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繼平
幸福之歌
我們知道,鳥兒的歌唱與疆界和孵化的權利有關。雄鳥為了吸引雌鳥和警告其他雄鳥離開而歌唱。這些歌包括威脅和恫嚇,在更為復雜的歌里,也許還包括對合法行為的暗示。這是在嚴酷的世界中謀生的嚴酷的事情。每支歌都自有其微妙的聲音,它的歌手的特有風格。雖然結果證明為雌鳥并沒真的重視新發(fā)明創(chuàng)造,并且通常與唱出最普通的傳統(tǒng)曲調的雄鳥交配。雖然總有某些并不了解的可憐的傻瓜棲息在枝條上練習,美化它那特殊的版本,直到它的歌流暢得如同穿過溪床的水,在這一年最初的這個溫暖日子,一首幸福之歌用歡樂來充溢我們。
蝙蝠
在松樹、云杉和楓樹之間,有一只蝙蝠盤旋在早來的黑暗中。也許它在每一輪飛翔中吞食了成百上千只蚊子而似乎很幸福。但也許它是德古拉。你不得不那樣想。也許德古拉并沒有把自己變成蝙蝠,而是蝙蝠變成了德古拉。它很快就得回家,穿上它的小禮服,系上領帶,在空蕩蕩的城堡中四處徘徊,用一種陌生的口音對自己嘀咕。稍后,當然會有前來參加晚宴的客人。
免費割草機
有一臺割草機出了故障,停在路緣邊,上面掛著一塊寫著“免費”招牌。因此我自問。對于一臺割草機,一臺只有一種職責而沒有其他興趣、一種它不再履行的職責的割草機,免費意味著什么呢?引擎的咆哮,藍色的煙云,開闊的草坪。它的尾跡中留下的割刈過的草浪,飛揚的沙礫,被肢解的紙杯的那些日子消失了。免費只能意味著銹蝕成粉末和銹皮。這臺割草機,很可能會被一個伙計扔進一輛破卡車后面,他看見了它作為廢鐵的潛力,他甚至會抓住任何幾乎沒有價值和免費的東西。
九月
一天傍晚,吹進窗口的微風變冷,你拉上毯子裹住自己。沿華萊士大街的楓葉已經轉變了,無論你愛的是誰,都不再來訪。沒有關系。隨著季節(jié)周期,事物變化和逐漸發(fā)展。一個錯誤,一個錯誤的轉折在別處發(fā)生變化。但在這里,也許有法則而不是機會和自然選擇發(fā)生。也許一件事物,僅僅隨著對現(xiàn)今環(huán)境的厭煩而變化出來。也許我們的孩子,從一種只不過要變得跟我們的樣子不同的欲望中長出羽毛,學會在水下呼吸?;蛟诤诎抵杏^看。
偏遠的鄉(xiāng)間
當你在城里,穿著某種制服,如警察制服、牧師制服等,很管用。駕駛一輛坦克或一輛車體邊印著官方文字的小車。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那不合你的趣味,你還可以參加革命,戴上臂章,舉著一面系在掃帚柄上的自制旗子,或貼著一條煽動性標語的小牌子。最起碼你也應該穿著禮服,拿著公文包和移動電話,或者穿著比賽隊服,戴上壘球帽,拿著移動電話。如果你去偏遠的鄉(xiāng)間,進入樹林,在某個荒無人煙之處穿著橘黃色衣服、拿著獵槍,則是一個好主意,或者根據季節(jié)的不同,拿著魚竿,或大鏡頭的照相機。否則,你就可能會顯得不知道自己在于什么,就顯得自己純粹是在漫游徘徊。沒有特別的理由來到這里。也沒有特別的地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