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欄主持:遠 行
蘭德爾·賈雷爾 (Randall Jarrell)
外國散文詩及詩人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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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德爾·賈雷爾 (Randall Jarrell)
蘭德爾·賈雷爾Randall Jarrell(1914~1965),出生于美國田納西州,作家、詩人,評論家,小說家,兒童故事作者。先后在范德比爾特大學(xué)學(xué)心理學(xué)和英文,并獲得碩士學(xué)位。
1942年,曾經(jīng)在美國聯(lián)邦陸軍航空隊服兵役,因不能飛行,做了航空控制塔操作員。
1947年起任教于北卡羅來納大學(xué)女子學(xué)院,教授英文與詩歌。
他最初的作品主要以戰(zhàn)爭題材為主,記錄服役時的生活,描述士兵們在戰(zhàn)爭中的恐怖與道德的掙扎。后來的大部分作品,表現(xiàn)人類生命的孤獨、虛無,以及死亡的威脅。他的作品曾獲得多種獎項。
1965年的一個黃昏,他走在路上被車撞而喪生。他的好友洛威爾在他去世時,稱他為“他這一代人中最令人心碎的詩人?!?/p>
代表作有《小朋友,小朋友》《失去的世界》《華盛頓的女人》等。
從前,有一只小貓頭鷹,和媽媽住在空心樹洞里。
冬天的夜晚,他會聽到狐貍的嗥鳴。他會聽到母親的召喚,他會看到月光灑落在雪地上。
多少次,他渴望有個伙伴,當他獨自坐在那兒的時候!他踮起腳尖兒,目光穿過森林,盼望媽媽,遠遠地聽著她。
他向下看見兔兒們相互嬉戲,鴨子們一起在湖面上,希望自己能有個姐妹或兄弟。
有時,在他看來,他的心都要碎了。
時間流逝,緩慢,沉悶,令人厭煩。
他看一會兒,睡一會兒,再醒來——“回來吧!回來吧!”心里想:她最終會回來的,帶給他食物,然后一起睡覺。
外面,白晝瞪著眼,光線嘈雜,呼叫聲與鴉鳴,使貓頭鷹無法安睡。在日光下依舊昏暗,貓頭鷹和鷹雛的巢就安在樹洞里。
不過,有一天,在他深黑色的夢中,依然溫暖,但他看到一只白色的鳥越過白色叢林向他飛來。
那只大貓頭鷹的翅膀?qū)掗?,鷹喙銳利。
他對小貓頭鷹低語道:很久以來,你表現(xiàn)很好,一個個漫長的夜晚,獨自等待。
我們理解。因而你將有一個自己的妹妹,一個一起玩耍的朋友,如果現(xiàn)在,你離開溫暖的巢飛到粗野、未知的世界,陽光之下。
當小貓頭鷹最終醒來時,光線從明媚的天空中傾瀉下來,遠遠地,他聽到另一只小貓頭鷹在哭。
陽光灼燒在湖對面一棵斷裂的橡樹上,當他看到那棵樹,太陽好像對那只小貓頭鷹說什么。
他聽到耳語:“到我這兒來!到我這兒來!“
外面的世界又冷,又硬,又赤裸; 但最終,小貓頭鷹拼命拍打翅膀,在裸露的空氣中邊愉悅自己,邊蹣跚、踉蹌地奔向下一棵樹的最近枝丫。
他覺得它多好啊,堅實的樹枝,蒼翠的松柏,它是多么的冷靜、陰涼和暗淡!
可是,再一次,他撲打進陽光——穿過所有騷動的、不友好的白晝,一棵樹,一棵樹,又一棵樹,沿著白色湖泊的海岸線,笨拙地。
在橡樹下,他看到一只死去的貓頭鷹在雪地里;他飛到哪里,哪里都寒冷而沉靜;他恐懼地看著它。
什么東西發(fā)出了悲慘的叫聲——在橡樹的鳥巢里,遠遠他的頭上,一只小貓頭鷹躲在那里。因此,他努力飛上去——最后,當他靠近,并停在巢下時,完全氣喘吁吁了。
她向下凝視著他,她的臉看上去很可愛,就像自己妹妹的臉,這是他生命里最快樂的時光。
一會兒,當他倆變成了朋友,他們開始建家。他盡最大努力幫助她:蹣跚、踉蹌地,她從一個樹枝飛到另一個樹枝,他撲打著翅膀在她身邊。
陽光照耀,狗狂吠,男孩大聲吵嚷——在他們飛行的時候。
有時,他們會休息,有時他們會滑翔漫長的里程,從高樹到低樹,如此地順利——而且他們感到很滿足,如此地長大了!
全然的黑色,相對于雪,一群烏鴉飛來,呱呱叫著,丑陋的東西!
聰明的小貓頭鷹像老鼠一樣安靜地坐著;當一只大烏鴉駛過,僅一枝之遙,他們閉上眼睛,看上去像一團雪塊兒。
而當夜晚,貓頭鷹的朋友來了。他們看到月亮升起,透過月光,鷹的媽媽向他們飛來。
她看上去,多么強大,多么善良,多么親切!
“媽媽”,他們欣喜地叫著。
隨后,他們?nèi)齻€坐在那兒就像我們坐在這兒,緊偎著,交談……最后,他們飛回家里的巢。
整個晚上,母親出出進進,帶回好東西,而兩個小貓頭鷹吃呀,吃呀,吃呀,然后玩。
但是媽媽走過來,知道他們多么累啊。
“天快亮了,到了每個貓頭回巢的時候”, 她溫柔地說。
而且他們也感到倦了,靠近她歇息。
她張開翅膀,他們依偎在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