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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右”三題

      2013-04-29 00:44:03述弢
      讀書文摘 2013年7期
      關鍵詞:交心右派好友

      述弢

      因“紅色恐怖”引出的冤案

      上個世紀50年代初期,可說是共和國歷史上極其難得的太平歲月。經過三年經濟恢復時期,1953年即開始執(zhí)行第一個五年計劃,1954年召開第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又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大規(guī)模的急風暴雨式的階級斗爭暫告一個段落。國內政治環(huán)境相對寬松,各項建設事業(yè)蒸蒸日上,萬眾一心,社會安定。

      1957年春天,中央先后發(fā)出《關于整風運動的指示》和《關于請黨外人士幫助整風的指示》。民主黨派和知識分子中,本不乏憂國憂民之士,在黨組織的反復動員下,他們紛紛鼓起勇氣,出以公心,直言不諱地提出自己的批評和建議。誰可料到,不久即風云突變,要抓右派了。當政者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將55萬愛黨愛國的知識分子、民主人士打成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右派分子,堪稱共和國歷史上的一大冤案。后來的甄別平反(即所謂的“改正”)表明,當年的錯案率達到99.99%以上。然而,善良的人們有所不知,在這起大冤案中,還曾有過即以當時極左的劃右標準而言也屬于冤情的個案。鄭兄的遭遇即是一例。

      鄭兄乃敝人之中學同窗。思想活躍,追求進步。中學畢業(yè)后考入四川大學政治經濟學系。因表現出色,1956年5月正式吸收為中共預備黨員,時年19歲。次年5月,順利轉正,成為正式黨員。這里的“次年5月”也就是1957年5月,反右派斗爭正在全國如火如荼地進行。他居然未受運動影響而順利轉正,足以說明他在此次斗爭中表現不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1957年冬天,他竟莫名其妙地戴上了右派分子帽子。主要罪狀為“惡毒攻擊無產階級專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這里不得不提到我的另一位中學同窗戴兄。他比我年長幾歲。是班里最活躍的人物,也是校一級的學生干部。才思敏捷,思想活躍,能歌善舞,興趣廣泛,后來就讀于四川大學化學系。1957年整風鳴放期間,一位清華同學給戴兄來信,談及清華鳴放情況。他將這封信抄成大字報,張貼于川大校園。一石激起千重浪,川大校園頓時熱鬧非凡。他也因此成為風云人物。反右伊始,戴兄即成為省報點名批判的學生右派,名列“極右”。在強大的政治壓力下,他也得坦白交代,除交代自己罪行外,還得揭發(fā)別人,否則休想過關。他在揭發(fā)材料中寫到鄭兄。原來整風以前一次同學聚會,他對鄭兄說起我國55年肅反有擴大化傾向,顯然對肅反持批評態(tài)度,鄭兄不同意這個說法,認為“國民黨反動派對共產黨員、革命人民實行白色恐怖,我們就應當對反革命實行紅色恐怖”,他的本意是“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肅反持贊成態(tài)度。

      鄭兄從1957年3月起,即隨全班去重慶李家沱毛紡廠實習,實習結束后回到學校,已是學年結束的7月初。整風和反右在校內開展時,他根本不在學校,照他的說法是:“我沒有機會向黨進攻”。在重慶實習期間,鑒于他入黨后預備期間的表現和一年預備期已滿,班黨支部大會于5月底通過了鄭兄要求轉為中共正式黨員的申請。

      自重慶返校后,班黨支部書記突然找他談話,要他交代所謂“紅色恐怖”問題。這對鄭兄說來有如晴天霹靂,他感到百口莫辯。這也難怪,本來是站在共產黨人和無產階級專政立場上義正辭嚴地駁斥謬論,竟被說成“惡毒攻擊無產階級專政”。且不說“紅色恐怖”這一用詞的對與錯,鄭兄的出發(fā)點決不是攻擊和反對無產階級專政,而是維護無產階級專政啊??杀氖?,在當時的政治氛圍下,竟被自己的黨劃為另類,驅趕到反動派的營壘里去了。你說冤也不冤?

      鄭兄因此劃為右派分子,并受到開除黨籍的處分。畢業(yè)后分配到邊遠地區(qū),成天與勞改犯人打交道。沒有工資,每月只發(fā)20余元的生活費。1962年老天開眼,右派帽子摘掉了,但處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勞改單位的特殊性,文革中相對風平浪靜,他基本未受沖擊,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吧。

      那么,所謂“紅色恐怖”之說,究竟算不算對無產階級專政的誣蔑呢?原來蘇聯政府的文告中早已有了“紅色恐怖”的說法。例如,1918年9月5日就曾發(fā)布過《人民委員部關于紅色恐怖的法令》(人民委員部相當于后來的部長會議,系蘇聯最高權力機構)。該法令稱:“人民委員部聽取了肅清反革命特別委員會代表關于該委員會活動的報告后認為,在目前情況下通過恐怖手段來保障后方乃是當務之急;為了加強全俄特別委員會的活動并使之更具計劃性,必須向特別委員會多多輸送負責的黨內同志;必須將階級敵人關進集中營,以保證蘇維埃共和國免受階級敵人之害;凡與白衛(wèi)軍之組織、陰謀和叛亂有牽連者均應槍決;必須公布所有被槍決者的姓名以及對其處以極刑的理由?!边@個法令至今讀來,也讓人感到不寒而栗。蘇維埃政權期間,蘇聯因政治原因被處決、死于監(jiān)獄和勞改營中的人數,各說不一,即使按照最保守的估計,也在1000萬人以上。

      既然布爾什維克黨可以毫不臉紅地宣稱老子就是要搞“紅色恐怖”(此處“紅色恐怖”實為“無產階級專政”的同義語),那么中共黨員鄭兄替“紅色恐怖”辯護,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的右派言論呢?況且鄭兄在整風期間并無任何公開的“錯誤言行”,非運動期間私下閑談中發(fā)表的意見,難道可以當作劃右派的依據嗎?

      更荒唐的事情還在后頭。1979年全國開展對錯劃右派的改正工作,四川大學給鄭兄的改正通知中有這樣一段話:“在反右斗爭中有人說他是右派,為了不給運動潑冷水,我們只好劃他為右派。”(大意如此)堂堂四川最高學府對待自己學生的政治生命竟會如此不負責任,叫人說什么好?

      那場“偉大的反右派斗爭”究竟有多么荒唐和不堪,鄭兄的遭遇也許就是最好的例證。

      同室操戈 相煎何急

      “蓉城八月初識君,天真爛漫正年輕。歷盡劫波豪氣在,不枉同為巴蜀人?!?/p>

      1954年8月,我接到北京師大俄語系的錄取通知書,興奮異常。遂匆匆打點行裝,奔赴成都。當年寶成鐵路尚未通車,需先坐汽車到寶雞,再乘火車去北京。赴京新生均需到成都鹽道街師范學校集合,一起出發(fā)。我在校園里見到了一位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她是川中名校樹德中學(當時改稱九中)的畢業(yè)生,也錄取到北京師大俄語系。于是我們同乘卡車,沿途飽覽了李白千古名篇中描寫的“天梯石棧相鉤連”、“猿猱欲度愁攀援”、“枯松倒掛倚絕壁”、“劍閣崢嶸而崔嵬”等綺麗畫卷。經過四日顛簸,到達寶雞。然后轉乘火車,途經西安、鄭州、石家莊、保定,于燦爛的朝霞中抵達前門車站,從此開始了四年的大學生活。58年大學畢業(yè)后我們各自東西。她分至甘肅張掖中學任教,后輾轉幾個地方,最終在廣州退休。90年代中期,她從澳洲給我寄來一信,并附有照片。那湛藍的海天一色,旖旎的異國風光,令人艷羨不已。接信后,我為她的苦盡甘來甚感欣慰,遂胡謅打油一首相贈。

      花季少女入學后成績優(yōu)秀,并光榮入團,但平日低調做人,不顯山不露水。1957年那個“不平凡的春天”,并無任何“出格”舉動。不料竟飛來橫禍,“榜上有名”。她滿腹冤屈:我根本沒有理由反黨反社會主義,憑什么獲此“殊榮”?說來叫人難以置信,這都是另一位少女的“功勞”。鳴放期間,也就是最高領袖言之鑿鑿地鼓勵黨外人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的那些日子里,姑娘們回到宿舍,免不了要相互交流當天的所見所聞,并發(fā)表感想。花季少女做夢也想不到,偏偏有一位與她同鄉(xiāng)、同室、自然也同性(女性)的有心人,憑著過人的革命警惕性和監(jiān)聽本事,悄悄地記下了同室室友在宿舍里的私下議論,日后這便成了炮彈,那一顆顆重磅炮彈炸下去,室友幾乎全軍覆沒:一位(即花季少女)戴上右派帽子(同時開除團籍);一位開除團籍;一位勸其退團;一位團內嚴重警告。這四位女生并未寫過一張大字報,也未在大小會上發(fā)過言,她們的罪名僅僅來自宿舍里的竊竊私語。

      只有一位室友僥幸地逃過此劫,那是因為她當時正在熱戀之中,同男友粘乎得死去活來,沒有工夫也沒有心思去同女友們嘰嘰喳喳。這也可說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英雄救美”吧。

      沒有經過那個時代的人可能永遠也無法理解:女生宿舍里的“臥語”怎么可以作為定罪的依據呢?荒唐的時代自有荒唐的道德標準,與普世價值相去甚遠。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在那人妖顛倒的年月,落井下石者非但不受譴責,反而得到鼓勵和縱容。當時判定有罪無罪并無統(tǒng)一的標準,隨意性很大,而且是寧左勿右,頗有點“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的味道。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個別人為了博得組織的歡心,盡可以昧著良心,賣友求榮。而組織當然也投桃報李,決不會虧待這樣的忠臣。

      大學畢業(yè)后,五位室友都“奔赴”條件艱苦的邊遠地區(qū)——云南、寧夏、青海和甘肅。唯獨這位有心人穩(wěn)留北京,好不風光。

      交心交出來的右派

      1966年6月,文革狂潮席卷全國。我所在的中學貼出一張殺氣騰騰的大字報,標題為:《看,×××的反動靈魂!》,稱我的一位好友“是個十足的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反革命資產階級知識分子,他對黨、對人民有刻骨仇恨。長期以來,一貫惡毒攻擊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攻擊黨的領導,攻擊社會主義制度,攻擊我黨反對現代修正主義的斗爭,攻擊我們建設社會主義的三大法寶——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這張大字報還煽動說:“革命的師生們,我們一定要把這個反動透頂的家伙揪住不放,徹底批判,徹底打倒!”好友一時百口莫辯,自認倒霉。那么,他究竟有什么難言之隱呢?

      原來他吃虧就吃虧在“交心”上面。交心,按照《現代漢語詞典》的解釋,就是“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無保留地說出來”。這個釋義,明顯地帶有時代的印記,因為它不禁令人想起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風行一時的“向黨交心”。那是反右派斗爭后期及其以后中國政治生活中出現的一股浪潮,許多人都曾卷入其中。

      “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本屬個人隱私,憑什么要“無保留地說出來”呢?因為“無話不可對黨言”,既然“把一切都交給黨”了,還有什么可隱瞞的呢?你看,那些墮落成為右派的人,就是因為沒有及時“向黨交心”,沒有及時得到黨的幫助,所以才誤入歧途的嘛。當時各級黨組織都苦口婆心地動員大家放下包袱,打消顧慮,毫無保留,有啥說啥。

      那些天真爛漫的少男少女,涉世未深,毫不設防,經不住這樣的反復動員,有人居然“深受感動”,竹筒倒豆子,傻呵呵地將“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一古腦兒地和盤托出,以換取黨組織的信任。甚至有人無中生有,牽強附會地杜撰出稀奇古怪的想法,強加到自己頭上,自以為挖得愈深,愈顯得對黨忠誠。

      他們哪里曉得,這是又一起“陽謀”。這一“交心”不要緊,有人因此打入另冊,遺恨終生。

      我的這位好友,共青團員,原乃大學歷史系教員,出類拔萃,博學多才。本已在1963年考取中國科學院歷史所賀昌群教授招收的唯一一名隋唐史研究生。黨支部找他談話,先表揚鼓勵一番,然后就提出要求,讓他在當時開展的五反運動中主動洗手洗澡,清理思想,把一切想法毫無保留地向組織交代清楚,爭取同志們幫助,好輕裝上陣,成為國家真正有用之才。好友乃非常單純幼稚的書呆子式人物,竟一時感激涕零,遂就紅與專、三面紅旗、中蘇論戰(zhàn)、社會主義制度、無產階級專政等問題談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盤托出,“向黨交心”,虛心求教。他哪里知道人家這是設好了圈套讓他往里鉆呢。會后把他的交心發(fā)言整理成單行材料,掐頭去尾地摘錄他發(fā)言中的個別詞句,抹去自我批評的話,又加上“否定三面紅旗”、“反對批修”、“攻擊社會主義制度”之類的標題,上報自治區(qū)黨委。好友很快成了運動中挖出來的“有反動思想的教師代表”,研究生的資格取消了,還不讓上講臺,發(fā)配到中學來打雜。文革中因此得了個“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的頭銜并進入“牛棚”。我們成天在一起服苦役。

      好不容易盼到星期天,有了個稍稍放松的機會,可以喘口氣了:“看守”也得休息嘛。誰知門外闖進一名大漢來,兇神惡煞地喝令我們乖乖地站好,我們頓時心驚肉跳,不知又會有什么大難臨頭。只見大漢倒背雙手,哼啦哈地訓開話了:“你們都給我聽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道嗎????都他媽的給我老實點兒!”那神態(tài),整個一個銀幕上的法西斯。一通煞有介事的訓斥和警告之后,揚長而去。不料好友受此驚嚇,竟當場暈厥,不省人事。好半天才蘇醒過來。

      那么,他究竟都有些什么想法,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呢?原來,1961年正處于全民飽受饑餓煎熬的所謂三年困難時期。糧食定量銳減,副食很少,沒什么油水,往往剛吃完飯不久肚子里就唱開了“空城計”,正所謂“饑腸轆轆”。讀書作文,很難集中思想。好友晚上入睡后老夢見吃東西,醒來倍感悵惘,罵自己沒出息。后來他有機會去四川大學進修。沒想到那里的情況比這邊還糟糕,他對“天府之國”的奢望也徹底破產。川大的學生看上去個個面黃肌瘦,沒精打采。每到周末,可看到學生宿舍墻上貼滿字條,上面寫著:有毛衣一件(或褲子一條),愿與回家同學換取星期日的餐卷。星期日下午學生返校,發(fā)現有的人凍得全身發(fā)抖,原來身上的外衣外褲已在路邊攤上換飯吃掉了。好友既要利用這個大好機會,在史學名家蒙文通、繆鉞的指導下潛心治學,又要時時刻刻與饑餓感作斗爭,真是左支右絀,狼狽不堪。為了果腹,曾經“鋌而走險”,把一號票涂改成四號票買了半斤豬肉,輕易得手后又故伎重演,不料被人識破,弄了個大紅臉,自覺斯文掃地,顏面盡失。

      如今已真相大白,所謂的三年自然災害,其實是因“人禍”造成的三年大饑荒。而當時官方給出的解釋是:百年未遇的天災和蘇修背信棄義。好友感到很困惑:說是天災,全國各地為何出現一模一樣的情況?說是蘇修撤項目,逼債務,邊遠地區(qū)、與項目毫不相干之地為何饑荒更加嚴重?天災和蘇聯破壞的說法是否在說謊和別有用心???他在內心深處甚至對官方的話語霸權產生了反感。

      可見,好友屬于那種在官方話語霸權的淫威下尚未完全喪失獨立思考能力的知識分子,這在當時輿論完全一邊倒、不許出現任何雜音的大環(huán)境下已是難能可貴。他錯就錯在不該“向黨交心”,授人以柄。好友所在的大學在此次面上社教運動中,因“向黨交心”而被打入另冊的何止他一人,還有幾位“暴露思想很徹底”的教師,在接踵而至的文革中同樣吃盡苦頭,無一幸免。

      我一位高中同學的不幸遭遇,更令人唏噓不已。他本就讀于某名牌大學經濟系,早已是共青團員,始終積極追求進步,爭取入黨。1957年有位黨員曾私下里向他透露:你入黨的事情快了。整風期間,他沒有寫過一張大字報,也沒有講過一句“出格”的話。運動后期,上面號召整理思想,他想到讀高中時團總支書記曾一再告誡要對黨忠誠老實,便一五一十地“向黨交心”,說當初覺得章伯鈞羅隆基他們說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自然緊接著就把自己狠批了一通。黨支部書記對他說:真想不到你還會有這樣的思想,不過也別背思想包袱,你還是積極爭取入黨的嘛。誰知新學期開始,情況有變,書記又對他說:恐怕你還得當一回右派啰。不是說要對黨忠誠老實嗎?既然黨要自己當右派,那就當吧。一個行將入黨的進步青年,就這么稀里糊涂,因為“向黨交心”“交”出個右派來。從此打進十八層地獄,窮困潦倒。有同學借出差機會前去看望,見他家徒四壁、孑然一身的慘狀,不禁潸然淚下。

      另有一位女同事系歸國華僑,共青團員,在部隊曾多次立功受獎。大學期間趕上反右斗爭,所幸并無任何言論,本來平安無事,卻栽到“向黨交心”上面。她“在黨的政策感召下”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收獲是:雖有立功受獎的光榮記錄,還是受到開除團籍的處分。畢業(yè)后分配至某自治區(qū)工業(yè)局,本來委以重任,讓她到人事處這個要害部門工作。但好景不長,三個月后,開除團籍的檔案送到,立刻下放工廠。文革中劃為“三類”,同樣沒有好果子吃。

      重慶的萬聲老人行年八十有四,請看他的悲情自述:“快解放時,我在重慶演劇12隊,隊里有兩個地下黨員,他們對我很了解,也很賞識我,解放后介紹我進了市話劇團。1952年突然把我打成‘三反的對象,關起來審查。這是我人生遭遇第一次政治運動。審了整整一年,整得我暈頭轉向。后來劇團要到云貴川演出,慰問解放軍,需要用人,突然放了我,沒作任何說明,更沒有結論,我莫名其妙(至今也莫名其妙)。這次運動對我是個轉變,從此我不愛說話,從此我遠離領導。1955年肅反運動,突然說我是反革命,又關起來審查,還派人到外地去調查。折騰了大半年,后來劇團要到北京演出,急需用人,又放我出來,重新擔任舞臺美術隊隊長,趕赴北京布景。這次又沒有任何說明,抓抓放放,像是舞臺上演戲搞著玩。鳴放時我一句話不說,反右也沒我的事,我栽在反右之后那個‘向黨交心運動。領導說:‘交心,是指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心里話可以對黨講。我信以為真,把我三反、肅反心中的疙疙瘩瘩交了出去。哪曉得書記說:‘你是帶著黑心向黨交心!你向黨交一顆黑心!一巴掌打下來,我當了右派。對我處分很重,別人是三降(降職、降薪、降級),我120元工資全部取消,只發(fā)10元生活費。”萬聲先生從此在重慶長壽湖農場度過二十年的非人歲月。

      文字獄在我國是古已有之,1957年則開了因言獲罪的先例。至于“向黨交心”交出個右派之類,就近乎因思想治人以罪了。鉗制言論、禁錮思想帶來的惡果是假話大話空話泛濫成災、大行其道,真話幾乎銷聲匿跡。黃鐘毀棄,瓦釜雷鳴。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先后出現勞民傷財、后患無窮的大躍進和那場將整個國家拖入絕境的十年浩劫,也就不足為奇了。

      (選自《悅讀MOOK·第二十五卷》/褚鈺泉 主編/二十一世紀出版社/2012年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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