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松]
上世紀80年代中后期,麻將進了校園,一夜之間火爆起來。學校當然要抓,學生卻不可能不打,貓捉老鼠的游戲天天上演,連同學之間,也要斗智斗勇。比如中午或晚上吃飯前,怕一會兒來沒自己的位置,就拿走幾張麻將牌,裝進自己的口袋里,可先吃完飯回來的幾個人,才不管這些呢,缺牌的麻將照樣打。
當時高校管理嚴格,晚上到點兒停電,可苦了打麻將的。我們有過在樓道廁所處打麻將的壯舉,因為那兒有光。時常有半夜起夜的老兄,一邊尿,一邊回頭支招:“打五條……”
賭資是飯票,幾分錢為底,誰一天輸一張滿值四元的菜票,那算是點兒背到家,一般會拿著空飯盒,跟在贏家后面蹭飯吃。
除去麻將,也喝酒,但口袋里缺錢,這習慣養(yǎng)不成,只能偶爾為之。本宿舍一老兄與其他宿舍一老兄打賭,一起分了一瓶酒精,喝下去,對坐在床上,看誰先倒下,最后雙雙不省人事!我們事后查證:酒精都是醫(yī)用的。
還有抬杠侃大山,只要湊夠三個人,辯論會就開始,國際國內大事,尼采薩特叔本華,你只要敢開頭,我就敢跟上。那個時代,哲學家們的書熱銷,估計和大家都需要談資有關。沒點兒知識儲備,話題參加不進去,女朋友都不好找。
大把大把無聊的日子,被大把大把的創(chuàng)意填滿。臨畢業(yè)時,懶得動腦子想的人們,竟然開始玩飛行棋和跳棋,用扔骰子來填補時光的流逝。多年過后,這一切竟成了回憶中很美的一種青春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