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對學生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興趣也就是“找樂”。腳踏車生銹了,我用油漆給它上了獨一無二的彩裝,花枝招展地接受路人的注目禮;健身褲的膝蓋處破了個洞,我拿彩色棉線縫上了一朵向日葵,倒使普通的褲子別樣生輝;搬新居了,我拿皮宣紙糊了個燈罩,還拿顏料在上面畫了紅色的剪紙紋,喜氣洋洋;買了籃子和紐扣做了面掛鐘,盡管這個鐘一直沒走準過,但也能令來客心生好奇……其實動動手也算不上難事,如果動得巧妙,便會給平凡的生活帶來許多情趣。手巧不巧真的與手指的長短無關,那一分巧是來自于心靈的。

——蔡克非

蔡老師是一位“神奇”的老師!

在見到她之前,我就有了這樣的印象。這不僅是因為蔡老師的一個學生在文章中夸贊她的教學方式如此多樣、影響如此深入,還因為上海市第二輕工業(yè)學校學生科長鄭春幸老師三番五次給我講蔡老師的故事,極力推薦我采訪她。鄭老師給我講了這么一個故事——學校里一位老師的羽絨服不慎被弄破了一處,蔡老師見到后就說她能解決,結果當這位老師再次穿著這件羽絨服出現在大家面前時,著實吸引了不少目光。原來蔡老師不但把羽絨服上的小洞補好了,還在破洞處畫上了一朵色彩漂亮的花,這一來,這件羽絨服就成了“絕版”,自然令大家為蔡老師的點子叫好不絕。

之后上了蔡老師開設的博客,親眼見到了蔡老師的“神奇”。她在讀書時,在紙上“自導自演”了很多寢室生活劇,同學們的造型真實而又富有張力;她拿起一張廢舊的彩紙,或撕或剪,就成了一件可擺可掛、禁得起品評的藝術品;廠家請她參與宣傳策劃,她就拿起畫筆在女模特身上繪上了一道道黑色的輪胎印,讓一場汽車輪胎推廣活動“活色生香”……

忍不住好奇終于見到了蔡老師,是在浦東云臺社區(qū)服務中心,蔡老師受浦東新區(qū)婦聯(lián)聘請,在這里開設了“紙藝坊”,如今她的學生中又多了20多位退休婦女、下崗女工和外來媳婦。這些人跟著蔡老師學習用瓦楞紙制作紙藝產品。瓦楞紙是一種稀松平常得很的包裝用紙,但它到了蔡老師的手里,卻成了藝術創(chuàng)作的良好素材。2006年,在“迎世博首屆上海民間藝術手工藝術作品大賽”中,蔡老師用瓦楞紙制作的《石庫門》獲得了銅獎。也是在這次比賽中,蔡老師的瓦楞紙作品被上海世博會組委會相中,成了上海世博局饋贈國際友人的禮品。經過蔡老師幾個月的指導,“紙藝坊”的學生們已經能制作品相精美的“石庫門”系列瓦楞紙作品。受此鼓舞,蔡老師準備將“紙藝坊”的創(chuàng)作范圍再次擴大,進一步把紙的“魔力”施展出來。

當被問到為何有如此多的神奇點子、為何有如此巧的手藝時,蔡老師說:“是興趣幫助了我,讓我能經常有好點子涌現。多年以來,我一直熱愛著自己的專業(yè),一直在吸收新的知識,嘗試著新的創(chuàng)作。學藝術的人要看得多、懂得多,我一直這么認為。這個讓自己看得多、懂得多的過程,或許在一些人眼里是苦、累、煩的,但對于我來說不是這樣,我覺得為興趣而學、為夢想而付出都是一種幸福的體驗?！?/p>

在學校教學中,蔡老師也努力將自己的這種“幸福觀”傳達給學生。在她看來,現在的職校生特別需要引導,因為他們“缺少踏實求學的心態(tài),缺少自學成才的意識,缺少對自己未來的規(guī)劃”。蔡老師希望能以自己對待專業(yè)、對待藝術的高度熱忱來感染她的學生,希望在學生的心中埋下一顆“興趣”的小小種子?！跋啾扔诮o學生傳授一種技法,我更愿意點燃他們的興趣。我會告訴學生,只有擁有興趣,才能在生活中有所發(fā)現,才能發(fā)揮出自己的想象力?！睘榱烁印敖咏弊约旱膶W生,蔡老師非常關心學生的動向,學生關心、喜歡的東西,她總會投入熱情去了解、去參與。所以,她知道哪位學生喜歡上了COSPLAY,她知道哪位學生最近參加了一場大型涂鴉,當然,她也是一位“DIY達人”,在時尚潮流的前端引領著學生。

在為學生播種興趣的同時,蔡老師也告訴學生堅持的力量。她會給學生講一位美國老人的故事——63歲的老人從紐約徒步走到了邁阿密,有記者來采訪她,想知道她為何有如此勇氣走完這么長的路。老人回答:“走一步路是不需要勇氣的,雖然路程很長,但我要做的就是走出一步,再走出一步,一步一步,我就到了這里。”蔡老師希望她的學生也像這位老人一樣,找到自己的目標,然后跨出踏實的一步又一步:“一小步一小步的累加,可以跨越常人不敢想象的距離,這便是堅持的力量?！?/p>

回顧自己十多年的從教生涯,追溯自己從一個扎辮子的小丫頭變成“老”老師的過程,蔡老師一定能找到支撐自己獲得種種成績的諸多元素。不過,十多年過去了,她最想與學生分享的依然是她的興趣和夢想,以及她為此而秉持的執(zhí)著信念。蔡老師相信:興趣和夢想,終將在堅持中結成累累果實!

本刊記者/方林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