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煌新
這里銘記著一段歷史
□張煌新
1,地處深圳市后花園的龍華西南面,在羊臺山南麓與塘朗山交會之處,昔日有一個名叫白石龍的小山村,如今早已成了大都市。這里,是茅盾、柳亞子、何香凝、鄒韜奮、丁玲等一批中國文化精英生活過的地方。
白石龍地名的由來,有一段美麗的民間傳說:白石龍在唐宋時期是一塊荒巒之地,鳥語花香,優(yōu)美的地理環(huán)境和山清水秀的生態(tài)便成了鴻雁之家,成群飛行的鴻雁時常出現(xiàn)在高空中。白石龍群山茂盛,豺狼虎豹滿山跑,河中魚蝦水中游,是一幅天然如詩如畫的美境。白石龍的山猶如龍騰飛躍之勢而出名,白石龍后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塊巨大的白色之石,透明如雪。傳說在烈日當空炎暑酷熱之時,當人們走近這塊大石時,炎暑酷熱便立即消失且變得涼爽。每當月白風清之夜,這塊巨石會光芒四射,映得四周千姿百態(tài),特有一種奇觀,由于有了一塊白色的巨石,巨石所在的山又呈現(xiàn)出龍的姿勢,后來人們就把當?shù)氐拇迕凶霭资垺?/p>
古時白石龍的秀麗風景吸引了許多文人墨客,歷代文人雅士也前來游覽。例如宋朝時期的廣東第一才子宋湘,曾經(jīng)到過白石龍瀏覽,并且在巨大的白石上題詩留念??上У氖堑搅锁f片戰(zhàn)爭時期,羅馬天主教進入了白石龍,見到這塊巨大的白石后,深知這是一塊水晶寶石,于是請來石匠將大石打成小塊,然后運往馬來西亞等地出售,從此這塊美麗雪白的大石就消失了。
抗戰(zhàn)時期,白石龍這個小山村被譽為“小延安”,東江縱隊的指揮部就設在這里,在山深林密的羊臺山建立起敵后抗日根據(jù)地。正因為有了白石龍這方敵后安全區(qū),69年前,中國文化名人大營救這段輝煌的歷史選擇了白石龍。1942年前后,一大批中華文化名人從香港轉(zhuǎn)移到此,這些文化精英在東江縱隊的保衛(wèi)下,白石龍村民的熱情招待下,稍作休整后又奔赴到祖國大后方,繼續(xù)活躍在宣傳文化戰(zhàn)線,為抗日斗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前國務院副總理、全國人大副委員長鄒家華曾撰文這樣寫道:“……上個世紀的三、四十年代,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下的抗日武裝,以羊臺山為根據(jù)地,英勇打擊日本侵略者和國民黨反動派,營救從香港撤退的大批抗日民主進步人士和文化名人,為中國革命史冊寫下了壯麗的詩篇。當年,我和從香港撤退的父親鄒韜奮一起,在龍華的白石龍村度過了難忘的歲月……”
讓我們記住這段白石龍的紅色歲月:1942年白石龍文化名人大營救,一切是那么的驚天動地,不可磨滅。當年白石龍老百姓的英勇壯舉,可歌可泣。
2,在白石龍老屋圍右側(cè),林立的高樓中夾著一棟毫不起眼的民房,那是白石龍?zhí)熘鹘烫?。它曾?jīng)是當年營救中華文化名人的接待站和指揮部,它為保護中華民族的文化精英作出過特殊的貢獻。
茅盾、鄒韜奮、戈寶權(quán)、葉以群、丁玲、張友漁、胡繩、胡風、廖沫沙等一批在中國文化界舉足輕重的文化名人,生命中都有一段與龍華白石龍相關(guān)連的歷史。這是廣東游擊隊遵照黨中央南方局負責人周恩來同志的指示,冒著生命危險、往來奔走在秘密交通線上,把三百多名聞名中外的作家、藝術(shù)家、名記者以及各方面的民主人士安全轉(zhuǎn)移到東江縱隊根據(jù)地白石龍。秘密營救前后歷經(jīng)幾個月,文化名人中沒有一人受損。營救中華文化名人的過程載入了中國革命斗爭的光輝史冊中。
抗戰(zhàn)以來,尤其是“皖南事變”之后,第二次反共高潮波及全國,國民黨反動派對文化界知名人士和愛國民主人士的迫害進一步加劇,許多著名的教授、學者、作家、戲劇家、音樂家、美術(shù)家以及各界愛國民主人士在內(nèi)地不能立足,先后從桂林、重慶、昆明、上海等地輾轉(zhuǎn)到香港。為了團結(jié)和支持這些文化界知名人士和愛國民主人士,開展抗日救亡和文化工作,中共香港文化工作委員會,在香港文委的支持下,匯集了在香港的文化界知名人士和愛國民主人士,以各種不同的形式積極開展抗日救亡活動。針對國民黨反動派蓄意制造的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宋慶齡、何香凝、柳亞子、彭澤民聯(lián)名發(fā)表致蔣介石的公開信,譴責國民黨反動派圍攻新四軍的滔天罪行;鄒韜奮、茅盾、金仲華、惲逸群、范長江、于毅夫、沈茲九、沈志遠、韓幽桐等發(fā)表文章揭露國民黨對抗日進步力量的壓制和迫害。他們還努力促成民主黨派聯(lián)合組成“中國民主政團同盟”,并發(fā)表政治宣言,擁護中國共產(chǎn)黨“堅持抗戰(zhàn),反對投降,堅持反對分裂,堅持進步,反對倒退”的政治主張,同時創(chuàng)辦各種進步報刊,成立國際新聞局和通訊社,向全世界揭露國民黨反動派的腐敗罪行,宣傳國際反法西斯斗爭的偉大勝利,掀起了香港抗戰(zhàn)文化的高潮。
1941年11月,日本侵略軍企圖侵占我香港,陸續(xù)調(diào)集2萬多兵力集結(jié)于廣九鐵路、寶太公路、惠深公路一帶,擬對香港實行全面的軍事進犯。就在日軍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的1941年12月8日,日軍分東西兩路向香港島進攻,美麗的香港便遭到日本侵略軍的淪陷。日軍占領(lǐng)香港后,立即封鎖了港九交通要道,實行宵禁,在全港進行大搜捕,瘋狂逮捕愛國民主人士、愛國文化人和抗日積極分子。
在香港開展抗日救亡工作的大批內(nèi)地文化人士和知名民主人士處境十分危險,中共中央和南方局對這批愛國民主人士和文化界知名人士的安全極為關(guān)注。日軍發(fā)動進攻香港的當天,時任中共南方局書記的周恩來指派正在香港的八路軍駐港辦事處主任廖承志,想盡一切辦法營救這些中華精英。中央書記處急電周恩來、廖承志、潘漢年,劉少文,要求堅決執(zhí)行中共中央的指示,積極營救滯留在香港的各界知名人士、民主人士的安全撤退、轉(zhuǎn)移和安置等工作,并要求東江游擊區(qū)做好轉(zhuǎn)移接待和安全保衛(wèi)。特別是對宋慶齡、何香凝、柳亞子、鄒韜奮、梁漱溟等,要全力保證他們安全撤離香港。
經(jīng)過周密布置,1942年1月在香港地下黨組織的配合下,港九抗日游擊隊按照廖承志列出的愛國民主人士和文化界知名人士名單,設法擺脫了日軍特工人員的跟蹤監(jiān)視后轉(zhuǎn)移到了秘密住地。從1月5日開始,被營救人員分批從香港偷渡過海,由武工隊員護送到港九抗日游擊隊交通站,然后分東西兩條路線送往東江抗日根據(jù)地。東線護送工作由蔡國梁、黃冠芳、劉錦進等率領(lǐng)的武工隊負責,西線的護送工作由黃楊高、曾鴻文指揮的武工隊負責,越過大帽山到達元朗,渡深圳河進入梅林坳來到白石龍根據(jù)地。
首批文化界知名人士茅盾、鄒韜奮等幾十人化裝成難民,從香港銅鑼灣登上一艘小艇,為了盡量裝得更像難民,有人背一小袋米,有人背著一個破包袱。拂曉時分,乘日軍哨兵換崗之機,小艇趁機沖出敵人的封鎖線,天亮時分他們在九龍悄然上了岸。隨后的幾天,滯留在香港的幾百名民主人士和文化畀人士,被秘密安全轉(zhuǎn)移到九龍交通站。11日清晨,第一批數(shù)十人離開九龍交通站,經(jīng)過荃灣、元朗,通過日軍封鎖線,于13日順利到達設在白石龍?zhí)熘鹘烫玫臇|江縱隊指揮部。
從1月中旬開始,一批批文化界知名人士由在香港的黨組織和東江縱隊黨組織的精心安排下,通過日偽軍的封鎖線抵達白石龍根據(jù)地。在前后幾個月的緊張艱苦的秘密工作,東江縱隊和廣東人民抗日游擊隊,從日軍嚴密封鎖的港九地區(qū)營救了愛國民主人士和左翼文化界人士八百多人,其中有三百多人是通過白石龍根據(jù)地隱蔽轉(zhuǎn)移的。他們當中就有:何香凝、柳亞子、何汝堂、梁漱溟、茅盾、夏衍、鄒韜奮、張友漁、胡繩、戈寶權(quán)、千家駒、喬冠華、廖沫沙、胡風等這些著名的中華文化精英。這次成功的大營救活動,為我黨推翻蔣家王朝以及后來的新中國建設保留了一大批才華蓋世的棟梁之材!后來,白石龍的百姓都說,新中國的文化精英是從白石龍走出去的。這話聽起來雖然有點夸張,但是,當年白石龍確實走出去了一批文化精英。茅盾是新中國的第一任文化部長,喬冠華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外交部長,胡繩曾擔任中央黨校副校長,柳亞子是著名的文化人和民主黨派人士。
3,1942年1月13日傍晚時分,茅盾夫婦和鄒韜奮等第一批三十多位文化名人到達白石龍后,村民們紛紛拿出自家的稻草和褥子、毯子,在天主教堂的墻邊鋪好一個個床位,好讓這些秘密轉(zhuǎn)移來的文化名人在根據(jù)地睡上安穩(wěn)覺。這些文化名人剛到白石龍就喝上了村民特意為他們挑來的紅薯粥。稍作休息后,東江縱隊司令曾生、政委尹林平、副司令王作堯以及楊康華都前來會見了這些剛到的文化名人。當時在場的有白石龍村民、東縱游擊隊員蔡興富,這位老游擊隊員回憶說,當時東縱領(lǐng)導和每位文化名人一一握手,并關(guān)切地說:“你們一路辛苦了,到了白石龍就是到了后方,要好好休息?!?/p>
當天晚上,東江縱隊和白石龍村民設“狗肉宴”招待文化名人,在游擊隊指揮部所在地,狗肉的香味在四周飄溢。煤油燈下,東縱領(lǐng)導給文化名人們敬酒,接風洗塵。蔡興富回憶笑言:“在外面站崗的小戰(zhàn)士,聞到狗肉香味都直流口水。那年頭天天吃的是雜糧粥,一年到尾難得吃一次葷菜,更別想吃上美味的狗肉了。”
酒酣耳熱之際,文化名人何香凝當場賦詩:“水盡糧空渡海豐,敢將勇氣抗時窮,時窮見節(jié)吾儕責,即死還留后世風?!绷鴣喿右操x詩:“蘆中亡士氣猶嘩,一葉扁舟逐浪花,匝歲羈魂宋臺石,連宵鄉(xiāng)夢洞庭茶。轟轟炮火懲倭寇,落落乾坤復漢家,挈婦將雛寧失計,紅妝季布更清華?!?/p>
吃完“狗肉宴”后,大家興致正濃,文化名人喜歡文雅。于是,在指揮所外面的空地上點著幾堆柴火,游擊隊官兵,文化名人和白石龍村民搞起了篝火聯(lián)歡晚會。游擊隊戰(zhàn)士粗獷的歌喉、理論家們的高談闊論、詩人們的即興朗誦以及名演員的說大鼓、唱京戲等的出色表演,把熱鬧的氛圍一次又一次推向高潮。白石龍的村民在聯(lián)歡晚會上也放聲高唱自編的客家山歌:“欖子打花花串花,革命軍民是一家;保護同志是本分,天大險惡也唔怕。”山歌聲在羊臺山下白石龍山村的夜空中久久地回蕩。
為保證文化名人的安全,他們到達白石龍的第二天,就被轉(zhuǎn)移到白石龍后山的密林深處隱蔽起來。幾天后數(shù)百名脫險的文化名人到達白石龍后,國民黨頑軍配合日軍兩面夾擊白石龍,東縱游擊隊在老百姓的配合下,多次打退了敵人的襲擊。出于安全考慮,游擊隊總部派人在白石龍后山的山窩里搭起隱藏的山寮,讓這些文化名人居住。鄒韜奮夫婦、茅盾夫婦、胡繩夫婦、于伶夫婦等二十多人住進了深坑山寮,鄒韜奮的兒子鄒嘉驊、鄒嘉騮和女兒鄒嘉驪也住在了一起。
山窩里的條件是十分艱苦的。當時,文化名人的生活也只能按比游擊隊戰(zhàn)士高一倍的標準,一天一兩生油,二角菜金供給。鄒韜奮一家也和戰(zhàn)士們一樣吃著粗糙的菜飯,惟一能改善生活的就是偶爾到龍華墟去采購物美價廉的狗肉,抑或掏幾個鳥蛋充實一下生活。在這樣極其艱苦的條件下,白石龍的村民踴躍捐糧食,送自家種的青菜和生活用品,積極支援這些文化名人渡過難關(guān)。有了老百姓的關(guān)心和愛護,這些文化名人信心十足。鄒韜奮提出要把這支隊伍練成一支過硬的文化隊伍。茅盾則說,這是作家與抗戰(zhàn)相結(jié)合,創(chuàng)造革命文學的最好時機。不少的文化名人給戰(zhàn)士們和白石龍村民上文化課,胡繩、戈寶權(quán)、黎澍等人還直接參與游擊隊的政治工作,使白石龍根據(jù)地處處都充溢著濃厚的文化氛圍。那時,在文化名人的建議和幫助下,創(chuàng)辦了《東江民報》,鄒韜奮揮毫題寫了《東江民報》的報頭,茅盾也為副刊的《民聲》專欄題了字。鄒韜奮和眾多的文化名人還經(jīng)常為報紙寫稿改稿,使報紙的影響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沒有想到這些大文人對我們這么和藹可親?!卑资埓迕駯|江縱隊老戰(zhàn)士陳英清楚地記得,一天夜里他給鄒韜奮送熱水,鄒韜奮連忙熱情地招呼他,并客氣地對他說:“感謝,你們太辛苦了,我們住在這兒就像在家里一樣?!?/p>
茅盾的夫人經(jīng)常找小戰(zhàn)士聊天,噓寒問暖。有一次她碰到在站哨的陳英就問:“你那么小就參加游擊隊了?”
“為了打鬼子!”
“你怕不怕打仗?”
“不怕!”陳英回答得很堅決。聽到這話她關(guān)切地對陳英說:“晚上山里氣溫低,你要多穿點,別著涼?!?/p>
“文化名人沒有一點架子。”蔡興富回憶說,當時他家有幾分田地,文化名人經(jīng)常下地幫他和其他村民干活。很快,文化名人們和白石龍百姓,游擊隊戰(zhàn)士打成一片,教游擊隊員識字學文化,鄒韜奮的夫人還教大家唱革命歌曲。那段日子白石龍每天歡聲笑語,文化名人的到來給白石龍這個小山村帶來了勃勃生機。
2月中旬,黨中央獲悉大批愛國民主人士和文化名人安全到達白石龍根據(jù)地,特發(fā)慰問電給予了東江游擊隊和港九黨組織參加秘密營救的工作人員通報表楊。
在白石龍休整后,這批文化名人要分頭分批離開游擊區(qū)轉(zhuǎn)移到內(nèi)地。為防止敵人偷襲,白天隱蔽在山里休息,晚上才進行轉(zhuǎn)移,每天要行軍三小時以上。陳英回憶說,由于轉(zhuǎn)移路線靠近日軍警戒線,必須十分小心地穿行在灌木叢中,他有時還幫文化界人士背包袱,攙扶他們穿越險要路段。有一次遇到土匪襲擾,負責警衛(wèi)的戰(zhàn)士用機槍還擊,一下子就把土匪打蒙了,以為遇上了八路軍大部隊,便立即掉頭逃命了。
白石龍是這些文化名人秘密轉(zhuǎn)移的中轉(zhuǎn)站,許多人很快就離開了,有的在白石龍住了兩三個月才離開。鄒韜奮、戈寶權(quán)、胡繩、沈志遠等幾位著名文化人由于身份太過于暴露,不容易通過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便到4月才陸續(xù)轉(zhuǎn)移。鄒韜奮本來是去桂林的,但國民黨在沿途都掛著他的相片,并密令“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就地懲辦”,因此黨組織將他的夫人和孩子送到桂林郊區(qū),鄒韜奮本人卻安置在梅縣西南八十多里的江頭村隱蔽下來,直到9月末才離開梅縣前往淪陷區(qū)上海,然后再轉(zhuǎn)道到蘇北解放區(qū)。這是鄒韜奮一生第六次也是最后一次經(jīng)歷過的流亡生活。
廣東黨組織和廣東人民抗日游擊隊在日軍嚴密封鎖控制的危險環(huán)境中,神速地組織了空前規(guī)模的營救行動,成功地營救了眾多的愛國民主人士和文化名人,這是中國革命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跡。廖沫沙贊揚說:“像這樣龐大的文化隊伍,把他們從敵人的虎口中安全的搶救出來,這不但是我們黨一項偉大的功績,而且在歷史上也是空前未有的一次嚴峻、艱苦的大撤退?!边@次秘密營救大行動,既保護了一大批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人才,贏得了國內(nèi)外有識之士、知識分子的贊譽,對促進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鞏固發(fā)展,加強全民族的大團結(jié),都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4,2005年9月2日,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戰(zhàn)勝利60周年紀念日的前一天,坐落在白石龍村的中國文化名人大營救紀念館正式落成開館,紀念館主體是當年的天主教堂,是當年東江縱隊安排文化名人棲身的地方。紀念館院子里迎面矗立著一塊巨石碑牌,上面刻著鄒家華親自為紀念館題寫的“中國文化名人大營救紀念館”十二個筆力遒勁的大字。巨石碑牌后是一座高6米的大型主題雕塑:勝利大營救紀念雕塑。雕塑是幾面迎風招展的紅旗,紅旗上雕刻著被營救的幾位文化名人代表的頭像。紀念雕塑兩側(cè)是漢白玉石刻“大營救圖”,刀法簡練,畫面壯觀。紀念館后面是一個燒制成紫紅色的大型群像浮雕,浮雕上精彩紛呈,有反映當年深圳抗日的烽火,有當年東江縱隊戰(zhàn)斗的場面,有當年被營救的文化名人,有當年白石龍的百姓……氣勢恢弘,蔚為壯觀。
在紀念館內(nèi)陳列了很多當年文化名人使用過的舊物,睹物思人,讓人頓生感慨。在圖片展覽區(qū)里,陳列了上百張文化名人的照片,以及后來他們中間一些人的題字和文章。其中有一幅是時任東江縱隊副司令員王作堯的題字,他對于這段往來深情地寫道:“白石龍的綠水青山,留下了愛國文化名人紛至沓來的足跡。白石龍的清風明月,又伴隨著他們的笑語歡聲渡過東江,轉(zhuǎn)移到內(nèi)地?!?/p>
在歷史的長河中,白石龍大營救并安置文化人的往事,無疑是滄海一粟。雖然大都市的高樓大廈能包圍住這座小小的紀念館,但是藏不住那段烽火四起的紅色歲月,人們總要記憶白石龍這個紅色經(jīng)典故事。白石龍大營救文化名人這段歷史鄒家華甚是熟悉,2008年前后,這位前國務院副總理、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曾兩度來到白石龍村看望村民,與當年給予其一家人幫助的村民和老革命座談,共憶紅色往事。
白石龍這座“中國文化名人大營救紀念館”成了深圳市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一批批社會各界,企事業(yè)單位、學校、共青團組織紛紛前來參觀學習。白石龍,這個昔日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今日已建設成為有大都市氣派的山城,擁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十多萬人在這里工作、學習、生活、經(jīng)商、安居樂業(yè)。白石龍因為有了一座中國文化名人大營救紀念館,也因了當年的那段文化名人大營救的歷史,茅盾、柳亞子、何香凝、鄒韜奮、丁玲等這些中國文化精英生活過的地方,她必將永遠名垂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