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祝君
(江蘇大學外國語學院,江蘇鎮(zhèn)江 212013)
“文化”一直是經(jīng)久不衰的話題。文化交流是促進人類社會進步的主要動力之一。季羨林先生[1]151曾說,沒有文化交流,人類就沒有進步,就沒有今天世界上這樣繁榮興旺的社會。“文化熱”自上個世紀80年代就開始流行,當時就有一些極端意見認為,未來世界的沖突,將是文明的沖突,文化之間的深刻差異和尖銳對立是不可超越和克服的。今天世界的紛爭雖不完全是由文化沖突引起,但也決非與文化沖突無關。目前的文學文化界,文化和諧與沖突成為熱點,翻譯評論界也不例外。也難怪,語言文字的差異造成的翻譯困難一般擺在明處,容易引起重視,而文化差異造成的翻譯困難卻往往如水中的暗礁,導致翻船。王佐良[2]34認為,翻譯里最大的困難是兩種文化的不同,在一種文化里有一些不言而喻的東西,在另外一種文化里卻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解釋清楚。孫致禮[3]62也說:“翻譯不僅要考慮語言的差異,還要密切注視文化的差異,文化差異處理的好壞,往往是翻譯成敗的關鍵?!北疚脑噲D從闡釋學視角,以《紅樓夢》翻譯為例,探討翻譯過程中因作者、譯者和讀者三個因素對文化因素的不同處理而出現(xiàn)的誤讀和錯譯現(xiàn)象。
“誤讀”首先假定了一個“正確的”解讀,它不僅是理論推導的產(chǎn)物,同時也作為一種標準。凡是與“正確的解讀”不同的,都是“誤讀”。孫致禮[4]356-359提出“‘文化傳真’是翻譯的基本原則”,并要求譯者“作真正意義上的文化人”。在一定程度上,這是一種理想。翻譯過程中文化的傳遞至少需要兩個步驟:首先是正確地理解原語中的文化,然后是把正確的理解正確地表達出來。但是,有時候并不存在一個正確的理解。
伽達默爾[5]在《真理與方法》中提出闡釋學的三個原則:“理解的歷史性”、“視界融合”和“效果歷史”(轉(zhuǎn)引自張德讓[6]23-25)。闡釋學的核心問題就是理解,而理解總是以理解者的認知能力和視野為前提。盡管闡釋學理論的出發(fā)點不是針對翻譯而來,但是,眾所周知,任何翻譯都是從對原文的理解開始的,讀者的接受也是從對譯文的理解開始的。因此,闡釋學理論對跨文化翻譯同樣適用。正如張隆溪[7]15所言,“我們對事物的理解總是受到我們自身眼界和視野的限定”,因而“不是純粹‘客觀的’、唯一正確的理解”。其實,無論是作者、譯者還是讀者,都只能從自己特定的視野去理解各種事物。但是,干擾作者、譯者和讀者對文本的理解的因素有很多:小而言之,有他個人的經(jīng)歷、性格、教育、修養(yǎng)等等;大而言之,則有他們所處的時代,他們置身其中的民族文化傳統(tǒng)、思維習慣等等。同一個文本,不同讀者會產(chǎn)生不同的理解;同一個社會文化現(xiàn)象,不同觀眾有不同看法。即使譯者很好地理解了原文,有時在表達過程中也難免會生成新的含義,讓讀者產(chǎn)生誤解。譯者的文學功底,譯者的政治、宗教立場,譯者所處的時代、社會意識形態(tài)等都會對譯者的表達產(chǎn)生或左或右的影響。同樣,讀者的文學功底、政治宗教立場、社會意識形態(tài)等也會左右他對同一譯本的不同理解。絕對的中立或完全的透明是不可能的。
因此,讓·貝西耶[8]143說,文化誤讀的真實性是肯定的,因為文化間存在差異和政治上的不平等;文化誤讀之所以產(chǎn)生,是因為目前我們還沒有能力解讀或調(diào)和文化相異性。譯者只能在精通雙語的同時,學習雙文化乃至多文化的知識,特別是要對兩種語言的民族心理意識、文化形成過程、歷史風俗習慣、宗教文化以及地域面貌特性等一系列互變因素均有一定的了解,不斷提高自己的文化素養(yǎng)。不少學者把文化誤讀分為兩類:有意誤讀和無意誤讀(如楊松芳[9]176)。筆者認為,如果誤讀是一種事實,就不存在有意無意之別。從闡釋學視角來看,誤讀只存在是否合理的問題,即,合理的誤讀與不合理的誤讀。合理的誤讀主要是由于作者或譯者站在不同的文化立場上,或者出于不同的翻譯目的而產(chǎn)生的。不合理的誤讀主要是由于譯者或讀者:1.對原語或者譯語文化不甚了解;2.個人偏見或者過于自負;3.表達的失誤。一般而言,不合理的誤讀就是一種錯譯。
每一個閱讀者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誤讀的產(chǎn)生,來自于每個個體對同一事物的不同理解。同一個文本或者短語,因為視角不同、立場不同,可能會導致不同的理解。在理解者本人看來,與自己的理解相異即是誤讀。作者在其作品中,無疑有自己的文化立場。讀者(包括譯者)讀該作品時,也有一個自己的文化立場。他的立場也許與作者的立場一致,也許與作者的立場沖突。譯者不僅僅是讀者,而且是譯文的創(chuàng)作者。他的文化選擇不僅僅是個人理解問題,而且往往會影響其譯作的讀者。許鈞[10]66指出,每一個有使命感的譯者,都會在翻譯一部作品時明確選擇自己的文化立場,而這一立場的確立,無疑直接影響著譯者的翻譯心態(tài)和翻譯方法。譯者作為跨越兩種文化的使者,他所面臨的,有原語文化與譯語文化。面對這兩種文化,出于不同的動機和目的,譯者至少可采取三種文化立場:一是站在原語文化的立場上;二是站在譯語文化的立場上;三是站在溝通原語文化與譯語文化的立場上(同上)。最典型的實例就是大家熟悉的《紅樓夢》的兩個英譯本——楊憲益夫婦翻譯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s和英國漢學家大衛(wèi)·霍克斯(David Hawkes)翻譯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前者站在中國(原語)文化立場上,而后者站在英國(譯語)文化立場上。許多學者比較過兩譯本,這里僅舉一例說明。
例如,《紅樓夢》第四十七回中這么一段話:“那柳湘蓮原是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父母早喪,素性爽俠,不拘細事,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保?0]1334文中“花”“柳”是對“妓女”的委婉稱呼,漢語里還有“尋花問柳”、“花柳病”等說法?!懊呋ㄅP柳”被霍克斯[11]437譯為“frequented the budding groves”,而楊憲益和戴乃迭[10]1335譯為“fond of the company of singsong girls”。一般人都認為后者完整地表達了該詞的意義,“比較充分地展現(xiàn)了原詞語的文化內(nèi)涵”,而前者“顯然是沒有把握“花”“柳”兩字的內(nèi)涵意義“[13]175。霍克斯真的不懂“尋花問柳”的真實涵義嗎?
試看另一個例子。在第68回,尤二姐和王熙鳳相見時,王熙鳳說她多次勸賈璉潔身自好,“別在外眠花宿柳”[10]2036?;艨怂沟淖g文是not to go sleeping out“under the willows”(you know what I mean)both for his health’s sake[14]333。乍一看,譯文是按照中文字面來翻譯的,但是補充的一句you know what I mean(你知道我的意思)表明霍克斯完全明白“眠花宿柳”的意思,只是為了保持與原文一樣的委婉:家丑不可外揚,妻子王熙鳳不可能直接說賈璉嫖娼。因此,楊憲益夫婦“眠花宿柳”直接翻譯成“to take good care of his health and keep away from brothels”[10]2037反而顯得與原文風格不符。“遠離妓院”(keep away from brothels)與“眠花宿柳”比起來,雖然更容易理解,但是實在是有點太粗俗。法國作家馬塞爾·普魯斯特(Marcle Proust)的著名小說《追憶似水年華》(A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第二卷《在少女身旁》(A L’ombre Des Jeunes Filles En Fleurs),按字面意思,英譯當是 In The Shadow Of Young Girls In Flower,但是 C.K.Scott Moncrieff將之譯為Within a Budding Grove[15]。筆者推斷,霍克斯可能參考了此譯文。因此,到底是譯者錯譯了原文,還是讀者誤讀了譯文,恐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一時難有定論。
由此可見,有些誤讀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誤讀,只是譯者和讀者站在不同的立場出發(fā)而導致不同的結(jié)果而已。其實,《紅樓夢》這兩種譯本都擁有各自的讀者,如楊憲益所言,“喜歡他(霍克斯)的譯本的人多一些,當然,也有人喜歡我們的譯本”[16]159
錯譯同樣假定了一個正確的翻譯。任何譯者翻譯某些詞、某些短語或者句子,其譯文可能只有一種,那么,與此不同的翻譯都是錯譯,比如人名、地名的回譯,行業(yè)通用規(guī)范用語等等。除此之外,某些翻譯,獨立地看也許是對的,但若置之于一定的語境中,卻可能是錯的??缕剑?7]176曾從三個方面分析了錯譯的原因,即“言內(nèi)因素、言外因素以及譯者有意或無意尊奉的翻譯原則”。筆者認為,柯平所提到因“言內(nèi)因素”和“言外因素”而導致的錯譯,有些應該是歸為“誤讀”一類,如“欠額翻譯(翻譯不足)”和“超額翻譯(翻譯過頭)”。至于因譯者的翻譯原則不同而導致不同的翻譯,就更不能算是錯譯了。
大凡一個譯者,不是本國文精通,就是外文精通,兩樣同等好的不多,像楊憲益夫婦那種中西合璧的情況畢竟太少。因此,譯者在翻譯外國作品時難免看錯原文而渾然不知。如思果[18]43所言:“英國漢學家 David Hawkes譯的《紅樓夢》英文好極,中國人不論英文寫得有多好,也休想能跟他比,可是他看錯原文的地方竟然不少,中國的學者大都可以指出?!狈g之難在于文化的不同。翻譯不僅僅是語言符號之間的轉(zhuǎn)換,而是一種動態(tài)的跨文化交際活動。附加在文字上的“超語言信息”——文化信息——具有民族性和群體共享性,在本族文化里是不言而喻的,但相對于異質(zhì)文化而言卻風馬牛不相及。在不同的語言文本的轉(zhuǎn)換中,一種語言所蘊含的文化信息不可避免地部分失落,而另一種語言所蘊含的文化信息則不可避免地大量進入,從而引起信息的變異與誤讀。對于具有一定語言功底的譯者來說,翻譯中的最大困難往往不是語言本身,而是語言所承載的文化涵義。因此,譯者需要不斷提高自身的中西方文化素養(yǎng)和翻譯經(jīng)驗。有時候,翻譯經(jīng)驗、成就可以使譯者變得謙虛謹慎,有時候卻相反,可以麻痹譯者的理性思維,使他變得過于自信、自負,自以為不會出錯,反而出了一般譯者不會出的差錯。只是有的譯者不聲不響,免得難為情;有的譯者老實,自己提出錯譯、誤譯,并與讀者商討。這樣的例子很多,一般讀者都能指出不少。即使傅雷這樣的翻譯大家,也難免偶爾出現(xiàn)錯譯。他說,“誤譯的事,有時即譯者本人亦覺得莫名其妙。例如近譯《貝姨》,書印出后,忽發(fā)現(xiàn)原文的藍衣服譯作綠衣服,不但正文錯了,譯者附注也跟著錯了。這種文字上的色盲,真使譯者為之大驚失‘色’”[19]69。同樣,霍克斯在《紅樓夢》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朗,葫蘆僧判斷葫蘆案”中就出現(xiàn)明顯錯譯。
原文:至次日坐堂,勾取一應有名人犯,雨村詳加審問。[11]109
譯文1:At next day’s session a group of well–known associates of the wanted man were brought in and subjected by Yu-cun to careful questioning.[20]117
譯文2:The next day a number of suspects were summoned to court and Yucun cross - examined them carefully.[11]109
原文中“有名人犯”如何理解?是指“有名有姓的人犯”還是“臭名昭著的人犯”?霍克斯將“有名”理解為通常意義上的“出名、知名”,故而將“有名人犯”譯為“well-known associates”(見譯文1),有人認為這是“誤讀誤譯”,此處“有名”應做“有名有姓”理解(管興忠 馬會娟[21]73)。其實兩者都不對。如洪濤[22]290所言,“研讀譯文必須關注語篇的連貫性(coherence),而不宜只是孤立解讀譯文中的單詞或詞組。”看第四回,既然賈雨村是在狀紙上“勾取”,那些“人犯”當然有名有姓,無名無姓的人犯如何“勾取”、捉拿并詢問呢?賈雨村初來乍到應天府,連本地的“護官符”都沒有,當?shù)氐倪_官貴人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誰是“臭名昭著的人犯”呢?楊憲益簡單地譯為suspects(見譯文2),避免了犯這類錯誤。但是,“有名犯人”到底如何理解?至今沒有一個定論。裴效維[23]54校注的《紅樓夢全解本》中將“有名人犯”理解為“列名于案件的人犯”,筆者認為是可以接受的。不過,還有一種解釋是:
其實,這句話,體現(xiàn)了中文一個獨特的現(xiàn)象,就是“簡約性”,其實,這句話的完整意思是“到了次日坐堂,賈雨村勾取了在狀紙上列出的犯人名字,詳加審問……”,“有名”是“列在狀紙上的犯人名”的意思,也就是說,“有”是虛的,“有名人犯”=“犯人名”。這是中文里面一個特定的用法。( 裴鈺[24]64-65)
這種說法是否正確,恐怕有待國學大師來解答。裴鈺[24]65認為,“需要把隱含的意思一并翻譯出來,才是正確的”。筆者認為這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無論裴鈺做不做翻譯,都應該知道理想與現(xiàn)實總是有差距的。
柯平[16]184曾對誤解與錯解作了區(qū)分:“錯解原意時,譯者自己對原文的理解是錯誤的;而使生誤解時,譯者對原文的理解一般來說是正確的,但在傳達中不自覺地扭曲了原意,使讀者對原文產(chǎn)生不正確的理解。”因此,以上的例子都應該歸結(jié)于“錯解原意”。中國譯者在從事外譯漢時常會出現(xiàn)“錯解原意”的情況,而在從事漢譯外時則往往會出現(xiàn)“使生誤解”的情況;外國譯者則恰恰相反。
一方面,我們承認譯者在闡釋過程中可以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另一方面,我們必須注意譯者主觀性的過度張揚。錯譯無疑是應該避免的。但是,文化誤讀是一種復雜的翻譯現(xiàn)象,出現(xiàn)誤讀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由于翻譯過程中客觀存在著語言、文化、心理、藝術(shù)傳達等方面的“隔”,譯者在審美理解和藝術(shù)表達上的誤讀是難免的。每一個譯者,作為翻譯的主體,其翻譯只能限于自己的理解,但個人的知識畢竟是有限的。同樣,每一個讀者的知識也是有限的,他對譯作的評價也只能基于自己的理解??梢哉f,任何譯作都或多或少地帶有誤譯的成分,只是有的誤譯(如文化與心理方面的誤譯)不易被察覺而已。對文化的不同解讀,無論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只要解讀者的態(tài)度是認真的,一般都是可以接受的。文化不是一成不變的。許多過去被認為是正確的或者合理的解讀,如今被證明是誤讀;今天正確的或者合理的解讀在未來譯者或讀者的眼里也許同樣是誤讀。傳統(tǒng)觀念把誤讀看得很重,往往把誤讀同翻譯態(tài)度與翻譯能力聯(lián)系起來,或者把誤讀作為否定譯者及其譯作的依據(jù)。實際上,這種看法也是對文學翻譯的本質(zhì)與藝術(shù)規(guī)律的誤解。世界文化史是各民族思想感情互相交融、互相滲透、互相補充的歷史。隨著中外文化交流的日益頻繁,人們對翻譯提出了越來越高的要求,要求譯文更接近“廬山真面目”。當然,在沒有得到“正確的”閱讀之前,你的誤讀若能引起一部分讀者對原語文化的興趣,吸引他們來學外文,讀原作,真的起到了像錢鍾書先生所說的“媒”的作用,那將是另一番風景了。文化差異會造成誤讀是事實,但誤讀并不能使翻譯成為不可能。相反,幾千年來的翻譯都是在文化差異所造成的誤讀與誤譯中前進的。文學翻譯中因為文化原因所形成的誤讀是一種正常現(xiàn)象,并不能因此而否定文學翻譯。不管怎么說,作為文化活動的翻譯還是必要且有利的。廣而言之,任何閱讀活動都是翻譯,都是一種讀者對作者文本加上本人前理解的再度闡釋,在此過程中,變形與誤讀的現(xiàn)象在所難免。而且,也正是因為存在這種誤讀,才有了豐富多彩的文學世界。如果強求要達到作者本人的原意,只準有一種解讀,那實際上就取消了文學批評和翻譯批評,這對文學藝術(shù)的發(fā)展是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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