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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知語義學視角下名名復合詞的中心問題

      2013-04-11 15:32:43方清明
      海外華文教育 2013年1期
      關鍵詞:復合詞語義事物

      方清明

      (華南師范大學國際文化學院,中國廣州510631)

      漢語學界很早就關注到有一類名名復合詞,如“煤球、火舌、人?!钡鹊闹行碾y以確定,概括來說有兩種觀點,“正偏”說和“偏正”說。“正偏”說多就現(xiàn)象論述現(xiàn)象,如劉云泉(1984)、賀水彬(1984)、戴昭銘(1988)、周薦(1992)、曉洲(1994)、彭迎喜(1995)、仲崇山(2002)、黃青(2002)、林華東(2004)等。而“偏正”說多以批判口吻進行論述,如:項夢冰(1988)、袁毓林(1999:11)、王洪君(1999)、劉正光(2006:183-186)、王冬梅(2006)、張怡春(2007)、方清明(2011)等。為什么學界會對此進行曠日持久的爭論呢?我們認為長期存有爭論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的復雜性。以上諸家有一個共同傾向,即要么肯定,要么否定。我們認為不宜采取“是則全是、否則全否”的極端態(tài)度?!皬恼軐W上說,絕對的‘非此即彼’是低級思維,而高級思維承認在一定條件下‘亦此亦彼’。絕對分明和固定不變的界限是不存在的。有的差異會在中間地段融合,有些對立會經過中間環(huán)節(jié)而互相過渡,使對立變?yōu)橹薪椤!?張志毅、張慶云2005:27)本文重新梳理線索并試圖以認知語義學提倡的“兩個中心”來解決爭議。

      一、“正偏”說概述及其不足

      劉云泉(1984)認為“雪花、煙柱、火海、蝦米、玻璃磚、通訊網、秋老虎”都是正偏式。其理論依據是名2用來比喻名1的形狀,如“雪花、茶磚”等;有的詞的名2不僅用來比喻名1所表示的事物的形狀,同時也起著分類作用,如“石筍、石林”等;有的名2與名1之間的比喻關系,重點不在形狀的比擬,而是通過比喻關系名2對名1從性質、程度、范圍、用途等方面加以限制,如“尸蠟、火?!钡取YR水彬(1984)也認為“對于這類詞,我們不能只從形式上來確認語素間的結合關系。從形式上看,似乎是一種前偏后正的關系,從意義上看,中心語素又在前,究竟哪一個是中心語素?這就要看在這個比喻結構里面哪個是喻體語素,哪個是本體語素,總不能把喻體語素作為詞的中心語素吧?!贝髡雁?1988)認為“菜干”是后語素修飾前語素。周薦(1992)認為“宅院、煙卷兒、韭黃、氛圍”等為逆序復合詞。

      “正偏”說有意識無意識地注意到了語義在名名復合詞中的重要作用,但是“正偏”說只從意義出發(fā),并未有形式上的驗證,這致使其相關結論飽受質疑。

      二、“偏正”說概述及其不足

      (一)關于劉正光的“新舊信息”論

      劉正光(2006:183-186)認為“浪花、人海、火舌、雨絲、靈芝茶、石筍、腰花、雪花、冰錐、火苗、汽車船”等并不是偏正式。他認為“名1構成識解的范圍(或概念基礎),名2是客觀識解的實體,根據信息安排的一般原則,往往是舊信息在前,新信息在后,焦點落在新信息之上。這樣,以上反例都獲得了合理的解釋?!?/p>

      劉正光注意到“浪花、人海、火舌”等這類名名復合詞的特殊性,并試圖從認知角度予以解釋值得肯定,不過劉的論述未經過形式驗證,因此效度和信度值得再考慮。如信息安排原則多用于語用分析,用來分析固化的名名復合詞,這種操作令人懷疑,以語用模式來分析詞法的慣性行為也值得進一步思考。

      (二)關于袁毓林的句法驗證

      袁毓林(1988:10-17)反對把“云海、石林、通訊網、雪花、鋼筋、地球”等看成是前正后偏式的名名復合詞,認為名2已經表示具有某種性質的事物,即具有借喻和稱代的意義。袁毓林指出這一點非常重要,但是他的驗證方法存在問題,他的第一條驗證是(用例編排有所調整):

      從擴展的角度看,N1N2結構是可以擴展的。最簡單的擴展是在N1與N2之間加上“的”。例如:人海:人的海、人的海洋|星海:星的海、星星的海洋|冰山:冰的山|車流:車的河流|天幕:天的幕、天的帷幕|花浪:花的浪、花的浪花|思潮:思想的潮水(引自袁毓林1999:10-17)

      從結構擴展前后對比來看,擴展后的很多用例如“人的海、心的海、車的河流”等要么不能成立,要么不自足。而且我們認為原式與擴展式并不是同一范疇的結構,因此不存在袁所說的變換關系。以“思潮”與“思想的潮水”為例,“思潮”是復合詞,屬于詞法范疇,而“思想的潮水”是組合式,屬于短語結構范疇,二者有很大的區(qū)別。從語義上看,“思潮”具有高度凝練的語義,指“某一時期內在某一階級或階層中反映當時社會政治情況而有較大影響的思想潮流”。而“思想的潮水”只是一種把思想比作潮水的隱喻,其語義與“思潮”根本不同。連袁毓林自己不得不認為“名名一經組合成詞后是不可拆分的”。也就是說,袁毓林的第一條驗證方法是在假設(實際情況行不通)的情況下進行的。袁毓林的第二條驗證方法:

      從N1N2與動詞V的及物性選擇關系來看,動詞往往與N2有著直接的語義制約關系。即動詞V與名詞N1N2之間的選擇性關系主要表現(xiàn)在V與N2之間,而不是表現(xiàn)在V和N1之間。例如:夜幕覆蓋的大地|林海蒼茫|漫步書林|卷進人流中|人浮在花海上|掛著一幅透明的雨簾|通紅的火舌快要舔著樓板了|今年這花海又涌起一個新的高潮。(引自袁毓林1999:10-17)

      袁毓林認為以上用例中的動詞都與名2有著直接的語義制約關系,這只是袁毓林為了自圓其說所舉的用例。對此,我們能輕松地舉出反例,如:

      捏泥人|修理機器人|堆雪人|血球,紅彤彤的|這魚干太濕了,我們不買

      以“捏泥人”為例,按照袁毓林的分析方法,顯然動詞“捏”制約的是“泥”,而不是“人”?!澳竽嗳恕蓖暾恼Z義分析應該為“捏泥使之具有人狀”。其它用例中的動詞對名1的直接制約關系也遠遠強于名2。因此袁毓林的第二條驗證方法即使可行,其效度也要大打折扣。另外袁毓林還認為:

      “煤餅”中表示質料的“煤”用以限制“餅”——形體像餅的東西,以區(qū)別于“鐵餅”、“肉餅”、“豆餅”等詞?!皶帧敝械摹皶?,用以限制“林”——成群同類事物,使語義更為明確,以區(qū)別于“冰林”、“石林”、“槍林”等詞。(引自袁毓林1999:10-17)

      袁毓林的上述論斷更加不可信。眾所周知,名名內部必然有某種聯(lián)系,復合成分之間有某種語義關系的是必然的。沒有關系的事物是難以產生聯(lián)想,也難以復合的。人們在使用“煤餅”一詞時,與其說區(qū)別于“鐵餅、肉餅、豆餅”還不如說區(qū)別于“煤灰、煤塊、煤渣、煤屑”。煤餅是燃料,鐵餅是運動器材、肉餅和豆餅是食物,它們之間語義差別極大,語義關聯(lián)度很弱。用認知語義學的術語來說,即它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認知域中。而“煤餅”的構成在“煤”的認知域(結構語義學稱之為“語義范圍或者語義場”)內區(qū)別于“煤灰、煤塊、煤渣、煤屑”等則是很有可能的,它們同是燃料范圍,只是形狀有所不同而已。

      (三)關于王洪君(1999)的分析

      王洪君(1999)反對周薦(1991)的所認為的“逆序定中”,她認為“分析構詞法就應該特別注意字義與整體詞義的關系,以整體詞義考察、鑒別成分字的轉指義??紤]到自先秦始,漢語自由定中結構的次序就一直是定語在前、中心語在后,詞法中應慎立‘逆序定中’一類”。王洪君認為作后字的“稀、干、彩”也完全可以分別理解為名性的“稀狀物、加工成的干性物、彩狀物”。

      整體來看,“偏正”說要比“正偏”說占上風。袁毓林和王洪君都是令人信服地證明了“稀、干、彩、海、餅”獲得了名詞轉指義(具有該性質或形狀的事物),不過這不能證明這些轉指意義就是人們認識整個復合詞的中心和認知基礎?!疤窍 笔桥c“糖”相近多一點還是與“稀”多一點呢?人們的語感恐怕傾向于“糖”多一點。這種認識不是主觀臆測,而是人們百科知識的認知所得。

      三、名名復合詞的兩個中心及認知分析

      (一)材料的搜集及分析

      要深入探討名名復合詞的性質,就必須重視客觀資料,廣泛收集,正所謂“立義必憑證據”,不以主觀想象輕下判斷,這正是歸納法的精髓。下面以《現(xiàn)代漢語倒序、正序多用詞典》為藍本,按音序排列如下(個別用例可能有所遺漏或偏頗,好在不影響此處立論):

      X板:鋼板、石板、鐵板|X鼻:門鼻子|X餅:煤餅、鐵餅、柿餅|X蛋:山藥蛋、臉蛋、屁股蛋|X海:云海、霧海、人海、花海、星海、血海、恨海、宦海、火海、苦海、墨海、腦海、煙海(煙霧彌漫的大海) |X花:浪花、菜花、蔥花、火花、雪花、酒花、燭花、淚花、血花、|X筋:鋼筋、面筋、鐵筋|X浪:麥浪、浪花|X簾:雨簾、眼簾|X林:碑林、石林、詞林、武林、藝林|X流:車流、水流、電流、客流、氣流、人流|X球:火球、煤球、松球、血球|X馬:木馬、紙馬、鞍馬|X苗:火苗、燈苗|X幕:天幕、夜幕、雨幕、煙幕|X泥:棗泥、蒜泥|X山:冰山、刀山|X舌:冰舌、火舌|X筍:竹筍、石筍|X磚:茶磚、玻璃磚、煤磚、冰磚、瓷磚|X柱:水柱、冰柱、火柱、沙柱、石柱、煙柱|X錐:冰錐

      觀察以上用例可以發(fā)現(xiàn):名2的初始基本義都指具體的實體,如“柱”最初指木柱,“浪”最初指水的波浪,“花”最初指植物的花朵,“蛋”是動物產的卵,“舌”最初是指動物的舌頭等等。這類名2與普通名詞不同,它們在形狀特征上極具特點,因此這類名2很自然的引申出了另外一個義項“具有名2狀的事物”。名2的基本義是具體的,而引申義是抽象的。

      為什么會成批地發(fā)生這樣的引申呢?這可以用認知語義學中的轉喻來解釋。轉喻是認知能力中最為基礎的一種,即所謂的“近取諸身,遠取諸物”,這正是人們認識事物的基本規(guī)律。認知語義學認為“轉喻”是人類概念化認知的基本能力之一,其內涵、外延以及重要性都是傳統(tǒng)修辭學的“借代”所不能比擬的。

      認知語義學認為轉喻的本質是轉喻源與轉喻目標之間存在的鄰近性關系。目標意義的表達具有某些交替性質,不一定通過轉喻機制來表達。有人認為轉喻的一大優(yōu)勢就是交際時能傳達出比實際話語更多的額外信息,這也是一種心理捷徑。該性質使得轉喻研究越來越與話語研究結合。轉喻使得使用一個事物時就能激活另外一個相關事物,這是非常高效的方式。只要說明其中一個概念,通過轉喻使得另外一個概念有激活的可能。

      例如“?!币驗槠渚哂小八?、水多”的穩(wěn)定特征,因此可以轉喻為“大、多”的一種事物。因此有“人?!碑a生。那么為什么不命名為“海人”呢?為什么“海人”不能表達“海一樣多的人”這樣語義呢?下面以“X?!迸c“海X”構成的名名復合詞做一個比較。可以看到二者因位置不同而產生差異。

      X海:云海、霧海、人海、花海、星海、血海、恨海、宦海、火海、苦海、墨海

      海X:海岸、海豹、海波、海菜、海帶、海膽、海島、海盜、海底、海港、海溝、海狗海龜、海軍、???、??⒑X?、海龍、海輪、海螺、海馬、海米、海牛、海鷗、海鞘、海鰓、海扇、海參、海獅、海獺、海灘、海塘、海豚、海灣、海峽、海蟹、海熊、海燕、海鹽、海藻、海蜇、海豬

      以上用例告訴我們,“海X”中絕大多數(shù)用例的“?!倍急硎揪唧w處所意義,而“X?!敝械摹昂!眲t是引申義“海一樣大的、多的事物”。這充分說明,即使有“海人”這樣的組合出現(xiàn),那也不太能表示“海一樣多的人”,更優(yōu)選的是表示“海上的人、海里的人”的意思,其中作為前語素的“?!北仨毦邆洹昂”構式所賦予的處所意義。

      “海碗”不是指海上的碗,而是指“特別大的碗”,這是個例外。為什么不說“碗?!蹦?可能的解釋是,“海碗”中的“碗”意義實在,是常用餐具,與“云、霧、火”等具有抽象性質不同,倒是與“馬、狗、島”具體物類似,因此“海碗”是個例外。

      上述名名復合詞可以用形式框架“具有名2狀的名1”來判斷。用傳統(tǒng)修辭學的術語來說,該形式框架中的名1是本體,名2是喻體,這就是歷來很多學者認為該類名名結構為“前正后偏”的癥結所在。我們所羅列的用例都可以進入該形式框架。在形狀上不具有特殊的特征的名詞不能充當名2的引申義,如桌、椅、屋等。以“桌”為例,我們通常注重桌子的材質“木桌、石桌、塑料桌”,形狀“圓桌、方桌、長桌”,大小“大桌、小桌”等屬性,也就是說材質、形狀、大小是激活“桌”常規(guī)認知特征。“桌”本身的形狀并不具有固定的認知凸顯特征,因此一般不用來摹狀其它事物。認知語義學認為凸顯的事物特征容易成為認知焦點。

      那么是不是在形狀上具有特殊的特征就一定產生引申義呢?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名2能否產生引申義,還要看人們對該事物的認識、掌握的程度?!笆挛锍R姳厝粚е孪嚓P詞語常見,事物冷僻必然導致相關詞語冷僻”,(葉文曦、邱立坤2008)也就是說,冷僻的名詞即使極具形狀特征,由于使用頻率低、不為人們所熟知,因此也很難產生引申義。如“梭”中間粗,兩頭尖,形狀似棗核?!八蟆笨芍^形狀特征非常鮮明。不過梭狀的物體并不是很常見,因此也就不太產生“名1梭”這類復合詞。

      (二)語言結構的兩個中心

      復合詞所謂的“中心”至少有兩個含義,第一是結構(句法)中心,第二是語義中心,這兩個中心不能混淆(Jerome Packard 2001:194-196)。我們通常所說的偏正結構是指句法中心。所謂語義中心,是指對復合詞、短語的整個結構語義貢獻大,構成整個結構的認知基礎的那個成分。一般情況下,語義中心與句法中心是一致的,即句法上的偏正關系,其語義關系也是修飾語-中心語的關系。但語義中心又有與句法中心不一致的地方。如果我們以兩個中心的視角來看待上述名名復合詞的話,學界關于該類問題曠日持久的爭論或許會得到解決。

      下面探討語義中心與結構中心不一致的情況。如前所述,袁毓林(1999)的分析比較牽強、效果并不好。從向心、離心觀也不能解釋名2是中心而N1不是中心,因為它們都是名詞性的,而整個復合詞也是名詞性的。石毓智(2006:246)注意到漢語復合詞構造的一些特點,其中有一條是“漢語沒有一個固定的中心。英語的復合詞構造都是‘右中心’的,右邊那個詞決定整個復合詞的詞性,即它們都是向心結構;漢語則沒有這個限制”。由此看來名名復合詞的結構中心不一定是名2。退一步說即使認為名2是名名復合結構的中心,那么還有語義中心的問題。這些有爭議的名名復合詞,其語義中心(或者稱語義重要性)在左,也符合事實。我們必須承認名1的作用更大,即劉正光(2006)認為“浪花、火舌、雨絲”等復合詞的名1明顯是提供整個詞的范疇結構的詞,是構成整個詞的認知基礎。關于這一點,從語義相關度做刪略運作可以說明問題(≌表示“約等于”),例如:

      浪花≌浪、浪花≠花 |鋼板≌鋼材、鋼板≠板 |煤餅≌煤、煤餅≠餅

      以上操作可以進一步解釋為“浪花與浪更接近、而浪花絕對不是原型意義的花”、“鋼板是鋼、鋼板不是板”、“煤餅是煤的一種、煤餅不是餅的一種”。這說明該類名名復合詞的語義中心確實在左邊。另外形式框架“名2狀的名1”也說明名1是語義中心。名1是生活中常見的實體,是具體物,而名2則一般只是一個類名,并且由類名轉喻為更為抽象的具有該類名形狀之物。這或許就是漢語社團很多人認為名1為語義中心,而名2不是語義中心的認知動因。

      為什么有的名名復合詞中的名1比名2更具有認知意義上的語義中心地位呢?為什么人們認為名1而不是名2符合直覺意義上的語義中心呢?請看Ungerer和Schmid(1996)對“雨衣”一詞的分析:

      雨衣這個復合詞就會被理解為受“防雨”這種屬性來附加限定的外衣。然而,要求被試說出雨、外衣,雨衣(各個范疇的名稱給不同的被試組)的屬性時,雨衣與雨有著多得多的共同點。正如屬性清單所示,雨衣與雨一般來講都與濕、水、暴雨、強風、冷而壞的天氣有聯(lián)系。從數(shù)量來看,雨衣與雨的屬性重合比雨衣與衣的屬性重合大得多?!绻覀冋J可對范疇的描寫也包括聯(lián)想的、經驗的屬性這種認知觀的話,那么就不能不承認這樣的看法:對于普通的語言使用者來說,雨衣是雨這一綜合認知模型的組成部分,而不是(其它大衣之外的)大衣的一種。(上述引文由彭利貞等翻譯,103-104)

      雖然“雨衣”一詞不屬于我們討論的特殊名名復合詞,其認知語義學方法適合我們做出類似分析。下面我們以“煤球”為例,我們認為“煤球”含有“黑色、可燃、生熱、燃料、密度大”等基本屬性都與“煤”等同。而“煤球”與“球”除了不重要的形狀屬性外無其它類似點,人們在提到“球”這個概念時,最容易聯(lián)想到的下位詞是“籃球、足球、排球、氣球”等,絕不會聯(lián)想到“煤球”,因此,我們認為“煤球”是在“煤”這個認知域內得到認知的,而不是在“球”這個認知域得到認知的。也就是說,“煤球”的語義基礎或語義中心是“煤”而不是“球”。上述分析可以得到形式上的驗證,即與量詞搭配時有所差異,如“一只籃球、一只球”都可以說,“一只煤球、一只煤”都不能說,只能說“一塊煤球、一塊煤”,因此與量詞的組配也顯示,“煤球”的語義基礎或語義中心是“煤”而不是“球”。

      我們再以“褲襪”為例,很顯然“褲襪”融合了褲子和襪子的眾多特征,那么“褲襪”是褲子的一種還是襪子的一種呢?擁有不同生活經驗的人們可能有不同的回答。這種不同回答正好反映了“褲襪”中“褲”與“襪”對整體的語義感知都有所影響。如果以量詞搭配來看,人們多說“一條褲襪”,少說“一只褲襪或者一雙褲襪”,因此在“褲襪”中,“褲”的語義貢獻可能比“襪”要大。這也證明了有些名名復合詞的語義中心可以在左邊。

      (三)關于名名復合詞的強勢語義模式

      董秀芳(2004:133-135)認為可以把定中式復合詞的強勢語義模式概括為:“提示特征+事物類”。定語部分表示提示特征,也就是提示所致對象與同類事物相區(qū)別的標志性特征。定中復合詞的中心語表達的是事物類,即對所指對象所屬類別的定位。董還認為“病魔”中的“魔”是“傀儡中心語”,因為實際上的語義中心與結構所提示的語義中心并不匹配。在結構上“病魔”的“魔”是中心語,按照一般定中式復合詞的結構,應該將“病魔”理解為一種“魔”,實際上“病”才是真正的語義中心。

      我們承認“提示特征+事物類”是名名復合的強勢語義模式,但同時也認為有“事物類+提示特征”這種弱勢語義模式的存在。否則無所謂強勢與弱勢之分,更何況前文的實例都支持我們的分析。從最一般的意義關系上說,結合在一起的語言成分,往往都可以從相互限制意義范圍的角度來分析其意義關系,并不一定是位置在前的才起限制作用。(符淮青2001)

      四、結 語

      片面地從句法中心或者從語義中心來看待上述有爭議的名名復合詞,得到的結論只能是片面的。我們從認知語義學視角的兩個中心來看待名名詞的爭議問題,不是簡單地彌合、遮蓋矛盾。我們認為爭論“前正后偏”還是“前偏后正”的益處都不是很大,最為關鍵的是從看清這類結構的本質屬性以及引起爭論的本質動因,弄清楚爭論的緣由這才是關鍵。

      值得指出的是,我們論述現(xiàn)代漢語語義上存在“正偏”式名名復合詞是從有無角度進行的,不是從絕對數(shù)量上來說的。符淮青(2001)指出了“偏正”式的普遍性。我們認為盡管存在“正偏”式,但并不具備普遍性,這是不爭的事實。

      戴昭銘:《現(xiàn)代漢語合成詞的內部結構與外部功能的關系》,《語文研究》,1988年第4期。

      董秀芳:《漢語的詞庫與詞法》,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年。

      方清明:《現(xiàn)代漢語名名復合形式的認知語義研究》,暨南大學博士論文,2011年。

      符淮青:《構詞法研究的一些問題》,李如龍、蘇新春編《詞匯學理論與實踐》,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年。

      賀水彬:《論形象詞語的構造與修辭關系》,《修辭學論文集》(第二集),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4年。

      黃 青:《漢語名詞N+N=N結構探討》,《湘潭大學社會科學學》,2002年第2期。

      林華東:《從復合詞的“異序”論漢語的類型學特征》,《泉州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5期。

      劉云泉:《現(xiàn)代漢語構詞法中的前偏后正式》,《杭州大學學報》(增刊),1984年。

      劉正光:《語言的非范疇化》,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年。

      彭迎喜:《幾種新擬設立的漢語復合詞結構類型》,《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5年第2期。

      王冬梅:《“前正后偏”說質疑》,《語文學刊》,2006年第8期。

      王洪君:《“逆序定中”辨析》,《漢語學習》,1999年第2期。

      項夢冰:《試論漢語方言復合詞的異序現(xiàn)象》,《語言研究》,1988年第2期。

      曉 洲:《某些構詞方式及相關問題芻議》,《昭烏達蒙族師專學報》,1994年第3期。

      葉文曦、邱立坤:《漢語復合詞理解難易度等級判斷》,第七屆漢語詞匯語義學討論會,新竹,2006年。

      袁毓林:《論句法的強制性》,《袁毓林自選集》,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年。

      張怡春:《偏正結構復合名詞語素異序現(xiàn)象分析》,《南京師范大學學報》,2007年第4期。

      張志毅、張慶云:《新華同義詞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年。

      仲崇山:《復合詞構詞方式的辨認》,《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2年第5期。

      周 薦:《幾種特殊結構類型的復合詞》,《詞匯學詞典學研究》,2003年。

      Jerome Packard.The Morphology of Chinese A Linguistic and Cognitive Approach.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1.

      Ungerer,H.and Friedrich Schmid.An Introduction to Cognitive Linguistics.London:Longman,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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