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時態(tài)的人際功能

徐義云

(廣東石油化工學院外國語學院,廣東茂名525000)

英語時態(tài)的人際功能

徐義云

(廣東石油化工學院外國語學院,廣東茂名525000)

英語時態(tài)不僅可用來表達謂語動詞所示動作發(fā)生的時間和所處的狀態(tài),而且可用來表明說話人和話語接受者之間的互動關系,以及說話人對其所說或所寫內(nèi)容的態(tài)度。也就是說,時態(tài)不僅可以有謂語動詞表示動作的發(fā)生時間和所處狀態(tài)的客觀描述功能,而且還有較強的人際功能。從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角度出發(fā),探析英語時態(tài)的禮貌功能、承擔責任和義務功能、表達情感功能、對事物的推斷功能、表達愿望功能、評價功能、解釋功能等七種人際功能。

英語時態(tài);人際功能;系統(tǒng)功能語法

系統(tǒng)功能語法在描述語言的人際功能時提出,從行為者和行為對象交際的角色和目的講,語言有四種功能:陳述或提問信息,給予或索取服務。與這四種功能交叉的是,人們可以運用語言發(fā)出請求、提出建議,或表達愿望和意愿等;也可以運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感情、態(tài)度、評價、判斷,或表示行為者言語行為的委婉性等。語言的這些功能可以通過多種方式來體現(xiàn),有時通過情態(tài)動詞(can,may,need,used to),有時也可通過時態(tài)來體現(xiàn)[1]。迄今為止,我國語言學家對人際功能的討論主要集中在情態(tài)動詞[2]80、語篇[3]、人稱、語氣[4]、被動語態(tài)[5]等方面,對英語時態(tài)的人際功能的研究并不多見。本文擬從系統(tǒng)功能語法的角度出發(fā),探析英語時態(tài)的人際功能。

語言的人際功能是指語言具有表達講話者的身份地位、態(tài)度、動機和他對事物的推斷、判斷和評價等的功能。英語時態(tài)屬于語法范疇,它一般用來表示謂語動詞所發(fā)生的時間和所處的狀態(tài),在言語交際中,它也可用來表明說話人和話語接受者之間的互動關系,以及說話人對其所說或所寫內(nèi)容的態(tài)度。即英語時態(tài)有較強的人際功能。學習和了解英語時態(tài)所具有的人際功能,對于我們在人際交往中注意語言運用的正確性和恰當性,是有很大幫助的。

一、實施禮貌功能

胡壯麟先生在談到語言的人際功能時指出:“盡管語言的言語角色多種多樣,但它最基本的任務只有兩個:給予和求取。”[6]利奇在分析禮貌原則(politeness p rincip le)時,將其分為“得體準則”(tact maxim)、慷慨準則(generosity maxim)等六條準則,每條準則又包括表示準則正反兩方面用法的兩條次準則,其涵義體現(xiàn)了“盡量多使別人得益、盡量少讓別人吃虧”[7]97。一般現(xiàn)在時的“得體用法”就屬于禮貌準則中的正面用法,即給予。當我們邀請別人分享某物(invite sb.to do sth.)或當我們主動提出為某人服務(offer to do sth.for sb.)時,我們常用祈使句來表達,也可以用疑問句或陳述句。其言語直接、熱情,表現(xiàn)出講話者的慷慨、坦率,從而使受話者感到難以拒絕。受話者越受益,則說話人說的話就越禮貌。例如:

(1)Come and have dinner w ith us[8]483.

(2)Do have some mo re tea[9]168.

(3)Shall Ihelp you?[8]291

(4)A:Could Iuse your phone?[8]285

B:Yes,of course you can.

在例(3)(4)中,我們只能用現(xiàn)在時情態(tài)動詞shall和can,不能用過去時情態(tài)動詞should和could,以顯示說話者語氣肯定,盡量多給別人一點方便,讓自己多吃一點虧,從而在交際中使雙方感到受尊重。

一般過去時在許多情況下并不表示過去時間,而是表示說話人的一種試探或禮貌的態(tài)度,從而使話語顯得委婉、客氣和得體,避免了冒昧、唐突或盛氣凌人。這種用法多見于表示疑問、請求或提供的話語當中,比相應的現(xiàn)在時態(tài)用法更委婉一些。英語中能作這種用法的動詞有want,think,hope, wonder等。例如:

(5)——Did you want me?[9]168

——Yes,I hoped you would give me a hand w ith this little job...

(6)We wondered if you would look after the baby for an hour[9]168.

例(5)(6)表達的是現(xiàn)在的(而不是過去的)思想和態(tài)度。一般說來,表現(xiàn)在的情況通常用一般現(xiàn)在時。但在此二例中,用一般現(xiàn)在時顯得較為唐突和難以拒絕;而用一般過去時,則顯得語氣婉轉,因為一般過去時表明的是所說的話是發(fā)話人過去的思想而不是現(xiàn)在的打算,時間上的距離導致人們產(chǎn)生心理上的距離,并且這種過去時的距離性實質(zhì)能使得話語變得間接,產(chǎn)生出一種間接語力,給可能遭到的拒絕留有余地,從而使話語顯得得體禮貌。

現(xiàn)在進行時表示“現(xiàn)時刻”“現(xiàn)階段”發(fā)生的動作,暗示“暫時性”和“不確定性”,因此,在詢問的過程中便賦予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以可變性,給人以回旋的余地,從而詢問語氣更柔和、委婉,口吻很不肯定,有商量的余地?，F(xiàn)在進行時態(tài)多與表說話人看法的動詞連用,比一般時語氣委婉、禮貌。這種現(xiàn)象在現(xiàn)代英語中日益增多。例如:

(7)I’m hoping you’ll give me some advice[8]193.

(8)I’m wondering if Imay have a wo rd w ith you[8]193.

Hope等上述動詞用于過去進行時,表示說話者對自己的希望能否實現(xiàn)缺乏信心,口氣不夠肯定,于是給受話者留下了可斟酌和思考的空間,又給說話者本人留有回旋的余地,因而顯得禮貌。例如:

(9)I was hoping you could send me some books[8]197.

(10)Iwaswondering If you’d like to come out w ith me one evening[8]197.

一般過去時和進行時都可用來表示委婉的語氣,但是一般過去時語氣委婉的程度不如進行時強烈,而過去進行時又比現(xiàn)在進行時更婉轉、禮貌。其禮貌程度依次遞增如下:

(11)Ihope you can send me some books.

Ihoped you could send me some books.

Iam hoping you can send me some books.

I w as hoping you could send me some books[8]198.

二、承擔責任和義務功能

一般來講,承擔責任和義務功能是指講話者和聽眾為了實現(xiàn)某個目標而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主要有指令(即想讓別人做某事)、承諾(指說話人對自己發(fā)出的指令)、決心等類型。如:

(12)We shall fight him(Hitler)by land,we shall fight him(Hitler)by sea,we shall fight him (Hitler)in the air,until,w ith God’s help,we have rid the earth of his shadow and liberated its peop les from his yoke[10].

丘吉爾這段演講詞鏗鏘有力,既表現(xiàn)了丘吉爾要與希特勒奮戰(zhàn)到底的決心,又令人振奮、催人奮起,激發(fā)了國人的斗志,為達到喚起民眾與希特勒決戰(zhàn)到底的目的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又如:

(13)We don’t let M ike go until we have the negotiator[11]11.

(14)We are all three off together tomo rrow morning[11]11.

例(13)表達出了說話者決心的堅定性。它不僅僅是對將來的預測,而似乎更應該是不能改變的事實。在例(14)中,說話者使用了are off而沒有使用w ill be off,也是因為他下定決心要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言外之意是,別人此時想要留住他或叫他去做別的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三、表達情感功能

英語表達情感的方式甚多,可用詞匯手段,也可用語法手段。語法手段不僅僅指那些不同種類的句子(陳述句、疑問句、感嘆句和祈使句),英語時態(tài)也常常用來表達人們的情感。

現(xiàn)在/過去進行時和頻度副詞等連用,通常表示說話者對反復出現(xiàn)的行為的某種感情色彩,如驚訝、抱怨、厭煩、不滿或表揚與贊許等。例如:

(15)He is always thinking of doing more for the peop le[12]475.(表示贊許)

(16)She was always changing her mind[13]483. (表示不滿)

現(xiàn)在完成進行時,和一切進行時態(tài)一樣,也帶有一定的情態(tài)色彩,如表示“氣憤、不滿、感激”等。這種情態(tài)色彩在不用一般時間狀語時,尤為突出。例如:

(17)You have been deceiving me[12]490.(表示氣憤)

(18)You have been giving me everything[12]490.(表示感激)

以上4句之所以帶上了情感色彩,與進行時態(tài)的基本語義有關。進行時態(tài)的基本語義即進行時態(tài)的語用理據(jù)是“動態(tài)的過程性”,因此它有著連續(xù)(或重復)不斷的特性。如再在進行時態(tài)的句子中加上alw ays等頻度副詞,就更強調(diào)了連續(xù)(或重復)不斷性,這時句子不再是對某種習慣的敘述,而是夸張[14],而夸張就是一種帶上個人情感色彩的陳述。

由于一般過去時通常表示過去的事態(tài),與現(xiàn)在時間無關,因此,人們在表達思想時,常常利用一般過去時所具有的這種“時間差”,即通過敘述過去表示現(xiàn)在與之相反的情況,表達出種種不同的情感意義。例如,當你渴望見到某人,原以為他走了,后來碰巧發(fā)現(xiàn)他仍在,你會驚喜地說:

(19)I thought you w ere leaving.(=...but now Isee you haven’t started.)[15]57

當你原以為某人很有頭腦,后來發(fā)現(xiàn)情況并非如此,你難免會有點失望地說:

(20)I gave you credit fo r being mo re sen sible.(=Youarelesssensiblethan Ithought.)[15]57

另外,“心理狀態(tài)(活動)的動詞的過去完成時+不定式一般式”也暗示著一種對過去的希望幻滅的惋惜之情。例如:

(21)I had intended to call on you yesterday, but someone came to see me just w hen Iw as about to leave[12]492.

四、對事物的推斷功能

“Will+動詞的完成式”形式上為將來完成時,實際上表示的是說話人對過去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的推測。例如:

(22)We wo rked together fo r a year.He won’t have fo rgotten me[13]49.

“Will+動詞的進行式”表示的是說話人對現(xiàn)在或?qū)砜赡馨l(fā)生的事情的推測。例如:

(23)Hurry up.They w ill be w aiting[13]49.

“Will+名詞短語”也可表示一種揣測。如:

(24)That man in the middle w ill be the visiting minister[13]127.

“w ill+動詞不定式一般式”表示對未來的推測。

(25)Yet,w hat we say here w ill not belong remembered.(Richard Nixon:Common Interests Transcend Differences)[2]81

例(22)(23)(24)表或然性或可能性,句中的w ill和won’t可用may和may not來替代。使用表或然性或可能性的時態(tài)可以避免把事情絕對化,使信息更容易被接受、被認可,從而有利于調(diào)節(jié)講話者和聽者的人際關系,使交際順利進行。例(25)表未來的預測或推斷。尼克松總統(tǒng)用w ill的否定式清楚地予以說明,顯示了充分的自信。他相信“在此所說的話不會長久地留在人們的記憶中”,句中的w ill no t相當于can’t,表示肯定的推測。

五、表達愿望功能

一些時態(tài),尤其是用在演講詞中,可以明確地表達演講者的愿望,表明演講者的能力,從而向聽眾傳達自信,感染聽者,得到聽眾支持,使之樂意追隨,從而完成交際任務。如:

(26)A s w e discuss our differences,neither of us w ill comp rom ise our p rincip les.(Richard Nixon:Common Interests Transcend Differences)[2]81

(27)Let every nation know,w hether itw ishes us well o r ill,that we shall pay any p rice,bear any burden,meet any hardship...(John F.Kennedy:Inaugural A d dress)[2]81

例(26)中,作為第一位來華訪問的美國總統(tǒng),尼克松既要傳遞友誼信息,尋求合作之路,又要在重大分歧面前保持自己的立場,這時候表意愿類型的動詞時態(tài)則成為實現(xiàn)這些人際功能、完成外交任務的有利手段?！爱斦劦讲煌?我們雙方都不會妥協(xié)我們的立場?！倍?27)明確地表明了Kennedy的決心:“讓每一個國家知道,不管它盼我們好或盼我們壞,我們都會付出任何代價,忍受任何重負,應付任何艱辛,支持任何朋友,反對任何敵人,以確保自由的存在與實現(xiàn)?！?/p>

六、評價功能

評價的體現(xiàn)方式主要在詞匯語法層(如形容詞)、音系層(如語調(diào))和動作層(如手勢、眼神等)。Bybee&Fleischman[16]認為,“評價涉及作者/說話者對某事物合意性或討厭的觀點”。Hunston[17]則認為,“評價是任何能夠體現(xiàn)作者/說話者對語篇中實體(entity)價值的觀點”。時態(tài)評價功能主要體現(xiàn)在心理過程動詞(如like,wo rry,know,believe, feel,puzzle)和關系過程動詞上。試比較以下兩個心理過程的句子,并假設以下的句子是在同一說話時間。

(28a)W hat do you think of the book?I like it[18]24.

(28b)What do you think of the book?I liked it.

心理過程動詞關注的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例(28a)通過心理過程動詞like直截了當?shù)乇磉_了發(fā)話人“喜歡”的態(tài)度。(28b)雖然僅在時態(tài)上轉變成過去時,卻傳達出完全相反的意思,委婉地表示作者/說話者在說話時間對這本書持不贊賞的觀點。

關系過程是“表示狀態(tài)的過程”,其所有的動詞類型都可以用be替換。該過程的非標記時態(tài)是現(xiàn)在時,表示從過去到現(xiàn)在以至將來的一種狀態(tài)或?qū)傩浴Ｒ虼?過去時的運用指明了該狀態(tài)在過去的一定時間內(nèi)成立,但更主要的是強調(diào)該狀態(tài)在說話時間內(nèi)不成立或不確定。例如:

(29a)Sarah is/seem s w ise[18]25.

(29b)Sarah was/seemed w ise.

對比例(29a)和(29b),(29a)是一個狀態(tài)的陳述,且該狀態(tài)從過去持續(xù)到現(xiàn)在;(29b)是過去時,委婉地表達著“Sarah isn’t w ise”的意思。這些出現(xiàn)在各類話語中看似毫不經(jīng)意的過去時態(tài),確確實實地表達著評價意義。

七、解釋功能

英語時態(tài)還具有“解釋功能”。毛利可信指出,“英語中如將行為A換言為行為B,從而對行為A的含義作出解釋,則行為B就使用進行時態(tài)”[7]199。例如:

(30a)Grump,I’ll have to report you to M rs. Importune for this.

(30b)Then you’ll be persecuting an innocent man.

(30b)的應答實際上是說“In reporting me to M rs.Importune,you’ll be persecuting an innocent man”。這就把reporting換言為persecuting,將來進行時態(tài)“w ill be persecuting”就是b對a的“reporting”的含義作出解釋。進行體的解釋功能在日常會話中是常用的。又如:

(31)If you can put me in touch w ith Harold, you’ll be doing me a favour[19]29.

(32)Should Ido that,I’ll be abusing my public position[19]29.

時態(tài)是語言系統(tǒng)的一個構件,因此它的意義與功能必須放到語言的大框架中認識。時態(tài)的基本功能是表達謂語動詞所示動作發(fā)生的時間和所處的狀態(tài),常見于表述性語言結構。然而,英語時態(tài)也有各種不同的人際功能。上述羅列的七種遠不能囊括英語時態(tài)的所有人際功能,本文只是拋磚引玉,希望能引起同仁對英語時態(tài)人際功能的關注和進一步的研討?？傊?研究、了解和掌握英語時態(tài)的人際功能,對推動我們語言交際的順利進行是很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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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1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9476(2010)06-0073-04

2010-06-20;

2010-06-30

徐義云(1954-),男,江西豐城人,教授,主要從事英語寫作與修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