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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漢書·藝文志》稱《詩》,看《詩》在西漢的傳本

      2012-04-13 09:37:07王洲明
      衡水學院學報 2012年5期
      關鍵詞:藝文志毛詩漢人

      王洲明

      (山東大學 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

      從《漢書·藝文志》稱《詩》,看《詩》在西漢的傳本

      王洲明

      (山東大學 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

      《漢書·藝文志》對《三家詩》和《毛詩》均有著錄。通過對《三家詩》著錄的考察,認為“故”和“傳”分別為漢人不同的解《詩》經文的方式。又聯系漢代人和清代人對“故”和“傳”的解釋,認為“故(故訓)”是對《詩》經文屬于文辭方面的解釋;而“傳”則是對《詩》經文屬于內容方面的解釋。就《毛詩》系統說,今所謂《毛傳》,恰恰是漢人講的《毛詩》的“故(故訓)”;今所謂《毛序》,恰恰是漢人講的《毛詩》的“傳”。以此出發(fā),揭示出西漢《詩》(特別是《毛詩》)傳本的狀況,并對紛爭不休的《毛詩序》形成問題,提出了新的認識視角。

      《漢書·藝文志》;《詩經》;《毛詩》;西漢傳本

      《漢書·藝文志》“六藝”中,有關于西漢《詩》傳本的記載。

      屬于三家詩系統的《詩》皆為二十八卷,故曰:“《詩經》二十八卷,魯、齊、韓三家①班固《漢書·藝文志》卷三十,中華書局1975年版。?!?/p>

      二十八卷本的《詩經》的內容,首先包括有經文,這是毫無異議的。是否還有其他的內容呢?王先謙《漢書補注》曰:“此三家全經,并以《序》冠其篇首,故皆二十八卷②王先謙《漢書補注》卷三十,中華書局1978年版。?!边@個說法值得懷疑。證據之一,孔穎達《毛詩注疏》:“漢初為傳訓者,皆與經別行?!度齻鳌分?,不與經連,故石經書《公羊傳》皆無經文③孔穎達《毛詩注疏》卷九之四,中華書局1982年版。。”孔穎達還見過石經,其說有根據(至于孔穎達所講的“傳”“訓”包括《詩》的今所謂《序》和《傳》的內容,后面有詳細考證)。證據之二,就在《藝文志》中,在記載了“《詩經》二十八卷,魯、齊、韓三家”后,另外又記載“《魯說》二十八卷”“《齊孫氏傳》二十八卷”。之所以單列“說”的本子,之所以單列“傳”的本子,看來班固是有意與上述純載經文的二十八卷本的《詩經》相區(qū)別。王先謙是以漢代《毛詩》傳本形式,來推斷三家詩的傳本形式,這就值得大大懷疑。

      《藝文志》載錄屬于魯詩系統的有:“《魯故》二十五卷。《魯說》二十八卷①?!逼渲小啊遏斦f》二十八卷”,顧名思義,理解為對《詩》經文的解說,大致不為錯。至于“《魯故》二十五卷”的“故”,其內容指什么?就需要與《齊詩》《韓詩》《毛詩》通盤來考慮了。

      《藝文志》載錄屬于《齊詩》系統的有:“《齊后氏故》二十卷?!洱R孫氏故》二十七卷?!洱R后氏傳》三十九卷?!洱R孫氏傳》二十八卷?!洱R雜記》十八卷①?!逼渲械摹洱R雜記》,顧名思義,理解為是有關《齊詩》經文“雜記”性質的說明,大致不為錯。至于撰主不同、卷數也不同的所謂“故”“傳”,其內容指什么?也需要與《魯詩》《韓詩》《毛詩》通盤來考慮。從上述的載錄看,西漢屬于《齊詩》的傳本為最多。

      《藝文志》載錄屬于《韓詩》系統的有:“《韓故》三十六卷?!俄n內傳》四卷?!俄n外傳》六卷。《韓說》四十一卷①。”其中《韓說》仍可理解為對《韓詩》經文的解說。其中的《韓外傳》(即《韓詩外傳》)流傳至今,已為十卷本。其內容今人多認為是以《詩》證事;其實,在漢人的心目中,所謂《外傳》也是解《詩》的一種方式。正如劉侯《韓詩外傳·序言》所說:“觀《外傳》雖非其解經之詳,斷章取義,要有合于孔門商、賜言詩之旨④韓嬰《韓詩外傳》,文淵閣四庫全書本。?!逼渲械摹俄n內傳》是就《外傳》相對而言,其實也就是《韓傳》,而至于《韓傳》《韓故》的內容是什么?也必須與《魯詩》《齊詩》《毛詩》作通盤考慮,才能有所了解。

      由《藝文志》的載錄可知,三家詩在西漢的傳授中,“故”自為“故”,“傳”自為“傳”,所以才有上述《齊后氏故》《齊后氏傳》之別,才有《齊孫氏故》《齊孫氏傳》之別。才有《魯故》《韓故》《韓內傳》之傳本。此外,還有“說”“記”等形式,所以才有了《魯說》《韓說》《齊雜記》之類的傳本。足見,在漢人心目中,“故”與“傳”肯定為兩種不同的解經方式。那么,究竟不同在什么地方?各自的含義究竟是什么?《藝文志》對《毛詩》的著錄,給我們提供了解開這個問題的信息。再結合后人對《藝文志》的研究,我們可以弄清楚原來看似明白而實際上并不真正明白的問題。

      《漢書·藝文志》:“毛詩故訓傳三十卷?!鳖亷煿抛⒃唬骸肮收撸ㄆ渲噶x也。它皆類此。今流俗《毛詩》改‘故訓傳’為‘詁’字,失真耳①班固《漢書·藝文志》卷三十,中華書局1975年版。?!边@是一條非常重要的提示。只不過他仍把“故訓傳”視為一體,而沒有注意“故”與“傳”的區(qū)別。問題還在于,顏師古強調“故”與“詁”的不同,認為“故”的含義是“通其指義”里的所謂“指義”,指的是《詩》義,也即《詩》的內容,其實這個見解也不正確。但所提出的“故”與“詁”的不同,提醒了我們從“故訓”和“傳”兩種不同的解《詩》方式,來探索和研究西漢《詩》的傳本問題。

      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曰:“《說文》:‘詁訓,故言也?!w‘詁訓’第就經文所言者而詮釋之,‘傳’則并經文所未言者而引申之,此‘詁訓’與‘傳’之別也……蓋‘詁訓’本為故言,由今通古,皆曰‘詁訓’,亦曰‘訓詁’②馬瑞辰《毛詩詁訓傳名義考》,載《毛詩傳箋通釋》,皇清經解續(xù)編卷四百十六。?!瘪R氏引《說文》“詁訓,故言也”,證明漢人心目中“故訓”與“詁訓”同義,也愈加證明漢人心目中的“故訓”與“傳”之不同。所謂的“故訓”(也即后人改為的“詁訓”“訓詁”),就是《說文》所謂“故言也”,也就是馬瑞辰所說的“就經義所言而詮釋之”“由今通古”。就《毛詩》而言,也就是我們今天見到的《毛傳》。而“傳”,因“并經文所未言而引申之”,涉及到對《詩》經文內容的解說,就《毛詩》而言,實際上也就是我們今天所指的《毛序》。

      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對“詁”的解釋與馬瑞辰不同,曰:“訓故言者,說釋故言以教人,是之謂詁。分之則如《爾雅》析故、訓、言為三。三而實一也。漢人傳注多稱故者,故即詁也?!睹姟吩啤豆视杺鳌氛?,故訓猶故言也,謂取故言為傳也。取故言為傳,是亦詁也③段玉裁《說文解字注》三篇上言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倍斡癫谜J為“故訓”和“傳”皆可稱為“詁”,這是對漢人注解《經》文活動總的概括。不同于馬瑞辰的“故訓”與“傳”分而言之;但他所說的“漢人傳注多稱故”,他解釋《毛詩》的“故訓傳”為“故訓猶故言也,謂取故言為傳也”,卻符合漢人注解《經》文的實際。所謂“取故言”,就是馬瑞辰所言“就經義所言而詮釋之”;所謂“為傳”,就是馬瑞辰所言“并經文所未言而引申之”。

      明白了“故”和“傳”的區(qū)別,以及其各自的含義,再來看《藝文志》對三家詩的載錄。其中的《魯故》二十五卷,應該是與經文別行的屬于今所謂《傳(zhuàn)》性質的對《魯詩》文辭的解釋。其中的《齊后氏故》《齊孫氏故》,應該是與經文別行的屬于今所謂《傳(zhuàn)》性質的對《齊詩》文辭的解釋。而《齊后氏傳》《齊孫氏傳》則應該是與經文別行的屬于今所謂《序》性質的對《齊詩》內容上的解說。其中的《韓故》,應該是與經文別行的屬于今所謂《傳(zhuàn)》性質的對《韓詩》文辭的解釋。而《韓內傳》,應該是與經文別行的屬于今所謂《序》性質的對《韓詩》內容上的解說。

      上述對三家詩有“故”“傳”之別的區(qū)分及對各自所具有的不同含義的認識,又恰恰在《毛詩》的傳本中得到了印證。

      《藝文志》載錄屬于《毛詩》系統的有:“《毛詩》二十九卷?!睹姽视杺鳌啡恝??!?/p>

      三家詩中的“故”“傳”皆分而言之,應各自為單獨的集子。而《毛詩》稱《毛詩故訓傳》,將“故”“傳”合而言之,以一個集子的形式出現。而且,《魯》《齊》《韓》三家詩均為二十八卷,唯獨《毛詩》為二十九卷。《毛詩》二十九卷本,比三家詩二十八卷本,多出了哪些內容?

      王先謙《漢書補注》曰:“此蓋《序》別為一卷,故合全經為二十九卷④王先謙《漢書補注》卷三十,中華書局1978年版。?!?/p>

      王先謙認為,二十八卷本的三家詩,其《序》皆列于每篇的篇首,唯《毛詩》的《序》不列于每篇的篇首,而單列為一卷。王氏所謂二十八卷本三家詩,每篇詩的《序》文皆列于篇首的說法,值得懷疑,說已見上;而謂《毛詩》的《序》文單列一卷的說法,卻有文獻根據。

      《毛序》單列一卷的說法由鄭玄而來。鄭玄為《南陔》《白華》《華黍》三篇逸詩的《序》所作《箋》釋曰:“其義則與眾篇之義合編,故存。至毛公為《詁訓傳》,乃分眾篇之義,各置于其篇端①孔穎達《毛詩注疏》卷十六,中華書局1982年版。?!睉撜f,我們今天既沒發(fā)現新的材料對此說作進一步的證明;但也沒有可靠的資料證明其非是如此。鄭玄和王先謙關于《毛詩》的說法,就應該得到認可。這也就是說,漢代《毛詩》的流傳,有一個稱名為《毛詩》的二十九卷的本子,這個本子包括有《毛序》為單獨的一卷;另包括有《詩》的經文二十八卷。請注意,這個本子應該是“毛公為《詁訓傳》,乃分眾篇之義,各置于其篇端”之前,已經存在的一個屬于《毛詩》系統的本子,鄭玄此處所謂“其義則與眾篇之義合編”“至毛公為《詁訓傳》,乃分眾篇之義,各置于其篇端”,既強調了毛公分眾篇之義于篇端,對《詩》形成不同傳本所做的具體工作;又透露出毛公對形成“詁訓傳”的貢獻。順便說及,上述王先謙認為《三家詩》的《序》也置于每篇詩的篇端,就是由鄭玄關于《毛詩》的說法又推衍出來的,這就帶有想象的成分,因此并不符合實際。

      《毛詩故訓傳》三十卷本,又包含哪些內容呢?

      王先謙《漢書補注》曰:“古經、傳皆別行,毛作《詩》傳,取二十八卷之經,析邶、鄘、衛(wèi)風為三卷,故為三十卷也②王先謙《漢書補注》卷三十,中華書局1978年版。?!?/p>

      王先謙認為,《毛詩》的這個本子是不包括經文的一個本子,因為他首先就說“古經、傳別行”。而且,王的這個說法,有唐代孔穎達的說法為依據(引文見前)。正式稱名為《毛詩故訓傳》的三十卷的構成,包括有“傳”的內容(漢人稱“故訓”),而“傳”(漢人稱“故訓”)的部分,因為將《衛(wèi)風》析為邶、鄘、衛(wèi)三卷,多出兩卷,所以正好三十卷。這三十卷的構成,還包含有《序》(漢人稱“傳”),因為《序》(漢人稱“傳”)已置于各篇的篇端。這由上述鄭玄的話,可以得到證明。我們認為,這個三十卷稱名為《毛詩故訓傳》的本子,正是鄭玄所說“至毛公為《故訓傳》,乃分眾篇之義,各置于其篇端”時,完成的一個本子。

      這樣看來,在班固之前的漢代《毛詩》有兩個本子流傳:一個是將《序》(漢人稱為“傳”)別為一卷的含經文稱名《毛詩》的二十九卷本;另一個是將《序》(漢人稱“傳”)置于每篇的篇首、將《傳》(漢人稱“故訓”)分為三十卷而不包括經文、稱名《毛詩故訓傳》的三十卷本。二十九卷本突出的是《序》(漢人稱“傳”);三十卷本則為《序》(漢人稱“傳”)、《傳》(漢人稱“故訓”)合為一起的本子。至班固寫《藝文志》時,這兩個本子都在流傳?!睹姟妨鱾髦袃热莶槐M相同、卷數也不相同的兩個版本的存在,從《毛詩》系統證明了我們區(qū)分漢人對“故”“傳”不同含義認識的正確性。

      這兩個本子中,特別值得重視的是《毛詩故訓傳》三十卷本。它既包括有“故訓”也就是后來所謂的《毛傳》的內容;也包括有《傳》也就是后來所謂的《毛序》的內容。也正是依賴這個本子,使《毛傳》《毛序》的內容得以保存和流傳。它對于研究《毛詩》中的許多問題,如《毛傳》《毛序》的作者等都能提供重要的線索。

      讀者很容易發(fā)現,我們在厘清漢人對“故訓”、對“傳”的認識時,等于翻了一個案,即后人講的《毛傳》在漢的心目中是“故訓”;后人講的《毛序》在漢人心目中卻恰恰是《傳》。那么,這種認識上的顛倒究竟是從什么時代開始的?

      就現有的資料看,西晉以前都沿用漢代的說法。

      如《漢書·藝文志》:“漢興,魯申公為《詩訓故》,而齊轅固、燕韓生皆為之《傳》?;蛉 洞呵铩罚呻s說,咸非其本義,與不得已,魯最為近之③班固《漢書·藝文志》卷三十,中華書局1975年版。?!?/p>

      如鄭玄《詩譜》:“魯人大毛公為《故訓傳》于其家,河間獻王得而獻之,以小毛公為博士④鄭玄《詩譜》,王先謙《詩地理考》六引,文淵閣四庫全書本。?!?/p>

      如陸璣《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荀卿授魯國毛亨,亨作《詁訓傳》以授趙國毛萇;時人謂亨為大毛公,萇為小毛公⑤陸璣《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卷下,文淵閣四庫全書本。?!?/p>

      上述,或三家詩分稱“詩訓故”“傳”;或《毛詩》合稱《故訓傳》《詁訓傳》,“故”和“傳”是不同的兩種解經的形式。準照前面的考證,“故”更多的是對《詩》經文辭上的解釋;而“傳”則更多是對其內容上的解說。這個期間,人們對“故”“傳”意義上的理解,應該說與其初始義沒有不同。換句話說,從東漢至西晉還是一直延續(xù)著西漢人的看法。

      南朝至唐初就發(fā)生了變化。

      宋·范曄《后漢書·儒林列傳》:“趙人毛萇傳《詩》,是為《毛詩》,未得立①范曄《后漢書·儒林傳》卷一百九下,中華書局1982年版。?!?/p>

      又載:“衛(wèi)宏字敬仲,東海人也……初九江謝曼卿善《毛詩》,乃為其訓。宏從曼卿受學,因作《毛詩序》,善得風雅之旨,于今傳于世②范曄《后漢書·儒林傳》卷七九,中華書局1982年版。?!?/p>

      這兩條材料格外值得重視。一是特別提出了“毛萇傳(zhuàn)《詩》”的地位和作用;二是此前經常用的“訓故傳”不見了,“訓故”的內容謂之為“訓”,而“傳”的內容謂之為《序》了。這種變化,給我們考察衛(wèi)宏在《毛詩序》完成中的作用,無疑又提供了新的認識角度。

      正是有了上述的變化,所以《隋書·經籍志》就有了“《毛詩》二十卷。漢河間太傅毛萇傳(zhuàn),鄭氏箋”的記載③魏徵《隋書·經籍志》,中華書局1975年版。。

      還需要說明的是,由南朝宋至隋、以至唐初,雖然有的傳本將《毛詩》屬于“故訓”,也即側重文辭訓解的內容確定在毛萇身上,以稱名為《毛傳》的形式出現了,但在實際應用中,在很大的范圍內,這種稱名并未得到完全認可。這可由下述資料證明:

      《史記》三家注多引《毛詩》資料,有稱“毛傳”者計15次,稱“毛詩傳”者計11次;但也有的稱“毛萇云”者,多達25次。

      《文選》李善注多引《毛詩》資料,而稱“毛萇曰”,計559次。另有一次稱“毛萇詩傳(zhuàn)”。

      《后漢書》劉昭、章懷太子注,也多引《毛詩》資料,稱“毛傳”者3次;而稱“毛萇詩傳(zhuàn)”1次,稱“毛萇注”多達37次。

      經覆核,上述各注所引,皆系今所見《毛傳》的內容。這就說明,將《毛詩》的“故訓”的內容以“毛傳”的形式出現,是起自南朝,行于唐初,但還沒有形成一種共識。而“故訓傳”中的“傳”的內容,自南朝劉宋時代提出東漢衛(wèi)宏作《毛序》的說法后,《序》就成了“故訓傳”中“傳”的內容的名稱了。

      當今學術界研究《毛序》者,眾說紛紜。斥《毛序》非衛(wèi)宏所作者占多數。但從上述《毛序》由稱“傳(zhuàn)”到稱《序》的演變中,衛(wèi)宏對所謂《毛序》所做的工作,是不能否定的。衛(wèi)宏在歷來關于《毛詩》內容解釋的“傳”的基礎上,又做了集中、整理、甚或包括對已有“傳”的補充工作。也很可能是由他提出了“毛序”的名稱,卻未得到東漢人的認可。直到南朝劉宋范曄作《后漢書》,才正式提出“衛(wèi)宏作《毛詩序》”的說法。至于《毛序》的形成,筆者認為是經累積而成的,而西漢初是《毛序》形成的重要時期,毛亨、毛萇是形成《毛序》的關鍵人物④見王洲明《關于〈毛詩序〉作期和作者的若干思考》,載《文學遺產》2007年第2期。。至于后人所謂的《毛傳》,也絕不是毛萇一人完成的,西晉人陸璣所說的“荀卿授魯國毛亨,亨作《詁訓傳》以授趙國毛萇;時人謂亨為大毛公,萇為小毛公”,已經說明,大毛公亨向小毛公萇所傳授的既包括有《序》(漢人謂之“傳”)的內容,也包括《傳》(漢人謂之“詁訓”“故訓”)的內容??傊?,今所謂《毛詩》的《序》和《傳》,毛亨和毛萇是其形成的最關鍵的人物。

      照說,對漢代傳《詩》中“故”“傳”區(qū)別的論述,已經是說明白了。對西漢《三家詩》和《毛詩》傳本的情況,也已基本清楚。但我們還想對《史記》和《漢書》的兩條有關《魯詩》傳授系統中申公傳《詩》的資料,作出分析。因為這兩條資料在解讀上歷來有分歧。當然,正確解讀這兩條資料,對證明“故”和“傳”的區(qū)別,又有幫助。請看:

      《史記·儒林列傳》:“申公獨以《詩》經為訓以教,無傳(疑),疑者則闕不傳?!?《索引》:“謂申公不作《詩》傳,但教授,有疑則闕耳⑤司馬遷《史記·儒林列傳》卷121,中華書局1975年版。?!?

      《漢書·儒林傳》:“申公獨以《詩》經為訓故以教,亡傳。疑者則闕弗傳。”(師古注:“口說其指,不為所說之傳⑥班固《漢書·儒林傳》卷88,中華書局,1975年版。?!?

      《漢書》無疑是從《史記》而來。那么,《漢書》是否真的奪《史記》的“疑”字呢?

      我們的觀點是,《史記》中的“疑”應為衍文,《漢書》中的引述是正確的。其證據有二:

      其一,《藝文志》對《魯》詩的載錄,有《魯故》《魯說》,唯獨沒有《魯傳》。班固是嚴肅的史學家,如果的確有《魯傳》的本子,《漢書》不可能不載錄。

      其二,《藝文志》又曰:“漢興,魯申公為《詩訓故》,而齊轅固、燕韓生皆為之《傳》?;蛉 洞呵铩罚呻s說,咸非其本義。與不得已,魯最為近之⑦班固《漢書·藝文志》卷30,中華書局1975年版。?!边@里沒有“傳”的內容。與上文所記是相一致的。那么,既然沒有“傳”的內容,所謂的“魯最為近之”又從何說起呢?

      這里,我們就想起了另外一條看似與上述意見相矛盾的記載?!稘h書·楚元王傳》:“文帝時,聞申公為詩最精,以為博士。元王好詩,諸子皆讀詩,申公始為《詩傳》,號魯詩?!?/p>

      既然是“申公始為《詩傳》”,又說“申公獨以《詩》經為訓故以教,亡《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史記》的《索引》和《漢書》的《師古注》的體會是正確的?!端饕匪^“謂申公不作《詩》傳,但教授,有疑則闕耳”,是說,申公只用口說教授弟子,即使有部分屬于《傳》的內容,也沒有寫下來;至于有懷疑之處,連教授時,也不強作屬于內容上的解說。

      《師古注》所謂“口說其指,不為所說之傳”,更強調用“口說”教授的形式,只是口說,而沒有用文字的形式寫出來。

      這樣看來,作為魯詩宗的申公,并不是沒有對《詩》經文做屬于內容(即《傳》)的解說,而是說,這種解說有闕疑的部分,更重要的是沒有用文字的形式寫下來。關于魯詩《傳》的內容,是以另外的形式即《魯說》來承擔了?!遏斦f》應該是魯詩學派解說《詩》經文內容的一部集體著作。

      照此理解,《漢書·儒林傳》的這段話的讀法應該是:“申公獨以《詩》經為《訓故》以教,亡傳(zhuàn)。疑者則闕弗傳(chuán)。”其實,無論司馬遷,也無論班固,所強調的都是作為《魯詩》宗的申公治學嚴謹的態(tài)度。

      On the Editions of The Book of Songs in Western Han Dynasty from The Record of Literature and Arts in Hanshu

      WANG Zhou-Ming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Shandong University,Jinan,Shandong 250100,China)

      The Record of Literature and Arts in Hanshu has recorded The Three Schools’Commentary and Mao Shi.In studying the Three Schools’Commentary,we conclude that Gu and Zhuan are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 of The Book of Songs. And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the interpretation about Gu and Zhuan in Han Dynasty and Qing Dynasty,we think Gu is the text explanation on the The Book of Songs and Zhuan is the explanation on the content of The Book of Songs.According to the system of Mao Shi,the so-called Mao Zhuan is the Gu(Gu Xun)about Mao Shi and Mao Xu is Mao Zhuan in Han Dynasty.From the analysis above,we can not only reveal the status of the version of The Book of Songs(especially Mao Poem)in Western Han Dynasty but also put forward a new view on the long dispute of the formation of The Preface of Mao Poem.

      The Record of Literature and Arts in Hanshu;The Book of Songs;mao shi;the editions of Western Han Dynasty

      I206.2

      :A

      1673-2065(2012)05-0045-05

      (責任編校:耿春紅英文校對:楊 敏)

      2012-01-18

      王洲明(1965-),男,山東臨清人,山東大學文學與傳播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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