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濟學家楊敬年精確地規(guī)劃著時間。他每天凌晨3點投入工作,工作時間是8個小時。他在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駕崩那年出生,至2012年已經(jīng)104周歲了。
可他至今仍過著年輕人的生活。他搶著接聽家里的電話,能迅速報出幾個熟人的手機號碼。他還自己洗澡,生活“完全自理”。他會迷上一部青春劇,匆匆忙忙扒幾口飯,守在電視機前?!拔椰F(xiàn)在還能上癮,所以我說我還年輕?!彼x絕欣賞老年報和《夕陽紅》等電視欄目?!拔矣X得同我沒有關系”,他說。
百歲之年,楊敬年出版了27萬字的自傳。學生們送他一塊匾額:“生命從百歲開始?!彼砟甑牡靡庵鞑恢褂诖?。93歲時,他翻譯的亞當·斯密《國富論》出版,成為罕見的暢銷書。
楊敬年這樣爭分奪秒,是要把失去的時間搶回來。1957年他被錯劃為“右派”,牛津博士學位一錢不值,坐了經(jīng)濟系資料室的冷板凳。等到1979年平反,他已71歲。他用毛主席的話平衡心態(tài)。主席說“讓體內慢慢生長抵抗力和它作斗爭,直至最后戰(zhàn)而勝之,這是我對待慢性病的方法”,楊敬年甚至自認為算是幸運者,能留在資料室做學術工作。在自傳里,楊敬年以平緩的口吻敘述政治運動中的遭遇,卻找不到表達怨恨憤懣的只言片語。
他也設想過,假如有一天死亡來臨,“我覺得我隨時可以高高興興地走!”他總結說,“我覺得我這一生沒什么大的成就。不過我盡了力,盡了心。我要做的事、想做的事、能做的事我都做了,所以我就死而無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