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靜
2013年3月9日 晴
讀了近兩周的琦君散文,時至今日才整整看完。琦君文字平淡如水,若不是字里行間常有詩詞格律出現(xiàn),倒與小學(xué)生作文有幾分相似。文中僅是親情友情,那般樸實在如今層出不窮的出版物里已很少覓得見了。
于是想起了上周末與媽媽閑聊時她提到汪曾祺老先生的《草木春秋》,文字也是極盡平淡,甚至讓人懷疑是故意要用大白話說故事的。
如此看來,寫作又是為了什么呢?遣詞造句固然是一種藝術(shù),把文章裝飾得頗具視覺美。唐詩宋詞善取對仗工整的格律,即便讀來似懂非懂,但看上去也是美的。
至于琦君和汪曾祺,我想這樣的寫作里記錄的成分更多一些。論文筆,這些文字或許連高中生也趕不上,但是一個作者寫得出故事,走得過春秋,經(jīng)歷本身的厚重性已經(jīng)不需要所謂的“文筆”來遮蓋了。這樣的樸實是鉛華褪盡,淡妝濃抹倒適得其反了。
自己一直較為喜愛的英倫才子王爾德便是唯美主義的忠誠擁護者,在文字上要求極端的美感。按這標(biāo)準套來,琦君這僅僅被感情潤色的文章定是十分差勁的了。可我又為何要把兩位各具才情的作者框入同一個特定的格子中一決高下呢?寫作在于記錄,只要忠于真相,記錄是不分好壞的。
我常常想,每一個時代,或安定,或紛亂,總該是有一定個性的。寫作者是時代的撰稿人,若是背棄了時代,那這文字再好,也沒什么意義了。我們?nèi)缃褡x的,是上一個時代的記錄,上一個時代有魯迅有胡適,上一個時代再好,卻注定不是我們的。
那么我們的時代有什么呢?被無數(shù)人捧得高高在上的郭敬明,靠出版致富,我看那些文字,實在覺得只是小兒科的形容詞羅列。少男少女愛看“青春系列”——穿越古今,男男搞基,男女戀愛。文字成了讓人過癮的娛樂工具,因為反正,這個時代本身就缺少嚴肅。
現(xiàn)代社會的節(jié)奏實在太快了。想要安靜地做一件事,慢慢地深入地研究,已是奢望。這樣的時代只好用夸張和娛樂來緩和眾人的緊張和急躁,你要求深刻嗎?對不起,先扔掉手機再說吧。
文字是要記錄一切的,這記錄不分優(yōu)和劣。所以,如今的文字再浮躁,也仍算得上忠誠,因為時代正是如此,不娛樂至死,就饑餓至死。
盡管如此,盡管如此。我仍然希望,并抱有半數(shù)的堅信,總會有超越時代之上的文字?!俺健辈⒎潜硹?,因為你總得讓自己相信,混沌之中一定有人保護著那顆冷靜的心臟,只要理智不死,就永遠跳動不息。
山東青島市第58中學(xué)2011級(4)班