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許多座橋。我看著橋的改變,橋也見證了我的成長。
我又舊地重游了。
踏著泥濘小徑,穿過田野,沿河往右?guī)撞?,便到了。這不過是座石板橋,兩塊石板并在一起架于兩岸,但并不緊密,中間留了一條五厘米左右的小縫。兩邊也沒欄桿護(hù)著。
久經(jīng)滄桑了,再走上這座橋,似有點(diǎn)微微顫動(dòng)。橋頭邊的那棵大樹也枯敗了。但村里的人依舊踩著它過河,去河的那頭尋豐收。沒人因它受傷害,也沒人對(duì)它不滿。
橋搭了幾年不清楚,比十四年定是多了。它與大樹相依為命了許多年吧。
橋面上的坑坑洼洼都是值得我珍藏的回憶。
大樹嫩葉萌生了,這是春天。一群孩子帶著風(fēng)箏,從那泥濘小徑奔來。我也跑過橋,眼看風(fēng)箏飛得高了,手舉得酸了,便又跑回橋。蹲下身子,將那線柄放入橋板縫隙里,又一轉(zhuǎn),剛好卡住。因?yàn)轱L(fēng)箏吹得高,柄也不會(huì)輕易掉。人坐在旁邊,扯扯線。不時(shí)向河里扔石子,打個(gè)水漂,進(jìn)行個(gè)水漂技藝比賽。
大樹枝葉愈發(fā)茂盛了,這是夏天。他們又奔來了。手中拿著木板,拿著門栓子就沖了來。我是不會(huì)游泳的,頂多就拿著碩大的門栓子或是木板從岸邊臺(tái)階下去再入水,而后就在原地打轉(zhuǎn)。有時(shí),伙伴們?cè)谝贿呁浦舅ǎ也艅澇隽俗约旱牟y圈。也有勇敢地在橋上跳下的,就這么縱身一躍,矯似游龍。
樹葉逐漸變色,漂在河中,秋天來了。他們?cè)缭谶@了。一人靠著樹干,“一二三四……”“五十!藏好咯!”我躲在橋下那雜草叢中。眼看逼近了,聽到聲響了,于是往另一邊鉆出來,又迅速躲到大樹后。一個(gè)個(gè)都被揪出來了,插翅難飛,終究我還是被抓著了。
光禿禿的樹干暴露在外邊,冬天來了。我們?nèi)ネ捣怼谆锶嗽跇湎露巡窕?,在橋上那幾塊磚搭起一個(gè)“小灶”,從家里偷了打火機(jī)、火柴。出發(fā)!暖洋洋的陽光令人愜意。鉆過枯木叢,來到誰家的地。一幫人在這兒動(dòng)手,一幫人在另一塊地里忙活。不管亂翻到什么程度,最后都只用雜樹枝來掩蓋我們的罪行。一個(gè)人挖了幾個(gè),就席卷而逃。當(dāng)然也有被抓到的不幸時(shí)候。番薯扔在柴火里,等了幾分鐘就差不多了。不僅能暖手還飽肚。
我留戀這座橋、這棵樹,還有我的童年??上У氖俏一夭蝗?,昔日此地此情此景,我只好緬懷。
?。ㄖ笇?dǎo)老師 莊豐石)
西西插嘴
快樂無憂、天真爛漫的童年是所有人記憶中的珍寶,因著這段“此情可待成追憶”的童年歲月,那一座現(xiàn)已微微搖擺的石板橋,一棵快枯萎的大樹,甚至那橋上石板的坑坑洼洼也是珍貴的記憶。在大樹的陪伴下,走過四季的童年是永遠(yuǎn)的追憶。童年,是夢(mèng)中的真,是真中的夢(mè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