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聚芹 李寶林

（華北電力大學 政教部，河北 保定071003）

“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的方法論及其中國化解讀

王聚芹 李寶林

（華北電力大學 政教部，河北 保定071003）

“跨越卡夫丁峽谷”的設想是馬克思恩格斯關于十九世紀俄國社會發(fā)展道路問題的經典論述，其內容雖已過時，但其中蘊藏的方法論原則對于指導中國當前的社會發(fā)展仍具有實踐意義。從“跨越卡夫丁峽谷”的設想中提煉出了世界歷史思想、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兩點論與重點論的辯證統(tǒng)一這三個方面的方法論原則，在此基礎上結合全球戰(zhàn)略意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效率與公平問題三個層面來解讀“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的中國化演變。

“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方法論；中國化

“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近年來一直是國內學界討論的熱點之一，相關的書籍、文章、觀點很多，爭論焦點大多集中于俄國社會是否實現(xiàn)了“跨越”、中國社會的發(fā)展實踐是否驗證了馬克思的“跨越”設想等方面。其實，爭論的實質不應囿于驗證社會發(fā)展是否符合馬克思的“跨越”論述，畢竟“跨越卡夫丁峽谷”只是馬克思的一個設想，并未形成完善的理論體系；并且，即使是馬克思的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對未來共產主義社會也只是粗線條的勾勒，沒有作具體規(guī)定。因此，這一設想的當代意義側重于方法論，研究如何以中國化的方式解決當前我國社會發(fā)展的實際問題。

一、“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提出的源起

俄國經過1861年農奴制改革后逐步邁進資本主義發(fā)展軌道，但始終沒有改變其封建專制政權的本質。而國家自上而下推行的資本主義使國內矛盾更加激化，農村公社面臨致命威脅，導致了俄國社會發(fā)展出現(xiàn)了新的情況，即農村公社的未來命運如何的問題。對此，當時俄國國內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基本以是否贊成《資本論》中的發(fā)展道路分為兩派：一派反對發(fā)展資本主義，民粹派思想家特卡喬夫認為俄國農民“比西歐各國人民更接近于社會主義”，［1］（P617－618）主張俄國農村公社直接向社會主義過渡；另一派自稱是“馬克思主義者”，堅持走《資本論》的發(fā)展道路，認為資本主義私有制是俄國社會發(fā)展的必經階段。

對于上述分歧，1881年2月“勞動解放社”成員查蘇利奇致信馬克思以尋求俄國社會未來發(fā)展道路問題的答案。而此時，隨著歐洲1848年革命失敗，資本主義普遍走向繁榮，馬克思逐漸將視野轉向革命形式蓬勃發(fā)展的東方俄國，認為“革命將從一向是反革命安然無恙的堡壘和后備軍的東方開始”。［2］（P275）由此，馬克思應查蘇利奇的要求復信回答了她的問題。馬克思從俄國農村公社“所固有的二重性”出發(fā)，認為它未來命運“或者是它所包含的私有制因素戰(zhàn)勝集體因素，或者是后者戰(zhàn)勝前者”，［3］（P461）“一切都取決于它所處的歷史環(huán)境”。［3］（P478）由于俄國保留了大范圍的農村公社，且“和控制著世界市場的西方生產同時存在”，這“就使俄國可以不通過資本主義制度的卡夫丁峽谷，而把資本主義制度所創(chuàng)造的一切積極的成果用到公社中來”。［3］（P461）馬克思由此得出結論，“這種農村公社是俄國社會新生的支點?！保?］（P483）稍后在1882年1月馬克思與恩格斯合寫的《共產黨宣言（俄文版序言）》中又指出，“目前唯一可能的答復是：如果俄國革命將成為西方無產階級革命的信號而雙方互相補充的話，那么現(xiàn)今的俄國土地公有制便能成為共產主義發(fā)展的起點?！保?］（P548）到此，馬克思“跨越卡夫丁峽谷”的設想已十分顯現(xiàn)。

其實，早在19世紀70年代馬克思和恩格斯的論述中都有涉及“跨越卡夫丁峽谷”的設想，例如，1875年恩格斯在與特卡喬夫論戰(zhàn)時就認為，“村社社會主義”固然不現(xiàn)實，但對于俄國農村公社“也不可否認有可能使這一社會形式轉變?yōu)楦呒壭问?，只要它能夠保留到條件已經成熟到可以這樣做的時候”。［4］（P282）再如1877年11月馬克思在給《祖國紀事》編輯部的一封信中提到，“如果俄國繼續(xù)走它在1861年所開始走的道路，那它將會失去當時歷史所能提供給一個民族的最好的機會，而遭受資本主義制度所帶來的一切災難性的波折?！保?］（P340）馬克思和恩格斯對此雖然未有定論，但也能看出他們希望俄國避免走資本主義道路。這些都可以說是“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的雛形。

二、“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中體現(xiàn)的方法論原則

馬克思主義是世界觀與方法論的高度統(tǒng)一，其落腳點是方法論，是“改變世界”?！翱缭娇ǚ蚨{谷”設想的提出有其自身的歷史條件和背景，但它蘊藏的發(fā)現(xiàn)、分析、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是教條，具有客觀規(guī)律性，依然具有時代意義。

（一）世界歷史思想

馬克思關于世界歷史的思想由來已久，他曾認為前工業(yè)社會不具有世界歷史的意義。但當“各個相互影響的活動范圍在這個發(fā)展進程中越是擴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閉狀態(tài)由于日益完善的生產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間的分工消滅得越是徹底，歷史也就越是成為世界歷史?！保?］（P88）馬克思在論述共產主義實現(xiàn)條件時也曾指出：“交往的任何擴大都會消滅地域性的共產主義。共產主義只有作為占統(tǒng)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時發(fā)生的行動，在經驗上才是可能的，而這是以生產力的普遍發(fā)展和與此相聯(lián)系的世界交往為前提的。［5］（P86）

馬克思的“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也是基于世界歷史思想而提出的。在馬克思看來，俄國社會實現(xiàn)“跨越”發(fā)展是需要一定條件的，即高度發(fā)達的生產力，若沒有發(fā)達的生產力和與之相適應的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建立社會主義制度將成泡影。但俄國當時不具備實現(xiàn)“跨越”的生產力要求，因此必然要在世界范圍內尋求幫助，即需要“西方無產階級革命”與其“相互補充”，為其“占有資本主義制度所創(chuàng)造的一切積極的成果”提供條件?？梢姡翱缭娇ǚ蚨{谷”的設想在俄國內部是無法實現(xiàn)的，只有以“世界歷史”為依托才能賦予其實踐上的可行性。

（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馬克思曾在1895年的《〈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指出：“大體說來，亞細亞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現(xiàn)代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可以看作是經濟的社會形態(tài)演進的幾個時代?！保?］（P33）同時他認為，資本主義生產關系是社會發(fā)展過程中的最后一個對抗形式，其自身蘊藏的巨大生產力將成為解決對抗的物質條件，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將為共產主義生產方式所取代。由此可見，此時馬克思是以西歐資本主義社會為藍本，著重研究的是社會發(fā)展的普遍規(guī)律。對于東方落后國家的社會發(fā)展問題，馬克思此時還主張走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道路。正如他所說：“工業(yè)較發(fā)達的國家向工業(yè)較不發(fā)達的國家所顯示的只是后者未來的景象?！保?］（P100）最終要“使農民的民族從屬于資產階級的民族，使東方從屬于西方?！保?］（P277）

但隨著俄國社會革命的不斷蓬勃發(fā)展，馬克思對俄國社會作了大量的研究，逐漸發(fā)現(xiàn)俄國農村公社制度較西歐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有其自身的特殊性。但當時俄國諸如米海洛夫斯基等人將馬克思在《資本論》中關于西歐資本主義發(fā)展道路的論述當作“歷史哲學的萬能鑰匙”。馬克思對此進行了嚴厲批判，通過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最終提出了在一定條件下俄國能夠“跨越卡夫丁峽谷”的設想，從而在實踐基礎上實現(xiàn)了矛盾普遍性與特殊性的辯證統(tǒng)一。

（三）兩點論與重點論的辯證統(tǒng)一

唯物辯證法認為，在復雜的矛盾體系中，無論是主次矛盾還是矛盾的主次方面的地位和作用都是不同的，在發(fā)展中表現(xiàn)出不平衡性，因此在實踐中就要求實現(xiàn)兩點論與重點論的辯證統(tǒng)一。

針對于當時俄國社會發(fā)展的具體方向選擇問題上，馬克思、恩格斯認為當俄國具備一定條件時可以不經過西歐資本主義走跨越式發(fā)展的道路。對于這個“條件”恩格斯曾這樣描述：“即西歐在這種公社所有制徹底解體以前就勝利地完成無產階級革命并給俄國農民提供實現(xiàn)這種過渡的必要條件，特別是提供在整個農業(yè)制度中實行必然與此相聯(lián)系的變革所必需的物質條件……如果有什么東西能夠挽救俄國的公社所有制，使它有可能變成確實富有生命力的新形式，那么這正是西歐的無產階級革命?！保?］（P282）后來的歷史發(fā)展并不是像恩格斯預想的那樣，西歐并沒有爆發(fā)無產階級革命，俄國不發(fā)達的生產力并未得到補償，因而陷入“跨越”發(fā)展與生產力低下的矛盾境地。

這一矛盾在列寧那里得到正確解決。既然生產力低下這一矛盾方面暫時無法改變，列寧便從另一方面即“跨越”尋找解決矛盾的突破口。正如他在《論我國革命》中指出：“既然建立社會主義需要有一定的文化水平（雖然誰也說不出這個一定的‘文化水平’究竟是什么樣的，因為這在各個西歐國家都是不同的），我們?yōu)槭裁床荒苁紫扔酶锩侄稳〉眠_到這個一定水平的前提，然后在工農政權和蘇維埃制度的基礎上趕上別國人民呢？”［7］（P778）在此，列寧主張先建立社會主義制度，然后再加速發(fā)展生產力。因此，列寧對“跨越卡夫丁峽谷”設想作了新的詮釋，在堅持兩點論的基礎上，將重點置于“兩點”中的跨越生產關系、社會制度一方，從而在實踐中堅持了兩點是有重點的兩點、重點是兩點中的重點，實現(xiàn)了兩點論與重點論的辯證統(tǒng)一。

三、“跨越”設想的中國化實踐

馬克思曾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的最后一條指出：“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保?］（P19）馬克思一直反對后人將他的理論觀點作為解決問題的萬能鑰匙，認為那“會給我過多的榮譽，同時也會給我過多的侮辱?！保?］（P341－342）可見，馬克思既把“改變”作為落腳點，同時也強調不能使方法僵化、脫離具體歷史條件。正如馬克思所說：“極為相似的事變發(fā)生在不同的歷史環(huán)境中就引起了完全不同的結果。如果把這些演變中的每一個都分別加以研究，然后再把它們加以比較，我們就會很容易地找到理解這種現(xiàn)象的鑰匙”；但若“使用一般歷史哲學理論這一把萬能鑰匙，那是永遠達不到這種目的的，這種歷史哲學理論的最大長處就在于它是超歷史的?！保?］（P342）這表明，在運用馬克思的“跨越”設想來指導我國實踐時，需要將其中的方法論原則與我國實際相結合，使其中國化才能達到為我所用的目的。

（一）增強全球戰(zhàn)略意識

黨的十七大報告指出：“當代中國同世界的關系發(fā)生了歷史性變化，中國的前途命運日益緊密地同世界的前途命運聯(lián)系在一起”。這就需要運用馬克思的世界歷史思想，以全球戰(zhàn)略的眼光來審視當前中國的發(fā)展。

首先，堅定不移地走改革開放之路。當前世界發(fā)展的形勢早已窒息了“閉關鎖國”、“關門造車”存在的可能性，經濟、政治等任何問題都超出了本國范圍，深深烙上了“世界性”印記。為此，在堅持改革開放的同時，還需要轉變對外貿易方式、提高利用外資水平、改革涉外經濟體制等。總之，不改革開放，中國將沒有出路。

其次，有效發(fā)揮后發(fā)優(yōu)勢。雖然我國在生產關系層面建立了先進的社會主義制度，但生產力有其“自然的發(fā)展階段”，雖然我們“不能跳過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發(fā)展階段”，但是能“縮短和減輕分娩的痛苦”。［6］（P101）為此，就要樹立世界眼光，利用后發(fā)優(yōu)勢，汲取資本主義的一切有益成果和經驗教訓，避免重復彎路，實現(xiàn)高效發(fā)展。但同時要警惕資本主義與封建主義的糟粕，正如馬克思所言：“不僅苦于資本主義生產的發(fā)展，而且苦于資本主義的不發(fā)展”，［6］（P100）要防止當前的發(fā)展優(yōu)勢變質為發(fā)展劣勢?？傊?，中國的發(fā)展離不開世界。

最后，堅持互利共贏的和平發(fā)展方向。當前，中國對世界的影響日益擴大，世界高度關注中國，中國的成敗與世界各國的興衰息息相關，中國與世界形成彼此強化的格局。因此，中國應秉承互利共贏的理念，走和平發(fā)展道路，這既有利于本國發(fā)展，也是對世界發(fā)展的高度負責?？傊?，世界的發(fā)展需要中國。

（二）突出社會主義道路上的“中國特色”

馬克思、恩格斯曾基于當時俄國及世界的具體歷史條件提出了俄國在一定條件下實現(xiàn)“跨越卡夫丁峽谷”的設想；但到了80年代晚期，恩格斯認為資本主義不可避免地在俄國發(fā)展起來了，“跨越”設想在實踐意義上已經過時了；再到列寧時代，俄國雖未跨越資本主義但確是通過無產階級革命第一次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這從有到無的演變無不是以俄國當時的具體實際情況為根據(jù)的。因此，我國在堅持“社會主義”這一共性內容的同時，更應把握“中國特色”這一特殊語境。

第一，突出國情的“中國特色”。建國初期，我們進行社會主義建設基本遵循的是蘇聯(lián)模式，但最終失敗了。究其原因，就是當時我們沒能認清具有“中國特色”的中國國情，沒能找到一條適合中國的發(fā)展道路。對此，鄧小平找出了解決問題的關鍵點。他說：“社會主義本身是共產主義的初級階段，而我們中國又處在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就是不發(fā)達的階段。一切都要從這個實際出發(fā)，根據(jù)這個實際來制定規(guī)劃。”［9］（P252）可見，我國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情是“中國特色”的根本所在。在新世紀，我們同樣要堅持這一基本國情不動搖。

第二，突出具體實踐中的“中國特色”。我們在立足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國情的基礎上，需要在社會發(fā)展的各方面進一步踐履“中國特色”。在經濟上，繼續(xù)堅持社會主義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共同發(fā)展的基本經濟制度，實行按勞分配與多種分配方式的有機結合，不斷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在政治上，堅持和完善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政體，加快實現(xiàn)人治向法治的轉變；在文化上，堅持“一主多元”的有機結合，即在馬克思主義的統(tǒng)領下引導多樣化的社會思潮共同發(fā)展。正如鄧小平所說：“我們多次重申，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堅持走社會主義道路。但是，馬克思主義必須是同中國實際相結合的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必須是切合中國實際的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保?］（P63）

（三）著力解決社會發(fā)展中的緊迫問題

兩點論與重點論的辯證統(tǒng)一告訴我們在干工作時既不能偏廢其一，也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而應在統(tǒng)籌兼顧的同時有重點地處理社會發(fā)展中亟待解決的問題。

例如效率與公平問題，二者都是重點，是社會主義的雙重理想，因此我們都要堅持。但面對現(xiàn)階段生產力低下的客觀實際，要想同時實現(xiàn)效率與公平，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還會陷入平衡論而無法自拔。因此，無論是原來的“效率優(yōu)先”，還是當前的“突出公平”，總要有所側重，即在兩點論中堅持重點論，集中力量解決最緊迫的問題。新中國成立以來，面對嚴峻的國內外形勢，在經濟社會中提倡效率優(yōu)先，加快達到社會主義制度內在的生產力要求，是事關中國社會發(fā)展的大局；同樣，在生產力發(fā)展到一定階段時，縮小城鄉(xiāng)、收入差距等公平問題就應得到更多關注?？傊?，效率與公平是一對矛盾中的兩個方面，不能只顧其一，而應根據(jù)實踐發(fā)展的現(xiàn)實需要選擇關注點，保持二者在矛盾運動中的動態(tài)平衡。唯有如此，才能在實踐中實現(xiàn)兩點論與重點論的辯證統(tǒng)一。

［1］〔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2］〔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4］〔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6］〔德〕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俄〕列寧.列寧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8］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9］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國家社科基金研究項目“東方社會發(fā)展模式比較研究”（編號：10BKS019）。

王聚芹（1970－），女，哲學博士，華北電力大學政教部教授，碩士生導師，主要從事馬克思東方社會理論和馬克思發(fā)展理論研究；李寶林（1987－），男，華北電力大學政教部2011級思想政治專業(yè)研究生，主要從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