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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zhí)子之手,方知子丑

      2012-05-14 11:22:49夏語冰
      桃之夭夭B 2012年12期
      關鍵詞:扳指寧王皇上

      夏語冰

      一花家有女蠻如虎

      我十三歲那年,被后母趕出家門:“掃把星,給老娘有多遠就滾多遠!”

      一個碎花包袱被從門縫里丟出,掉到街上,衣服鞋襪散落一地。怒火直沖腦門,我剛回頭,砰一聲,褐色木門堪堪撞上鼻尖,門扉緊閉。

      我捂著鼻子跳腳大罵:“你這個狠心的女人!謀殺親夫,虐待繼女,鳩占鵲巢,囂張跋扈。

      “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衣錦還鄉(xiāng),榮歸故里,讓你后悔眼拙如盲,得罪我這尊大佛!

      “同樣是花家的女兒,憑什么花非燕過著小姐的生活,我花非魚卻被當成丫鬟使喚?我呸,老天不公平,我來做老天!”

      我本是市井貧女,胸無點墨,但這并不影響我罵人。僅會的幾個成語被我發(fā)揮得很好,我雙手叉腰罵得酣暢淋漓,口干舌燥,不提防一輛華貴的馬車在我身邊停下,一個溫潤動聽的男子聲音道:“小姑娘火氣蠻大嘛,不如歇歇再罵?”

      “誰啊!這么不識……”居然有人不識好歹打斷了我的思如涌泉,妙語連珠。他難道不知道罵人必須一鼓作氣一戰(zhàn)到底的嗎?中途被打斷,會顯得霸氣不足的。

      我惱怒地轉過頭去,正好看到馬車湖綠色的車簾被掀起,一只手白皙修長,大拇指上戴著一枚白玉扳指。再往上看,是一雙細長的眼。

      眉眼細長的年輕男子此時正含笑看我。

      容色俊美,眉目含情。這世上怎么會有長得這么好看的人???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頭細細打量他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好看嗎?”

      “好看?!?/p>

      “喜歡嗎?”

      “喜歡?!?/p>

      他問一句,我答一句,如著魔一般。

      “這樣啊……”他掩唇輕笑,摘下白玉扳指,輕輕一拋,“送給你了?!蔽疑焓纸幼?,細細賞玩。扳指在手中觸感溫潤,玉色澄澈,凝脂煉乳一般潔白耀眼。

      誰會將這么好的貨色輕易送給萍水相逢的人?我掂量一下,嚴重懷疑此人不是騙子就是傻子??晌沂莻€窮鬼,長得又不好看,有什么值得他騙的?

      由此可以推斷,此人定是個傻子。我正飛快揣測著,忽然聽他說道:“丫頭,我送你白玉扳指,你怎的連句謝謝都沒有?”

      我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這扳指值多少錢?”想來也不值幾個錢,多半是假貨。

      他托著腮想了好半天,才慢悠悠道:“也不值幾個錢?!?/p>

      “我就說嘛?!蔽乙荒槨肮徊粫苤靛X”的表情,沖坐在車上的他揚一揚手中的扳指,懶懶道,“謝了,改天有空請你吃飯。”

      我拾起地上的碎花包袱,胡亂包了衣服鞋襪,扛在肩上正要走的時候,身后的他又慢悠悠道:“這白玉扳指是先帝御賜之物,甚有紀念價值。唉,可惜不是很值錢?!?/p>

      話音還未落地,只聽叮當一聲,扳指從指縫間滾落,骨碌碌似長了腳,在青石板路上直往前滾。我慌慌張張追在后面,狼狽萬分,身后的笑聲異常清脆歡快。直到我緊緊攥著扳指重新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腰,惡狠狠瞪視他時,該死的笑聲才戛然而止。

      我拿一根手指對著他指指點點:“你這個無聊的男人——”

      “大膽!”青衣車夫見狀,大聲呵斥我,他揮一揮手,車夫不做聲了。于是我繼續(xù):“你戲弄一個天真懵懂、純潔美好、善良美麗、無家可歸的姑娘,不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嗎?”

      一塊玉佩倏地從他懷里掏出,直遞到我鼻子前,我當然看不清。雙眼幾乎成了斗雞眼的我好奇道:“這是什么?”

      “姑娘果然懵懂,竟不知這是何物?!彼掌鹆随移ばδ槪槐菊?jīng)道,“盤龍玉佩,皇室身份的象征。我是寧王容允?!?/p>

      容允亮明身份,笑瞇瞇地看著我,相當平易近人親民仁厚:“花非魚是吧?幸會?!?/p>

      為什么他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兩眼發(fā)黑,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人事不知。

      當然,我是裝的。

      二栩栩如生畫一幅

      白鷺宮內(nèi),真真是潑天富貴。

      轉眼我已入宮三年,當初粗布陋裳,兇蠻潑辣的野丫頭,穿上粉色宮裝,低眉垂目,倒也有幾分賢淑美好的韻致。

      只是三年,可以發(fā)生很多事。正如寧王容允,在我入宮后,有了心儀之人。

      坊間傳聞,一向桀驁不馴的寧王,愛上了一個民間女子,那女子甚是美貌,性情溫婉,名叫花非燕。

      據(jù)說是寧王經(jīng)過一條小巷時,看見有歹人襲擊一名少女,寧王年少英勇,自然出手。

      英雄救美,一見鐘情。

      啪的一聲,一支金絲翠玉釵被我掰成兩半。

      “非魚,皇上馬上過來白鷺宮了,娘娘讓你準備的釵……”

      一身嫩綠色宮裝的喜鵲見了我手中斷為兩截的釵,驚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推我一把:“哎呀,非魚,你都入宮三年了,怎么還毛毛躁躁的?”

      我歉意一笑,另取了一支牡丹玳瑁釵放在梳妝鏡前,以供瑾妃沐浴后佩戴。

      我與喜鵲是瑾妃身邊的兩名宮女,我負責保管瑾妃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的首飾。我的工作性質,俗稱掌珍。喜鵲負責娘娘的飲食,俗稱掌膳。

      我之所以會入宮,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的大街上,容允拿白玉扳指捉弄我,又表明了親王的身份,我哪里還敢與他計較,索性躺在地上閉目裝死。

      事實證明,裝死是沒用的,裝死只會讓敵人更加猖狂。

      那天,見我突然暈倒,寧王容允索性“好心”將我?guī)Щ亓送醺?。我被侍女安置在一張綿軟的大床上,身上蓋上了又輕又軟的被子。房間里人來人往,說話聲、腳步聲絡繹不絕,有大夫穩(wěn)重平和的聲音,有侍女小聲的低語聲,有容允虛張聲勢的“治不好這姑娘小心你們腦袋”的恐嚇聲。

      我閉著眼側耳細聽周圍的動靜,半晌,聲音漸小,然后歸于沉寂。我倏地睜開眼,堪堪對上一張俊美的笑臉:“你醒了?”

      是容允,這廝堂堂的王爺,好好的紫檀椅不坐,偏偏坐在床榻上。我嚴重懷疑,這廝是故意的!

      我苦笑:“王爺,方才在街上,民女有眼無珠,不知寧王您老人家駕到,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吧?”

      “怎么會呢?”容允大度一笑??墒菫槭裁次矣X得他的笑容很奸詐?果然,這廝還有后話,“本王還有求于你呢。”

      我立時目光警惕地打量他,他頂著我的目光繼續(xù):“非魚姑娘,幫我畫幅畫吧?!?/p>

      “王爺,你太看得起我了?!蔽姨稍诖采希抗鈦y瞟。

      看我一臉無知的樣子就知道我是連私塾都沒念過的人嘛,哪里會畫什么畫。

      “不要這樣妄自菲薄嘛?!比菰氏笳餍缘嘏呐奈业募绨?,鼓勵我,“做人吶,最要緊是自信。你叉腰大吼‘老天不公平,我來做老天的自信哪里去了?”

      話是這么說,可是……我真的不是那塊料啊。我低頭對手指,苦惱萬分。

      “做人呢,謙虛是對的,但是過分謙虛就是虛偽。”容允目光一動,身邊的下人便刷的一聲抖開一幅畫卷,畫中人栩栩如生,面容清瘦,目光沉靜,一身青衫磊落。

      正是亡父。

      容允指著畫中落款:“花非魚悼念亡父之作,沒錯吧?”

      我啞口無言。這幅畫正是我父親去世后,我親手所畫,又有寫了我名字的落款為證,想不承認都難。

      可是,為什么要趁我“昏迷”時亂翻我的包袱啊?我很想沖他大吼一句“你是王爺就可以亂翻人家的東西嗎”!

      話到了嘴邊又被硬生生咽下,一想到他的身份我就膽怯,還是算了,民不與官斗嘛。

      容允氣定神閑,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一句不經(jīng)過大腦的話就脫口而出:“不就是畫一幅畫嗎?我答應你。”

      三機關算盡傀儡術

      我答應容允畫的一幅畫,可不簡單。要替皇上作畫,首先得見到龍顏,可我入宮三年,在瑾妃身邊當差,見到皇上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那幅畫便難以下筆,一拖竟拖了三年。

      面對容允的質疑,我攤手道:“實在是一提筆就記不起皇上長什么樣子?!?/p>

      理由蹩腳,言辭敷衍。容允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別給我?;印!?/p>

      我在他黑如墨玉的眸子里看見自己被勒得臉紅脖子粗,一邊哆嗦一邊啞著嗓子求他再寬限些日子。

      他冷哼一聲丟下我轉身走了,沒有看見在他身后的我是多么惆悵,多么落寞。

      我只是想和他多些牽扯,多些糾葛而已。

      畢竟那幅畫一旦完成,身份尊貴如他,卑微渺小如我,云泥之別的我們,從此不知還有無見面的機會。

      我就這樣置身后宮,妃嬪間一場又一場的宮斗看得我目不暇接?;屎蠼y(tǒng)領后宮執(zhí)掌鳳印,但潛心禮佛,不問后宮之事。瑾妃聰明多智,起先頗受皇上恩寵,后來妍妃入宮,年輕貌美很得君心。瑾妃善心機,妍妃善妒嫉,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鬧得水火不容。

      這一次,妍妃更是過分。

      皇上到了白鷺宮不多久,靈犀宮的宮人就來報,妍妃在御花園不小心摔了一跤,腹中疼痛難忍。皇上撇下瑾妃,匆匆去了靈犀宮。

      不多久,就有眼線來報,妍妃摔跤不假,腹疼不止卻不是因懷有身孕,而是吃壞肚子。

      妍妃,欺人太甚。

      “娘娘,奴婢有個主意……”

      我見時機已成熟,忙不迭獻上一計。瑾妃聽完,臉色稍霽:“依你?!?/p>

      人處于憤怒之中,你就是叫她做出“開門揖盜”的事,她也毫不遲疑打開大門將強盜放進去。

      只要能將門里礙眼的那個鏟除了就行,至于強盜入門后會不會阻她前程,憤怒的她已經(jīng)無暇顧及。

      回到自己房里,自柜中取出畫卷,感謝我爹,一個清貧潦倒但才華過人的畫師,我有幸繼承了他的繪畫天賦,所畫人物均活靈活現(xiàn),呼之欲出。

      我卷起畫,準備出宮。

      “攔下她!”妍妃忽然出現(xiàn),指使宮人將我架到她面前。膝蓋處一痛,我被踢得跪倒,卻拼命護住懷中畫卷。

      “拿上來!”宮人阿珠便上前來搶奪我懷中畫卷,我扯住不放,阿珠一掌便要揮落。

      “住手!”瑾妃扶著喜鵲的手快步走來,一雙鳳目狠狠剜了阿珠一眼,嚇得阿珠一步退回到妍妃身后。

      “本宮的奴才還輪不到妹妹來教訓?!辫疽馕移饋恚D身對妍妃道,“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這個阿珠甚是囂張,今日就讓姐姐替妹妹好好教教這個奴才?!?/p>

      說罷便一巴掌狠狠扇在阿珠臉上,力道之大打得她臉頰高高腫起。

      妍妃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冷笑道:“既然姐姐一意護短,就讓皇上來看看,這奴才懷中的畫卷里藏了什么秘密?!?/p>

      御前,瑾妃妍妃各執(zhí)一詞,皇上頭疼地撫額。

      妍妃言之鑿鑿:“皇上,這個奴才包藏禍心,暗中偷繪龍顏,妄圖用畫傀儡之術迷惑君心。”

      畫傀儡是一種巫術,以人入畫操控人心。

      每逢月圓之夜,畫師以匕首刺入心口三分,用心血澆灌畫中人,使之唇色鮮艷,肌膚瑩潤。

      嘔心瀝血,便是如此。

      待第九個月圓之夜后,畫中人吸飽了作畫之人的心血,原本木訥呆滯的眼睛便靈動如波,殷紅色的嘴唇在月色下微微開合:“主人,你有什么吩咐?”

      聲音與真人無異,意志隨主人操控。

      如被別有用心的妃子用作爭寵的手段,操控皇上的意志,令皇上專寵她一人,倒也很有可能。

      宮里眼線遍布,瑾妃有眼線監(jiān)視妍妃,焉知妍妃就沒有?

      妍妃得意揚揚,勝券在握,如果這一次扳倒了瑾妃,以后在后宮,她橫著走也沒人管了。

      畫像展開,畫中人哪里是器宇軒昂的七尺男兒,分明是嬌柔美麗的二八佳人。

      妍妃傻眼,她派來監(jiān)視白鷺宮的人是這么回復她的:“宮人花非魚行為異常,偷繪龍顏,又以匕首自刺心口,以血澆灌畫中人?!?/p>

      皇上的嘆息聲清晰入耳:“此女姿容秀雅絕倫,莫不是畫中仙子?”

      我跪在地上神色慌張:“皇上恕罪,這畫中人是奴婢的妹妹。”

      我說出早已擬好的說辭,無非是因思念妹妹,又無法出宮,所以畫了妹妹的畫像,寄托思念之情。不知妍妃為何會誤會奴婢,畫傀儡一說,奴婢長這么大,聽都沒聽過。

      我和非燕姐妹情深,如今我一入宮門深似海,想再見一面,卻是難了。

      “這有何難?看把你難成這樣?!被噬想y得對著一個奴才大發(fā)慈悲,“朕把你妹妹宣進宮來,你們姐妹不就可以相聚了?”

      我故作驚喜,叩首謝恩。我與瑾妃,相視而笑。

      沒錯,這就是一個局。官宦之女尚有機會通過選秀入宮,而民女想要有陪伴圣駕的機會,除非皇上欽點,直接宣進宮來。

      四銀針泠泠蛇蝎婦

      花非燕入宮,遭到群臣反對,理由是民女未經(jīng)內(nèi)務府刷選,未經(jīng)嬤嬤教以宮廷禮儀,直接伴駕,本朝無此先例。

      無奈君意已決,皇上決定由皇后親授花非燕宮廷禮儀。

      本朝自太祖開國以來,未曾有一朝皇后親授宮廷禮儀之說,簡直貽笑大方,荒唐胡鬧。

      金龍御座前,皇后氣得磨牙霍霍,盡力擺出一派端莊寬厚的樣子:“臣妾遵命?!?/p>

      妍妃察言觀色,主動請纓,表示愿親自教導非燕妹妹宮廷禮儀,在皇后的順水推舟下將花非燕帶回了靈犀宮。

      宮里是沒有秘密的。

      花非燕在靈犀宮受了針刑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妍妃白天假裝教導花非燕宮廷禮儀,趁無人時,便指使自己的心腹老奴崔姑姑用細長的銀針狠狠扎她。

      當我一個人走到靈犀宮門口時,便聽里面妍妃異常尖銳惱恨的聲音:“敢串通你姐姐,以為憑一幅畫像就可以勾引皇上?癡心妄想!”

      啪的一聲,想來是妍妃狠狠扇了花非燕一巴掌。

      我一個猛勁推開欲攔住我的宮人,沖了進去。

      花非燕一襲緋色宮裝,正跪在妍妃面前,臉色蒼白,額前垂落幾縷發(fā)絲,紅紅的掌印浮在臉上,甚是狼狽。

      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卷起她的袖子,在看到早已料到的針孔時,我大聲號哭:“妹妹,這些傷是怎么來的?”

      花非燕想躲開我,卻被我緊緊抓住細弱的胳膊,我哭得肝腸寸斷:“娘娘,這是怎么回事?我妹妹她……嗚嗚……”

      妍妃料不到我敢單槍匹馬直闖靈犀宮,愣了愣冷笑道:“好個囂張的奴才,竟敢質問本宮?來人,給本宮掌嘴,本宮要治她不敬之罪。”

      “沒天理了,宮里有規(guī)矩,主子不得對奴才用私刑,我要告訴我家娘娘,讓娘娘為我們姐妹做主。”

      我與企圖抓住我的宮人們扭打成一團,宮門口閃過一角藕色錦袍,我狠一狠心,一頭撞上紫檀椅的扶手,頓時鮮血蜿蜒流下。

      我撫著額頭凄惶道:“妍妃娘娘,你好狠的心,居然想讓我妹妹破相。虧得我及時阻攔,要不然……嗚嗚……”

      我泣不成聲。

      話不在多,有用則靈,能讓飛奔進來的容允聽明白就行。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一地狼藉,氣得踹翻跪了一地的奴才。

      喜鵲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霸氣外漏的寧王。

      這時,瑾妃陪著皇上恰到好處地前來靈犀宮,我撫著額頭,一邊疼得齜牙咧嘴,一邊飛撲到花非燕身邊,卷起她的衣袖。皇上正好走進門,一眼就看見花非燕胳膊上的針孔。

      身后尾隨的宮女內(nèi)侍們倒吸一口冷氣,仿佛那針扎在自己身上一樣。

      容允狠狠皺眉,臉上怒意翻涌,我知道他此刻將妍妃剝皮抽筋的心都有。要知道當年我只是扮成歹徒想嚇唬一下花非燕,就被容允一箭射得半死。敢用針刺他的小燕燕,妍妃你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娘娘,您不是妍妃,您是刑妃吧?”專門用大刑對付別人的妃子,簡稱刑妃。

      我撕下衣襟下擺胡亂包了包額頭,在容允燒得熊熊的怒火上又添了一勺油,“我妹妹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這么狠毒要使她破相,虧得我以身相替……”

      “大膽奴才,你……”

      妍妃剛想罵我,冷不防被容允一巴掌扇在臉上。容允厭惡地撣撣手掌,道:“蛇蝎毒婦?!?/p>

      “皇上……”妍妃又驚又怒。

      皇上搖頭:“妍妃,本朝自太祖起便嚴令對奴才使用私刑,你犯了宮規(guī),朕也救不得你?!?/p>

      妍妃明白自己敗了,一敗涂地,再無反轉的機會,頓時無力癱坐在地上。

      這自然又是我與瑾妃二人的合謀。

      先是我孤身一人直闖靈犀宮,揭破花非燕受了私刑一事,然后由喜鵲去告知寧王。而瑾妃設法引皇上前來靈犀宮。

      我掐準了時間,將花非燕身上的傷展示在眾人面前,又自殘其身坐實妍妃想讓花非燕破相的說法。

      這邊我豁出畢生演技正演得酣暢淋漓,那邊花非燕弱質纖纖,有傷在身,晃了晃,居然倒了下去。

      容允立馬越俎代庖,奔過去橫抱起美人:“皇兄,臣弟帶這位姑娘先去太醫(yī)院療傷。”

      得了皇上準許,容允奔出門去,經(jīng)過我身邊時,懷里的美人伸手拉住我的衣袖,似是有話要說。

      我低下頭湊近她。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將我弄進宮來,就是想分開我們,可我不能與他相守,你也別想有機會與他并肩而站?!?/p>

      花非燕的聲音小得只有我能聽見,我站直身:“妹妹好好保重?!?/p>

      妍妃被貶入冷宮,花非燕被容允送去太醫(yī)院治傷,皇上贊瑾妃仁厚心善,及時揭發(fā)妍妃用私刑一事有功,少不了一番賞賜。

      五非魚焉知魚之苦

      一向木訥如木,溫暾似死的花非燕也有殺伐果斷的一面。她在皇上面前只字不提我如何陷害算計她,反說我如何為她與妍妃吵架,如何為保護她而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末了,花非燕輕飄飄來一句:“皇上,不如封我姐姐為妃吧,我們姐妹二人可在宮中互相扶持,陪伴皇上?!?/p>

      美人在懷,軟語相求,皇上暈乎乎的就一口應承下來。

      金口玉言,九鼎之重,哪里還有回旋的余地?;噬显谑ブ贾姓f我進退有度,愛護手足,封為淑妃,即刻搬入關雎宮。

      一道圣旨,斷我終生。

      針刑的事過去沒幾日,冷宮里就傳出妍妃慘死的消息。侍衛(wèi)從妍妃緊握的掌心里發(fā)現(xiàn)一枚白玉扳指,玉色澄澈,凝脂煉乳一般潔白的玉上沾染了幾點殷紅的血漬。

      有人認出那是先帝御賜給寧王之物,而坊間傳聞,寧王曾經(jīng)與一名民間女子情深意篤。

      而令容允屢次拒絕皇太后指婚的民間女子,便是花非燕。

      如此想來,定是容允記恨妍妃昔日對花非燕諸般折辱,才潛進冷宮殺了她。

      頓時矛頭直指寧王,有白玉扳指為證,寧王百口莫辯。

      瑾妃卻突然招認妍妃死的那晚,寧王與她徹夜在一起,絕對不會是兇手。

      生怕皇上不信,瑾妃還特意強調:“臣妾有證據(jù),王爺背上有個紫色蝶狀胎記?!?/p>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連胎記都知道,這兩人的關系自然非比尋常。

      “臣妾做出有辱宮廷清譽的事,請皇上賜死?!辫贿凳?,伏地不起。

      一邊是殺人之罪,一邊是風月之罪,孰輕孰重,容允自然心中有數(shù),他沒有駁斥瑾妃的話。

      皇上震驚,臉色綠得堪比翡翠,良久才想起如何發(fā)落這二人。

      一杯鳩酒,一縷芳魂,瑾妃自此香消玉殞。寧王奉命鎮(zhèn)守邊境的幽谷關,不得朕令,今生不得再踏入京城。

      短短幾天,連死兩名妃子,宮中一時人心惶惶。喜鵲將打探回來的事說完,狐疑道:“娘娘,大家都說這宮里出了妖孽?!?/p>

      我笑她庸人自擾,揮手將她屏退。

      宮燈搖曳,云母屏風在燈光下發(fā)出氤氳的光團,我解下束腰的衣帶準備就寢,忽然自屏風后閃出一人,一襲藕色錦衣,風度翩翩,細長眉眼含了三分笑意。

      是寧王容允。

      他不是要去戍守邊境嗎?怎的還在京城?

      我將花非燕弄進了宮,又借妍妃之死陷害他,他這是來者不善興師問罪來了。我心虛得很,額上冷汗不爭氣地就冒了出來。

      我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轉身便要往門口撲去,忽然腰上一重,已被他攬在懷中。

      掙扎間,便聽轟隆一聲巨響,沉重的云母屏風被撞得倒向一旁。

      “娘娘,你沒事吧?”喜鵲在外面聽見了動靜。

      趁他分神的一瞬,我立馬朝門口躥去。

      “喜鵲……”

      呼救聲被抵在腰間的匕首硬生生打斷。

      喜鵲推門的一瞬,他已經(jīng)將我鉗制在懷,順滑的絲緞沒了腰帶的束縛,早已退到腰間。我裸著半邊肩膀僵硬著身體,眼睜睜看著救星駕臨卻不敢呼救,匕首還在腰間抵著呢。

      喜鵲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一秒……兩秒……正當我以為她要來救我時,忽然見她砰的一聲關上門,臨走前還自作聰明,善解人意道:“王爺,娘娘身子弱,您悠著點……”

      我?guī)子卵?/p>

      喜鵲啊,本宮怎么平時就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善解人意呢?一個備受主子倚重的宮婢,只是善解人意是遠遠不夠的,還得目光如炬啊親。

      我在容允懷里垂死掙扎,難得的是,我一邊求生心切一邊視死如歸:“王爺,你要殺便殺,何必磨磨蹭蹭?我花非魚敢做敢當,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干的怎么樣?”

      “這傷……”容允的手撫上我背上肌膚,端詳片刻,“是箭傷,看疤痕也有段時間了。這疤痕這么丑陋難看,想必當初沒有擦白玉生肌膏?!?/p>

      咦,殺人還有中途推銷藥膏一說?

      我于是想起,入宮三年,我其間只出過一次宮,以替瑾妃出宮辦事的名義。

      那一次,在小巷子里,我扮成歹人,準備好好教訓一下花非燕,誰知就在那時,容允經(jīng)過。

      看見有歹人襲擊一名少女,寧王情急之下用隨身帶著的一把碧玉小弓射了歹人一箭。

      被碧玉小箭射中背心的歹人落荒而逃。

      剩下寧王和少女,一個年少英勇,一個柔弱溫婉,一見鐘情,再見傾心。

      王公貴族,平民少女,因著身份的懸殊,反而成就一段佳話,

      沒人會記得在這段佳話里,跑龍?zhí)椎哪敲跞?,曾受過的剜肉取箭之苦。

      剜肉取箭,痛入骨髓,我沒有痛死,于是我決定要好好報答給我痛苦的這些人。

      我在瑾妃身邊當掌珍時,曾在她的首飾盒里見過一枚一模一樣的碧玉小箭,我常見她撫箭深思,娥眉輕皺。

      瑾妃是容允安排在宮里的人,三年前容允將我送到瑾妃身邊時,我就知道。

      可是瑾妃這樣的舉動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本分。

      我于是常在瑾妃耳邊說些坊間關于寧王為了花非燕拒絕皇太后指婚的傳聞,挑起瑾妃的嫉妒之心,利用瑾妃內(nèi)心對花非燕的微妙心思,將花非燕弄進宮。再利用皇上對花非燕的憐惜將妍妃打入冷宮,利用冷宮防衛(wèi)松懈的機會殺死妍妃,用白玉扳指嫁禍容允,逼瑾妃出面救下容允,借皇上的手除掉瑾妃。

      容允抽絲剝繭,將我的計謀一一道來,嘆道:“好心機,好手段?!?/p>

      將宮中受寵的妃子一個一個除掉,皇后不管后宮之事,這后宮便只有我一人獨大。

      事到如今,他已不信畫傀儡之說,他說我煞費苦心騙他送我入宮,苦心經(jīng)營三年,終于當了皇上的妃子。

      他說我踩著他的肩膀往上爬,如今更是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將他逼得在京城存身不得,被皇上放逐到邊境,終生苦守幽谷關。

      他說我是個可怕的女人。

      我得意大笑:“我若不騙你,你又怎會送我入宮?我若不入宮,又怎會當上妃子?

      “多謝王爺,送我入宮,賜我榮華富貴?!?/p>

      我忍下心口苦澀。我不想這樣的,可是命運太強悍,我們被推著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終于走到了今天這個局面。

      容允,我想與你和睦相處,像多年前那樣,你捉弄我,我裝暈騙你,你很虛偽地鼓勵我,說我叉腰大吼“老天不公平,我來做老天”時簡直帥呆了,我低頭無奈對手指。

      你看,我們本來可以相處得又開心又歡樂的。

      可是現(xiàn)在,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苦?

      六玉石共焚不歸路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娘娘。”外面忽然響起喜鵲刻意拔高的嗓音。

      門被推開時,容允迅速收回匕首,我則手忙腳亂地尋我那條不知被扔到哪里去的衣帶。

      身著大紅宮裝的花非燕陪伴在皇上身邊,嘴角噙著一絲得逞的冷笑,裝模作樣道:“姐姐,你怎么和王爺……”

      她忽然撩起裙擺,朝皇上一跪:“皇上,你饒過我姐姐吧。都是臣妾不好,非要纏著皇上來關雎宮看望姐姐……”

      皇上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萬分:“十弟,朕不明白,你為何總是惦記朕的妃子?”

      “先是瑾妃,再是淑妃,朕的妃子就那么好嗎?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染指?”

      “不是的,皇兄?!比菰始泵忉?,“臣弟來找淑妃是……”

      是來殺我的,但他敢這么說嗎?

      皇上大手一揮:“不必解釋了。”

      “淑妃打入冷宮,寧王即刻起程,速往邊境鎮(zhèn)守幽谷關。”皇上面無表情發(fā)落完畢,看也不看我們一眼,甩袖離去。

      “姐姐,并不是只有你會耍心機?!蔽冶皇绦l(wèi)押出去時,花非燕湊到我耳邊低語,聲調溫柔卻句句狠辣。

      這宮里多的是阿諛奉承的狗腿奴才,有宮人為邀功告訴她容允進了關雎宮,與淑妃秘會。

      宮人道:“娘娘可借機扳倒淑妃。”

      她以進宮多日還不曾去過關雎宮探望姐姐為由,哄著皇上一起,撞見了我與容允的“奸情”。

      “妹妹,從前真是小看了你。為了除掉我,你竟不惜犧牲掉你愛的男子,姐姐自愧不如?!?/p>

      輸什么也不能輸?shù)魵鈩荩覑憾拘Φ溃骸澳阒坏昧讼⒄f他在我寢宮中,那你可知,他為何來找我?

      “他怕我對你不利,所以想殺了我,以讓你能在這宮中一生平安,富貴榮華。”

      我被侍衛(wèi)押著走出關雎宮時,看見花非燕又痛又悔震驚失色的表情,雙手幾乎將漢白玉欄桿抓出水來。

      很好,縱然我死,也要玉石俱焚,使你此生不得安寧,日悔夜恨,余生有憾。

      冷宮里什么都是冷的,冷的月光,冷的人心,冷的夜風,連同眼前這杯冷酒,什么都是冷冰冰的,無一絲溫度,讓我疑心這里不是冷宮,而是冥界。

      而我,早已身死心滅。

      藍袍內(nèi)侍端著托盤,靜靜等我喝下杯中毒酒,然后,回去復命。

      皇帝的旨意,淑妃私會寧王,傳出去有辱宮廷清譽,念在淑妃是女子,特賜毒酒一杯,以留全尸。

      我想不明白,明明是容允潛入我寢宮,意圖謀殺我,怎么會變成我私會寧王,穢亂宮廷呢?

      天家不需要解釋,天家要的是顏面。眾目睽睽之下,宮女內(nèi)侍幾十雙眼睛所見便是事實,皇上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一個無權無勢的宮妃。

      只要一杯毒酒,所有的不光彩便都會成為云煙,消失,湮滅。

      宮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猛然想起今天是容允最后一次進宮,向皇太后和皇上辭行。

      我沖出宮門,容允頎長的背影就映入眼簾,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離我越來越遠,身后跟著提著琉璃宮燈的宮人。

      “王爺,以后再殺人,一定要心狠手辣,不要再婆婆媽媽猶豫不決,不要再跟那個快要被殺的人推銷白玉生肌膏了——

      “還有,永遠都不要忘記我的名字,我叫花非魚——”

      仿佛用盡此生所有的力氣,我一口氣喊完,雙腿一軟跪坐在地。

      我看見容允的背影猛然停駐,良久,才重新往前邁出步子。

      就這樣吧,那些愛過的恨過的,都讓它隨風而逝吧。

      七尾聲

      “娘娘,該上路了?!彼{袍內(nèi)侍尖細的嗓音響起,我端起酒杯,仰首飲下。

      鶴頂紅,穿腸毒藥,我一心求死,喝得點滴不剩。

      腹中絞痛,我冷汗直冒,內(nèi)侍早已離去,我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為什么我愛的人,偏偏不愛我?不愛我也罷了,為什么我愛的人偏偏要去愛一個我最恨的人?

      天知道我有多嫉妒花非燕,我有多恨她。

      自小,她穿綾羅我著粗布,她吃粳米我咽糟糠,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那個人的寵愛,我千辛萬苦望穿秋水也得不到他的一絲憐惜。

      我后母將我趕出家門是對的,她罵我是“掃帚星”也是對的。

      我恨我父親移情別戀,害我母親郁郁而終,又在我母親喪期未滿時續(xù)娶新婦,害我被后母虐待。所以我把慢性毒藥下在他日常飲食里,終于毒死了他。

      我恨我的妹妹花非燕,憑什么容允只見了她一面,就喜歡上她?而我守在他身邊三年,努力了三年,都沒有辦法讓他喜歡上我。

      我滿手血腥,作惡多端,所以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老天懲罰我,我喜歡的人永遠都不會喜歡我,我窮盡一生,都無法得到他的愛。

      世人只知畫傀儡是一種巫術,以人入畫操控人心。

      其實,這世上并沒有畫傀儡這種荒誕的巫術,倘若真有,我第一個用在容允身上。我有多期盼他能像我愛他那樣愛我,情深如海,至死方休。

      可是,他不愛我,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他愛的都只是花非燕。

      我無能為力,別無他法。

      我是前朝宮廷畫師華清的后人。

      華清除了畫技如神,還才華傾世,抱負不凡,參與朝政之事。曾在一場皇子們的爭儲中站錯了隊,被后來登基為帝的四皇子秋后算賬,以畫傀儡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將華氏一族連根拔除。

      僥幸逃出升天的華家后人改名換姓,其中就有我的曾祖父。他改了花姓,隱于鬧市,不敢以精湛畫技示人,只得隨意畫些看起來畫技平庸的山水花鳥畫,以賣畫為生。

      本以為畫傀儡一事事隔多年早已時過境遷,卻在容允看到我那幅亡父的肖像畫后,再起波瀾。

      他不但在我包袱里發(fā)現(xiàn)了那幅栩栩如生的畫像,還發(fā)現(xiàn)了一本花家族譜,那本泛黃的族譜上清楚記載了華清與花家的關系。

      容允誤以為我懂畫傀儡,便心生邪念,要我為他繪一幅天子龍顏,然后用畫傀儡的巫術操控天子意志,將皇位禪讓給容允。

      我居心叵測地答應了他,能與他多些糾葛也好。若當時便告知他這世上并無畫傀儡,我只怕他會棄我如敝屣。

      那樣,我便再也看不見他了。畢竟我只是一名貧女,而他,是身份尊貴的親王。

      云泥之別,無望之戀。

      彌留之際,我恍惚看見多年前的自己,被后母趕出家門,叉腰大罵時遇見他,自己的潑皮刁蠻樣竟然全叫他看見,心里好生后悔。

      他問我:“好看嗎?”

      我答他:“好看。”

      他又問:“喜歡嗎?”

      我又答:“喜歡?!?/p>

      他問白玉扳指好看嗎?我說他長得好看。他問我喜歡白玉扳指嗎?我說我喜歡他。是的,便是在那時,我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我出生貧寒,從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人,溫柔多金,氣度高華,談笑間贈我價值千金的白玉扳指。

      我平素遭人辱罵,嘗盡世態(tài)炎涼,一定會豎起全身的毛,將欺辱我的人罵得狗血淋頭,不肯吃一點虧,必要時擼起袖子將對方揍上一頓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見了他,這樣一個明珠美玉般的人,我忽然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第一次,想要把自己最美好最淑女的一面,呈現(xiàn)在他面前。

      命運如此捉弄我,不能成為他最愛的人,那就成為他最恨的人吧。

      于是我用盡心機,奪他所愛,一幅仕女圖將花非燕葬入吃人的后宮。他果然暴跳如雷,亂了陣腳,甚至怒得要殺了我。

      這樣,他總該記住我了吧……

      冷冷的月光透過窗欞,一枚白玉扳指從我手中滾落,一路響起清脆的聲音,不知滾到了何處。我閉上眼,真累,終于可以不用再理這世間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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