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羅 蘭
神拳金臺
文/羅 蘭
金臺看到韓振南的傷勢時,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自己使出的這一掌并未用上全力,憑韓振南在江湖上的威名,怎么會如此不堪一擊,難道是徒有虛名?
正在金臺陷入沉思的時候,萬千里大叫了起來:“老爺!老爺……你不能死,不能死?。 狈秸陕劼暽锨耙惶奖窍?,臉色大變,立起身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金臺,韓施主已死,你二人的恩怨從此化解了吧?!?/p>
萬千里老淚縱橫,對金臺道:“金少俠,我家老爺死得冤枉??!你父親當年是在連續(xù)三日的比武勞累后,被譚冠峰用語言所激而吐血,即使是這樣他也并沒有性命之憂,真正的死因是譚冠峰的那一掌……你去吧,現(xiàn)在你父仇已報,韓家再與你無任何恩怨。希望你能以俠義之心對事,放過韓家其他人,老夫感激不盡。”說著嗚嗚慟哭了起來。
金臺心中惆悵,神思恍惚地向山下走來。他一直都在自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母親說殺父仇人就是韓振南,從沒有聽她說有個姓譚的呀?譚冠峰,他與我父親有何仇怨呢?看來我得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想到這里,金臺快步下山往貝州城而來。他找了幾家客棧,打聽譚冠峰的住址。對方一聽問的是譚冠峰,都搖頭不答。金臺心中疑惑,走了大半天,口中干渴腹中饑餓,身上又沒有銀子上豪華茶樓,只得來到一處茶棚,要了一大碗土茶慢慢地喝著。四周皆是些布衣之人,三五人圍在一起嘮嗑聊天。
正在這時,門外闖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口中叫嚷道:“老板、老板,給我端碗茶來,我有新消息,特大、特大的新聞!”
“難道又要打仗啦?”
“打啥仗嘛!一天就想著打仗,你以為打仗是那么好玩的嗎?”
“狗娃子,何必賣關子嘛!有啥稀奇事就說出來聽聽呀。”
茶棚老板送上了一碗茶來。這個叫狗娃子的青年端起來一口氣就喝去了半碗,抬袖抹了一把嘴上的茶水,故作神秘地道:“十五年前,我們貝州城中有個專愛打抱不平的大俠叫金嘯天,你們知道不?”
茶棚老板笑著道:“金嘯天我們哪有不知道的!他把韓琨打死后,又被韓振南打死了!呵,狗娃子,你這就叫新聞?。俊?/p>
狗娃子搖著頭道:“我還沒說完呢。金嘯天有一子名金臺,知道么?就是當年金家大嬸托我們尋找的她的失蹤了的那個兒子!這金臺發(fā)誓為父報仇,他尋師學藝,在深山遇到了神仙。這神仙是誰?唐朝時的李靖,薛仁貴的師父呀!金臺藝成出山,替父報仇,就在今天早上于白云寺中,只一掌,聽清楚了啊,只一掌,一掌就將韓振南打死了!”
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懷疑地問道:“狗娃子,這消息是你自己編的吧!據(jù)我所知,韓振南的武功可不是那么不堪一擊的。還有,就是金嘯天的死,確切點說,他是死在譚冠峰的手上的?!?/p>
狗娃子冷笑道:“福伯,你這不是在攪渾嗎?這貝州城內哪個不知金嘯天是被韓振南打死的。你說的那個譚冠峰,就是人人聽了都發(fā)寒的貝州一霸吧,他與金嘯天有何深仇大恨?憑他的武功能殺得了金嘯天?”
福伯呷了一口茶,道:“這可是一個秘密。當年我也是在社會上混的人,譚冠峰手下有個小弟與我關系很好,是他將這個秘密告訴我的。金嘯天有好幾次壞了譚冠峰的好事,私下也曾有過幾次打斗,譚冠峰手下的人都不是金嘯天的對手。而且,譚冠峰的親弟弟譚冠雷,在一次與金嘯天打斗后回家就吐血死了。譚冠峰發(fā)誓要為弟弟報仇,后來聽說金嘯天打死了韓琨,他就趁機慫恿韓振南找金嘯天報殺子之仇。韓振南與金嘯天相約在白云寺比武,據(jù)說韓振南的武功比金嘯天略勝一籌,雖然表面上二人打了個平手,可是當時金嘯天已受了嚴重的內傷。譚冠峰在旁看得真切,上前故意用話激金嘯天,使他不能靜下心來調息,以致心息錯亂而吐血。最要命的還是譚冠峰的那一掌,他練的可是‘火焰掌’!他假意伸手摸了一下金嘯天的后背,其實是用內力震傷了金嘯天的內臟。如果金臺真的打死了韓振南,韓振南就與金嘯天一樣死得冤枉!”
狗娃子睜著疑惑的雙眼盯著福伯,好一會才問道:“照你這么說,金臺豈不是殺錯了人了?罪魁禍首應該是譚冠峰呀!不行,我得將這事告訴金臺?!?/p>
茶棚老板笑道:“狗娃子,你也太一廂情愿了吧,金臺長什么樣子你都不知道,怎么去告訴他呀?”
狗娃子憤憤地道:“我去找金大嬸,金臺回來一定會回家的。我將真相告訴他,再告訴他譚冠峰住在城西的那家最大的賭場,就是……”
金臺聽到狗娃子說出譚冠峰的住處,起身走出了茶棚,朝著城西方向走來。
午夜,貓頭鷹凄厲呼號,烏鴉成群砉砉飛撲,忽遠忽近聒噪不休呱呱叫著,像是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不敢安眠。
城西的“聚寶樓”后院,朦朧的星光中有一條黑影像鬼魅般飄閃游弋,逐間房屋偷窺著,隨后來到了一處寬敞的院壩間,施展“傳音入密”的內功喊道:“譚冠峰,我是韓振南。譚冠峰,快滾出來!”
突然,傳來“吱呀”的開門聲,緊隨著響起了一個粗獷的聲音:“他媽的,半夜三更的喊老子做啥呀?”
譚冠峰揉著惺忪的睡眼望向喊話之人,發(fā)現(xiàn)是一位身著布衣的青年,頓時一股怒氣上沖,喝叱道:“你他媽的是個啥東西?竟敢在半夜三更跑來直呼你家大爺?shù)拿M,活得不耐了!”
“哈哈……哈哈……活得不耐煩的是你。譚冠峰,你還記得十五年前在白云寺被你暗算的金嘯天嗎?”
“金嘯天?你小子敢裝神弄鬼來忽悠老子?金嘯天是滿臉的絡腮胡,你小子小白臉一個,哼,你像嗎?你剛才還說你是韓振南,你小子什么意思?”
“你害死了金嘯天,冤死了韓振南。今天他二人特派我來向你索命!怎么樣,你是要自裁呢還是要我動手?”
“哈哈,老子不怕死,但也不會去找死。憑你能對老子有什么威脅?哈哈,有膽你就放馬過來,試試老子的烈焰掌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譚冠峰言未畢,身形一晃,雙掌交錯一推就撲向了金臺。金臺感到一股熱浪撲面而至,冷然從鼻孔中哼了一聲,揚掌迎向襲來的雙掌。
譚冠峰眼見對方不閃不避地硬接自己的掌勢,頓時心中冷笑,將功力驟聚至十成,掌勁更為炙熱勁疾地迎上,沒想到掌勢剛與對方手掌相觸,倏覺一股剛猛強勁的氣勁透掌而入,竟將自己的掌勁硬逼倒竄而回,霎時臂膀酸麻難忍、火燙卻松軟無力,真氣已順臂倒竄入自己的內腑五臟及全身肌肉筋骨內。
“啊呀”一聲驚駭慘叫,譚冠峰身軀踉蹌倒退數(shù)步,面色發(fā)赤,雙目泛紅,已被自己掌勁火毒傷及全身經(jīng)脈及五臟六腑。
正在此時,從黑暗中搶出兩人,見譚冠峰的模樣大駭?shù)溃骸鞍パ剑T兄被自己的掌勁所傷?!?/p>
譚冠峰痛苦地說道:“二位兄弟,殺了那小子為我報仇。我、我不行了!要小心,這、這小子的武功深不可測……”
出來的兩人四十余歲。一個顯得干瘦,面黑無須;另一個略胖,生的一臉橫肉。
“小子,報上名來,我二人的爪下從不殺無名之輩。”
“哈哈,你二人就是江湖中所說的北鷹南虎?哈哈,徒有虛名罷了!韓振南在江湖中被吹得天神一般,結果經(jīng)不住在下一掌。告訴你們,我一向不殺無怨無仇之人,韓振南和譚冠峰是我的殺父仇人,請你倆就不要助紂為虐,白丟性命可不劃算?!?/p>
金臺話音剛落,北鷹南虎發(fā)出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北鷹雙臂驟然一抖,霎時身形暴掠沖天而起,恍如一只巨鷹凌空撲向金臺頭頂;南虎一聲虎嘯,一式猛虎下山雙爪前推撲向金臺。一個在空中、一個在地面夾擊而至,金臺陷入險象??删驮谡Q壑g,一聲悶哼響起。
“啊呀!”“噔噔……噗通!”
就在南虎撲來、北鷹尚未撲落的一瞬,金臺一式“怪鳥翻云”,閃身一腳踢在了南虎的屁股上。這一腳少說也有千斤之力,加上南虎撲勢又猛,南虎一個收勢不住向前竄撲而出,摔了個狗搶屎,嘴巴磕在了花臺石上,門牙全部報廢。南虎只覺得眼前金星飛閃,滿口溢血。
北鷹撲下失去了目標,雄鷹撲兔來勢過猛,一雙枯瘦如柴的鷹爪“喀嚓”一聲陷入地面泥土之中。北鷹來不及收爪,金臺已如影隨形,一式回身掃堂腿。撐在地面的一雙手腕被鐵棒掃擊了一般痛徹心脾,北鷹一聲慘呼,滾地而出。
南虎滿嘴是血,氣得雙眼暴突,擺了一個黑虎坐洞勢,望著金臺不敢進攻。
北鷹的雙爪失去威力,似呻呤般說道:“南虎,我們今天栽了!這是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事。算了,我們走吧!”
金臺冷冷地道:“我不殺無怨無仇之人,識趣的就趕快逃命吧?!?/p>
北鷹南虎如獲大赦,道了一聲“多謝了!”一轉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金臺走近了譚冠峰,譚冠峰此時神思恍惚,已認不清事物。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苦練出來的功夫本來是用來對付別人的,哪知今天卻自食其果,被自己的“烈焰掌”火毒所傷。金臺拔出匕首,割下譚冠峰的頭顱用布包了,轉身掠出院墻而去。
翌日清晨,天色初露朝陽,大地逐漸明亮。
在綠山旁的一片稀疏雜木林前,一座土墳雜草叢生,看樣子從來沒有人掃過墓,顯得孤單單地無比荒涼。
金臺提著譚冠峰的人頭來到墳前,點燃了香燭,解開布包,取出人頭供在墳前,叩頭拜道:“爹,孩兒為你報仇了!今天我將仇人的頭顱拿來祭奠你,望你在天之靈安息吧!”言畢,拜了幾拜,將譚冠峰的人頭埋在了墳前,用些雜草蓋住,立起身來深深地出了口長氣。
金臺回到家中,遠遠望見母親孤零零地在院中給幾只雞喂食。金臺忍不住叫了一聲:“娘,我回來了?!?/p>
金臺娘聽到喊聲,抬起頭來望著向她奔來的金臺,疑惑著問道:“你是誰呀?”
“娘,我是金臺呀?!?/p>
“金臺?你真是金臺?”金臺娘問了兩句后,頓時老淚縱橫,抱著金臺哭道:“兒??!我的兒啊!你這八年多到哪里去了呀?娘以為你已經(jīng)沒了?!?/p>
金臺安慰道:“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都是孩兒不孝,孩兒永遠也不離開娘了!”
金臺娘拉過金臺坐到木凳上,說道:“兒啊,娘勸你還是學份安分的手藝,娶個媳婦,平平安安過日子吧,不要去學什么武術了。你爹當年就是因為會武術才惹來殺身之禍??!一輩子打打殺殺的,你叫家里人多擔心?。∽晕掖笏伍_國以來都是重文抑武,竭力壓低武將地位。你父親在‘澶淵之盟’前不知立下了多少戰(zhàn)功,后來仍被解甲歸田,什么都不是!兒啊,仇也不要報了。你要報仇,他也要報仇,你殺我、我殺你,造孽啊……”
母子倆正在悲喜交集,一個聲音從老遠就響起:“金大嬸,金大嬸,吃早飯了嗎?”
“喲,是狗娃子??!你來干什么呀?”
狗娃子走近前問道:“大嬸,金臺回來了?喲,這就是金臺哥吧,這么魁梧雄壯啊!難怪,難怪!你們還沒吃吧?來,我這是專門給你們買來的饅頭、牛肉,嘿,還有一角酒呢!”
金臺疑惑地問道:“狗娃子,你常來我家嗎?”
狗娃子聞言一頓,悻悻地道:“不不不,你走了的前幾年常來,目的是給大嬸報告消息,后來找不到你了,我、我就很少來了。今天、今天……”
狗娃子突然拉著金臺的衣袖往屋內走,輕聲道:“今早城中到處都是官差,聽說這貝州黑幫老大譚冠峰昨晚被人殺了,首級都不見了呢。我就知道金臺哥你回來了,所以專程來給你接風。金臺哥,今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我跟定你了!哈哈……”
金臺聽了狗娃子的一番話后,心中疑惑不解。自己殺譚冠峰時,可以說是人不知鬼不覺啊,并且他回到家門還不過兩個時辰,消息哪有如此之快呢?“難道,昨天茶棚之中狗娃子就認出了我,故意將譚冠峰的住址說出來,然后跟蹤我?”
金臺娘聽到狗娃子后面的兩句話,走進屋來道:“狗娃子啊,我家金臺目前尚無職業(yè),你跟著他干什么。你還是自己去找份工作吧,人總是要吃飯的呀!”
狗娃子哈哈一笑,道:“大嬸,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憑金臺哥的本事,在當今世面上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哎呀,我說狗娃子啊,你不要左一個金臺哥,右一個金臺哥的,叫得那么甜嘛。我家金臺可比你要小七八歲呢!”
“嗨喲,我的大嬸啊,現(xiàn)在是什么時代了,有錢就是爺,有本事就是老大。明天,明天我就叫人給金臺哥送銀子來,信不?”
金臺聞言大怒,喝斥道:“狗娃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狗娃子見金臺發(fā)怒,趕緊陪著笑臉道:“金臺哥息怒,息怒!小弟我沒別的意思,我想,憑金臺哥你一身的武功,收幾個徒弟,這樣一不犯國法,二不為非作歹,每天還能在家孝敬大嬸,這樣的生活難道不是金臺哥你想要的?”
金臺這才將一臉的怒氣放緩下來,嘆息一聲,道:“唉,習武有什么用?群居終日,言不及義,日子久了難免生出些亂子來。我說狗娃子,你還是去找一份踏實的工作,只要能解決溫飽就行了?!?/p>
狗娃子喝了一口酒,抓過一塊牛肉放到嘴里,邊嚼邊說道:“嗨,金臺哥,枉你還是個練武的,一點霸氣都沒有!有本事不用這叫埋沒人才,叫活死人、行尸走肉。不是我說呀,你這一生的目標難道就是為父報仇?你父親的在天之靈能安息嗎?金大叔一身豪氣,為民做主,鏟奸除惡,雖然被人害死了,但他的英雄氣概永遠活在人們心中,提到他的時候人人都會豎起大拇指,夸他是好漢!一個好漢,他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狗熊、孬種?”
“不要說了!”金臺幾乎在咆哮。
金臺娘看著金臺生氣的樣子,心中十分難受。她知道兒子的脾性,因為他身上流著他父親的血,有這種脾性的人要想過上安分的生活實在是太難太難。
金臺娘對狗娃子道:“狗娃子,是誰叫你來當說客的?”
狗娃子連連分辯道:“我來這里沒一個人知道,大嬸你放心好了!如果你老怕人多不清靜,就我一個跟金臺哥學武,行嗎?”
金臺娘不知道金臺已經(jīng)殺了韓振南和譚冠峰,狗娃子話里的話她并未察覺。金臺心里明白,他不怕官府來抓他,只是擔心又要連累母親,狗娃子每說一句話都刺著他的心,難道他心中沒有雄心霸氣嗎?
金臺看著狗娃子,說道:“你跟著我可以,但我有個條件?!?/p>
狗娃子聞言心中狂喜,搶過話茬叫了起來:“十個、百個、千個條件我都答應,只要你能教我就行!快說、快說,什么條件?”
金臺停了一會,說道:“從今以后,每天跟我一起到山上打柴,然后挑到集市去賣,能換回我們三人的生活費就行,不要有事無事往街上跑,到處吹牛瞎說甚至故意賣弄。如果不聽我的話,我隨時都可以……”
狗娃子立即發(fā)誓道:“好好好,我答應,我全答應。從今以后,金臺哥要我往西,我絕不往東。如有違背金臺哥,就叫我狗娃子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清靜的日子只過了三個多月,金臺家的小小庭院中就熱鬧了起來。
原來,金臺與狗娃子挑柴上街時,市井中有好多混混都認識狗娃子,難免見面嘮嗑一番。這狗娃子本來就是一個死好面子的家伙,要不是金臺有言在先,他恐怕早就吹翻天了,就算在他的小吹之下,也引來了十多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跪在金臺家的門外非要拜金臺為師。
金臺無奈,只得將他們全都收下。這群混混跟金臺練武不到半年,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的走了十之八九,有的是認為自己功夫不錯了想出去闖蕩一番,只有狗娃子一直沒有改變初衷,跟著金臺寸步不離。
韶光荏苒,金臺在家中教武近兩年了,四鄰八村跟他學過的青少年少說也有百十號人之多。來學者送點面粉蔬菜之類作為報酬,有時是早期走出去混得好的弟子送些銀子來,就這樣,金臺的日子過得也算小康。
一日,金臺獨坐房內喝茶,留下四五名弟子在院中練拳,由狗娃子帶著。沒一會狗娃子慌慌張張走了進來:“金臺哥,梁忠來找你呢?!?/p>
金臺疑惑道:“梁忠,他回來干什么?你喊他進來?!?/p>
“弟子梁忠拜見師父!”
跪在地上的梁忠手上綁著夾板,鼻青臉腫的樣子驚得金臺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出去惹禍了?”
梁忠哭喪著臉道:“師父,弟子沒有惹禍。近日貝州城內擺了個擂臺,奪得擂主者賞銀一百兩,弟子就上去想奪得銀子來孝敬師父,誰知技不如人,害得師父也被人罵了……”
金臺大怒:“誰敢罵我?走,帶我去看看!”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