這一結論也只是在典型情況下適用。第一點實際上是本節(jié)的主旨,也是我們下面即將闡述的。(我們將在第五部分討論第二點的原因)。
請看圖2中的四個簡化交換結構。讀者可以看到,每個交換都作為一個單位,包含兩個或多個成分。第一個成分是一個起始(I)成分,以下每個成分都是一個回應(R)。正如所給例子所示,回應是對相鄰前一個成分作出的回應①。
每行標有數字的話語代表一種交換(最后一個交換的第五個話步在下面一行標明)。讀者或許已經注意到了,前兩個交換與“信息”有關,后兩個與“動作提議”有關。當然,每種交換內部又有很多復雜的變化②。然而,這四個例子足以說明下面提到的要點。
首先,我們要解釋圖2是如何大大簡化整個結構的。對于交換中的成分(I或R),該圖省略了:
(i)作為填充成分的話步的類別,
(ii)每個成分的內部結構(在這些例子中只是一個中心內容),
(iii)填充中心內容的行為類別。
這就是說成分I或R下面的矩形應理解為填充交換結構中話步中心內容的一種行為類別。但是,這種簡化處理不會影響到本文要闡釋的內容。
由于行為類別是語篇結構中的最低層次上的范疇,它影響著詞匯語法中語氣語義系統(tǒng)網絡的選擇。那么,語氣網絡的選擇體現在圖表中的什么位置呢?答案是,這些選擇并未顯示或者沒有明確顯示出來。每個行為類別下的矩形(I或R)指的是“在詞匯語法中要解決的問題”。只有在詞匯語法中我們才能找到語氣系統(tǒng)網絡,其語義特征將會通過語言在適當的時候將行為表達出來③。
同所有的語言行為一樣,“語言表達”體現在兩個層面上。首先,如我們在本部分第一節(jié)看到的,第一個層面是從諸如及物性、語氣和主位等系統(tǒng)網絡中選出的一系列語義特征;其次,通過應用體現規(guī)則,形式層面有了對這些意義的表達,這些表達在這里體現為所給例子中的話語。圖1概括了我所描述的這一過程。關于這一過程較完整的描述請見福塞特[1][16][38]。④
既然我們已經確立了語篇結構在語言中扮演的角色,我們就可以回答下面的一個關鍵問題:行為類型從多大程度上預先決定了語氣網絡中的語義選擇?
答案是,盡管語氣網絡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但在語篇生成中要受到比我們想象的更多的限制。通常,語氣系統(tǒng)網絡只為語篇結構中相對少數成分提供選擇,確切地講,為下述情況提供選擇:
(1) 圖2 列舉的四種交換結構中,填充起始成分的話步的“中心”行為,
(2) 第二種交換結構中,填充回應成分的話步中的多數“中心”行為(即“對問題的回答”),
(3) 一些“接續(xù)”行為(如Yes后的小句I would agree with that)。
以上涵蓋了所有情況。換言之,圖2列舉的14個話步中只有5個話步的中心行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通過語氣系統(tǒng)中的選擇來表達的。對于(2b),我們只能說,它使用語氣系統(tǒng)是由于說話者在起始行為,即No后面增加了I didnt。(在下一節(jié)的圖3中,Yes、No以及諸如(2b)中的I didnt等縮略形式通過加的夫模式中的詞匯語法生成。同樣,回答起始句Whats your name?的縮略形式Ivy也是這樣生成的。這些縮略形式是通過語氣網絡生成的,而Yes和No則不是。這是由于語氣系統(tǒng)只適用于我們這里定義的“獨立”的“完整”小句,即那些通常情況下在交換結構中充當起始話步中心成分的小句(下一節(jié)我們還將討論這兩個概念)。
圖2中所有其他形式都由專門的“小型語法”生成。這些語法為語篇結構中特定語義組合的實現提供了適當的固定表達。一些表達,如(1b)和(2c)中的Oh,沒有可識別的英文單詞,還有其他一些經常使用的“應答語”,如Uh-huh,甚至沒有統(tǒng)一的拼寫。
讀者可能已經注意到了,圖2中的(1b)和(2c)在形式和功能上是一致的,這進而暗示了例1和例2中前一個話步,即(1a)和(2b)的功能對等性。因而,(2b)中的No原則上可以單獨作為回應,相當于I didnt see the game。(2b)中的I didnt也是如此,因為它是I didnt see the game的縮略形式。①類似的對等關系存在于(3b)和(4c),(3c)和(4d)以及(3d)和(4e)之間。因而提供這些固定表達所需的小型語法有5個,而不是9個。另一方面,每個小型語法中都有大量的形式項可供使用,這些形式項在意義和語調上通常有很大不同。例如,在(1b)中,我們可以看到除了Oh(至少有五種語調模式),還有Really、 Right、 I see等形式。
在我們參加的某些具有重要社會意義的交換中,我們也可以在交換結構的I和R位置發(fā)現類似的表達“問候”(A: Hi, B: Hi)、“道別”(A: Bye, B: See you!)等意義的固定表達。
我的觀點是,日常交流中的許多話步所使用的詞語形式并不進入語氣系統(tǒng)。
然而,如果置這一問題于不顧就可能忽視這些領域目前的重要研究。戈登·塔克指出,經過仔細周密的大型語料庫檢索可以看出,這些看上去形式化的表達實際上并非不受完整詞匯語法的影響,如簡單的道歉表達Sorry!就有多種變體[39][40]。因而,認為表達交換結構中的這些成分不涉及詞匯語法的觀點是錯誤的。另一方面,有許多例子,如Im so very sorry!可以證明道歉表達的小型語法已經被擴展到了包括目前這種比較流行形式的地步。
最后需要指出的一點是:語言使用者總是可以用比標準表達更加完整的形式作出回應。事實上,對于我們后面定義為“是非尋求句”的問句,有些人幾乎從不只回答一個Yes或No。
(五)語氣系統(tǒng)與修辭結構的關系
我們這里簡要地問一下:修辭結構中的行為對語氣系統(tǒng)的選擇起什么作用?修辭結構通常用來形成獨白而不是對話,一般包括一連串有一定結構的長句,這些長句起著“提供信息”的作用。盡管這類語篇的生成者有時會使用反問句或某種命令句,正如我有時在本文中使用的,但這類語篇中多數句子的功能,就其對語氣網絡選擇產生的影響來說,仍是“提供信息”??梢酝茰y,語氣系統(tǒng)中經常被選擇的語義特征為“信息”和“給予者”,二者相互結合,從而生成“信息給予者”。
然而,一個語篇的修辭結構的主要作用之一是決定如何表達“原因”、“對比”等邏輯關系?!皩Ρ取标P系至少可以由以下三種方式來表達:
(i)來自不同句子的兩個小句,第二個小句以however開頭;
(ii)兩個“并列”小句,如The middle classes became richer in this period, but the working classes became poorer;
(iii)一個小句作為附加成分嵌入另一個小句,如While the middle classes became richer in this period, the working classes became poorer。
很快,我們會看到,對這些修辭結構的選擇影響了“情景的并列”和“依賴關系”系統(tǒng)中的選擇,而且只有在某些情況下,這些選擇才會引發(fā)對語氣系統(tǒng)的選擇。例如,在生成小句while the middle classes became richer in this period時,并未對語氣系統(tǒng)進行選擇。有時,修辭結構中做出一個選擇產生的影響會在及物性系統(tǒng)中表現出來。我們通常會引入一個“事件關聯”過程來表達“事件”(或“命題”)之間的關系,如It follows from this that之類的表達。
以上幾節(jié)的目的是要糾正關于語氣系統(tǒng)網絡的一個錯誤觀點,即英語中每個小句的生成都要進入語氣網絡進行選擇。正如我們所看到的,情況并非如此。
我們將在下一節(jié)糾正關于語氣系統(tǒng)的另一個錯誤觀點,同時,我們還將確立語氣網絡在整個英語意義潛勢系統(tǒng)網絡中的位置,以及它所反映的范圍上的局限性。
(六)語氣系統(tǒng)與其他語義系統(tǒng)網絡的關系
生成交換結構和修辭結構的“語篇語法”中的所有選擇都必須通過詞匯語法系統(tǒng)網絡最終表達出來;其中交換結構中的某些話步也或者通過專門的小型語法表達出來。圖3表示的是整個系統(tǒng)網絡簡化版本中的早期系統(tǒng)的情況。
讀者可能注意到,前兩個系統(tǒng)中的概率已經確定,因而必須同時選擇[情形]和[一致情形]。①對[一致情形]的選擇通常由一個小句來實現,這就保證了第一次通過網絡生成的單位是一個小句。在隨后的選擇中(如生成一個名詞詞組來填充諸如載體等參與者角色),可能需要改變概率,以選擇語義特征[物],從而達到生成名詞詞組的目的。
接下來要談的是“一致”系統(tǒng)(這里略去了其名稱)。它只在原則上提供了[一致情形](即把“事件”看作“情形”,從而確保它由小句體現)與其他選項之間的選擇。這些選項包括[具體情形],該特征的選擇有時需要重新進入網絡生成一個名詞化表達(此處的名詞詞組表達的是通常由小句體現的意義),如The opening of the palace to the public marked a new phase in the monarchys campaign to increase public support。回應話步則是由[語氣和極性]特征中生成的Yes或No來體現的。
如果選擇[一致情形],我們最后就到了小句主要系統(tǒng)網絡中的第一個系統(tǒng)網絡。盡管這些系統(tǒng)網絡都很重要,我們這里不再對其詳述,因為這里還未涉及到語氣網絡。
但是,我們在繼續(xù)討論之前需要注意:當修辭結構需要“事件”之間具有并列關系時,應當在“情形并列”網絡中尋找語義特征表達的相關選擇。還要注意的一點是,由于此網絡和“依賴關系”網絡同時進入,我們將看到,此類小句可能在語氣網絡中實現其選擇。
現在我們來看看圖4。正如讀者所見,只有通過“依賴關系”系統(tǒng)我們才能最終到達語氣系統(tǒng)網絡,只有“獨立”小句才能進入語氣系統(tǒng)網絡。
圖4還表明,依賴小句既可能是“完整的”,也可能是“部分的”。②此處的“完整”和“部分”相當于傳統(tǒng)語法中的“限定”和“非限定”,但除了“限定性”之外,完整依賴小句能表達部分依賴小句不能表達的其他幾種意義。出于這樣的原因,本文更傾向于使用“完整”和“部分”。 ③
正如以上網絡所示,英語中有多種“依賴關系”。有意思的是,這些“依賴關系”包含了由小句體現的語義特征,這些小句是對在語氣系統(tǒng)網絡中進行過選擇的小句的“轉述”。因而,在生成He asked me whether I knew Ivy時選擇特征[尋求帶極性的情形],而特征[尋求帶角色的情形]則在生成小句He asked me who she was時選擇。①
最后,還需要注意的是:在從[完全依賴情形]進入的系統(tǒng)中,最后兩個特征的選擇受修辭結構關系影響,除了例子中給出的系統(tǒng),每個特征又進一步通往許多次級系統(tǒng)。
我們對這一節(jié)做個小結:只有在生成獨立小句時才進入語氣系統(tǒng),這里說的獨立小句包括并列獨立小句。依賴性小句的內部結構,包括體現語氣系統(tǒng)中語義特征選擇的被投射小句,都源自從[依賴]特征進入系統(tǒng)網絡的特征。因而在Ivy was late because she missed the train這樣的句子中,生成依賴小句because she missed the train時并沒有對語氣網絡進行選擇。最后,我們得到一個類似于“信息給予者”的結構,但這是缺省形式。
正如我們在本部分第三節(jié)看到的,交換結構的許多成分是由小型語法中的固定表達體現的。
我們在前面兩節(jié)看到:和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許多著作給人的印象不同,語氣系統(tǒng)網絡的選擇受到某些條件的制約。我們對這些情形從兩個方面進行定義(i)交換結構和修辭結構,(ii)英語語義系統(tǒng)。
然而,幾乎所有書面英語中的句子,不包括口頭交際中的許多固定表達,至少包含一個在語氣網絡中進行過選擇的小句。因而,語氣系統(tǒng)網絡是英語的主要系統(tǒng)網絡之一。
下一節(jié)我們將介紹必要的歷史背景,以便于讀者更好地理解本文試圖回答的問題,即及物性、語氣和主位等系統(tǒng)網絡屬于語言的哪個層次。最后,我們將提出四個關鍵問題。在第八節(jié),我們將介紹與這四個問題相關的內容安排。②
(七)歷史背景:與及物性系統(tǒng)的對比
我在最近的出版物(如福塞特[1][17])中已經指出,韓禮德對英語的描述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就沒有發(fā)生根本性變化,盡管50年來,描述性語言學有了重大發(fā)展,從根本上改變了語言學家的研究方法,并將為這一領域帶來重大突破。③矛盾的是,我認為,這些發(fā)展中最重要的一點是韓禮德本人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提出了一套有關語言本質的創(chuàng)新性觀點,而探索語言的本質正是語言學這門學科的重要任務。他在那一時期的著作為我們提供了對及物性、語氣和主位等系統(tǒng)網絡特點的全新描述,他認為這些系統(tǒng)描述構成了語言的意義潛勢。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寫道:
語言的功能理論是有關意義的理論,而不是關于詞或結構……那么語言功能的區(qū)別在哪里呢?區(qū)別就在于其語義的不同,屬于我所稱為意義潛勢的不同領域[41](110)。
繼而韓禮德又明確指出:他所描述的是及物性、語氣和主位等系統(tǒng)網絡。由于韓禮德[18]之前認為它們處于形式層,這一理論的主要變化(對此,福塞特[1]和福塞特[17]第一節(jié)中有更完整的描述)意味著我們需要重新探討這些系統(tǒng)網絡,并在必要時對其進行修正?,F在我們認為它們的功能是將語義特征的選擇模式化,進而構成語言的語義系統(tǒng)。
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還需要對系統(tǒng)網絡進行修正。請看韓禮德目前關于及物性系統(tǒng)網絡的描述同他早期作品中觀點的區(qū)別①。從本質上講,早期的描述有關補語的數量和種類,其定義沿用了大量傳統(tǒng)語法術語,如“加強補語”和“擴展補語”。如韓禮
德[44][45](110)的系統(tǒng)網絡顯示的那樣②,早期的描述類似于夸克等人[46](53)提出的“小句類型”。換言之,韓禮德早期作品中(60年代初)沒有提及他后來介紹的過程類型,如“動作”(后來改為“物質”)、“心理”和“關系”過程,也沒有提到“動作者”和“目標”等語義標識可以作為小句成分。實際上,他在1964年提出的系統(tǒng)網絡主要涉及“擴展型”和“加強型”兩個方面,從屬系統(tǒng)主要涉及補語的數量和類型,使用了“目標及物性”和“目標非及物性”等標識。使用該網絡時,小句結構中插入的成分被命名為:Cext(擴展補語),Cint(加強補語),Cben(受益者),P2(及物動詞作謂語),P1(不及物動詞作謂語)和P0(系動詞作謂語)。如夸克等人[46](53)指出的,這些標識體現了傳統(tǒng)語法中的范疇。
今天,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者們普遍認為,一個有見解的詞匯語法應當對“意義選擇”的不種類別進行全面闡述,包括過程種類和參與者角色種類。韓禮德在他70年代發(fā)表的許多作品中介紹了及物性系統(tǒng)網絡,并在 1985和1994年版的《功能語法導論》中以文字的形式較完整地描述了這一系統(tǒng)③。用韓禮德[2][3](xix)本人的話來說,“功能語法是朝著語義的方向推進的”,他認為他的功能語法已經沿著這個方向“走得相當遠了”。
顯然,韓禮德在其1985[2]和1994[3]兩個版本中對及物性網絡的文字描述(后來在該書第三版本[4]和馬提森[47]中有明確的闡述),用韓禮德本人的話說,基本上或一直在朝著語義的方向發(fā)展。在過去的35年內,我一直在從事對這些系統(tǒng)網絡的研究。在我看來,以上提及的一系列關于及物性的系統(tǒng)可以直接與我和我的同事們在加的夫語法框架內明確建立的系統(tǒng)網絡相提并論,該網絡的語義特征十分明顯。不僅及物性系統(tǒng)是這樣,語氣、主位、極性、時間、環(huán)境等系統(tǒng)網絡也是如此。
就我們目前的研究目的而言,這里最關鍵的一點是,韓禮德在停止發(fā)展系統(tǒng)網絡轉而研究其他問題之前,已經沿著及物性系統(tǒng)“語義化”的方向走了很遠。④
和及物性系統(tǒng)網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韓禮德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并沒有朝著語義方向發(fā)展,和60年代初的語氣網絡沒有很大區(qū)別。和韓禮德早期的及物性系統(tǒng)網絡一樣,他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實際上是將傳統(tǒng)語法的概念以系統(tǒng)網絡的形式整合到了一起。系統(tǒng)網絡中主要特征的名稱表明了這一點,如“直陳句”、“祈使句”、“陳述句”和“疑問句”。
既然如此,我們很自然地會提出以下四個問題:
(1)韓禮德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在多大程度上朝著語義方向有所發(fā)展?
(2)語氣網絡,像韓禮德的及物性網絡一樣,沿著語義方向發(fā)展是否可取?
(3)如果問題2 的回答是肯定的,是否可以在不引入龐雜的體現規(guī)則的前提下將語義特征同其形式層面的表達聯系起來?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就會引出最大的問題:
(4)這樣的系統(tǒng)網絡會是什么樣的?
(八)本文其余部分內容安排
在第二章,我們將討論上面提到的前三個問題。第三章將回顧建立語氣語義系統(tǒng)網絡的其他研究,第四章將指出一些限制韓禮德將語氣系統(tǒng)網絡像及物性網絡一樣語義化的因素。一至四章實現了本文的第二個目標,即闡釋這里要提出的語氣網絡的歷史背景和理論背景。
第四個問題的答案將在第五章給出,第五章對我們提出的語義化語氣系統(tǒng)進行概括性介紹。從這一章起到附錄部分,要完成的是本文的第一個目標。附錄將第五章的系統(tǒng)網絡擴展為更加完整的系統(tǒng)網絡。這里給出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是最完整的,多年來在加的夫大學被用于語篇分析。
到本文的結尾部分,讀者將看到一個經過多次測試和使用的語義化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由于該系統(tǒng)是語義化的,它可以和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內部加的夫語法中的其他英語語義系統(tǒng)網絡起到很好的互動作用。①
這四個問題中前三個問題的答案解釋了建立該網絡的動機,現在讓我們回到第一個關鍵問題。
二、關于語氣系統(tǒng)的三個問題
(一)韓禮德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在多大程度上朝著語義的方向有所發(fā)展?
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先從討論該網絡本身開始,如圖5所示。
韓禮德這一版本的系統(tǒng)網絡來自其1994版的IFG第43-47,74,85-88頁中對語氣系統(tǒng)的文字描述,因而較之介紹IFG的入門教材中的多數語氣網絡,這一版本要稍微完整些。入門教材中的網絡系統(tǒng)省略了圖5中從屬于 [陳述句]和[祈使句]的系統(tǒng)。但圖5中的網絡省略了許多有用的特征,比第五章要介紹的系統(tǒng)網絡要小得多。對這一點我們有必要給出解釋,這正是本節(jié)的目的所在。
讓我們來仔細研究圖5中的網絡。其中所有特征都直接來自韓禮德的文字描述,除了以下兩類特征,即(i)特征[無附加語]和[有附加語]——這體現了我對韓禮德所用術語的理解,和(ii)特征[無標記]——這是為了將韓禮德的[感嘆句]引入系統(tǒng)而添加的術語。
然而,韓禮德的文字描述還涉及另外四個系統(tǒng):(i)從屬于[祈使句]特征的[命令句]和[祈愿句]中的一個(“祈愿句”對應本文附錄中圖A2的特征[局外人的行為建議]);(ii)韓禮德通俗地描述為“you” 和 “me”和“you and me”的特征(第五章第四節(jié)中的系統(tǒng)網絡中有明確的對應特征);(iii)系統(tǒng)[人物無標記]和[人物有標記](有關與之對應的選擇,我們在第五章第四節(jié)中作了簡要描述并在附錄圖A3中對其進行了詳述);(iv)系統(tǒng)[極性有標記]和[極性無標記](其對應系統(tǒng)見附錄中的圖A3)。然而,這些系統(tǒng)之間的關系并沒有交代清楚,我們可以說Dont you touch that!但不能說*Do you touch that!(即后者不能作為“祈使句”)。因而,保險起見,我們暫且不去猜測韓禮德在圖5中想要闡釋的系統(tǒng)關系。
韓禮德IFG中的語氣網絡在多大程度上朝著語義的方向發(fā)展?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要說明的是,傳統(tǒng)范疇“陳述句”、“疑問句”和“祈使句”至少從其起源上來看是功能標簽。但經過幾十年的使用,它們已經被當成了形式范疇,因而一個語言學家可能會說So has Peter以及Rarely have I seen such a fine specimen 這樣的句子中包含著“疑問句式”。因此,盡管韓禮德語氣系統(tǒng)網絡的主要范疇和相應的語義網絡中的一些主要選擇之間、小句語篇結構的語義和功能之間通常存在聯系,但普遍的看法是,這些關系并不是一一對應的。與此形成有趣對比的是,許多更為精確的系統(tǒng),如我在前文提到的,是從功能角度表達的。但是,比較圖5和圖6、7(見本文第五章)可以看出,它們之間的區(qū)別還是很大的。盡管韓禮德的語氣網絡在形式直接體現功能之處使用了功能標簽,但實質上還是屬于形式層面的系統(tǒng)網絡。
因此,本節(jié)問題的答案是,韓禮德目前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同他60年代最初建立的語氣網絡一樣,是對不同形式的選擇。遺憾的是,運用該網絡中有限選擇項對小句所作的分析通常不是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本應提供的功能分析。例如,Could you read it for me?這樣的“請求”,依照韓禮德的方法被分析為“極性疑問句”,這體現的是小句的形式而不是功能。
(二)語氣網絡像及物性網絡一樣沿著語義方向發(fā)展是否可取?
回答第二個問題,我可以給出四個理由,說明將“傳統(tǒng)”的IFG語氣系統(tǒng)網絡語義化的確是可取的。
第一個理由在于系統(tǒng)功能理論的基本原則。語言“意義潛勢”的系統(tǒng)網絡是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既然及物性系統(tǒng)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朝著語義的方向有所發(fā)展(盡管韓禮德的系統(tǒng)網絡并非全部如此,但加的夫語法確是如此),我們就應當以同樣的方式對待語氣系統(tǒng)(當然,也包括語言“意義潛勢”的其他領域)。語義化系統(tǒng)網絡的想法源自韓禮德1966年[52]首次提出的重要提議,即將“系統(tǒng)”概念和系統(tǒng)在“單位”、單位“類別”以及系統(tǒng)“結構成分”上的體現形式區(qū)分開來。對系統(tǒng)語義特征的選擇就是對通過形式體現的意義的選擇,而不僅僅是形式上的選擇。因此,早在1966年,韓禮德實際上就已經給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系統(tǒng)功能語法學家制定了一個新的任務:使詞匯語法的系統(tǒng)成分真正功能化,從而使之成為語言“意義潛勢”的表達。
將語氣網絡語義化的第二個理由是,這樣可以更容易地將語篇結構的最低一級單位,即對話的交換結構和獨白的修辭結構都包含的行為,同它們最終要體現的詞匯語法形式聯系起來①。事實上,許多語義范疇和語篇結構范疇(即“話步”中的“行為”等)有著直接聯系。
語義化語氣網絡的第三個理由是表達“語調”(即韓禮德稱之為基調的音調變化)意義選擇的相對精確的系統(tǒng)網絡與語義化的網絡可以完全自然地協調運作。因而,該網絡在選擇尋求“極性”的“信息尋求者”時會進入一套選擇,而對于“請求”則會進入另一套選擇,采用諸如Could you...等形式。此外,這兩種情況都將進入以“語調”為體現方式的特征系統(tǒng)進行選擇,只是各自所占的概率有所不同。同所述情況類似,這也體現在“母”語法中,這里列舉的只是從其中截取的一部分。
這三個理由都涉及總體原則和實際描述(實際上,二者最終是相輔相成的)。就目前給出的這三個理由而言,語氣系統(tǒng)網絡的語義化是可取的。
第四個,也是最后一個理由,是語氣系統(tǒng)語義化能給語篇分析者帶來巨大幫助。分析語篇時隨時查閱語義化的語氣網絡可以從人際功能角度分析每個獨立小句的功能。從語義特征角度分析語氣網絡比用標準語氣系統(tǒng)的一套標簽更能提供深刻見解。這完全是由于標準語氣系統(tǒng)被牢牢地限制在了形式層。
但我們是否可以按照一定規(guī)則語義化語氣網絡而又不至于帶來不必要的復雜性?這也是我們要解決的第三個問題。
(三)是否可以在不引入龐雜的體現規(guī)則的情況下使語氣系統(tǒng)網絡朝著語義的方向進一步發(fā)展?
換言之,我們在將語氣網絡語義化時能否保證聯系意義和形式的體現規(guī)則不至于過度龐雜?當然,答案取決于對“過度”龐雜的定義。實際上,對語氣系統(tǒng)的語義網絡而言,只要我們嚴格地執(zhí)行這一語法,就不必擔心網絡過于龐雜的問題。事實上,語義化語氣網絡的體現規(guī)則在整個詞匯語法中是最簡單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體現規(guī)則中條件性特征的使用頻率非常低,限制性條件也比整個詞匯語法中的其他部分簡單得多。第五章和附錄部分將對語氣網絡中的體現規(guī)則進行簡要說明。
當網絡其他部分的體現規(guī)則需要用語氣網絡中的特征作為實現其特定程序的前提時,情況可能會變得十分復雜。以這樣一條規(guī)則為例,“如果也選擇了X,那么執(zhí)行Z”。這種規(guī)則出現在需要特別說明是否重新進入網絡選擇和主語重合的參與者角色(即“主語主位”)的情況下。我們的觀點是,如果小句包含語氣或依賴特征集合中的任意一個特征時,則無需重新進入網絡,否則將有必要重新進入網絡。請看下面兩個例子,小句Read this carefully!和Shes gone out to buy some spinach劃線部分充當目的狀語的嵌入式小句中,都沒有單位填充主語。
毫無疑問,語義化系統(tǒng)網絡比以形式為基礎的系統(tǒng)網絡能包含更多的選擇。從最嚴格的一類測試(即建立計算機模式)可以看出,語氣系統(tǒng)網絡的語義化并不會增加體現規(guī)則的復雜程度。典型的復雜化表現為增加一個或更多特征作為體現條件,如“如果X或Y 也被選擇,那么執(zhí)行Z”。
換言之,體現規(guī)則的運行過程中沒有哪處表明我們不應該將語氣網絡語義化。語義化的系統(tǒng)網絡比目前的標準語氣網絡更能直接地說明語言在語篇結構中的作用。
最后要注意的是:沒有必要在語義化語氣模式中另外增加一層由純粹形式對應項構成的系統(tǒng)網絡。這一額外層次正是韓禮德在70年代提出創(chuàng)造性建議時,至少在原則上,反對的。
本文在明確介紹語氣系統(tǒng)的功能網絡時,會有很多這樣的情況,即兩個語義上不同的“話語功能”由同一個句法模式體現,但兩種功能在其他方面卻不盡相同,如在用一個形式項實現某個成分時。這一現象畢竟是人類眾多符號系統(tǒng)中意義和形式之間所存在的一種最常見的關系。
(四)以上三個答案的總結和啟示
我們的結論是,語氣網絡的完全語義化是可取的,也是可能的。事實上,不光是可能,我們已經實現了語氣系統(tǒng)的語義化。這里我將介紹多年來用于語篇分析和計算機自然語言造成的語義化語氣系統(tǒng)網絡。該網絡作為COMMUNAL項目中GENESYS的一部分,在計算機上得到執(zhí)行。
然而,在介紹該網絡之前,我們先來簡要地了解一下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中可以看作語義化語氣網絡的其他研究。
三、可理解為語氣網絡“語義化”的早期研究
(一)60年代在倫敦的研究
第一類可以看作語義化語氣網絡的研究是60年代倫敦學院進行的擴展語氣系統(tǒng)基本網絡的研究。當時,哈得遜正同韓禮德一起研究那菲爾德科學項目(Nuffield Science Project)。該項目包括(i)韓禮德1964年提出的英語語氣系統(tǒng)網絡(但只在韓禮德[45]發(fā)表過);(ii)哈得遜[53]的英語語氣系統(tǒng)網絡;(iii)哈得遜和尤倫[54]的法語語氣系統(tǒng)網絡。但是,由于把該系統(tǒng)網絡看作意義選擇的集合這一大膽的新思想在當時還未建立,因而不難理解,這些早期網絡的范疇和結構實際上還處在形式層。盡管如此,這些系統(tǒng)中許多形式層面的對立項還是體現了意義層面的對立,這樣,隨著系統(tǒng)網絡一步步走向“精密”(這是韓禮德表達“具體”所用的術語),這些系統(tǒng)的確經常體現意義的對立,盡管通常情況下二者不是完全一對一的關系。
(二)福塞特早期的網絡
建立現有語氣網絡的第二次嘗試可以在我早期建立的兩個網絡中找到,發(fā)表在福塞特[56][57]上。這是對語義化語氣網絡作出的明確嘗試。我的目的是使語氣網絡像及物性系統(tǒng)(從第二章第一節(jié)可以看出,當時我已經認為該系統(tǒng)處于語義層)一樣,毫無疑問地成為整個網絡的一部分。本文要介紹的系統(tǒng)網絡實質上是對這些早期網絡不斷修改和擴展的結果。換言之,早期網絡的特征已經處于語義層,本文要介紹的網絡在之前系統(tǒng)網絡的基礎上有所擴展和完善。
(三)關于增加一個語義層的提議
有關將語氣系統(tǒng)語義化的另一個非常重要的觀點由哈桑提出,它建立在韓禮德[58]提出的觀點之上。這篇文章實際上寫于1975年,以影印版的形式傳閱,它以最簡潔的方式概括了語篇結構是如何依次與意義和形式聯系起來的。韓禮德的做法很有趣,他明確地介紹了語義網絡,從層次的角度來說,該網絡位于“對話話步”網絡之下,并位于他最初提出的實際上屬于形式層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之上。正是此提議激發(fā)了建立英語語義系統(tǒng)網絡的第二次認真嘗試。第一次嘗試由我本人完成,而第二次由加的夫語法領域內的其他人完成。該觀點已在哈桑[59]中提到。
在韓禮德1984年的文章中給出的八種語義選擇構成框架的基礎上,哈桑發(fā)展了一個龐大而豐富的網絡。她建立該網絡的目的是為兒童語言發(fā)展的研究提供一個充分的語義描述框架,其內容只發(fā)表了一部
分[60][59]。然而,正如伯明翰模式對交換結構的研究一樣(第四章中會提到),哈桑的網絡運作假設該網絡的語義范疇在形式層的體現取決于標準語氣系統(tǒng)網絡(“直陳句”和“祈使句”,或者“直陳句”、“陳述句”和“疑問句”等)。
哈桑網絡中的語義特征究竟是如何在形式層體現的?她的語言模式和韓禮德后來在這方面的網絡是一致的,即在及物性、語氣、主位等網絡之上又另外增加了一層系統(tǒng)網絡。因此,語義特征的體現分兩個階段進行:首先,語義網絡的特征對語氣網絡(語氣網絡被認為是位于語義網絡之下)中的特征進行“預選”,然后,這些特征又依次通過標準體現規(guī)則得到體現。
如果一定結構的生成離不開這個由兩個階段構成的過程,那么就要嚴格執(zhí)行這一過程。但我們有必要這樣做嗎?如果不是,是否有理由說明它們是可取的?
在第二章第三節(jié)我們已經知道這一過程并非不可或缺。既然如此,這種以復雜的方式體現語義特征的過程一定有其可取之處。且不究其具體內容,哈桑堅持這一觀點的原因在于韓禮德在70年代沒有繼續(xù)如他對及物性系統(tǒng)所做的研究那樣,建立語義化語氣系統(tǒng)網絡(第四章將嘗試探討一些可能的原因)。
這里要問一個更加有趣的問題:如何比較哈桑的系統(tǒng)網絡與加的夫語法中的網絡?我詳細對比了哈桑發(fā)表的系統(tǒng)網絡和我建立的系統(tǒng)網絡中與之對應的部分,并得出了有趣的結論。這兩個網絡都涵蓋了一組相關意義和形式,但卻又自成體系。然而,二者的相似性,即涵蓋內容上的相似,并不是那么出人意料,因為兩人都在試圖為同一現象建立一種模式,即語義層面的人際意義,況且哈桑和我又都是系統(tǒng)功能學者。由于篇幅所限,這里不再具體說明這兩種網絡包含的相似內容,但有一點需要說明,這兩個相對獨立的模式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這正肯定了兩個模式中都出現的語義特征的正確性。
然而,這兩個網絡也存在很多顯著的不同。第一個不同之處是,哈桑的網絡極為復雜,需要同時進入許多系統(tǒng),并遵循許多復合進入條件。由于她的系統(tǒng)既不能顯示出體現規(guī)則,也無法提供到達最終特征的例子(這一點我們在第五章圖6和圖7以及附錄中做到了),因而該系統(tǒng)很難用于指導語篇分析。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加的夫語法中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沒有這么復雜,選擇了一個特征后可以很容易地經過網絡到達最終特征,如第五章圖6和圖7以及附錄所示。
第二個不同之處在于,正如前面提到的,哈桑的系統(tǒng)網絡并沒有附帶能在形式層直接生成結構的體現規(guī)則(而加的夫語法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卻包含了可以預先決定對韓禮德標準語氣系統(tǒng)網絡中的特征進行選擇的規(guī)則,這些規(guī)則還可以規(guī)定其他一些特征,如生成Can I...等結構的特征。
(四)總結和評價:選擇簡單語義語氣網絡的原因
韓禮德[58]和哈桑[59]兩篇文章確立的“韓禮德-哈?!狈椒?即額外增加一層系統(tǒng)網絡的方法,顯然與韓禮德[2][3](xix)提倡的“將系統(tǒng)網絡朝著語義化方向推進”的思想大相徑庭。前者認為語氣網絡不應該朝著語義方向發(fā)展,而應該停留在形式層面(盡管該網絡被認為朝著意義的方向前進了至少一小步,原因是其所在書的引言部分也將整個語法描述為“朝著語義的方向有了長足的發(fā)展”)。有趣的是,韓禮德(70年代末)及哈桑(80年代)在擴展該系統(tǒng)時都沒有在各自的文章中闡明“額外增加”一層系統(tǒng)網絡的原因。
如果把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看作語言的一個完整模式,那么悉尼語法對語氣系統(tǒng)的處理方式則影響了整個系統(tǒng)網絡的統(tǒng)一性。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研究語言的本質,其精彩之處在于,其核心成分是一個統(tǒng)一的語義系統(tǒng)網絡,該網絡是功能的、語義性的,而不是形式的、句法的(如哈得遜[61]提到的)。它是一個由多種意義構成的系統(tǒng)網絡。及物性、語氣和其他類型的意義潛勢都是在同一層面上的抽象概括,即它們都是語義的。正是出于這樣的原因,加的夫語法才能夠將整個網絡中某一部分的特征當作進入其他部分的進入條件和實現其他部分特征的條件。在加的夫語法關于語言生成的完整描述中,語氣語義網絡的特征事實上被當作了進入其他系統(tǒng)和體現特征的條件。①
如果及物性網絡完全或大部分朝著語義化的方向發(fā)展,而語氣網絡還處在或接近于形式層面,這就會破壞語言作為“意義潛勢”系統(tǒng)網絡的整體性,結果會導致及物性網絡和語氣網絡在語義化上的不平衡。這也就是加的夫語法將及物性網絡和語氣網絡以及其他網絡同時語義化的原因。
四、四個可能限制語義化進程的因素
考慮到韓禮德的及物性網絡和語氣網絡在語義層面的不對稱性,我們有理由提出這樣的問題:二者同時實現語義化顯然是可取的,是否有其他外在因素限制了這一發(fā)展?
(一)伯明翰流派對交換結構的研究
首先,我們注意到,也是在激動人心的上世紀70年代,有一批學者,包括辛克萊、庫爾塔德等,在伯明翰正以全新的方式來研究我們廣義上稱之為“人際意義”的一個方面。他們所研究的是關于語篇的“語法”,其核心是交換結構這一概念。從本文第一部分第四節(jié)可以看到,交換結構或多或少和語氣網絡中的主要選擇緊密聯系(聯系的緊密程度取決于語氣網絡是處于意義層面還是形式層面)。辛克萊(2007年離世)是韓禮德的摯友,二人在愛丁堡大學時曾是同事。辛克萊是最早依據韓禮德的觀點編寫有關英語語法理論教科書的語言學家之一[62] ①。因而,韓禮德對于70年代早期由辛克萊和庫爾塔德建立的用于分析語篇結構的描述性框架應該十分了解。事實上,辛克萊所作的實際上是用階和范疇語法理論框架中的概念描述語篇結構。后來被稱為“伯明翰學派”第一本著作的就是辛克萊和庫爾塔德所著的《關于語篇分析:教師英語和學生英語》[25]。之后他們又出版了一系列重要著作,形成了最初的描述框架,以便于對其他體裁的分析。他們的研究使伯明翰大學幾十年來在語篇結構的研究上處于領先地位。但該描述框架的中心,也是該框架吸引其他學者進行理論研究并有所貢獻的方面,正是交換結構這一概念。②
在伯明翰學派建立的整個體系中,韓禮德目前的語氣網絡被認為是行為(語篇結構中的最低一級單位)得以通過語言本身實現的途徑。
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和伯明翰學派理論上的關聯和創(chuàng)立者之間的密切聯系導致多數功能語言學者認為,建立句子之上的語篇結構的天然框架是伯明翰模式。我本人在那時也持這樣的觀點(該模式由體裁和修辭結構補充后,我現在仍堅持該觀點)。這反過來強化了70年代提出的假設,即我們在第二章第一節(jié)中描述的標準的、龐大的、以形式為基礎的模式是語氣網絡的“正確”模式。該假設認為語篇“行為”的不同范疇可以和標準的語氣范疇相聯系,盡管我們一再強調建立這種對應關系并非易事,不是所有情況下都能建立一對一的關系。
然而,如果這一假設成立,會帶來某些副作用。在上世紀70年代,正當將語氣網絡語義化以便和語義化的及物性網絡相對應這一觀點顯得順理成章的時候,伯明翰學派建立起來了,而且創(chuàng)新不斷,系統(tǒng)語言學家們轉而認為接受該學派是自然而然的,而不應該反對它。因而系統(tǒng)語言學家們接受了伯明翰學派對語氣網絡地位的評價。這一點是否是影響韓禮德思想的一個因素,我們可能永遠不得而知,但其結果是,當對交換結構的研究(80年代中期)接近尾聲時,當時的標準語氣網絡和交換結構的關系模式在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家們眼中已成定局,因而,這一關系又強化了標準語氣網絡的地位。在許多系統(tǒng)功能學者眼中,質疑標準語氣網絡的地位無異于是異端邪說。那時的標準語氣網絡幾乎就是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標志。
然而,對其提出質疑也正是我這一時期所做的,先是發(fā)表了福塞特[56],然后是出版了福塞特[57]。正如我們看到的,這也正是哈桑十年后開始從事的研究。盡管她的研究總是有個前提,即她的系統(tǒng)網絡位于語氣網絡之上的語義層面,因而“預選”了其中的選擇。到了80年代,探索語義化語氣網絡不再被視為異端,因為畢竟我們沒有理由不把位于語篇語法最低一層的行為和相應的語義層面的句子和小句聯系起來。③
雖然哈桑和我從不同的理論觀點出發(fā),目的也截然不同,但我們都認為有必要建立一個完全語義化的系統(tǒng)網絡。這說明,我們一致認為標準語氣網絡并沒有窮盡英語語氣的所有意義潛勢。
(二)另外三個可能的因素
70年代中后期是否還有其他的限制因素?以下三個因素中的一個或多個都可能曾經阻礙韓禮德將現有的語氣網絡進一步朝著語義方向推進,哪怕只是從潛意識上朝著語義方向推進。
第一個原因是,韓禮德對英語語法的描述最終要發(fā)表。直到1985年,經過了極為漫長和艱苦的醞釀,《功能語法導論》才得以問世。由于語氣系統(tǒng)網絡在入門教材中幾乎總是被當作范例,韓禮德可能覺得更改《功能語法導論》中的語氣網絡會被認為是“易變”,而不是對理論的“發(fā)展”。
與前一個原因截然不同,另一個阻礙因素可能是我在介紹哈桑的語義化語氣網絡時提到的,即建立系統(tǒng)網絡的體現規(guī)則很可能無法實現和形式層的一一對應關系。我們建立了加的夫模式的語義化系統(tǒng)網絡,因而對于制定體現規(guī)則的難易程度非常清楚。只有在制定完這些規(guī)則后,我們才能說,建立語義化語氣網絡的體現規(guī)則是沒有困難的,因為我們已經做到了。但韓禮德事先并不一定知道這一點。
第三,韓禮德和哈桑對語氣系統(tǒng)語義的處理方法是額外增加一層系統(tǒng),也就是使其同時擁有一個語義化的語氣網絡和一個相應的形式化網絡。對于他們來說,這一做法完全符合韓禮德和馬提森[19]提出的觀點,即應當有一個位于及物性、語氣和主位等系統(tǒng)之上的更高層次的系統(tǒng)網絡,來說明韓禮德歸入“語法隱喻”中的各種現象。①這一做法限制了對標準語氣網絡的改變。如果從這一新的角度看語言層面,“語法隱喻”處于形式層,而不是語義層。
綜上所述,這一部分我一直在強調,這里提到的因素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或在潛意識層面阻礙了悉尼語法中的語氣系統(tǒng)網絡朝著語義的方向發(fā)展。
當然,這四個因素也可能有沒有起到任何阻礙作用。但由于這些因素和文中沒有提到的其他一些因素可能是在不知不覺地發(fā)揮著作用,對于確切答案,我們可能永遠都無從知曉。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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