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來音樂治療在我國的研究進展

　　一、引 言
　　音樂治療學興起于２０世紀５０年代的美國，經(jīng)過半個多世紀的發(fā)展，音樂治療學已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在心理學、臨床醫(yī)學等領域發(fā)揮著獨特的作用。
　　我國自古就有音樂治療的相關思想，而音樂治療作為一門學科在我國卻起步很晚。上世紀８０年代初，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劉邦瑞教授在中央音樂學院的講學被視為開啟了音樂治療通往我國的大門，隨后中國音樂學院音樂治療大專班的開設及中國音樂治療學會的設立則奠定了音樂治療學在我國教育教學與實踐研究的基礎。
　　近年來，隨著社會的進步，我國對音樂治療的研究呈現(xiàn)出了蓬勃發(fā)展的勢頭。本文對我國十年間在音樂治療的理論研究及實踐研究等方面的相關文獻做了詳細的梳理，總結近十年來我國音樂治療學科的科研進程、實踐方向及所取得的成績和不足，為今后的發(fā)展提供借鑒的依據(jù)。
　　二、音樂治療在我國的管理及教育機制
　?。ㄒ唬┲袊魳分委煂W會
　　中國音樂治療學會成立于１９８９年?熏是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下屬的專門研究音樂治療學的群眾性學術組織。該學會目前會員近六百人，集體會員近１５０個。該學會每三年舉辦一次全國性的音樂治療學術研討會，２００５年在福建省第二人民醫(yī)院舉辦第七屆研討會時，學會決定每兩年召開學術會議。此后的２００７年和２００９年分別在江西中醫(yī)學院、湖北武漢心理醫(yī)院召開了第八屆和第九屆學術研討會。在第八屆學術研討會上學會宣布了成立七個相關學術委員會的決定，分別是高校音樂治療教育工作委員會、音樂治療與康復醫(yī)學結合工作委員會、音樂治療科普及宣傳工作委員會、音樂治療在醫(yī)療領域的運用工作委員會、音樂治療的基礎理論研究工作委員會、音樂治療臨床應用及音樂治療師認證工作委員會、音樂治療行業(yè)規(guī)范工作委員會。其中的高校音樂治療教育工作委員會于２００８年在首都師范大學召開了“首屆全國高校音樂治療教學研討會”。中國音樂治療學會刊物名為《音樂治療學科信息》，于每屆學術研討會之后以會議論文集的形式在學會內(nèi)部發(fā)行。
　?。ǘ┮魳分委煹慕逃虒W
　　１９８８年６月文化部教育司同意試辦音樂治療專業(yè)并批準在中國音樂學院招收在職音樂治療?？粕?。１９８９年由北京回龍觀醫(yī)院、北京安康醫(yī)院、徐州精神病院考入的５名學員，成為中國首批音樂治療專業(yè)的學生。①１９９７年中央音樂學院設立了我國第一所音樂治療研究機構——中央音樂學院音樂治療研究中心，并于１９９８年開始招收碩士研究生，２００３年開始招收本科生。目前全國有多所高等院校開設了音樂治療專業(yè)，中國音樂學院、上海音樂學院、首都師范大學、四川音樂學院、沈陽音樂學院、江西中醫(yī)學院都設立了音樂治療學的本科及研究生課程。
　　三、我國傳統(tǒng)音樂治療思想的理論研究及
　　臨床應用
　?。ㄒ唬┪覈鴤鹘y(tǒng)音樂治療思想及方法簡介
　　我國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及中醫(yī)理論的基礎上，創(chuàng)新出具有東方文化特點和中國特色的音樂治療方法。
　　１．五行五音療法
　　中國古老的哲學認為宇宙萬物是由木、火、土、金、水五種元素組成其相生又相克稱“五行”。中醫(yī)的理論基礎之一也有陰陽五行學說，五行與五臟的關系是：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在中國古代醫(yī)典《黃帝內(nèi)經(jīng)》中也載有五行?穴木、火、土、金、水?雪與五音（角、徵、宮、商、羽）和五臟（肝、心、脾、肺、腎）的關系。按這一理論五音可對相應的五臟起作用，如角音屬木通肝，可制怒，即“通肝解怒”；徵音屬火通心，運用徵音可“養(yǎng)陰助心”等。②
　　２．音樂電療
　　這是中國獨創(chuàng)的一項將音樂與電療和針灸治療相結合的療法。將音樂信號轉換成電信號能增強治療效果，因為音樂是千變?nèi)f化的，音樂轉換成的電脈沖作用于人體可提高療效。用毫針代替電極板并結合人體經(jīng)絡穴位形成的音樂電針療法在應用于外科手術的電針麻醉中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音樂電療與音樂電針療法廣泛地應用于肌肉扭損傷、坐骨神經(jīng)痛、面神經(jīng)麻痹、神經(jīng)衰弱、初期高血壓、腦中風后遺癥、腎結石的碎石等。③
　?。ǘ├碚撗芯?br/>　　馬前鋒從中國古代音樂治療的理論基礎、個性化的辨證治療方法以及傳統(tǒng)的中醫(yī)音樂治療三方面對中國傳統(tǒng)的音樂治療進行了深入的研究，該論文認為中國有豐富的音樂治療的思想。特別是五音療法?熏反映了傳統(tǒng)的“天人合一”思想。五音療法整合了人與自然、社會的相互作用和影響；體現(xiàn)了對音樂與情緒及臟腑之間的互動關系；突現(xiàn)了音聲與人格情志、臟氣等的關系。五音療法匹配了人體的不同臟腑?熏把五音、五行、五臟、人格配屬用于音樂治療的實踐。④
　　星海音樂學院的羅小平教授針對在當代音樂治療學理論研究與實踐應用領域很多專家及學者感興趣的五音與五臟的對應關系對古代文獻進行了細致和深入的梳理及分析，并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及建議。羅教授認為“五音對五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值得深入研究并具有實踐意義的理論?熏從古至今一直是傳統(tǒng)醫(yī)學關注的論題?熏如何使之在今天發(fā)揮更重要的作用?熏尚需要從理論上進行更系統(tǒng)的探究?熏在實證研究上更具科學性與可操作性?熏在產(chǎn)品的開發(fā)、制作上更加規(guī)范化。⑤
　　貴陽中醫(yī)學院與貴州民族學院合作編制了《五行音樂曲目精選》，參與者王長城在其《五行八音盒帶的編制研究》一文中總結了五行音樂的編制心得。編選樂曲的基本原則是將實用的五行音樂治療同民族音樂欣賞有機地結合起來。選曲標準是以調式分類之外，首選古曲，次選近世傳統(tǒng)樂曲以及現(xiàn)代人創(chuàng)作之精品和新民樂，在此標準的基礎上精選了這套共計８２首曲目，由八盒磁帶組成的五行音樂。⑥
　?。ㄈ┡R床應用
　　項春雁等將９２例惡性腫瘤患者隨機分為試驗組與對照組。兩組患者除進行腫瘤常規(guī)治療外，試驗組采用聆聽中醫(yī)五行音樂結合音樂電針治療，對照組僅聆聽中醫(yī)五行音樂。研究結果顯示兩組治療后抑郁狀態(tài)及功能狀態(tài)均較治療前明顯改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穴Ｐ均＜０．０５?雪。但兩組治療后的各項測評結果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穴Ｐ均＞０．０５?雪。結論為電針不是改善患者抑郁狀態(tài)的絕對手段，而中醫(yī)五行音樂對于改善惡性腫瘤患者的抑郁狀態(tài)有較好的效果。⑦
　　王智將６４例抑郁癥患者平均分為２組。治療組采用中國古典宮、商、角、徵、羽調式音樂，根據(jù)患者的喜好自行選擇２—３首音樂。對照組不做音樂治療，只做常規(guī)治療。結果顯示兩組患者經(jīng)過４周治療后綜合醫(yī)院情緒測評表（ＨＡＤ）焦慮和抑郁評分有明顯下降，但兩組間比較差異顯著（Ｐ＜０．０５）。說明角調音樂可使抑郁患者自我調節(jié)情緒，改善大腦皮層各興奮區(qū)的平衡。⑧
　　孔晶等將１６４例睡眠障礙者隨機分為治療組與對照組，使用癥狀自評量表?穴ＳＣＬ—９０?雪對身心狀況進行評估。對照組進行睡眠健康宣教、自我調節(jié)。治療組在此基礎上給予音樂體感振動治療，采用專門研制的宮調體感音樂。治療后，治療組ＰＳＱＩ總分、睡眠障礙因子、睡眠質量因子、強迫癥狀、抑郁、焦慮、敵對、偏執(zhí)因子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顯著?穴Ｐ＜０．０５?雪。說明體感振動音樂療法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睡眠狀況及身心癥狀。⑨
　　許玲等通過五行音樂與西方自然音樂的療效對比，驗證了音樂治療對提高腫瘤化療患者的生活質量具有一定的作用。將９９例腫瘤化療患者隨機分配成五行音樂組、自然音樂組和安慰對照組，五行音樂組在上午針對情志和脾胃選擇木系和土系的五行音樂，晚上針對睡眠選擇水系音樂；自然音樂組以舒緩小夜曲作為聆聽曲目；對照組選擇無音樂內(nèi)容的廣播節(jié)目，經(jīng)過為期２１天、每天兩次的音樂治療臨床觀察，通過對量表前后差值得分的分析判斷，認為音樂治療有助于提高腫瘤化療患者的生活質量，而五行音樂組的改善情況明顯優(yōu)于其他兩組，證明五行音樂不僅可以達到與西方自然音樂同樣的治療效果，并且在緩解情緒功能、疲乏狀態(tài)等方面優(yōu)于西方自然音樂。⑩
　　
　　四、西方現(xiàn)代音樂治療思想在我國的
　　理論研究及臨床應用
　?。ㄒ唬┈F(xiàn)代音樂治療思想及方法簡介
　　音樂治療學于上世紀５０年代自美國興起并快速發(fā)展起來?熏形成集音樂、心理與醫(yī)學為一體的交叉型學科，美國的音樂治療在近半個多世紀的進程中，通過理論與實踐的不斷創(chuàng)新與總結，確立了音樂治療的體系、流派及方法技術，其理論思想給世界范圍內(nèi)帶來深遠的影響，更成為現(xiàn)代音樂治療的標準及風向標。西方音樂治療學注重音樂治療師與來訪者的關系建構，強調音樂的功能性以及音樂對人體的生理及心理作用，突出音樂治療的實證研究與客觀分析。
　　西方音樂治療學將音樂治療的方法分為三大類{11}：接受式音樂治療、參與式音樂治療和即興]奏式音樂治療。接受式音樂治療是通過聆聽音樂的過程來達到治療的目的。這是一種運用非常普遍的方法，有多種方法技術。如歌曲討論、音樂回憶、音樂同步、音樂想象等。參與式音樂治療是通過]唱、]奏現(xiàn)有的音樂作品，并根據(jù)治療的需要對現(xiàn)有的音樂作品進行改變的音樂活動來達到治療的目的，該方法包括]唱]奏和技能學習兩類。參與式音樂治療的對象不需要接受過專門的音樂訓練，或具有任何音樂技能，所以]奏、]唱出來的音樂是否好聽無關緊要。即興]奏式的音樂治療方法在歐美國家十分普遍。即興]奏采用的樂器多為簡單的，無需學習訓練即可]奏的節(jié)奏性和旋律性打擊樂器，如各種不同的鼓、三角鐵、鈴鼓、木琴等，治療師多用鋼琴或吉他參與]奏。
　　（二）理論研究
　　沈靜對音樂治療的定義和身心效應及其心理學研究進行了詳細的文獻分析，并提出了音樂治療在相關實證研究方法上存在的難點。沈靜認為，情緒研究中的模糊性所帶來的困難以及現(xiàn)有情緒理論在解釋音樂作用下的情緒現(xiàn)象方面的不足，會成為音樂治療研究的難點，另外，音樂作為聽覺刺激很難對治療作出主觀效應。{12}
　　周為民教授對音樂治療與生理學的關系作了深入分析?熏作者認為生理學與音樂治療的臨床實踐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在音樂治療實踐中，許多臨床問題都要通過對人體各種生理功能的指標變化來進行研究與分析，許多音樂治療效果也要運用生理學的研究方法來進行測定和檢驗，因此，生理學也是音樂治療臨床研究的基礎。{13}
　　周為民教授以音樂治療中的療效評價方法問題為研究重點?熏對音樂治療的評價方法進行了研究。作者的觀點是：評價行為應在治療之前開始，通過多方面診斷來獲取患者身心功能和行為狀況的有關信息作為評價的資料，并以此作為治療的坐標。而作為診斷性評價所關注的焦點也從過去對患者缺陷的重視逐漸轉到從患者本身的優(yōu)勢中考察，以此檢驗治療的計劃和評價治療的效果，考察的視角也應是多元的，對患者進行綜合的評價分析。{14}
　　陳思靜探討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與音樂治療之間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弗洛伊德的理論運用到音樂治療中能達到較好的效果，同時它也有局限性。比如過于強調力比多的作用等，作者同時還強調音樂治療從精神分析理論中吸收了豐富的營養(yǎng)，同時也結合其它的理論，如人本主義、存在主義、行為主義、超個人主義等其他心理治療的理論來達到最好的療效，為需要音樂治療的朋友們服務。{15}
　　吳繼紅、萬瑛闡述了音樂治療中的情緒一認知原理，及其這一原理的理論背景?熏并把這一原理運用到案例分析之中。音樂治療強調情緒對認知的決定作用，利用音樂對情緒的巨大影響力來改變?nèi)说男睦頎顩r，最終改變?nèi)说恼J知，達到治療的目的。作者通過音樂治療案例，證明音樂在心理治療中有釋放、宣泄和梳理的積極作用。{16}
　?。ㄈ┡R床應用
　　陳思靜的研究以２０７名服刑人員為有效被試，采用整群隨機取樣的方法，將被試分為三組，通過填寫焦慮量表，抑郁量表和認知自評量表的方式，來比較音樂和閾限下信息對于服刑人員的焦慮、抑郁以及認知方面的影響。結論是?押音樂能有效地降低服刑人員的焦慮情緒，提高放松水平。“含有促進放松、積極認知內(nèi)容的閾限下信息可以減少服刑人員的焦慮和抑郁情緒，同時可以減少服刑人員的消極認知”的假設沒有得到支持?熏但仍有深入研究的意義。{17}
　　張焱通過音樂治療、結構化教育與應用行為分析療法的有機結合，并兼用世界其它音樂教育理念與實踐，對一例高功能孤獨癥兒童進行了行為訓練的個案研究。在提高主動語言表達的動機，轉化和改善刻板行為，提高其社會適應情緒與交往能力等方面取得了較好的治療效果。{18}
　　解鴻雁等人進行了不同音樂作用下人的自主神經(jīng)生理反應的研究?熏該研究采用多導生理記錄儀?熏采集不同類型樂曲誘發(fā)情緒的自主神經(jīng)生理反應?熏并對組內(nèi)組間不同生理反應指標進行統(tǒng)計與分析?熏進而尋求調節(jié)心理的選曲規(guī)律。同時通過專業(yè)組與非專業(yè)組對音樂類型與自主神經(jīng)生理反應的組間差異關系，為音樂調節(jié)身心的治療功能提供準確有效的科學依據(jù)。{19}
　　五、存在的問題
　　回顧我國這十年來音樂治療學的學術論文?熏可以看到近年來有關音樂治療的歷史及文獻介紹類的論文明顯減少，人們把更多的視野投入到更加廣闊的實踐領域，在音樂治療實踐操作的過程中，真切地感受音樂治療的真諦并發(fā)現(xiàn)可持續(xù)研究的意義。然而隨著音樂治療臨床應用的不斷開展，一些問題也逐漸地凸顯出來。
　?。ㄒ唬σ魳分委煂W的機理需要做深入研究
　　音樂治療的實施范圍已擴展到社會的各個應用領域，醫(yī)學臨床康復與精神科領域里的實踐研究論文占據(jù)了很大比重，其次是特殊兒童教育、老人、大學生及高中生的心理健康問題等領域的實踐研究，對音樂治療的機理進行研究的論文則很少。實踐應用型論文，對音樂治療方法的選擇過于單一，多為聆聽式為主，對音樂治療的實施過程用詞很少，僅以音樂治療實施前后所進行的生理及心理測驗的數(shù)據(jù)指標說明音樂治療的效果，而對前后測的差異原因、音樂治療實施過程中的物理因素及個人差異以及治療師的作用卻極少作出應有的思考，因此這類論文在閱讀時，很容易誤導讀者形成對音樂治療學片面的認識，讓讀者很有可能認為音樂治療不過是播放音樂讓患者去聽而已。音樂治療在很多實踐領域只是發(fā)揮其輔助的作用?熏藥物治療以及患者自身康復能力的強弱則是前提條件?熏我國的研究論文尤其以醫(yī)療領域的論文最為突出?熏幾乎都缺乏對這一點的詳細說明?熏而是過于主觀夸大了音樂的作用。這使得以醫(yī)療臨床為核心的我國音樂治療學隊伍的整體學術水平仍停留在“淺嘗輒止”的初級階段，如果這個階段得不到重視和提高，我國的音樂治療學將會處于尷尬的“瓶頸期”，因此，筆者認為對音樂治療學相關學科理論的系統(tǒng)學習以及用嚴謹務實的態(tài)度進行深入的研究是當前音樂治療學領域重要的課題。
　　 （二）五行音樂治療的研究需要科學化及規(guī)范化
　　我國的音樂治療在起步之初就確立了走具有中國特色道路的目標，五行音樂治療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發(fā)展起來的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的治療方法，其中所蘊含的中醫(yī)思想及哲學內(nèi)涵體現(xiàn)了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然而通過對近十年來有關五行音樂治療文獻的梳理，筆者發(fā)現(xiàn)五行音樂治療在研究上存在一些問題。首先，五行音樂并非單調的五個單音的重復，而是以五音中的一個音為調式所構成的樂曲，如：宮調樂曲、羽調樂曲等。那么患者在聆聽宮調樂曲時，是宮音在影響患者，還是整首樂曲的旋律、節(jié)奏在對患者起作用，當前沒有研究涉及這一問題；其次，研究對象的生理狀態(tài)基本相同的情況下，其審美趣味、受教育程度及當時的情緒狀態(tài)等個性差異都會影響接受五行音樂治療的效果，而當前的研究中卻很少涉及這一方面；另外，五行音樂產(chǎn)品市場需要規(guī)范，當前很多五行音樂產(chǎn)品更多的是編曲者根據(jù)自身的喜好及體驗選編樂曲，缺乏科學的實證研究、數(shù)據(jù)分析及理論基礎為依據(jù)，因此產(chǎn)品的可信度及有效性很難把握，容易使一些粗制濫造、濫竽充數(shù)的產(chǎn)品混入其中，影響正規(guī)產(chǎn)品的價值。五行音樂治療是值得深入探討和研究的論題，在實證研究上則需要更加規(guī)范化、系統(tǒng)化和科學化。
　　
　　（三）音樂治療的研究方法需要多元化
　　學術界對研究方法基本上分為“量化研究”和“質性研究”兩類，我國的音樂治療目前普遍采用的是“量化研究”的方法，尤其在醫(yī)療臨床領域更是較為常用，在心理問題領域，“量化研究”也同樣成為了主要的研究方法。然而音樂治療是一門交叉型的人文學科，其研究的領域不僅涉及到整體現(xiàn)象而且涉及到個體變化，正因為研究的對象存在差異，選擇使用哪一種研究方法才顯得至關重要?！傲炕芯俊焙汀百|性研究”在指導思想和手段上存在差異，所關注的焦點各有不同，分別使用不同的方法、從不同的角度對事物的不同側面進行研究。{20}所以筆者認為音樂治療應該根據(jù)研究對象和研究問題的不同，科學地選擇有利于該課題的研究方法。在音樂治療心理問題領域，筆者不贊成在音樂治療的臨床實踐中單純地使用“量化研究”，雖然“量化研究”通過計算及統(tǒng)計分析對音樂干預手段在治療前后的對比度上給出了準確的分析，有利于治療師快速地對治療效果作出概括的評價，但是在微觀層面對個別事物進行細致的描述，能夠發(fā)現(xiàn)特殊現(xiàn)象并提出新的看問題的角度及解決辦法等則是“量化研究”所不能滿足的，而這些正是“質性研究”的優(yōu)勢，所以在音樂治療的相關研究領域，“質性研究”與“量化研究”這兩種方法應該結合起來使用，相互取長補短，這樣比單獨使用一種研究方法會更有優(yōu)勢和力度。
　　我國的音樂治療雖然起步較晚，但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發(fā)展迅速，在學科建設和臨床實踐上卓有成效，雖然存在一些不足之處，但是一門新興學科在發(fā)展過程中出現(xiàn)各種問題是必然的現(xiàn)象，只有通過發(fā)現(xiàn)問題到解決問題才能使我們不斷地反思、借鑒和再學習，進而促進該學科的發(fā)展。我國現(xiàn)階段的音樂治療學必須努力鉆研和吸納先進的音樂治療理論和方法，以務實、嚴謹和科學的治學態(tài)度進行實踐研究，才能使我國的音樂治療得到質的提升和飛躍，這也是現(xiàn)階段我國音樂治療學的一個重要課題。
　　
　?、購埪兑魳分委煹膫魅爰霸谥袊陌l(fā)展》，《中國音樂》，２００４年第１期，第１０５—１０７頁。
　?、趶堷欆病兑魳分委煂W基礎》，中國電子音像出版社，２０００年版，第１３８—１３９頁。
　?、垴R前鋒、翁潔靜、李瓊《中國傳統(tǒng)的音樂治療研究》，《心理科學》，２００６年第６期，第１４７０—１４７３頁。
　?、芰_小平《析五音與五臟關系的研究》，《星海音樂學院學報》，２００９年第３期，第２７—３０頁。
　?、萃蹰L城《五行八音盒帶的編制研究》，《貴州民族學院學報》?穴哲學社會科學版?雪?熏２００３年第５期，第８１頁。
　　⑥項春雁、郭全、廖娟等《中醫(yī)五行音樂結合音樂電針療法對惡性腫瘤患者抑郁狀態(tài)的影響》，《中華護理雜志》，２００６年第１１期，第９６９—９７２頁。
　?、咄踔恰兑魳分委煂σ钟舭Y患者情緒改善的療效觀察》，《遼寧中醫(yī)雜志》，２００６年第７期，第８４６頁。
　?、嗫拙?、劉偉等《感振動音樂療法改善睡眠障礙的研究》，《中國康復醫(yī)學雜志》，２００６年第１２期，第１１０７—１１０９頁。
　　⑨許玲、李宇欣《五行音樂對腫瘤化療患者生活治療影響的隨機雙盲對照臨床研究》，《中國音樂治療學會第九屆學術年會論文集》，２００９年第１０期，第１５０—１５４頁。
　　⑩高天《音樂治療學基礎理論》，北京：世界圖書出版社．２００７年版，第１５２—１５９頁。
　　{11}沈靜《音樂治療及其相關心理學研究述評》，《心理科學》，２００３年第１期，第１７６—１７７頁。
　　{12}周為民《音樂治療的生理學研究》，《中國音樂學》，２００７年第１期第１１７—１２１頁。
　　{13}周為民《評價方法在音樂治療中的應用》，《中國音樂》，２００４年第４期第２２５—２２８頁。
　　{14}陳思靜《談音樂治療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藝?！返冢财诘冢矗疙?。
　　{15}吳繼紅、萬瑛《音樂治療中的情緒與認知》，《黃鐘》，２００６年第３期，第１０５—１０８頁。
　　{16}陳思靜《音樂和閾限下信息對服刑人員情緒和認知影響作用的實驗研究》，《中國音樂》，２０１０年第１期第２４４—２５０頁。
　　{17}張炎《音樂治療干預高功能孤獨癥兒童行為訓練的個案研究》，《中國特殊教育》，２００５年第８期第３８—４１頁。
　　{18}解鴻雁等《不同音樂作用下人的自主神經(jīng)生理反應的研究》，《中國音樂治療學會第九屆學會論文集》，２００９年版，第４８—５３頁。
　　{19}陳向明《質的研究方法與社會科學研究》，教育科學出版社，２０００年版，第１０頁。
　?。ù宋挠晒枮I師范大學２００９年度人文社會科學科研培育基金資助，項目編號：“ＳＸＰ２００９－１４”）
　　
　　杜青青 哈爾濱師范大學音樂學院講師
　　（責任編輯 金兆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