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博

走近女囚（六）

陳逸博

高墻內(nèi)的玫瑰

這是一個特殊的群體，每一位都有著迥異常人的特殊經(jīng)歷，原本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卻由于種種原因，不得不與高墻、電網(wǎng)為伴。這是一個懺悔的過程，一個自新的過程，更是一個被愛感化的過程。

◆少女殺人，理由只是“討厭她”

小霞，一個漂亮的女孩，修長的身材，白皙的皮膚，秀氣的眉眼……如果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肯定免不了被異性多瞟上兩眼?？烧l會想到，正是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美麗的小姑娘，竟喪心病狂地連捅了“情敵”17刀，還覺得不解氣，又和同伙一起把被害人拖到了不遠處的鐵軌上扔下，然后若無其事地回了家。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促使一個如花似玉的未成年少女，做出如此令人齒冷的暴行？帶著種種疑慮，我們走進看守所，與她面對面。這樣使我們清楚地了解到了案情，但卻加重了心中的憂慮。

十五歲的她，生活在一個普通人家庭里。到了好幻想的年齡，學習成績大不如前。為此，老師經(jīng)常在學校拿她當做反面教材，動輒就訓斥道：“你看人家明明，跟你一樣是女孩子，年齡也差不多，怎么考試成績總是名列前茅，可你……”在外邊受了委屈，多想回到家跟父母好好哭訴一番?？伤麄兠刻鞆脑绲酵頌樯嬅Φ貌豢砷_交，卻忽略了他們身邊最應該珍惜的財富——自己的女兒，在他們不經(jīng)意的時候已經(jīng)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十五歲的少女，到了“懷春”的年齡，可她卻很難得到父母應有的引導。小霞在家里感受到的是冷落、空虛和寂寞，這讓年輕的姑娘心里非常反感，也非常難受。逐漸地，她開始厭煩學習，反而跟社會上一些游手好閑的年輕人打得火熱，而且還學別人搞起了早戀，并且，草率地將一個少女最寶貴的童貞，早早地交了出去。

一天，放學的時候，她偶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男朋友”跟老師嘴里經(jīng)?？洫劦拿髅髁牡谜_心，時不時還手舞足蹈起來，好像兩個人很熟還很親密的樣子。她頓時妒火中燒，沖過去不問青紅皂白，指著對方的鼻子就罵。明明卻蔑視地瞟了瞟她，連句話都懶得答，就轉(zhuǎn)身徑自走開了。這種傲慢的態(tài)度更激怒了她，不由分說追了上去，正準備給她點顏色看看，卻被“男朋友”一把拽住了，還黑著臉罵小霞是“神經(jīng)病”。

“好啊，在學校老師就寵著你，現(xiàn)在連男朋友都要跟我爭，這口氣我一定要爭回來，咱們走著瞧！”小霞心里想著。從此，她就把明明當成了水火不容的死對頭，強烈的報復欲望油然而生，恨不能將對方置之死地而后快。

2007年2月18日晚9時許,小霞的“好姐妹”小芳假托找明明有事要商量，將其騙到了離家不遠的一個鐵道口，小霞趁明明不備從身后竄出，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尖刀,在明明的背部、胸部、腹部連刺17刀。明明頓時血流如注，昏倒在路旁。即便如此，小霞依然覺得不解恨，搶走了明明隨身帶著的手機，又伙同小芳一起，將明明拖到了鐵軌上，然后揚長而去。萬幸的是明明及時醒來,自己爬下了鐵軌,被道口工人送進了附近的醫(yī)院搶救，才保住了性命。報警后，經(jīng)刑事科學技術(shù)鑒定為重傷。

當天夜里，小霞、小芳各自回家，依然若無其事地洗漱就寢，然而，還沒等她們進入夢鄉(xiāng)，就被接到報案火速出擊的民警雙雙抓獲了。

由于涉及到未成年人犯罪，所以她們的案子并沒有公開審理。但事后審判長再談起這樁少女殺人案時，依舊眉頭緊鎖，痛心不已：兩個犯了如此嚴重罪行的孩子，居然沒有一點懼怕和后悔的意思，甚至還左顧右盼東張西望。而談到殺人的理由時，更是簡單地說了句“我討厭她”……

◆少女強奸，嫉妒對方“太漂亮”

麗麗、美美和玲玲，三人都是剛讀初二的中學生，并且在同一個班上。

平時美美和玲玲關(guān)系最要好，兩人學習成績雖然一般，但和校內(nèi)外一群貪玩的男孩卻經(jīng)?；煸谝黄?，儼然是眾人眼中的“小太妹”，耀武揚威地發(fā)號施令起來，沒有哪個敢不乖乖聽話的。而本班的一些男孩子卻不買她們的賬，這讓兩個人非常惱火。仔細追查原因才知道，原來是同班的麗麗搶了自己的風頭，這讓她們心里很不舒服，打心眼里“看不慣”麗麗。

原來，麗麗是學校出了名的?；?，不僅皮膚白皙，兩只大眼睛顧盼流連，婉轉(zhuǎn)動人，而且雖然只有十五歲，卻已經(jīng)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嬌媚。青春期的萌動，讓一些男孩子總是想要盡辦法與異性接觸，所以就有事沒事找她搭訕。這些人里面不乏有學習成績名列前茅的“尖子生”，還有經(jīng)常被表揚的一群“優(yōu)秀分子”，老師的寵兒。他們反而對美美和玲玲的作派很不以為然，有的甚至嘲笑兩人是沒有思想內(nèi)涵的“豬頭妹”。這讓兩個人既生氣又嫉妒。

就在剛開學不久，好搬弄是非的玲玲向美美傳話說：麗麗時常在背后說你的壞話，說你“成天在外面瞎混，不學好”還說你，“跟社會上不三不四的男孩子早戀”等等，聽到了這個消息，美美頓時火冒三丈，礙于正在上課期間，沒有即時發(fā)作，但心想，早晚要找機會“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一天中午，美美和玲玲又一起偷偷溜出了校門，并叫來了外校的4名男生，陪他們一起玩。像這樣的逃學，對于她們來說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學校老師想了各種辦法，寫檢查、請家長……但都收效甚微，日復一日也只好由她們?nèi)チ?。幾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想去看電影、下飯館，可苦于囊中羞澀，只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百無聊賴間，美美突然想起了麗麗“說自己壞話”的事，反正閑呆著也沒事情可做，不如趁這人多勢眾，給她點“顏色看看”。于是一行人又返回了學校，他們課間休息時，把麗麗連哄帶騙，硬是從學校拖了出去。

“你膽子倒是不小?。扛以诒澈笳f我的壞話！”來到一個僻靜的小河邊，美美不等麗麗爭辯，一口氣扇了她好幾個耳光，玲玲也上前幫忙，又踢又打。麗麗被嚇傻了，只會一個勁地抹眼淚。

“像這種人打死她都不解氣，最好讓男人把她給強奸了！”打罵累了，玲玲又提議說。

“那最好了！她要是不同意，就把她送到歌廳去坐臺，當小姐?！泵烂酪策汉绕饋?。

麗麗此時被她們一通打罵，早已經(jīng)被嚇蒙了，呆呆地站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見對方不吭氣也不反抗，玲玲和美美的膽子越來越大，她倆慫恿一起來的男孩子與麗麗發(fā)生性關(guān)系，并威逼麗麗脫掉衣服。可男孩子們一是嫌地上太臟，另外也怕被路過的人看見，于是又連拉帶拽，把麗麗弄到了其中一個男生的家里。七手八腳撕扯著，正要實施強奸時，恰巧家長回來取東西，看到這一幫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就劈頭蓋臉地把他們罵了一通，嚇得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瞅個機會，灰溜溜地逃了出去。即便這樣，美美依舊不死心，在她強烈堅持下，又轉(zhuǎn)去另外一個男孩子家里。

進到屋里以后，六個孩子不由分說就把麗麗剝了個精光，并按倒在床上，美美和玲玲分別壓住麗麗的兩只手，男孩子們則拽住她的腳，任憑她如何哭喊、哀求、掙扎，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在眾目睽睽之下遭輪奸的厄運。

2008年1月底，警方將美美和玲玲抓獲。當年9月，法院一審判決，美美和玲玲均犯強奸罪，但因能協(xié)助警方抓捕同案犯，有立功表現(xiàn)，分別被判處1年6個月和兩年有期徒刑。

法官的一席話，對諸如此類的少女犯罪作了很好的總結(jié)：隨著青少年視野的開闊，電影、書刊、網(wǎng)絡中充斥著各種“黃色”“暴力”內(nèi)容，少男少女還沒有形成完整的人生觀、道德觀，對美丑惡善的概念比較模糊，但她們模仿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又特別強，心理上容易出現(xiàn)過激狀態(tài)。一些女孩子從影視、網(wǎng)絡上學會了污辱他人的血腥手段，在打架時特別勇猛，認為這是個性的象征，這就為她們實施暴力犯罪埋下了誘因。

◆少女搶劫，愛慕虛榮“只為錢”

苗條的身段，姣好的容貌?？烧l能想到，面前這個如花似玉、面容冷峻，驕傲得如同一個小公主似的女孩——小雨，竟然是因為搶劫犯罪而被判刑的。

很久以前小雨的爸爸、媽媽就離婚了，她跟著媽媽一起生活。媽媽是食品廠一名貨車司機，每個月的收入并不多，除了家里和上學必要的開銷外，幾乎沒什么結(jié)余。手頭的拮據(jù)，物質(zhì)上的匱乏，生活上的煩惱，讓她經(jīng)常感到十分郁悶。尤其是看到在一起讀書的同學們，個個家境優(yōu)越，打扮得花枝招展，更讓她常常感慨自己是“小姐的身子，丫環(huán)的命”，處處比別人矮一頭。強烈的虛榮心得不到滿足，促使她走向另一個極端，常常和社會上的一些小混混玩在一起。漸漸地，她學會了抽煙、喝酒、打架，并認為這就是“混得好”的表現(xiàn)。

2007年7月的一天下午，小雨正為囊中羞澀發(fā)愁，剛巧碰到了她的同學蕭紅。蕭紅就住在小雨家附近，從小老實本分，小雨一向看不起她。見是獨自一人，小雨便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身上帶錢了沒有？先借我點錢用一下！”其實誰心里都明白，所謂“借”只是字面上好聽一點，根本別指望還能要回來。

一見這陣勢，蕭紅傻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沒帶錢?！?/p>

“沒帶錢？”小雨把她推到墻邊，“啪、啪”給了她兩耳光后，在她身上搜出了70元錢，然后揚長而去。

當年12月24日晚，小雨在一家溜冰場玩時，再次碰到了蕭紅。她吆喝了兩名朋友，把蕭紅逼進廁所內(nèi)，毆打、恫嚇，再次搶走了蕭紅120元錢。

接連兩次被搶，蕭紅心里挺不是滋味?？粗∮赀^得還挺“瀟灑”，她也動了邪念：“憑什么你能搶，我就不能搶？”

蕭紅將這個想法告訴了好友李翠。李翠和蕭紅同齡，從小父母離異，由外祖母撫養(yǎng)長大，缺少管教。她倆一拍即合，約好一起去搶劫。

2008年1月28日下午2時許，蕭紅、李翠及另一名小女孩，一起在城鄉(xiāng)接合部的街道附近找尋目標，見兩名外地模樣的女孩正好路過，當即沖上前去，將其中一人挾持住，毆打并搶走了15元錢。見來錢如此簡單快捷，三人愈發(fā)膽大妄為起來，當天下午5時許，她們再次來到糧食倉庫附近，手持磚頭，又搶走了一名女孩身上的82元錢……

“多行不義必自斃”。接到受害人報案后，警方先后將小雨、蕭紅和李翠分別抓獲。2008年9月，法院一審判決，三人均犯搶劫罪。小雨、蕭紅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緩刑3年，并均處罰金5000元；李翠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緩刑兩年，并處罰金3000元。

法庭上三個女孩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后悔不該貪圖虛榮，逞一時之快，而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大多數(shù)犯罪的青少年，特別是少女，往往來自破碎的家庭，父母離異，無人管教，她們?nèi)菀自谏鐣嫌问?，結(jié)交一些壞朋友而走上犯罪的道路。同時，拜金主義、享樂主義重新抬頭，特別是某些一夜成名的例子，在少女幼小的心靈里種上了貪慕虛榮的種子，講排場、講穿戴、講吃喝，好逸惡勞，使得她們?yōu)楂@不義之財而瘋狂作案。

◆少女盜竊，順手牽羊“尋刺激”

命運有時就是這樣會捉弄人，原本生活在城市兩端相隔幾十里，性格、愛好、家庭環(huán)境迥然不同的兩個女孩，卻因為中考，雙雙來到了同一所學校，恰好又被分在了同一個班級甚至同一個寢室里，從陌生到相識，而后成為無所不談情同姐妹的好朋友，最終又雙雙被請進了派出所……是怎樣一段離奇的經(jīng)歷，讓原本正值花季的少女，成為了人們眼中的“異類”？她們的所作所為，是一個值得整個社會關(guān)注的沉重話題。

元元是一個性格開朗活潑好動的孩子，自幼所有熟悉她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沒有不夸這孩子聰明的。再加上生活條件比較優(yōu)越，父母對她疼愛有加，根本舍不得打罵，所以養(yǎng)成了頑皮、任性的壞習慣，只要自己高興做什么事，別人的感受則從不關(guān)心，儼然一副小公主的派頭。上了初中以后，隨著年齡的增長，對自己的外表是否漂亮格外關(guān)注起來，穿什么樣的衣服好看，梳什么樣的發(fā)型最“酷”……幾乎占據(jù)了她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她還學會了上網(wǎng)，跟素不相識的“網(wǎng)友”一聊就是大半宿，學業(yè)自然逐漸荒廢了許多，爸爸、媽媽對這個女兒只能是搖頭嘆息，也沒什么好的辦法。老師開導她“今天不努力學習，今后長大了靠什么本事養(yǎng)活自己呀？”她的理由卻很充足“我家有的是錢，根本不需要我自己去賺……”老師聽后也是一臉的無奈。長此以往，她的學業(yè)自然逐漸荒廢了不少。中考結(jié)束后，可憐的成績根本不夠上高中的條件，父母怕她一個人在家“惹是生非”，所以通過各種關(guān)系，找了一所中等技術(shù)學校，還交了好幾萬塊錢的“贊助費”，讓她好歹學一門“手藝”。元元自己起初老大不樂意去，但聽說可以住校，倒是引起了她不小的興趣。畢竟從小到大從未真正離開過家，自己獨立生活過，所以勉強答應下來。

芳芳的情況則正好相反，從小就不大愛講話，家里的生活條件不怎么好，爸爸媽媽在同一家工廠里做工，由于企業(yè)效益不好雙雙下崗了，一家三口至今還擠在一間小平房里。平時寫作也只好在吃飯的桌子上，而爸爸看球賽的電視機離她的臉也只有二十厘米遠。即便如此，如果開家長會時老師說她學習成績退步了，還免不了挨打受罵。最讓她受不了的是，父母還經(jīng)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完沒了地爭吵，在她看來，都是“錢”在作怪，要是家里什么都有了，也自然就安靜下來了。這次中考憑著她的成績，只要稍加努力，就可以穩(wěn)穩(wěn)地上一所普通高中，但媽媽卻堅決反對。理由是：如果今后考不上大學，高中這三年的學費就白花了，即便將來考上了，按照現(xiàn)在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也供不起一個大學生的開銷。倒不如上個中專或者職業(yè)高中更實惠，既不用為畢業(yè)后找工作發(fā)愁，還可以早點為家里分擔一下經(jīng)濟負擔。其實芳芳自己又何嘗不想早日獨立，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她已經(jīng)呆夠了。

就這樣，元元和芳芳來到了同一所學校，被分在了同一個班里。在分配寢室時，元元主動要求和芳芳住同一間宿舍，老師也沒反對。其實元元心里早盤算好了自己的小九九：看對方土里土氣寡言少語的樣子，絕對不會跟自己爭著出風頭，到時讓她干什么肯定能乖乖聽話，即便出去，有這么一個“綠葉”襯著，更能顯出自己這朵“紅花”來……

畢竟只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兩個人沒用多久就好得像“姐妹”一樣。芳芳本來就很勤快能干，離開家以后心情也好了許多，所以宿舍里活基本上都讓她給包了，就算有時候元元讓她給打洗腳水，她也從不抱怨。元元則是慷慨大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在這個宿舍里就從未缺過，有些甚至是芳芳以前見都沒見到過的。有時元元還隨手甩給她一些自己“用剩下”的文具和小飾品，在芳芳眼里，那些東西就跟新的沒什么區(qū)別，而且還都是名牌。另外，有些孩子看芳芳老實，就總想欺負她，這時元元總是挺身而出，為她打抱不平。那些孩子看到有這么一個“厲害角色”作后盾，也逐漸識趣地找其他人尋開心去了。這些，芳芳都看在眼里，心存感激。從此，對元元更是惟命是從了。

學校的生活對于兩個女孩子來說是枯燥乏味的，所以她們經(jīng)常去離學校不遠的一家大超市閑逛，買點零食和小玩意兒，當然通常情況下都是元元買單。這天下午正好沒什么重要的課，吃罷中午飯，元元又迫不及待地拉上芳芳溜出了校門。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超市里閑逛，東摸摸西看看。元元買東西一般不太挑揀，凡是包裝看著順眼或者自己沒嘗過的，總要弄點回去，如果覺得不可口，轉(zhuǎn)手就扔掉了。而且她從沒有拎購物筐的習慣，芳芳就跟在后面專管抱著她挑出來的東西。不一會兒，堆在胸前的東西就開始往地上掉了，每當這時，元元也差不多就心滿意足了。正當她們準備轉(zhuǎn)身去結(jié)賬時，元元又在貨架上看到了一款包裝小巧精美的巧克力，這可是她的“最愛”，把玩了一番，怎么也舍不得再放回去，可看看芳芳已經(jīng)累得滿頭大汗的狼狽相，忽然靈機一動，拿了兩盒巧克力，就順手塞到了芳芳的衣袋里。芳芳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別怕，別怕！一會兒結(jié)賬時掏出來就是了?！痹獫M不在乎地安慰她。

排隊結(jié)賬的人很多，兩個姑娘聊著學校里發(fā)生的各種趣事，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寂寞?；氐綄W校時，同學們已經(jīng)三三兩兩往食堂去了，她們正好也逛得餓了，把東西胡亂朝宿舍床上一扔，就急急忙忙去吃晚飯了。其實，按照老師的安排，每個宿舍應該可以住六名學生，但是有的人覺得學校的條件差，寧愿每天早出晚歸地往家跑，所以，這個小屋就好像特意給這兩個姑娘預備的，想怎么折騰都行，別提多愜意了。

芳芳今天可真夠累的，看到自己的外套還攤在床上也懶得收拾整理，順勢就躺了上去。突然她感覺身子下面有個硬硬的東西硌了自己一下，于是趕忙又爬起來，抖開衣服左捏右捏，衣兜里好像確實有東西。等她掏出來看時，“哎呦”一聲，驚得半晌合不攏嘴，“這不正是元元最后塞到自己衣袋里的兩盒巧克力嗎？如果沒記錯的話，結(jié)賬時她忘了掏出來…這要被人抓住賴我偷東西，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呀……”她趕忙找來元元把事情一說，沒想到她卻大笑起來，還一個勁地說“有意思”“夠刺激”……兩個人晚上躺在床上，聊的一直是下午這次“冒險”經(jīng)歷，一會兒覺得后怕，一會兒又覺得很“刺激”。按照元元的說法，這就像是玩游戲，被抓到了，大不了說是忘記了，把貨款補上就是了。如果僥幸逃脫了，那就“賺了”，既可以不用花錢就白吃白用，又能給學校無聊的生活添點“樂趣”……芳芳雖然不敢完全茍同她的說法，卻好像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駁，索性也默認了，更何況像這樣貴的東西，在家里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就這樣，他們時常會“無意”地把超市里的一些小玩意放到衣兜里，從心驚膽戰(zhàn)到大搖大擺，從學校附近到其它超市。慢慢她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秘密”：許多超市的攝像頭形同虛設，根本沒什么作用，甚至都懷疑通電了沒有，要不怎么從來沒被抓到過，因此膽量也越發(fā)大了起來，吃的、用的、玩的，只要是看上眼的，就想盡辦法搞到手。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怎會不濕鞋”。正當兩個姑娘為自己的“惡作劇”得意忘形的時候，終于栽在了一個超市的保安手里。安全門的警鈴響起，她們被請進了辦公室。原本還想抵賴，但被那保安經(jīng)理兇神惡煞似的一吼，嚇得芳芳哭了起來，一五一十全都從實招了。元元本不怎么當回事，心想把貨款給補上不就得了，最多罰點錢，也犯不上哭鼻子呀！可當身著制服的真警察來到面前，讓他們一起去派出所走一趟時，終于收住了一臉的不屑，意識到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了。

當天，她們不得不帶著警察來到自己的宿舍，把尚未吃完的還有文具、小玩意兒一起拿到了派出所。由于涉案金額較低，還夠不上起訴條件，所以決定把她們的家長請來，一齊好好教育教育這兩個不懂事的孩子。經(jīng)雙方家長再三請求，學校勉強答應給兩個人留校查看的處分，而免于被開除的厄運。但從那以后，兩個孩子就再也不在學校住了，彼此間見面都不再打招呼了……

現(xiàn)在，許多家長都很迷惑：我們的孩子是懂得太多了，還是太少了？在他們眼里，還有什么是不可以兒戲的呢？我們盡可能地給予了孩子們物質(zhì)上最大的滿足，哪怕自己省吃儉用，可卻又如何能走進他們的內(nèi)心世界，去真正地了解他們，和他們成為真正的朋友呢？

◆關(guān)愛少女，社會家庭齊努力

未成年少女犯罪的現(xiàn)象讓人觸目驚心。是什么讓這些本該嬌艷綻放的花朵，一步步走向枯萎了呢？要保護這些嬌美的花朵，我們又該做些什么呢？從上述幾個案例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未成年少女犯罪的原因多種多樣，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缺少家庭關(guān)愛。家庭是社會的細胞，防止未成年人犯罪，首先要從家庭抓起。尤其是未成年少女，她們一般心思細膩，多愁善感，一旦對其嚴重漠視，往往容易形成嚴重的逆反心理，從而導致犯罪。另外，過早的“性體驗”，在犯罪的未成年少女中占了絕大多數(shù)，這是更應該引起我們整個社會關(guān)注的問題，而這些孩子在作案時，往往意氣用事、不計后果，一旦被拘留逮捕后，馬上轉(zhuǎn)變?yōu)樽员安a(chǎn)生恐懼、疑慮、悲觀心理，非常不穩(wěn)定。因此，要讓青少年、特別是未成年少女更好地成長，學校在加強學習教育的同時，還應引導她們樹立正確的價值觀、世界觀和人生觀，對她們要給予更多的關(guān)愛；社會各界都要自覺地參與營造健康的生活環(huán)境，進一步凈化社會風氣，徹底鏟除滋生違法犯罪的土壤。（全文完）

欄目主持：呂燕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