喙林兒
擠壓 這不是懸崖,也無需做百丈的夸張,沿曾經的水岸線,湖面爆出一米多高的冰墻。臘月的梅遠走他鄉(xiāng),也許,這里從來都是寂寞的。
不寂寞的,只是此刻走來的人。她在朔風里傾聽流水的語言,柔軟,甜蜜,混雜著水草絲絲縷縷的纏綿。
神奇的造物主善于在平靜里制造突兀。讓同一種事物發(fā)出不同的聲音,讓水變成冰。冰站成墻。寂寞花開。
冰上芭蕾 曾經的湖水悄然藏于過去的季節(jié)。如今,風行冰止。她是突然飛來的天鵝,在另一種季節(jié)里劃破太久的空寂。
沒有冰鞋,沒有頭盔,沒有護腕護膝,只有風的節(jié)奏,天鵝湖的節(jié)奏,七個小矮人的樂團。
伸頸,展翅,回旋。她知道,她只能呼喚冰,貼近冰,融入冰。加速度。她看見一座冰上宮殿。
冰上冬陽 向西,逆風而視。無數的玫瑰剎那間灑落花瓣,沸沸揚揚。一萬匹汗血寶馬在花瓣里奔騰,踢起細凌的碎金。
這是臘月的冰上陽光,是文瀛湖冬日炫美的紅妝,是冰對溫暖熱切的渴望,是汪洋世界存儲的高貴,是一個女人眼睛里中年的一場火。
冰上 蘆葦 這是臘月,這是最后的寂寞。蘆葦因為等待了太久,白成了一地的霜雪。如今,它在冰上連自己的影子也看不清了。
多么哀傷,它不停地搖擺,在朔風里努力上揚卑微的頭、零碎的心。俯下去,貼下一只天鵝的純美。在冰上,她屏氣凝神,等待季節(jié)讖語的驟然解除——蘆葦嘩啦啦綠了一片。
冰上木橋 凌空或者不凌空,木橋就在那里。走過的是路,敲響的是鼓聲。持有江南水鄉(xiāng)的想象,引領云水交際的地方。
這是塞北古都大同的文瀛湖。滴水已成冰。動物躲在地穴里冬眠??章渎涞臅缫袄铮粋€女人在湖面的木橋上,找到了冰上芭蕾的支點。
走近的是情懷,走出的是火熱。鼓點聲聲,一聲一聲,向著冰,向著遠方的叢林;一聲一聲,喚醒季節(jié),喚醒一個白狐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