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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淵明非名士原因探析
      ——兼及陶氏生前身后不為人重之由

      2010-04-11 07:49:52熊建軍
      關鍵詞:名士魏晉陶淵明

      熊建軍

      (石河子大學文藝學院,新疆石河子832003)

      陶淵明非名士原因探析
      ——兼及陶氏生前身后不為人重之由

      熊建軍

      (石河子大學文藝學院,新疆石河子832003)

      陶淵明作為魏晉風流的代表人物,卻被排除在魏晉名士之列,原因并無人提及。論及陶淵明生前身后長時間不被人賞識之由,學術界以為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其詩文質(zhì)樸清淡,與當時華麗的形式主義文風相去甚遠。先賢時哲對于陶氏的品評從文學史的邏輯上看并無不妥。但是,作為魏晉風流的代表人物卻不是魏晉名士,這成了我們常識性思維中的悖論。筆者以為,首先其寡言靜默、訥于言語與當時談風不合;次之,他較之于當時名士缺乏放蕩不羈的行為;再次之,其隱而絕“俗”。諸種原因使其歸于沉寂成為必然。而其非為名士恰恰是其生前身后長時間“不為人重”的緣由。

      陶淵明;魏晉名士;他者

      一、問題的提出

      后人以為:“詩品至陶尚矣,評詩至陶亦難矣?!盵1]221大家說陶淵明是魏晉風流的代表人物,又不認同他是魏晉名士。先賢時哲對于陶氏的品評形成了魏晉風流的常識性思維中的悖論。在很多人看來,魏晉風流是一種真正的名士風范,所謂“是真名士自風流”。被時人或后人稱為名士者,大多精神“超俗”,與酒相涉,以清談為資,以隱逸為高,說到底,就是一種與眾不同的人格范式。但是被后人稱為魏晉風流代表人物的陶淵明,竟然沒有進入被后人稱為名士簡冊的《世說新語》。翻檢《世說新語》,我們發(fā)現(xiàn),劉義慶編撰的《世說新語》并劉孝標補注,前后出現(xiàn)人物共641人,其中東漢36人,三國73人,西晉178人,東晉310人,此外有36人時代不可考,8人屬于其他時代[2]。就其選擇人物來看,東晉多達300余人,獨不見后世盛名的陶潛。有論者以為陶淵明不入《世說新語》是因為《世說新語》編撰體例和陶淵明非大隱所致[3]。此說有其合理的一面,但論者依然將其作為名士看待又讓人不得要領。我們通過對陶淵明個性的分析,尋找其非為魏晉名士的原因,同時也為其身后長時間不被人重視尋找更多佐證。

      二、魏晉風流的他者

      名士之源起,與東漢末的社會關系密切。始初,漢末官僚集團“清議”之風頗盛,時人以風謠、韻語形式對人物加以品評,形成強大的社會輿論。此時的品評大多相互標榜,以助人進入仕途,從而結(jié)黨以擴大政治影響。至于正始,社會變化,清議轉(zhuǎn)而為清談。此等人皆以高超的語言和辯論技巧來談論玄理。南渡以后,此風彌甚。魯迅所言大概表明了名士之言語相尚之貌:“漢末士流,已重品目,聲名成毀,決于片言。魏晉以來,乃彌以標格語言相尚,唯吐屬則流于玄虛,舉止則故為疏放……渡江以后,此風彌甚,有違言者,唯一二梟雄而已?!盵4]顯然,當時名士有兩個主要特征,也就是魯迅所言的言談玄虛、舉止疏放。名士所談也就是大家常謂之三玄的《老子》《莊子》《周易》。辯風日漸,三玄成了一種以思辨為主的哲理性極強的學問。但是南渡以后,性情的玄學、哲理的玄學逐漸演變成了生活的玄學,義理的追求成為其次,而對于語言、儀態(tài)的品目上升到主要層面。此時諸名士只極力在語言、儀態(tài)上求其合于“玄”的意味,于是,名士們交相輝映,相互標榜,從交際上越發(fā)走向了“群居切磋”。怎樣判斷一個人是否名士,它的具體條件是什么呢?根據(jù)魯迅所言,聯(lián)系魏晉實際情況,竊以為判斷一個人是否入名士籍應該有以下幾個標準:第一,是否善辯談玄;第二,行為是否疏放;第三,是否常與名士群體群居切磋。而陶淵明整體上來看是不符合這些標準的。

      (一)訥于言語,不善談玄的征士

      陶潛既歿,其好友顏延之有誄文一篇,此文專門提及:“故詢諸好友,宜謚靖節(jié)征士。”緣何謚曰“靖節(jié)”?“靖”,《說文》曰:“立竫也。”竫者何謂?靜也。顯然,潛之好友謚其號為靖節(jié)乃是根據(jù)其性格特點而言。正如顏延之在誄文序中所說:“在眾不失其寡,處言愈見其嘿。”[5]605由于陶淵明本身就是一個寡言少語之人,與時之辯風相去甚遠,所以“詢諸好友”,以靖節(jié)謚之。當然,單憑一個謚號并不足以證明陶淵明不善清談,因為他的詩歌里有“抗言談再昔,疑義相與析”的表白,單看起來,陶淵明似一個辯者,不過我們知道這句詩出自其《移居》,淵明《移居》詩有兩首,這兩首詩都寫了與鄰居言笑無厭、其樂融融的生活情趣。細究底里,卻最有深意。因為此之鄰居都為耕者,所談之語,恐怕離“玄”甚遠,而不過像他在《歸園田居》(其二)中所說的“相見無雜言,但道桑麻長”[5]83而已。這在當時當然算不得清談。而另一個證據(jù)便是學界常常提及的,那就是將“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作為陶淵明懂“玄”的論據(jù)。不過我們?nèi)绻屑毞治銎湫袨?,會發(fā)現(xiàn)他所謂的“欲辯已忘言”其實沒有“欲辯”的味道,恰恰有些許“無言”的情緒?!稌x書·隱逸傳》載陶淵明:“性不解音,而蓄素琴一張,弦徽不俱,每朋酒之會,則撫而和之,曰: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盵1]12后學借此以為陶氏超脫放達,實際上不如解為此舉乃是對江左玄風好辯之尚的反撥來得更為貼切:是時,清談之風盛行,但陶氏對此舉頗不以為然,因此蓄弦徽不俱之素琴,向眾人表達凡物得趣而已的行為態(tài)度。因為我們知道陶淵明并不是真的“性不解音”,他在《與子儼等書》中說自己:“少學琴書,偶愛閑靜。”[5]529而在《歸去來兮辭》中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樂琴書以銷憂”[5]461,而在他的《自祭文》中也寫得很清楚:“欣以素牘,和以七弦?!盵5]556那此之素琴對于陶淵明來說只是一種具有很深寓意的象征,就是不與“世音”相和的態(tài)度而非真的“性不解音”。

      而在陶淵明看來,讀書也非為清談,只為識得書中趣而已,因此,他的《五柳先生傳》有云:“閑靜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5]502但凡人論及于此,多以為“不求甚解”就是不為繁瑣的訓詁[6],或者以為陶淵明讀書大抵采取興趣主義,將讀書看成是一種消遣[7],或者以為是追尋到了一種如無懷氏、葛天氏的逍遙自在[8]371。這些說法就本意來說均不為過,但總覺諸家之說有斷章取義之嫌。因為此文歷來被人解為陶淵明自況之文,但是大家沒有對“先生不知何許人也,亦不詳姓字”和“閑靜少言,不慕榮利”作解釋。依筆者愚見,這恰恰表現(xiàn)了陶氏不好追求名士之名的心態(tài),寧愿讓世人忘姓字于世也不愿多言。也正是如此,面對“玄遠”的意境,他有“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的感嘆。此之感嘆,非為真的忘言,乃不屑于辯而已,或者說他身處想辯而又怕違己意的兩難境地。

      其實,面對清談善辯之風氣,他繼承了先祖陶侃的一面,那就是反對無謂的清談,于是他不愿肆意追求書中玄虛的哲理,亦不為了在名士的地盤覓得立身之所而隨波逐流,只是尋求一種自悟與會意,如此而已。當然,在那樣一種充滿幻覺的輕浮社會環(huán)境里,一個沒有完全喪失世俗之情的詩人的這種行事原則顯然加劇了自己和社會的疏離,而這種疏離表現(xiàn)出來的便是一種無奈的傷感,于是在他的詩歌中也就有了“棲棲失群鳥,日暮猶獨飛,徘徊無定止,夜夜聲正悲”[5]245的凄切。

      可以說,從陶淵明的詩文以及后人對于他的追述中,我們顯然看到了一個訥言少語、無辯者之風的文士而非名士形象,同時還可以看到他對名士作風的不屑和反抗。

      (二)無沉湎任誕之行的酒徒

      看當時士人行為是否疏放,從表面來看很容易,按照劉義慶《世說新語》詳列當時人倫淵鑒、品第之盛狀,凡36種行性。陶淵明和大多名士有相同的一面,那就是嗜酒和歸隱與名士們之任誕和棲逸頗為相合。但是如果仔細分析,我們會發(fā)現(xiàn)陶淵明的嗜酒和歸隱與當時名士有大不同之處。

      嗜酒在魏晉之際,是士人的生活習慣,對名士而言,嗜酒不僅僅在于是否鐘情于酒,還要看醉酒前后是否有放誕行為。就淵明而言,嗜酒而不放誕可以說是其典型的寫照。他將酒當成了比吃飯還重要的事情,甚至到了為了酒可以不顧家人生活的地步:“公田悉令種秫,曰:‘吾常得醉于酒,足矣?!拮庸陶埛N粳,乃使二頃五十畝種秫,五十畝種粳?!盵5]611從此可以看出,酒成為一種生理需求而非精神宣泄物,這二者是有明顯區(qū)別的。雖然陶詩篇篇有酒,而且也無可否認地可以看到他借酒以拂苦悶的情緒,但是從其生活記錄里我們可以看到的是先為酒、后為情的初衷,并不像蕭統(tǒng)所言:“吾觀其意不在酒,亦寄酒為跡焉。”[5]613而陳寅恪的說法當是深入底里的:“時移世易,又成來復之象,東晉之末葉宛如曹魏之季年,淵明生值其時,既不盡同嵇康之自然,更有異何會之名教,且不主名教自然相同之說如山、王輩之所為。蓋其己身之創(chuàng)解乃一種新自然說,與嵇、阮之舊自然說殊異,唯其仍是自然,故消極不與新朝合作,雖篇篇有酒,而無沉湎任誕之行及服食求長生之志?!盵1]351很顯然,陳寅恪以為陶淵明缺乏疏放的行為,而事實上,陶氏的飲酒與阮籍等人借酒以自全或者借酒而狂放是絕不相類的。

      (三)隱而絕“俗”的耕者

      歸隱在魏晉也是名士風度,但是陶淵明所謂的歸隱與名士之隱大不同?!读簳ち袀鞯谒氖濉ぬ幨俊吩唬骸肮胖[者,或恥問禪代,高讓帝王,以萬乘為垢辱,之死亡而無悔。此則輕生重道,希世間出,隱之上者也?;蛲惺辣O(jiān)門,寄臣柱下,居易而以求其志,處污而不愧其色,此所謂大隱隱于朝,又其次也?;蚵泱w佯狂,音瘖絕世,棄禮樂以反道,忍孝慈而不恤,此全身遠害,得大雅之道,又其次也?!盵9]古人所謂隱者,大多一分為三:輕生重道者,此為上;大隱隱于朝者,為其次;隱于市者,再其次。也就是說隱于野者,在當時不入流。不過魏晉名士之隱有隱于朝、隱于市、隱于野(包括隱于田園)三種。如阮籍者,屬于“居易而以求其志,處污而不愧其色”,于臨深履薄中實現(xiàn)人生理想。如嵇康者,灌園山陽,鍛鐵洛邑,但無法全身遠害。最其次就如陶淵明等隱于野者。在這里我們必須注意的是,當時隱于野者與陶淵明的歸隱大不相類,最大不同就是當時隱者只是居于野而不絕俗(這里的俗相對于陶淵明的真而言),而陶淵明則是歸于田園而非隱,也就是說陶淵明在當時大家的心目中并不是一個隱士形象,頂多算是一個息影山林田園的耕者而已。因為在當時人看來,真的隱士大多數(shù)是不放棄與名士們交往的,更甚者,通過名士提攜而名聲大振的隱士不乏其人。在后來者的觀念里,大家并不認為那種隱居是真的隱,反倒認為如陶淵明這般才是一個真的隱士,可是實際上,陶淵明所謂的“隱”一樣也不是真隱,介于“謀官謀隱”之間的。如魯迅所言:“漢唐以來,實際上是入仕并不算鄙,隱居也不算高,而且也不算窮,必須欲隱而不得,這才看做士人的末路。唐末有一位詩人左偃,自述他悲慘的境遇道:‘謀隱謀官兩無成?!怯闷邆€字道破了所謂‘隱’的秘密的?!盵1]284在筆者看來,陶淵明在當時恰恰是走上了知識分子的末路,因為他不符合當時人們對于“隱”的基本定義,一生之中謀官謀隱兩無成,他沒有成為顯達官場的知識分子,也不像《世說新語》中記載的那些“隱不絕俗”者。今天我們在談到隱的時候卻最為陶淵明叫好,以為他才是一個真正的隱者,這種說法也許符合后人的看法,卻未必為晉人認同。因為當時的隱者別有情趣?!妒勒f新語·棲逸》篇曰:“康僧淵在豫章,去郭數(shù)十里立精舍,旁連峰,帶長川,芳林列于軒庭,清流激與堂宇,希心理味。庾公諸人多往看之,觀其運用吐納,風流轉(zhuǎn)佳,加處之怡然,亦有以自得,聲名乃興?!盵10]600而隱于東山的戴逵則是:“少有清操,恬和通任……善屬文,尤樂游燕,多與高門風流者游。談者許其通隱。”[10]600世之名士隱者,大多生活得悠然自得,也不廢與風流者之交往清談,“可見,‘隱’總是和享福有些關系,至少是不必十分掙扎謀生,頗有悠閑的余?!盵1]284。獨淵明不然,不單生活困頓,也難見其與當時名士交流,即便偶有往來,亦為酒耳,無清談之跡。正是因為陶淵明在這方面與世俗相悖,他也就很難得到名士們的青睞。而當時,名士提拂乃為社會風尚,有才者無人提拂,很難顯名于世。陶淵明沒有進入到這樣一個圈子里面,也正是這一原因?qū)е滤诤荛L時間不被人接受。

      三、非為名士,一路寂寞

      陶淵明為何長時間不被人重視?筆者以為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他非名士,因此不被名士所重,而他沒有進入《世說新語》就是最有力的證據(jù)。

      南朝時期,文學集團成為風尚,而這些文學群體類于名士群體的交往。《宋書·劉義慶傳》記錄劉義慶:“招聚文學之士,遠近必至。太尉袁淑,文冠當時,義慶在江州,請為咨議參軍;其余吳郡陸展,東海何長渝,鮑照等,并為辭章之美,引為佐史國臣?!盵11]

      在這里我們必須注意的是其中的鮑照,一個和劉義慶與陶淵明都有聯(lián)系的人。作為臨川王劉義慶的門客,其時,鮑照有“學陶彭澤體”,該詩題為“奉和王義興”。王義興即王僧達,乃臨川王劉義慶的女婿。雖然王僧達學陶淵明的詩歌今已不存,無法知其詳盡,但是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先有王僧達的“學陶彭澤體”的詩歌,才有鮑照的奉和之作。而在此之前,昭明太子的《文選》,沈約的《陶潛傳》對于淵明早有論述,可知齊梁時期,陶淵明的藝術成就和藝術個性已為人看重??墒莿⒘x慶依然在《世說新語》中絲毫沒有提及陶淵明,看來不是不知陶,是不符合標準而已。除此之外,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鐘嶸,在其《詩品》里僅僅將陶淵明列為中品,而另一位文論大家劉勰在其《文心雕龍》中則更是對其只字未提,鐘嶸的做法頗讓人詬病,而劉義慶、劉勰的舉動亦頗令人費解。雖然歷經(jīng)宋齊梁陳和隋代的短暫沉寂,至唐,陶淵明之名稍有回暖,至宋聲名大振,從此一發(fā)不可收,這顆沉寂很長時間的珍珠最終還是閃光了,但是對于同時代乃至稍后學者對陶淵明的輕看大家還是熱烈地討論。學界對于陶淵明其品第居中與沉寂原因的探析一直延續(xù)不絕。最終得出了一個從文學本質(zhì)上來說容易解釋并易為人接受的觀點:陶淵明質(zhì)樸平淡的創(chuàng)作風格與時風不合,故不為時人所重。

      劉永濟《文心雕龍校釋》釋《隱秀》篇之補文有云:“未及陶公只字,蓋陶公隱居息游,當時知者鮮。又顏謝之體,方為世重,陶公所作,與世異味?!盵12]

      楊明照以為:“形式主義盛行的南朝時代,陶淵明的詩歌,雖為鮑照、江淹所矜式,向他學習,而一般的作家、評論家則狃于習俗,未予重視,或重視不夠?!盵13]李澤厚則以為主要原因是“晉末以至南北朝,佛學大盛,統(tǒng)治階級紛紛從佛學中尋求解脫,而陶淵明對佛學的神不滅論和因果報因說的否定,他的與佛學的大異其趣、從農(nóng)村田園生活中求得解脫的理想,當然不會為統(tǒng)治階級所重視,再加上他的平淡的藝術風格又與齊梁時侈麗的文采的追求相違背,陶淵明的被冷落是必然的了”[8]382。

      袁行霈主編的《中國文學史》則更是直截了當?shù)卣f:“陶淵明在當時只是以隱士著稱,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沒有得到高度評價,這是因為他平淡自然的風格與當時崇尚華麗的文風不合?!盵14]

      認為陶淵明在長時間不為時人和后人看重與當時文章風尚有關的學者繁多,在此不一一贅述。正是基于大家異口同聲的緣故,學術界大體上以為此一公案得到了解決。筆者以為,似未得其實。因為在東晉乃至齊梁年間,綺麗并非唯一的社會風尚,鐘嶸之論詩,也沒有單純以綺麗為標準。學界對其風騷并重、風力與丹采并舉是其最主要的標準多有論述。再說東晉乃至齊梁時代,大家對于陶淵明的藝術風格并不是不認同,我們稍作梳理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事實:顏延之有《靖節(jié)征士誄并序》,沈約有《陶潛傳》,蕭統(tǒng)有《陶淵明傳》《陶淵明文集序》,陽休之因為“頗賞潛文”而為之編錄文集。此外,王僧達、鮑照、江淹均有學陶彭澤體詩。凡此種種都表明,單純以風尚來解釋陶淵明不為時人所重顯然有些牽強。筆者倒是以為,東晉時代,江左名士云集,作為潯陽陶氏的后裔,由于自我性格的關系,同時又受到先祖的影響,他并沒有進入名士群體中,因此,由晉入宋,延及齊梁,受名士遺風影響,大家只看到了其詩文的一面,而忽視了作為一個知識分子形象所具有的時代影響力。隨著社會發(fā)展,名士之風漸去,但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唱和僅止詩文而已,對于其人格魅力的關注依然沒有提到議事日程上。至有宋一代,文士相連,朋黨相爭,頗有晉人風格,這是陶淵明被喚醒的誘因。也就是說,陶淵明之所以長時間不為時人所重與“名士風流”這一大環(huán)境密切相關,而其最終立名顯達又與宋代社會名人相互標榜、黨人相互攻訐有著直接的關系。而此時恰與魏晉社會風尚相似。實際上對陶淵明高置標榜的蘇東坡和陶并不是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而是年已老耄。“元祐七年作《和陶飲酒二十首》,是為和陶之始”[15]。從其和陶前后的宋代社會環(huán)境和生活狀況不難看出,蘇東坡對于陶淵明的鐘情源自當時的黨爭,最主要的是,蘇軾和陶主要原因并不只在認同其詩,對其人格的敬仰恐怕也是我們不該忽略的部分。東坡的《與蘇轍書》就明顯地告訴了我們這一點:“然吾與淵明,其獨好其詩也哉?如其為人,甚有感焉。淵明臨終,疏告儼等:‘吾少窮苦,每以家弊,東西游走。性剛才拙,與物多忤,自量為己,必貽俗患,黽勉辭世,使汝等幼而饑寒?!瘻Y明此語,蓋實錄也。吾真有此病,而不早自知,半生出世,以犯世患,此所以深愧淵明,欲以晚節(jié)師范其萬一也?!盵1]35實際上,蘇軾對于陶淵明的喜歡和他的人生境遇息息相關,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宋代社會士人間的相互攻訐,沒有蘇軾多次被貶的經(jīng)歷,也就沒有蘇門學士們對于陶淵明的積極接受。我們甚至可以說沒有蘇軾對于全部陶詩的應和,也就不會有今天陶淵明在文學史上舉足輕重的地位。

      四、結(jié)語

      聯(lián)系陶淵明生活時代的特征,結(jié)合當時詩文家的情況,再加上我們前面對于陶淵明不是魏晉名士原因的分析以及在宋代聲名鵲起原因的探討。筆者以為,陶淵明由于不符合當時名士的標準而導致其沒有入名士籍,而一個不是名士的征士直接導致了其詩歌在傳播與接收過程中的刺激沒有達到外界反應需要的程度,面對當時的文化背景,鐘嶸、劉勰對其看輕也就不足為奇。也正是如此,陶淵明失去了顯達的可能,從而導致其長時間沉寂,成為魏晉風流的他者。

      [1]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陶淵明資料匯編[M].北京:中華書局,1962.

      [2]逯耀東.魏晉史學的思想與社會基礎[M].北京:中華書局,2006:123.

      [3]卞東波.大隱的缺席——陶淵明不入《世說新語》新釋[J].古典文學知識,2006(4).

      [4]魯迅.魯迅全集·中國小說史略[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60.

      [5]袁行霈.陶淵明集箋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3.

      [6]袁行霈.中國詩歌藝術[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6:151.

      [7]朱光潛.詩論[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8:289-290.

      [8]李澤厚,劉剛紀.中國美學史[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99.

      [9]姚思廉.梁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731.

      [10]楊勇.世說新語校箋[M].北京:中華書局,2007.

      [11]沈約.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1477.

      [12]劉永濟.文心雕龍校釋[M].北京:中華書局,1962:485.

      [13]楊明照.文心雕龍研究中值得商榷的幾個問題[J].文史,1978(5).

      [14]袁行霈.中國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70.

      [15]孔繁禮.蘇軾年譜[M].北京:中華書局,1998:1042.

      [責任編輯 孫景峰]

      K237

      A

      1000-2359(2010)05-201482-04

      熊建軍(1971—),男,陜西留壩人,石河子大學文藝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古代文學和文化傳播研究。

      2010-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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