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治邦
這么多年結識了不少刊物的編輯,沒辦法,作家也需要和編輯建立一種說不清楚是朋友還是情人的關系。很多時候,刊物的編輯流動性很大,剛認識不久的編輯就走了。跟你熟悉的編輯走了,就面臨著你的稿子下崗。如果趕上一個接班的編輯不錯,或者說你的稿子已經深得這個刊物的喜歡,就算你命大。也有的編輯剛上來,希望自己能解釋作家,于是選擇了你那算是你的運氣。我跟《廣州文藝》就是這樣,先后換了四五個編輯,每次換都讓我心驚肉跳。好在每次換都能接上,前不久又換了一個,怎么也不好聯(lián)系。我就舍臉找了老編輯,老編輯陸大姐給我聯(lián)系主編吳東峰。吳東峰給我介紹新編輯,這才被重新解釋。我怕不穩(wěn)定,去年去廣東中山開會,順道去拜訪了新編輯,一位很干練的女編輯。她給我訴苦,那么多稿子一個人編輯,難免會接應不好。最讓我得意的是湖南的《芙蓉》,老編輯走了,而新編輯則是老朋友,于是很快我的稿子就在顯著版面上出現(xiàn)。當然這等好事太少了,比如《上海文學》我就幾乎喪失了,原來的編輯姚育明很喜歡我的稿子,我在十多年前曾經連續(xù)發(fā)表頭題的作品,被他們譽為新市民小說家??上Ш髞砭筒恍辛耍趺匆舶l(fā)不了。姚育明退休了,新的編輯也不知道,多處打聽也不得而知,就算丟失了重要陣地。我體味,很多的編輯都需要多年的培養(yǎng),那就是你必須把你的好稿子不斷地向人家輸送,而且選刊能選中編輯所編輯出來你的稿子。
投稿這么多年,我基本上已經到了投哪都發(fā),或者再投就發(fā)的程度。而且還有刊物向我約稿,我寫不出來的狀況。能混到這等程度是靠了三十年的光景,需要持之以恒的寫作精神,還靠你的稿子不斷地在大刊物上出版,讓編輯們看到你的名字面熟。我算基本摸清了什么刊物喜歡什么風格的稿子,換句話說討厭什么稿子。比如廣東《廣州文藝》大都市化,比如安徽《清明》多命運性,再比如《青年文學》的性格轉換等等。我的稿子有的刊物就不怎么愿意用,比如《花城》,同是廣東的刊物,他對稿子要求就很特殊,我怎么也不能投其所好。
另外我的一個投稿故事更是曲折,我在寫作初期曾經給一家全國很有名氣的刊物投稿竟然中的,讓我歡喜若狂。后來逐步有了點名氣,就開始給這個刊物投稿,但總是泥牛入海無消息。我休整了很多年,因為知道自己的稿子還沒到“相當”名氣,這個刊物就是名家的刊物,就好比是貴人俱樂部,你不是貴人就進入不了里邊。那次我能中的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那時候的刊物編輯是老大姐,很想提攜新人,我就幸運地被慧眼看上了。再加上那時的刊物沒有現(xiàn)在這么勢利,看到老大姐的時候,能看出老大姐眼里的純凈。后來,自認為名氣有了,基本上算是貴人身份了,就開始給這個刊物投稿,也知道是誰當編輯,而這個編輯就是喜歡提攜作家。我前后好幾年,給這個編輯發(fā)了五六篇,自己覺得是好稿子??墒敲看味纪肆?,但是人家真好,退的時候還提出意見,告訴你距離這個刊物近在咫尺了。我每次都被這個近在咫尺所鼓舞,于是再把好的稿子投去,有次編輯告訴我,已經送審很有希望了。我等著,就像是范進即將中舉的感覺。后來編輯沉痛地告訴我,沒有通過。再后來就慘了,編輯批評我寫的稿子越來越差,弄得我像個業(yè)余作者一樣自慚形穢,不好意思再投稿了,深怕毀了人家一世英名。但我不服氣,因為這幾個稿子都被其他的名刊物發(fā)表,而且被選刊選中,有的被評為當年全國優(yōu)秀作品。怎么都是我寫的稿子得到的結論差距這么大呢。我一度決定不再給這個名刊物投稿,因為我這個人生性小肚雞腸,胸懷狹窄。我覺得憑什么讓你們這么奚落,我不在你那發(fā),照樣有別的刊物發(fā)??晌铱偸亲允。思疫@么高規(guī)格要求我,這么嚴要求造就我,我應該感謝?,F(xiàn)在有誰不是順情說好話,能聽到意見是福分。于是,我下一步的想法是繼續(xù)自作多情地給這家名刊投稿,也繼續(xù)真心感謝這位編輯的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