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素

咖啡館老板的“衛(wèi)生球眼”

歐洲大體上是個生活舒適的地方，但作為旅游者，常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其中尤以上廁所最難。歐洲大街上的公共廁所實在不多，收費公廁的收費很貴，無論是“大號”還是“小號”，都收1歐元。

如果單從上廁所這個問題來看，奧地利是一個很有人情味兒的國度。內(nèi)急時，你隨時可以鉆進快餐店或路邊的咖啡館，基本上不會遇到白眼。

在意大利著名的旅游城市佛羅倫薩，我見識了一家咖啡館老板的“衛(wèi)生球眼”。因為實在找不到公共廁所，我走進了老城的一家咖啡館。老板問我要什么，我說想上趟廁所。見老板不大情愿的樣子，我連忙說，先如廁后消費。

讓我多少有些意外的是，老板居然問我，一會兒是準(zhǔn)備站著喝咖啡還是坐著喝。我知道站著喝比坐著喝便宜很多，老板這么問，顯然是怕我從廁所出來后只點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了事。我本來沒打算喝最便宜的濃縮咖啡敷衍他們，被這樣一問我倒來了氣，這不是明擺著見錢眼開嗎？我學(xué)著意大利人的樣子，夸張地聳了聳肩，說“也許”。

讓我哭笑不得的是，尖嘴猴腮的老板極盡夸張地重復(fù)著“也許”，簡直就是葛朗臺的嘴臉。

我從廁所出來后，點了菜單上最貴的一款咖啡。老板就像川劇變臉那樣，瞬間換了一張臉，臨走時還和我熱情地道別。我沒好氣地回了句標(biāo)準(zhǔn)普通話“再見”，也許他聽得懂這個簡單的漢語詞匯。

餐廳里竟有把守廁所的門衛(wèi)

為了上廁所，我和比利時布魯塞爾“撒尿小孩”附近一家四星級酒店的服務(wù)員及大堂經(jīng)理展開了斗爭。

那天，為了避開如織的游人，我大清早就來到了布魯塞爾著名的大廣場，看了“撒尿小孩”于連后，忽然感到肚子難受。這么早，街上的店鋪都還沒開門，剛巧路邊有個四星級酒店。我剛走進去，門童就禮貌地上前詢問我有何貴干。我說明來意后，門童連忙說了句“對不起”，告訴我可以去街頭的咖啡館解決問題。我解釋說，這么早都還沒有開門，要不也不會來這里。門童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只是重復(fù)著“本酒店的廁所只供住店客人使用”。

我提高了說話的分貝：“不讓進？那我和你們的值班經(jīng)理說說看。”說著徑直走到大堂的值班經(jīng)理柜臺。值班經(jīng)理是個五官端正的黑人小伙，態(tài)度一點兒都不可愛，只是說了句“對不起，不可以”，就試圖把我攆出酒店?？此@副德行，我不緊不慢地說：“既然如此，我直接找你們的總經(jīng)理吧。我到你們國家是來花錢的，遇到這點兒問題你們都拒絕幫助，不大好吧……”也許這句話起了點兒作用，也許對方怕我找總經(jīng)理，無奈地說：“那您就用（廁所）吧。”

上完廁所后，我認(rèn)真地把馬桶整干凈，出門時真誠地對曾經(jīng)拒絕幫助我的人說了聲“謝謝”。

在法國老城圖盧茲，我遇到了一件頗為無奈的事。內(nèi)急的時候就近走入老廣場邊的麥當(dāng)勞，沒想到，這家餐廳竟專門雇了個門衛(wèi)，把守通向二樓廁所的樓梯口，想用廁所的一律截住，除非你在這里消費。我問門衛(wèi)，能否讓我先上廁所，然后再消費。門衛(wèi)面無表情地說“NO”。我說，如果先買了食品再去上廁所，吃的時候就該涼了，能否“通融”一下？門衛(wèi)撇了撇嘴，搖搖頭，還是“NO”，把一堵墻似的后背給了我，不再理會。氣憤之下，我教了他一句正宗的“國罵”，然后一頭鉆進隔壁的咖啡館。要知道這一天本人已經(jīng)喝了3次咖啡了，后兩次并非為了品嘗咖啡的美昧，僅僅是為了解決“問題”。

免費上廁所有竅門

也許是太多的旅游者蜂擁而至才導(dǎo)致了捷克布拉格人的怠慢，也許是人潮洶涌的旅游大軍給布拉格的咖啡館帶來了太多麻煩，總之，今天的布拉格已經(jīng)不像過去那么熱情好客了。老廣場邊的一個個咖啡館越來越“精”，只有在本店消費的客人才發(fā)給一張進廁所的“路條”；火車站附近公廁的收費幾乎等同于敲詐。匈牙利布達佩斯在這一點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在歐洲上廁所的經(jīng)歷也不都是“悲劇”。在丹麥哥本哈根的老廣場尋找?guī)鶗r，當(dāng)?shù)厝酥更c我：去市政府大樓。我將信將疑地走進市政府大樓時，做好了被拒的準(zhǔn)備。在大門口，當(dāng)我告訴門衛(wèi)我想上廁所的時候，門衛(wèi)熱情地告訴我準(zhǔn)確的路線。后來，我找到了一個免費上廁所的竅門：免費的博物館、圖書館，以及當(dāng)?shù)氐恼髽?，都是不錯的選擇。

寫到這里，我忽然想起幾年前在廣東中山市尋找?guī)鶗r的經(jīng)歷。我在大街上實在找不到廁所（附近連家餐廳都沒有），就問在路邊玩耍的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哪里有廁所，天真的孩子居然把我?guī)Щ亓俗约杭?。孩子們的媽媽用戒備的眼神看了看我，說：“我們家沒廁所！”小小廁所，如何不能讓人領(lǐng)略人間冷曖世態(tài)炎涼呢。

（江平薦自《時代報告》）

責(zé)編：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